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还真找刘律师问过,确实没法子定过失杀人罪,三个孩子无法证明是边建国救了他们,更没人能证明谢保华看见边建国了。
人家说在学校泳池边那些话是淹了水,脑子不清楚说的胡话,这能当证据吗?边建国已经死无对证了,谁能拿他怎么办?
刘律师只能借他闯进学校行凶一事做做文章。
虽然萨仁觉得门卫大爷干跟刺头干的好,但事后还是把门卫大爷调到了后勤,学校这种地方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随便放人进去,你看着没带凶器,万一装着一包毒药给你扔进水里,那不坏事了嘛。
马校长跟乔校长也给学校开了会,遇到有人闯进来闹事该怎么办,这些都得做好预案。虽然在抓校园安全,但大家的心思却还在谢保华身上。
邹静仪还跟萨仁说:“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我觉得怎么现实中反而是反过来的,这真的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啊!”
可这事萨仁也毫无办法,她知道这件事蹊跷会去查,会想办法把真相公布出来,像把人推进水里这种小手段,她在旁边准备着人呢,可以确保安全,倒是没有心理负担,可她总不能代为执法吧,那她也就成了恶人。
正好雷庭州打电话过来,她不由吐槽起来,明明知道那是个恶人,却无法绳之以法,只能道德谴责,就是闯进学校也没造成实质性伤害,人家赔礼道歉又赔偿了刺头医药费就算完了。
萨仁听说谢保华辞职了,要下海去南边做生意,这一换地方,道德谴责也失效,人家又天高海阔去了。
还有他叔叔谢书记,明知道这是个贪官,但因为取证太难,只能跟他纠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吃个暗亏。
“我都有点后悔把吐真剂上交了,我当时还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用,可现在这情况,好像只有吐真剂才能让他们现原型。”
雷庭州安慰道:“你在泳池边的安排就很好,这对叔侄的形象已经塌了,撑不了多久。你想想看,要不是你,大家还以为他是英勇救人的英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萨仁叹口气:“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话虽然这么说,萨仁还是不甘心,可她也只能等机会。
萨仁带着厂里的人去慰问了边建国的遗孀,又给她安排了福利院的工作,让她能带着孩子上班,什么时候想嫁人的时候再嫁人,没必要因为养活不了孩子就匆忙做决定。
谢保华准备离开时,去了趟谢书记家,谢书记也知道是被萨仁设计了,正想办法想整她,一看见侄子来了就来气:“不是跟你说了,最近别往我这儿跑嘛,等过阵子我再给你安排,你先在家躲些日子。”
“二叔,我准备下海去做生意,不想拿死工资了。”
“就你这样的去做生意,底裤怕是都得输光!”谢书记更没好气。
两人正说着,外边有人来了,居然是纪委的,谢保华一听就跳了起来,“是不是来找我的?我都不干了,怎么还不放过我?”
他觉得跑去草原大学找萨仁不算什么大事,而且他也没行凶,就踹了一脚而已,可还是被那个刘律师给告了,各种纠缠,吓得他生怕以前做过的事也被这个律师翻出来,自然想着赶紧逃离这里,哪想到人家还找到这里来了。
不过谢保华虚惊一场,人家是来找谢书记的:“根据检举你的资料,认为你有行贿受贿问题,还有倒卖土地批文,包庇黑涩会等罪行,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谢书记一听腿都软了,谢保华也紧张起来,他二叔已经很小心很低调了,这都能查到,那他那些事是不是也会被查到?
他得赶紧走。
谢书记家媳妇哭孩子嚎,谢保华也不管,匆匆忙忙的就跑了。
可惜他还是在左旗车站被抓了,谢保华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心中暗恨,一定是萨仁引诱自己来这里的,她一定早就算计好了。
二叔还说是自己害了他,怎么可能?自己肯定是受他牵连啊,不然他跟萨仁能有什么是交集?
果然左旗一霸是名不虚传啊,居然连书记都能整下台!
萨仁其实也正一脸懵逼呢,刘律师收到了很多资料,有照片有文件还有口供。
有谢书记行贿受贿的证据有谢保华□□妇女的证词,甚至那女孩还同意做证了。
萨仁一页页翻着,对这叔侄两个更是厌恶极了。
“这是谁寄给你的?”
“我哪知道?应该是有人看不惯这两人的无名英雄吧?不过这也太厉害了,公安都查不到的,居然全都给翻了出来,还这么详细,而且这应该是一式两份,还送给纪检委一份。我听说他们两个都已经被抓了,这人可能连纪委跟公安都防着呢,还给我寄了一份,这到底是什么人?”
萨仁想到这事自己也就跟雷庭州说过,难不成是他出手了?
第369章 癌症
不等萨仁给雷庭州写信询问此事,他就打来电话:“是休假的同事送咱们的结婚礼物,到时候他不能来,就想先帮你个忙。”
结婚礼物?萨仁心里突然就有点慌了,她这才想起来两人定了年底结婚,他很快就要回来了。
还好是在电话里聊,雷庭州看不到她微红的脸颊,她就强作镇定地说:“那还不是你跟人家说了,人家才帮你,会不会强人所难?”
萨仁怕让人家违反纪律。
“不会,我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把这样的蛀虫抓出来,就是在保家卫国,放心吧,我们会向上级汇报。以后有事不要自己硬撑着,知道你能干,但你有我还有你大哥,随便谁找个人来查一查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自己犯险?”
萨仁皱眉:“我哪里犯险了?”
“在学校泳池边的事一个操作不好,会影响到你的形象,你现在可是优秀企业家,草原大学的创始人。”雷庭州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我战友查了一圈回来,居然跟我说,我配不上你。配不配得上他说了不算,就算配不上,我这个癞□□也赖上你了!”
见雷庭州这么说,萨仁也笑了起来,连声道:“配得上配得上!别看癞□□长得丑,身上都是宝,蟾酥和蟾衣是特别紧缺的药材。”
“长得丑?”雷庭州声音拉长了,似乎想装出生气的样子,最后还是憋不住笑了,“放心,我就算是癞□□也是能戴一等功奖章的癞□□,等年底回去没准能给你带回特等功奖章。”
萨仁愣了下,想起她领军中一等功时大家的议论,一等功就已经是游走在生死线的奖章了,特等功那绝对是九死一生。
她不由担心起来,想叫他不要去,又知道这话不能说,只好道:“我自己又不是没立过功,谁需要你给我挣奖章?平平安安的回来才是真的。”
电话那头,雷庭州的笑意更是掩饰不住:“萨仁,你在担心我?”
“废话,我家羊一时半会不回圈,我都担心,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雷庭州哈哈大笑,这丫头真是嘴硬啊,“放心吧,我一定平平安安地回去娶你。”
萨仁的脸又有点烧,赶紧挂了电话,雷庭州最近不管是信里还是电话里,都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时不时的就开撩,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她再翻看了一遍那些证据,不禁对他的工作对他的战友好奇起来,这人也挺厉害啊,转一圈什么资料都能拿到,什么隐秘关系都能找出来。
谢书记被抓后,原来的副书记暂时顶上去了,邢书记知道这事后,也打电话问过,听说谢书记去萨仁厂里找过茬,还打给萨仁,“你这孩子,我就算是走了,你有事也能找我,这么大的事你给我来个电话啊,我居然是最后才知道的。”
“您刚走,再过问左旗现书记的事,我怕对您影响不好,本来就有人传我在你的庇护下是左旗一霸,我再找您帮我处理,那大家不更得信了嘛。现在他们叔侄俩的罪行都曝光了,恶有恶报,您就不用操心了。”
邢书记还是施压让左旗的副书记先顶了上去,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估计从下边再调个副书记上来就行了。
成为旗委一把手的这位副书记跟萨仁也是老熟人,他人不错,就是资历浅了点,这才一直被压着,他眼看着萨仁的厂子怎么崛起的,也看到了这厂子给左旗甚至是整个盟里带来的变化,自然会大力支持,绝对不会像谢书记一样暗戳戳地找事。
果然这位书记一上马,一切恢复正常,本来要入驻厂里的旗委调研组也解散了,说是要彻查萨仁的牧场违规打猎的事也取消了,旗委气氛都好了很多。
显然大家也都不喜欢这位架子很大很会装的谢书记。
等他们叔侄俩的案子结了,也快过年了,萨仁忙碌起来,学校要放假,给老师的福利得发下去,学生们能不能买到票,买不到的能不能搭货车回家?贫困生的奖学金是不是提前发了,让他们回去过个好年,这些都得萨仁拿主意。
让人意外的是有七八个学生说不回家过年了,刺头也就算了,连邹静仪都说不回家过年。
邹静仪家庭条件不错,绝对不是买不起车票,过不起年,萨仁还特意问了她原因,她却含糊其辞,萨仁想到她最近总往牧场跑,就笑道:“难不成是惦记着谁呢?舍不得走?那你可以去福利院做义工,他妈妈在福利院工作,他常会去那儿。”
“谁妈妈?”邹静仪其实已经去过了,却装得不知情的样子,“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留下来自然有留下来的理由,伙食费我自己掏,学校不是不关宿舍吗?”
“宿舍是不关,可只留下你一个女生,我怎么放心?要不去福利院要不去我家,或者去总厂的女工宿舍,你自己选吧。”
邹静仪还是选了去福利院,这样白天可以来学校这边,晚上可以去福利院,萨仁见此也不由佩服起来:“看来是我多想了,你是一心想着用功读书吧。”
邹静仪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萨仁觉得她这样子也不像是想好好学习的,可她为什么一定要守在学校呢?放假学校冷静得很,暖气也停了,只能用电炉子。
就是刺头他们也拒绝去厂里宿舍蹭暖气,萨仁见他们有准备,也不再管了,横不能为了七八个人烧那么大的锅炉吧,不过她特意让厂里的货车从呼市那边拉回来十床电褥子,分给他们。
让他们白天烧炉子,晚上用电褥子时,就把炉子搬出去,免得不小心中了煤气也没人知道。
厂里跟福利院的各种过年福利都由刘厂长跟吉音大婶他们负责,倒是不用她管。
等到进了腊月,萨仁又接到了通知,她荣获全国优秀企业家奖!
阿妈一看颁奖时间,就皱眉:“就不能过完年再去领奖吗?”
阿爸说她:“你这话说得,人家那么多人呢,又不是只给咱们家萨仁颁奖。”
还是达愣爷爷常听广播看电视:“这就是年终总结,肯定要年底开,我听说有的地方万元户都戴着大红花游街,咱们萨仁这可不只是万元户吧,等回来了,是不是也得游街?”
萨仁一听游街就想起严打时候的挂牌游街,哪怕是戴上大红花敲锣打鼓的,她也不想去:“我不用,已经有省报跟央报找我要采访了,接受了采访就不用参加这些活动。”
达愣爷爷倒是有点失望,他觉得那是添光争彩的事,能去肯定要去。
不过他的老年痴呆虽说没有恶化,但也是说过就忘,没一会儿就扯到别的事上了。
倒是萨仁见阿妈拿出了那个借给过萨日朗花的头饰,开始往上镶珍珠,就又想起了跟雷庭州的婚礼。
“阿妈,现在有卖的,还挺好看,到时候现买一个就行了。”
“现买的哪有这个庄重,这可是我阿妈传给我的,祖传的宝贝,你结婚肯定要用。”阿妈说着又抱怨起了准女婿还没回来。
“他这心也真够大的!他家人跟他一样没个章程,到现在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准备。”
阿爸无奈道:“行了,别唠叨了,人家带着大领导来提亲,还不够重视吗?年底谁家都忙,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没准备。”
萨仁心说,人家还真就没准备,前天她还接到了雷妈妈的电话,问她需要准备什么。
雷爸雷妈是那种学术型人才,身上都有点书呆子劲,萨仁真得很难想象雷老爷子的儿子跟儿媳,居然这么书卷气,据雷庭州说准公婆平时的娱乐是互相给对方出题,萨仁听到时都笑傻了,还好雷庭州的性子跟他们两个谁也不像。
不是说书卷气不好,人家两个一样的肯定觉得很默契,可萨仁觉得自己要是找这么一个,生活起来一定很累。
准公婆指望不上,已经退下来的雷老爷子年底还得去各种慰问,也忙着呢。
不过萨仁对婚礼的形式并没有多少期待,大家聚到一起高兴高兴就得了,没必要弄太多东西。
可她阿爸阿妈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三个儿子都已经结了婚,谁也没大办,只剩下小女儿的婚礼,自然要好好办一场。
就是达愣爷爷也这么想的,跟他的老伙计在做手工的礼品,准备到婚礼那天送给来宾,萨仁看着那些精致的小东西,心说她的婚礼在现在已经算是时髦的了,居然还有伴手礼。
大家都在忙,只她自己没事,安排好了学校跟工厂就提前去了京市,四合院外边还是老样子,里边却铺上了地暖跟木地板。
丁启超介绍道:“这是找专人做的,墙面都没动,就地上铺了一层,你试试,很结实。”
萨仁就是上次来说了想在木地板下铺暖气管道的事,真没想到他居然真弄了,还做得这么好。
“现在这技术在国内应该是独一家吧,你可以掏钱找人组个施工队,改建老房子,铺地暖,北方的冬天要是有地暖,那肯定舒服。要是你不想弄,也可以把这技术给别人,算做你入股。”
萨仁把艾草香的制作方法给了别人,算是入了技术股,每年都能分红,丁启超可能做生意不行,但把技术给别人坐着分成,还是可以的,又省力又赚钱。
小凤在一边噗嗤一声笑了,萨仁对她爸真是太不了解了,他光是发明专利费一年就不少钱,哪里用得着靠地暖赚钱。
可丁启超却瞪了小凤一眼,十分认真地考虑着萨仁的提议。
萨仁就跟小凤说:“知道你们现在肯定不缺钱,但你爸爸肯定想多赚点钱,给你还有孩子傍身。”
小凤高考几次最后只能上了个电大,工作一般,找的对象也不能干,她爸肯定不能放心。
果然丁启超感激地看着萨仁,苦笑道:“小凤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用替她操心了。”
萨仁这才知道小凤偷着跟她男朋友领了证,还把辛苦攒下的积蓄借给他,让他去南边创业了。
现在下海的人不少,有赚有赔,好多人看见别人赚了大钱,都眼红,觉得自己也行,可万一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