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的每个夜晚一样,这个夜晚不短暂,也称不上漫长。
  席若棠躺在从淮身侧,静静地听他说话。
  算上在网络上认识的那一年,这一年又两个月的时间里,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多话。
  他说:“虽然我不认同我妈的部分观点和做法,但是,我能理解她。以前,我听我爸说过他和我妈的事。我妈因为长得好看,声音也嗲嗲的,所以小时候经常被人恶搞,不是欺负她,就是学她的声音说话。后来,她遇到我爸……”
  从淮扭头看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分娩疼痛体验?”
  席若棠诧异:“你试过?”
  “嗯,我挺到了十级……”
  “真厉害!不过……你试这干嘛?”
  他回:“……作死。”
  席若棠忍俊不禁。
  他笑了一下,接着说:“我真的很佩服我妈。听我爸说,我快出生的时候,她体重才九十斤出头。她骨架那么小,居然能忍着疼,把我生出来,而且还是顺产,真的很了不起。
  “后来,我爸不是过世了吗?我妈的精神支柱倒了,她慢慢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再后来,她跟我继父在一起了。相比起我爸,我觉得我妈没那么爱我继父,所以,当她发现我继父出轨时,她不像以前那么疯狂。
  “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为了能呆在钟家,不用活得那么艰难,她希望我能跟钟又夏结婚。
  “我跟她起冲突的那天,她扇了我一巴掌,我跑出来了。你不是说,你打过语音通话给我吗?我才想起来,我嫌她烦,关了手机。她怕我想不开,自寻短见,为了找我,她联系了我的老师同学,几乎跑遍了津水市。
  “她动了我的笔电。我的笔电没关机,也没设密码,我的QQ小号一直都挂着。好巧不巧,她接到了你发起的语音通话。如果不是你挂了,估计她会问你,我在哪儿。”
  席若棠沉默地听着,小手握紧了他温热的大手,“阿姨还是很关心你的。”
  从淮微微颔首,“她的确很在乎我,她会劝我珍惜生命,别做傻事,却也会叫我跟钟又夏结婚。我爱她、敬她,可因为很多事,我也怨她、恨她。
  “你说,亲情和爱情不一样……的确不一样,分手离婚,也许还能遇到下一个恋人,开启新的恋情。但是,父母子女、兄弟姊妹之间的纽带,是无法复刻的。我爸走的那天,我哭了很久,哪怕我有了继父,而且他对我还挺好,但我始终觉得,他不是我爸,他永远无法取缔我爸。
  “你知道的,我很讨厌钟又夏。每当我跟钟又夏发生争执时,我妈都会维护钟又夏。然后,她私底下跟我说——阿淮,你忍一忍,妈妈没本事,给不了你很多东西,但是,有了钟家,你就可以拥有更多资源,更有底气,你可以做很多你想做的事,去很多你想去的地方。”
  席若棠是个泪点低的,听他说到这里,已是涕泗横流,“从淮,我觉得,阿姨一定也很难受吧?没人喜欢被别人冷嘲热讽,也没哪个母亲,能坦然接受别人欺辱自己的孩子……反正,我不能。”
  从淮抄了两张纸巾,帮她擦眼泪,“我向来不爱去想我妈的事,因为我深知我亏欠了她很多。我很想孝敬她,可是,她想我去做的事,我真的做不到。”
  席若棠哭了很久,慢慢地,止住抽噎,鼻音厚重地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说,这件事,你无法解决了,换做是我,我也没办法……”
  他摸了摸她的头,“席若棠,在你坚定地选择我的那一刻,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办法解决的。只要我们不妥协,一定能解决的。”
  席若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从淮,我很想抱抱你。”
  从淮敞开怀抱,轻声道:“抱。”
  她拱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夜色深沉,残月高挂。
  她听到了清风拂过树叶的簌簌声。
  她周身萦绕着他的气息,属于他的气温贴着她的肌肤。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升温,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似乎有些不足,叫她感到气闷,呼吸急促了些。
  她抚摸着他的后背,一仰头,便亲上了他的喉结。
  “从淮,”她柔声道,“我有点想要。”
  他很轻地笑了一声:“想要就是想要,什么叫‘有点’?”
  “哦,”她翻身,半个身子趴在床上,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从淮,我想要。”
  从淮抬手摸摸她的后脑勺,手落在她的后颈上,指腹摩挲着那小片肌肤,擦出了丝丝电流,刺激着她的大脑皮层。
  她软软地“嗯”了声,腿心与他的大腿相挤压,生出了点不可言喻的快感。
  真是的,明明之前两人还那么煽情,推心置腹地说了那么多,流了这么多泪,怎么她还有心思和他做这种事呢?
  是她太贪心了,得到了他的肉体,便想要得到他的心,了解了他的灵魂,又想要和他灵肉合一。
  她怎么可以这么贪恋他?
  因为是热恋期吗?
  所以,腻乎乎的。
  她伸出软舌,舔舐着他凸起的喉结。
  嫩舌区区绕绕,吻着他的下颌,又辗转到了他的唇上。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唇齿狎昵地贴合交缠,发出暧昧的声响。
  她宛若一条粘人的蛇,在他身上蠕动,磨蹭。
  布料摩擦,窸窸窣窣。
  他掀起她的睡裙裙摆,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抚着她莹润的大腿,向上摸索,指尖触到那处凹陷时,她的臀肌倏然紧绷,夹得很紧。
  他腾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臀,“放松点。”
  “唔~”她听话,努力放松,可他一碰到她的腿心,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抓皱了他的衣服。
  她太敏感了。
  在已知两人即将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她更是全身心投入,精神高度集中在他的每次碰触上。
  他揉捏了两下,剥下了她湿润的内裤,放到一旁。
  被子被他掀开一角,他翻身而上,掰开她的双腿,头一低,埋在她腿间。
  她的情欲,被他彻底激发出来。
  凹谷湿漉漉的,他的舌,灵活有力,在缝隙中穿行。
  粗糙的舌面,细腻地舔过娇嫩无比的贝肉,一下又一下,用舌尖轻轻柔柔地挑逗顶端的小珠。
  无与伦比的快感,如汹涌波涛冲击着她的大脑。
  “哈啊……”她张嘴呼吸,双手无措地落在身侧,抓住床单被子,极力与这快意做对抗。
  但是,不行,太舒服了。
  被他这么舔着……
  她咬紧下唇,怕自己会不由自主地叫喊出声。
  他舔得越来越快,间或温柔吸吮。
  她的呼吸愈发短促紊乱,双腿紧绷,肌肉都有些泛酸了。
  抵达高潮的瞬间,她身体抖颤,大脑放空,蹙眉闭眼,表情略显狰狞,喉咙挤出“唔唔”的呜咽声。
  从淮停下了动作,转而亲吻她的小腹。
  她没穿胸衣,他轻易就握住了一侧浑圆,唇舌覆上了另一侧,逗弄硬挺的蓓蕾。
  席若棠没睁眼。
  高潮过后,她感觉自己像是陷进了柔软云层,舒服得叫她全身放松下来,昏沉困意袭上了她的大脑。
  好困。
  这是她睡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