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游蓦地咬住舌尖,阻止自己再想这个名字。
在这种时候想这个名字,是亵丨渎。
而且已经说了再见,rabbit也有喜欢的人,不应该再去想了。
什么应该和喜欢的人做的事。
本来就是自作多情而已。
于自然而言,种族的延续,物种的繁丨衍,从来就不需要感情。omega有优秀的生丨育能力,所以哪怕会被alpha强制标记,从此沦为孕丨床痛苦一生,发丨情期和标记这样如同天生枷锁一样糟糕的生丨理机制,也枉顾omega们的意愿代代传递了下来。
所谓爱情,不过是人类自以为是赋予自然行为的意义。
alpha跟他的条件虽然差得离谱,但至少很好地达到了“温柔”这个要求。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alpha也渐渐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白游死死抓着枕头,结实的布料被抓出几道裂纹。
他知道alpha在急躁什么,在寻找什么。
这是完全标记的最后一步。
他知道他应该配合。
alpha的信息素也诱使着他对对方放下所有防备。
可是迫于无奈的不甘始终都在。
那点注定要被埋进坟墓的爱意,垂死挣扎着怒吼、咆哮,与理智和本丨能撕扯着,几乎要把他撕成两半。
“呜!”
被柔软枕头填充的口中,突然溢出一声呜丨咽。
alpha找到了他想找的地方,俯丨身咬住了omega的腺体。
信息素催化之中,本丨能终究占据了上风了。
明明不想哭泣,可最后的刹那,白游还是无法控制地流泪。
alpha忽然把他转了过去,然后吻住了他。
“!”
原本大脑一片空白的白游顿时剧烈挣扎起来。
然而alpha的桎梏难以想象得坚固,被完全标记的omega根本拒绝不了他的吻。
“呜……呜!”
alpha的吻很温柔,但越是温柔,白游就越是抗拒。
亲吻是纯粹表达爱意的方式。
他和这个alpha之间,哪有什么爱意可言。
被完全标记引爆的本丨能却并不在乎白游的想法,迅速拉扯着他的神志沉沦于alpha的信息素。
白游在冻湖中下沉,无力地放弃可悲的挣扎,像个木偶般随波逐流。
浑浑噩噩,alpha一直都在吻他,吻得极尽温柔。
*
水声停止,alpha抱着昏睡的白游走出浴室。
alpha找了毯子裹好白游,把人放在沙发,换掉了乱七八糟的床单。
重新回到床上之后,omega立刻蜷缩起来,像是本丨能,像是习惯,明明手长月退长,却缩成小小一团,不安又孤独。
alpha往前凑了凑,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白游皱起的眉头才微微舒展。
睡觉要人陪这一点,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alpha把一缕向前垂落的黑发拨到omega耳后,吹干后的黑发柔软细密,从指尖滑落时就像无法抓住的云絮。
alpha的手指又来到白游眼角,这里绯红一片,是omega狠狠哭过的证明。
流连许久后,alpha低头,在白游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吻又落到白游的眉心、眼角、鼻梁,这些吻不染暧丨昧,是眷恋,是珍视,是虔诚,一下一下,不断反复,仿佛永远不够。
直到白游忽地挥手打来。
“唔……”
白游发出不耐烦的哼唧,精疲力尽的身体不剩什么力气,这一下打在脸上就像羽毛抚过。
alpha抓住他的手掖到心口,又在白游唇上落下一吻,才拥住他,与他相依而睡。
*
白游在个人终端的闹钟声中醒来。
alpha已经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他一个。
白游呆呆地躺了一会,才接受了自己已经被alpha彻底标记的现实。
从此以后,他就不用再受发丨情期的困扰了。
白游扯起嘴角无声地笑起来。
他想抬手盖到脸上,却发现塞在被窝中的手竟然抽不出来。
他向下看,才发现被子紧紧团在身上,把他裹得像个虫蛹。
白游:“……”
他没有技术这么高超的睡相,这只能是那个alpha的杰作。
他使劲挣了挣,才把自己从“虫蛹”里抖出来。
虽然现在是临近夏季的五月末尾,但房间里开着空调,空气扑到身上,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
身体清爽,想来是alpha做过了清理。虽然还有点酸痛不适,但问题不大,不影响今天的机甲联赛。
都称霸了地下赛场,要是和一群高中生的比赛都要全力以赴,那也未免太过欺负人了。
来时带的干净衣服放在床头,白游伸手去拿,又突然顿住。
他之前换下的那身,被洗好烘干,整齐地叠放在了床头。
自由鸟的alpha服务这么到位?
白游挑了下眉,仍然拿了带来的那一身干净衣服。
穿好衣服之后还有限制器。
白游正要把限制器扣上,却又突然停住,转身进了浴室。
他对着镜子检查腺体上的牙印,发现牙印正好能被覆盖,才把限制器戴了回去。
洗漱到一半的时候,卧室里响起闹钟声,不是来自个人终端,而是来自房间里本来就有的辉光管时钟。
白游匆匆擦完脸,才关了辉光管的闹钟,就又听到门铃系统中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先生,您的早餐送来了。”
虽然酒店旅馆一般都会提供早餐,但送到房间是需要提前预定的。
而白游显然没有预定。
不管是房间里的闹钟,还是送上门的早餐,都是alpha的手笔。
白游拿起勺子,看着面前的热粥微微出神。
除了应付夏鸣的时候,他都是用营养剂来解决三餐,他有多久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温热的粥滑过喉管,蔓延一片暖意。
房间里本来有足够的营养剂,不过在那三天的混乱里,这些营养剂不是进了alpha的肚子,就是被alpha喂进了他嘴里。
勺子碰到嘴唇,白游动作一顿,想起alpha做了什么,脸臭了两分。
尽做多余的事。
亲吻也好,洗衣服也好,设闹钟也好,订早餐也好,全部都是多余。
过度的体贴会让人产生错觉,从而滋生不该有的感情。自由鸟的alpha不可能只标记一个omega,绝对不是理想的恋爱对象,如果客户对“员工”生出了感情,必然会带来无数麻烦,自由鸟不至于考虑不到这点。
自由鸟的alpha们需要做的只有标记,完成之后什么都不做就离开,才是合格的表现。
新手果然是新手。
白游喝完了粥。
虽然觉得alpha做得多余,但他没有浪费食物的癖好。
带着一身刚和alpha结丨合后的味道,去机甲联赛这样高中生聚集的地方,肯定会十分引人注目。
离开之前,白游从柜子里找出信息素遮盖剂,把身上和alpha结丨合后的味道全部掩盖。而alpha洗干净的那身衣服,则被他丢进了垃圾桶里。
除了信息素之外,他不需要和那个alpha有任何联系。
*
恩格尔伯格机甲联赛会场。
大大小小的车辆挤满了会场前的广场,前来参赛的高中生们叽叽喳喳,洋溢的活力把周围的空气都感染得活泼起来。
陪同而来的父母或者师长操心不已,或是叮嘱自信满满的孩子不要骄傲自大,参赛时一定要认真谨慎;又或是鼓励紧张慌乱的学生不要害怕,相信自己照常发挥就好。
有比孩子更紧张的父母,拉着孩子不断重复小心这个小心那个的注意事项,最后惹得孩子烦不胜烦,口气冲得和父母直接吵了起来。
有理智聪慧的父母,井井有条地和孩子一起检查是否准备妥当。
还有嘴笨的父母,怎么安慰都安慰不好紧张的孩子,最后自己也紧张起来,和孩子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白游独自走在人群之中,形单影只得像个幽灵。
嗒。
他在参赛选手入口处的队伍末尾站定,微微仰起头来。
爸爸。
我会加油的。
在一群脖颈光洁的alpha、beta和未确认第二性别的参赛选手队伍中,带着黑色限制器的omega十分显眼。
有好奇或者怀疑的视线频频投来,奈何碍于omega脸上的口罩无法确认身份,潜藏在怀疑之下的恶意暂时未能坦露。不过就算没有针对“白游”的恶意,也总有些针对omega的轻蔑。
联赛对参赛选手的性别不设限制已经很久,曾经也的确有过成绩出众的omega,但那终究只是少数,还不足以彻底洗去有些人的傲慢。
白游视若无睹,只随着队伍缓缓前进。
这些各种各样的目光,他早就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
终于轮到白游核验选手身份。
只要个人终端中的电子参赛证扫描通过,选手就能进入比赛场地。
但扫描完白游的参赛证,看到参赛者信息后,原本笑容可亲,还祝福前一位选手取得好成绩的核验员瞬间沉下了脸。
他没有打开选手通道,只冷眼看着白游,仿佛在说“你有什么资格参加为培养军人而举办的联赛”。
白游不躲不闪地回望,眼中一片平静。
“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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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是被子一盖两眼一闭纯睡觉,审核爸爸放过我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