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分:49.21
  短节目得分:116.71(wr)
  这个分数比张珏之前保持的世界纪录116.03要高出0.68分,是一个新的世界纪录!
  伊利亚大大的松了口气,他激动的用力抱了瓦西里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怀里的是他那凶残不讲理的大师兄,小伙子吓了一跳,差点蹦开,谁知瓦西里却在他的金发上撸了一把,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做得好,伊柳沙,就该这么滑。”
  伊利亚怔了怔,顶着仙男脸露出一个憨笑:“是。”
  与此同时,张珏也已经上冰,在正式比赛开始前的30秒准备时间里,他冷静的在心里数着数,并再次确认了冰面状况。
  涂了口红以后,他的气色好了一些,但除了嘴唇以外的地方还是相当苍白。
  但张珏没在意这个,他天生一身冷白皮,尤其现在脚下是冰面,头顶是高功率大灯,只要上场便能原地白三分,何况他在给六姨太下聘的时候胯骨磨损严重,这次也是吃了止痛药上场的。
  论表现力,张珏从不输给任何人,他在团体赛的出众表现让所有人都对他抱有极高的期待,张珏本人也相当自信。
  就在此时,张俊宝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着来电显示,疑惑了一声。
  “姐姐?”
  《阿兰胡埃兹协奏曲》拥有吉他史上最令人心醉神迷的旋律,而张珏,便是花滑男单这个项目最令人心醉神迷的王者。
  这是他的示爱之曲,是他对命运的祈祷。
  无论这世上存在多少个平行时空,张珏都希望与阿雪相遇,与他相爱,无论阿雪的眼睛是否明亮,他都愿意做对方的太阳。
  张珏享受滑这个节目的感觉。
  在节目中段,一阵心悸让他的落冰出现轻微打滑,这让关注着他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张珏迅速调整呼吸,干脆闭上了眼睛。
  说出去别人可能不信,但张珏的确曾在某个夜晚带着秦雪君偷偷溜进一座冰场,然后在没有灯光的黑暗中,为秦雪君表演了这个节目。
  他对这个节目的熟悉程度,早就到了闭着眼睛也能滑的程度。
  当有人发现这位闭着眼睛演绎完接续步的时候,有解说惊呼起来。
  “天呐,他难道是花滑之神放在人间的恩赐吗?”
  这个节目被张珏演绎得如同一瓶朗姆酒,带着酒香,值得细细品味,即使音乐略带忧伤,他的表达也是华丽的。
  在节目结束的那一刻,张珏扶着膝盖喘了几口气,直起身,对镜头抛了个飞吻。
  他的短节目得分是114.25,3a落冰的那点轻微瑕疵让他的geo略低于伊利亚,但这也是足以傲视群雄的分数了。
  之后千叶刚士、亚瑟、克尔森、隼人纷纷登场,经过激烈的角逐,短节目排名如下。
  伊利亚116.71
  张珏114.25
  寺冈隼人113.9
  克尔森110.82
  千叶刚士108.4
  亚瑟柯恩105.39
  张珏没能在短节目就建立起优势。
  他擦了把汗,嘀咕着:“看来自由滑又是一场硬仗,这群人也太难对付了吧。”
  唉,没能拿到短节目第一的话,还不知道网上那群喷子要怎么说他呢,张珏决定在比赛结束前都不上网了。
  原本比完赛以后,他是要回奥运村休息的,但张俊宝却要带张珏去医务室。
  张珏一脸懵逼:“舅舅,我没受伤。”
  张俊宝定定的看着他,半响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没受伤,就查一下。”
  第221章 天命
  自从到了北京后,张青燕就知道她重新和兰瑾处于同一座城市中了,只是以她的性子,已经成为过去的一个男人没有资格牵动她的心,现在能让她牵心挂肚的只有许岩。
  所以她就像许多人一样,把前任当死人,愉快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谁知有朝一日,那个王八蛋居然主动找过来了。
  门铃叮咚叮咚响起来,张青燕去开了门,就看到一张熟悉的立体又英俊的男模雕塑脸,和分不清兰琨、兰瑾谁是谁的其他人不同,张青燕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年打过她的混球!
  一米五八的张女士下意识踹了对方膝盖一脚,兰瑾就抱着膝盖蹲了下去,接着张青燕又用手肘在他脸上砸了一下。
  三秒不到,兰瑾倒下了。
  闻声而来的许岩疑惑道:“燕姐,谁来啦?”
  同样一眼认出情敌的许岩陷入沉默,他的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运转,心想自己是要和燕姐同仇敌忾的把对方揍一顿,还是摆出大房气场,风度翩翩的和对方友好交流,狠狠绿茶对方一番。
  张青燕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躺地上装死的前夫:“你再不起来,我就把茶几砸你头上。”
  兰瑾愁眉苦脸的爬了起来。
  “那什么,我来这里没别的意思,就问问我儿子的身体还好不好……”
  他们家的人有家族性的特发性室性心动过速,表现症状为头晕、胸闷、心悸、心跳过快。
  这种毛病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大事,对需要进行高强度训练的运动员来说却可能危及生命,因为这种病的并发症包括心脏扩大、心力衰竭、心源性休克……有一个算一个,都足以整死一个运动员。
  兰琨原本看张珏和他妈妈一样体能过人,比个自由滑都能把所有跳跃压后半段,还以为张青燕的基因已经给力到把他们家族遗传的毛病都给滤掉了。
  谁知兰润在和许德拉聊天时,无意中得知张珏最近体能有点下滑,可能是换了有氧训练方式导致的,正在调整,所以训练时非常辛苦。
  这话别人听了也只会觉得张队不容易,兰润却是已经查出心脏问题,并且知道张珏和他们家血缘关系的。
  他脑子里咯噔一声,立刻打了电话给兰琨,兰琨想了许久,觉得这事还是要和张珏的父母打招呼,但他本人胆量有限,不敢和张青燕面对面的说话,便干脆把这事丢到了张珏亲爹的头上。
  你儿子的事,你自己处理。
  兰瑾便是再浪,内心对张珏也不是没有愧疚的,在做好了被暴揍一顿的心理准备后,他便硬着头皮上门了。
  在经过交谈后,张青燕黑着脸去阳台上给张俊宝打电话,许岩坐在沙发上沉默着,过了一阵,他才像是反应过来,给兰瑾倒了杯茶。
  他缓缓说道:“小玉喜欢滑冰喜欢的不得了,当初发育关那会儿,大家都觉得他要熬不下去了,结果他打着封闭也要去比赛,以为自己要退役的时候,才比完赛就哭了起来。”
  “那孩子正在奥运现场,这是你在役的时候都没能去成的地方,甭管他这次能不能把金牌赢回来,一旦知道你带来的这个消息,他还不知道要多难过呢。”
  兰瑾闷闷的回道:“那你去安慰他。”
  许岩哼了一声:“不是我还能是你吗?”
  张青燕在阳台上,许岩便肆无忌惮的对兰瑾露出了“就是看你不顺眼”的嘴脸,于是等张青燕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这两人一个退役多年酗酒度日,战斗力下滑严重,还有一个武旦出身,至今坚持天天练功,虽然有体型差,一时之间也战了个旗鼓相当。
  今天的张家,注定一片混乱。
  张珏乖乖的被检查了身体,还以为是又有哪个憨批吃了兴奋剂,连累了他也要来做检查,张俊宝也没说别的,就让张珏继续误解着,等做完检查,就毫不客气的把人赶了回去。
  做检查的医生是和中国代表团一起过来的,他看着心电图,露出难看的表情。
  “心电图的波异常……”
  但要说百分百确诊的话,还需要进行更多检查,但张珏明天就要自由滑了,如果现在告诉他“你心脏有问题”的话,绝对会极大程度的影响运动员的心理状态。
  张珏是夺金点,这个时候决不能有闪失。
  张俊宝沉默一阵,对队医说道:“我再去和他妈妈商量一下。”
  商量的结果是和张珏说实话。
  张珏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听舅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清清楚楚的说给自己听,点点头。
  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惊讶的模样。
  张俊宝凝神观察了一阵这小子的脸,硬是没看出慌张、不敢置信、难过等情绪,不由得问道:“你不觉得惊讶吗?”
  张珏眨巴眼睛:“我很惊讶啊,我那个爹二十来年都没有存在感,一出来准没好事,所以听你提起他的时候,我就有点心理准备了。”
  他是已经猝死过一次的人了,也是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张珏才会在重生后想要练体育,强身健体,延长寿命,现在听老舅说了原委,他才知道祸根在父系的血脉上。
  原来他的猝死不是意外,而是基因带来的缺陷。
  张珏并不慌乱,甚至有点迷惑了两辈子的谜题终于被解开的轻松感,知道了缘由后,他反而觉得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太好了,他还以为自己的死亡是不可预知的意外,正所谓看不到实体的怪物最让人恐惧,一旦看到了实体,反而能鼓起勇气去对抗,既然是病的话,只要去治就好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绝症。
  张珏说:“请队医他们在我比赛的时候,在场边多关注一下吧,等比完赛,我们再回国检查。”
  这就是他的决定了,张珏是有些时候很细致,但在某些时候又异常大胆的性格,对他来说,上辈子他饮食和睡眠习惯都不好,有时候连续熬50个小时不睡觉的事情也干过,抽烟、喝酒的毛病都有,最后在22年末猝死也不冤枉,现在才18年,他这辈子又好吃好睡坚持锻炼,体质怎么也不会更差。
  他并不觉得这个病一时半会就能把自己重新拖进鬼门关,那么与其担心还未发生的事情,不如先把自己渴望了许久的奥运金牌拼到手。
  张珏挑眉:“教练,既然已经到队医这了,我就顺便申请个封闭吧。”
  “这儿、这儿,都要打。”
  他指着自己的左腿比目鱼肌、胯部。
  张俊宝看着他,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你啊,青年组那会儿老是偷溜出去踢足球,我天天头疼,觉得你不对滑冰不上心,现在你对滑冰上心了,我居然还在头疼。”
  张珏按住他的肩膀,吊儿郎当的回道:“养儿长忧九十九,张俊宝同志,想开点,你今年才三十八岁,还有六十一年的操心岁月等着你呢。”
  他在舅舅的额上摁了摁,想要抹平对方皱眉皱出来的川字纹,突然想起他在今生终于看到了三十八岁的舅舅,如无意外的话,明年他还会看到三十九岁的舅舅,后年能四十岁的舅舅……
  张珏曾经无比珍视却终究失去的一切正在他的手中,这使他坚信命运也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走过黑夜,趟过忘川,自死而生,此时此刻,天命在他,他已没有什么难关不敢闯,也绝不会在任何挫折前退却。
  张珏,20岁,中国花样滑冰国家队队长,男子单人滑的no1,预备役goat,站在第23届冬季奥运会的举办地上,内心满是昂扬斗志。
  这一届冬奥的花滑男单的金牌,是冬奥历史上的第1000块金牌,张珏想要得到它,已经想了四年了。
  为此,他将战无不胜。
  看着这个孩子的神情,张俊宝愣住了。
  多奇怪啊,这一刻他们分明站在水泥地上,可他耳边却仿佛能听见无数的欢呼声,还有冰刀滑过冰面的声音,高速滑行时掠过耳边的风声。
  还有广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