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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去葛菲那边看看吧,说不定能派上点用场。”他语气平静的说着,顺手把葛菲的资料放回了抽屉。
  李茗香赞同的回了声‘好’。
  “葛菲?查出点什么了?”另一边,坐在办公椅上的王礼兵一看见葛菲跑得气喘吁吁的模样,就知道她取得了不小的进展,“来,喝口水慢慢说。”
  他用一次性水杯给葛菲接了杯水,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下次不用跑那么快。”
  “我急着报告案情嘛。”葛菲不好意思的弯了弯眸子,放下水杯后坐到了王礼兵的对面,“王处,被害者叫李烟,住在四街——我刚刚已经让人去调取资料了。嫌疑人则是她的同事。”
  “……没有了?”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下文的王礼兵疑惑的问道。
  “没了。被害者的警惕性太高,我被排斥了。”葛菲将自己的经历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但只要找出被害人了,凶手应该也不远了。”
  “但愿吧。既然知道被害人的身份了,就可以让法医那边直接做dna比对了。”王礼兵将双手交握在一起,“接下来就是调查被害人前几天的动向,排查人际关系……我只怕凶手是一个路过的疯子。”
  那样就真的很难找了。
  “……不会的。”葛菲在思考后否定了王礼兵的忧虑,“李烟是个警惕性极强的人,对陌生的人肯定会有所防备的。我们基本可以断定是熟人作案。”
  “不错啊,已经想得比我都周全了。”王礼兵颇为惊讶的看着葛菲。当初那个什么都想不通,必须得有前辈手把手的教着才能办好案子的孩子已经成长为一个英姿飒爽,经验老道的刑警了吗……
  “看来是我老了。”王礼兵眸含欣慰的笑了笑,“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王处你正处壮年呢,完全不老啊。”葛菲笑嘻嘻的回道。
  “咚咚——”敲门的警察晃了晃手中的资料袋,“王处,葛菲,我们运气挺好的,四街只有一个叫李烟的。”
  “那挺好的啊,快把资料给我看看。”王礼兵站起来想去拿资料。站在门口的警察赶紧小跑到办公桌前面,把资料递给了他:“王处,给。”
  姓名:李烟
  性别:女
  年龄:25
  亲属信息:无
  ……
  王礼兵看着档案上一长排的‘旅馆信息’,皱起了眉头:“葛菲,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信息没告诉我?”
  “……是有一个。”葛菲心虚的低下了头,“她的个妓。”
  “我只有这一点忘记说了!”她一脸诚恳的看向王礼兵。
  “下不为例。”王礼兵目光严厉的扫了她一眼,将手中提供不了多少信息的档案放在了桌上,“让鉴定科那边快点把dna比对弄出来,一组的人去排查人际关系——主要是盘问她的同事,不配合的直接抓回来。”
  “明白了,王处。”来送档案的警察把放在桌上的档案抱在怀里,敬了个礼就出去分派任务了。
  “至于你……”王礼兵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葛菲,“给我滚去休息。脸色都苍白得跟鬼一样了。”他因为葛菲隐瞒了情报的关系,对她的态度强硬了很多。
  “是!”葛菲动作迅速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敬完礼就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她可不想被王礼兵逮着教训。
  妓女吗?
  王礼兵闭上了眼睛,极轻的叹息了一声。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求求你,求求你别把我送回去。”想要偷渡的孕妇一脸恐惧的注视着他,水雾弥漫的眸子里充满了哀求,说话的嗓音凄厉得像是一根细长的针,能直直的扎进听者的心脏,“我求求你了。”
  他不忍的动了动唇,却又在战友的轻拍下回过了神:“……抱歉。”
  他这样说着,毫不留情的把孕妇遣返回国。
  之后呢……
  被丈夫暴打的孕妇只是一言不发的蜷缩成一团,在一下又一下的重击中拼尽全力的护着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她没有再哀求丈夫停手,没有再向他人求救——就像是所有的希望都被掐灭在了发源处,如蛛网般的绝望将她整个人笼罩。
  “你干什么?!你这是家暴,是违法的!”年轻气盛抑制不住内心怒火的王礼兵冲上去拦下了男人的拳头。
  “你谁啊?她是我老婆,我打她关你什么事?”男人奇怪又轻蔑的甩开了他的手,又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孕妇,“这是你新勾搭的男人吗?真够贱的。”
  “够了……”孕妇的身体出现了轻微的颤抖,她的手依旧护在自己的肚子上,头转向了王礼兵,“求求你别插手我们家的事了!”
  那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那上面有一双麻木又黯淡,盈满了痛苦的眼睛。
  王礼兵怔愣的松开了手。男人也趁他不备将他推倒在地上——“袭警可是个不小的罪名,你想好了吗?”他的战友一脚踹开了想要来揍他的男人,把他拽了起来。
  “走吧,我们管不了太多的……到时候跟这边的有关部门说一下就好了。”
  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跟着战友离开了,伴随着拳打脚踢的声音和低低的哭泣。
  他一直无法忘怀这件事,就托人打听了孕妇的事情——在他们离开后,孕妇硬生生的被打流产,之后还被卖到了店里,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接客生活。
  王礼兵想起刚才看见的档案上女孩明媚又美丽的笑颜,再联想到那间隔时间极短的开房记录……这个案件和当年追悔莫及的行为有着微妙的相似,不可避免的勾起了他的回忆。
  他时常会梦见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女人。
  她抱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一步步的走近他,用如荆棘鸟般凄婉的声音对他说:“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而他总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断的重复:“我一定会救你的。”
  然后……一边呢喃着,一边毫不犹豫的在她走近后将她推下了深渊。
  ‘我一定会救你’什么的都是谎言,而‘对不起,我救不了你’才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