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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是王府内的婢女,声音听着有几分稚嫩,年纪应该不大。
  林羡鱼趴在房梁上往下看去,那两个丫头约莫十三四岁,穿着同样的青色衣衫,眉宇间有几分相似,乍一看还真分不出来谁是谁。
  细看之下,便能发现两人不同之处。左边那丫头眉心有一颗痣,右边的丫头却没有。
  林羡鱼眉头蹙了起来,之前来王府的时候他除了这小院没有来过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去过,可并没有见过这两人。莫非,她们一直在这边院子?
  思索间,就听其中一个丫头叹气道:“哎……咱们老王爷也是痴情。为了一个失踪多年的灭国公主,不顾他人的反对,一定要办这鉴宝雅集。我以后要是能寻个老王爷一样专情的夫君就好了。”
  另一人听到她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却又急急说道:“阿琳,有些话不能乱说的。咱们看到的是老王爷痴情,可谁知道他背地里在做什么。我总觉得这两日王府里的气氛有些怪异,你看连小王爷都被赶出府去了,那原本的护卫也换掉了……”
  被唤作阿琳的丫头停下手上的动作,站直了身子,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我知道姐姐的意思,背后不妄议他人,更何况是你我的主子呢。可你也说了,王府最近的气氛很奇怪。其实啊……”
  阿琳声音压低了几分,“竹姐姐,我昨天去那边院子给老王爷送东西的时候,听到他跟别人在说话。好像说什么今天要把谁捉住,不然的话他们的大事可就没戏了。”
  阿竹怔了下,凝眉道:“捉谁?难道是今天来参加雅集的人?”说话间,神色沉了几分,抓住阿琳的肩膀,“这话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
  阿琳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说给别人听。姐姐,你说老王爷这该不会是弄了个圈套要对付谁吧?可……”
  她嘀咕了起来,“这今天到府上的有王爷,还有周边州府的官员,更有江湖上的人。这要是闹了起来,到时候可不就乱成一锅粥了吗?”
  阿竹脸色沉沉,低声道:“你我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其他的不要多问,也不要多管。”她神色变了变,咬了下嘴唇。“阿琳,你听着,如果待会真的要有事发生,你一定要躲好,知道吗?”
  林羡鱼听着她们两人的话,一边眉头挑起。宋祁安要捉人?捉谁?总不会是自己吧。
  那阿琳和阿竹两人又说了会话,都是府内的一些琐碎之事。林羡鱼在房梁上趴了太久,腿都有些麻了,可这二人就是在屋内不出去。
  林羡鱼无奈,便也不管他们,目光落在了屋子四处去看。这间屋子倒挺大,屋中布置的十分雅致。
  窗户边的桌上置着一盆蝶兰,花枝多少回折,缀着数朵向顶端逐朵开放的花。花色雪白,花蕊点黄,如同一只只飞在冬日里的蝴蝶,迎风绽放。
  林羡鱼眼睛眯了起来,东岳民间一直有传闻,蝶兰中以白色最为珍贵,且其中含义与簪、梳、手钏、戒指、耳环等物相同。
  他又仔细观察了屋中的其他地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这间屋子应该是一处卧房,看屋内的摆设更像是女子住的地方,炉中燃着的熏香味道很是清雅,那边桌几上摆着几个盒子,应是放置首饰的。
  如果这小院是宋祁安特意建给徐婉住的,那应该会有和徐婉相关的东西。可是,屋内无论是墙上还是桌案并看不到这些。
  当然,这儿也不是书房。
  林羡鱼琢磨了半晌,总觉得哪儿有问题。可不管怎样,还是得下去仔细查探一番。然而,那两个丫头整理完了床铺,又去收拾那边桌上的盒子,声音低低说个不停。
  时间紧急,林羡鱼便也不再等了,身子一旋从梁上翻了下去,落在了阿琳和阿竹身后。两人转身的瞬间,出手点了她们的穴道,眼睛一眯笑了起来。
  “两位姐姐忙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说着,他微微一顿,眉头轻挑。“哦,不要想着喊人过来。否则……”
  他的手落在了脖间,做了个杀头的姿势。
  那两丫头眼中满是惊恐之色,可很快又换作了疑惑。
  林羡鱼将两人扶到了那边桌前坐下,而后便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前入府的时候,这两人就在华庭那边,远远地有看见过他。
  两人跟木桩子似的坐在那里,互相看着彼此,又动动眼珠子看林羡鱼在屋内东窜西跳,这边翻翻,那边瞧瞧,想说话又不敢说。
  林羡鱼根本没有点两人的哑穴,只是让她们动弹不得。他在屋内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画也没寻到任何的密道,便也只能考虑出去和卢宴亭几人汇合。扭头间瞧见二人看着自己,于是笑嘻嘻地凑了过去。
  “两位姐姐,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阿琳是个嘴快的,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没有被点哑穴,于是凑到林羡鱼跟前,“你是林羡鱼林掌首吧。你不是来参加雅集的吗?为什么要在这里翻箱倒柜?难道……你是来偷东西的?”
  可不就是来偷东西的……
  林羡鱼一脸无奈,“对啊,我就是来偷东西的。可惜了,没找到我想要的。嗯,对不住了。”
  说着,他抬手就朝两人脖间敲去,还没落下,那阿竹却开口了。
  “林掌首又何必如此?我们二人若是要喊,早就喊了。”
  阿竹眉头微动了下,低声道:“那幅画在竹隐园,王爷也没打算拿那幅画出来。”
  林羡鱼一愣,目不转睛地看着阿竹,故意吓唬道:“你把这事情告诉我,我要是偷了画,你这可就是判主。你要知道,判主可是死罪。”
  阿竹却笑了起来。“林掌首何必吓唬奴婢。王爷要做什么,奴婢是个下人不清楚。可林掌首是京都的官,既然来取画肯定是有原因的。”说着,她眉头微敛,“动手吧。”
  林羡鱼摸了摸下巴,忽而有些想笑。这王府的丫头都这么有趣的吗?
  可转念一想,他又拢起了眉头。自己是伏魔司掌首,天下人皆知。王府的护卫和婢女被换掉了不少,谁知道这两个人会不会是别人故意安排的。
  那阿竹见林羡鱼迟迟没有动手,竟有些急了。“林大人快动手啊,不然待会有人要过来了。”
  她话音落下,就听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林羡鱼眉头一凛,将两人给打晕了而后从屋子翻了出去。刚落在后头的走廊上,就听到有人从那边门口走了过去,正是王府的护卫。
  小院中人声鼎沸,江湖人三五一团高谈阔论。那些个达官贵人又或富贾则在另一处,举止就显得优雅了几分。这些人中间就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方人马分开,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