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欣察觉到张淮空间的异动后, 已经出现在了西方。
这里如卡利斯所说,完全被变异兽占据。
此时的西方, 已经没了人类的踪迹, 变异兽各自划分地盘,猎捕别的变异兽为食。
变异兽虽然不会攻击丧尸,但这里的丧尸没了人类血液的补充, 身体逐渐削弱, 形容枯槁,和新城那些与人类无异的丧尸差别巨大。
樊欣从张淮空间拿到求救信后, 微微皱眉。
第一时间联系了新城的穹遂。
*
“你们以为躲在里面就可以了?”安维尔冷笑, 挥手一个火球朝着钢丝缠绕的圆球袭去, 火球吞没钢丝球, 附在上面熊熊燃烧。
钢丝球中。
张淮神色阴沉地盯着郁柔:“你想死是不是?好, 我现在就成全你!”
说着, 他的手卡住郁柔的脖子不断收紧。
郁柔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没有用力,钢丝球被火球燃烧, 里面的温度不断升高。
她握着张淮的手笑道:“我没有想死, 是你想死。”
“张淮,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她眼角浸着泪花:“我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
眼泪吧嗒落在张淮的手背上, 张淮如同被灼伤一般, 猛地收回自己的手。
他神色难看, 扭头不再看郁柔。
郁柔呛咳两声,摸了摸脖子,刚才张淮虽然掐着她的脖子, 却没有用力, 她脖子上并没有伤痕。
钢丝球的温度越来越高,作为普通人的郁柔被热得满头大汗,她感觉自己快被煮熟了。
张淮抿了抿唇,走过去把郁柔抱起来。
郁柔有气无力靠在他身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了,说起来,那时候我挺怕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你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里又有些难受……”
她昏昏沉沉地回忆着以前的事:“给你送吃的,你恐吓我的时候,把我吓坏了。你知道吗?回去之后我做了好几天的噩梦,然后就不敢来找你了。”
“等我不在做噩梦,不害怕的时候,你却不见了……”郁柔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
外面灼热的温度加速消耗着里面的氧气,她此刻有些缺氧了。
“别说话。”张淮咬着牙呵斥道。
“不行。”郁柔的声音微弱:“我怕我,再不说,就,就来不及了……”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张淮烦躁地吼了声,见郁柔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无力滑下,他心中一紧。
紧紧缠绕的钢丝球瞬间弹开。
包裹燃烧的火焰被钢丝切割分离,刹那间化成火星子散去。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水箭从四面八方飞射过来。
张淮一只手紧紧抱着郁柔,另一只手握住一条凝聚出的金属鞭,挥舞,鞭子所过之处,水箭破碎。
但周围的水箭太多,张淮一个人根本对付不过来,漏网之鱼朝着郁柔射去,他身体一转挡住郁柔,水箭扎进他的背脊。
荆棘藤蔓朝着张淮的脚踝缠绕过去。
张淮躲避不及,两只脚踝被荆棘藤蔓缠绕,那尖锐的刺瞬间扎入他的脚踝。
张淮闷哼一声,依然稳稳站在地上,四周凝聚出一把把匕首,朝着周围人射去,
荆棘藤蔓的刺有毒,张淮感觉有些晕眩,眼前阵阵发黑。
他紧紧抱着郁柔,怒吼一声,匕首化为一根根纤细尖锐的钢针,如雨般朝着安维尔等人射去。
安维尔那边的土系异能者脚下一跺,一堵土墙升起,将那密密麻麻的钢针拦截下来。
然而下一刻,他们脚下的土壤动了,八根藤蔓从地底冒出,速度极快缠绕住众人。
“莱茵!你tm干什么?”猝不及防被藤蔓缠绕的安维尔愤怒地看向木系异能者的莱茵。
莱茵也被藤蔓缠绕住了,他连忙摇头:“不,不是我弄得。”
下一刻,这些藤蔓居然在他们的手腕上,带着了副冰镣铐。
镣铐带上的瞬间,藤蔓放开他们缩了回去,很快,从地底爬出一株八爪鱼似的藤蔓。
“没事吧?”穹遂走来看向伤势极为严重的张淮。
他身后,还站着一只丧尸队伍。
张淮抱着已经昏迷的郁柔,踉跄了一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穹遂挥手:“先送他们去医院。”
立即两个丧尸拿出担架让张淮和郁柔躺在担架上抬着他们去医院。
安维尔等人见到穹遂及他身后的人,下意识发出攻击,却攻击了个空。他们挣脱不开手腕上的镣铐,更无法动用异能。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异能没了!”
“我也是。”
穹遂嘲讽地说:“把他们带回去关进地牢。”
新城的地牢已经空了很久很久了。
*
张淮的伤很严重,冯颖给他治疗后差点虚脱,郁柔只能交给另外的治愈异能者治疗。
医院中,冯颖的治愈异能等级最高,经她治疗后的张淮基本已经恢复,而郁柔虽然没事了,却还在昏迷中。
张淮坐在郁柔病床边,有些出神地看着她。
之所以一直不会新城,是因为他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母亲临死前让他好好活着,就像是一把枷锁紧紧拴住了他,可他每晚都会做梦,梦到母亲临时时的样子。
是他的错,他不该让父母单独留下的。
是他的错,他不该去救光头。
如果不是这样,他父母或许还能活得好好的,就算面临死亡也不会那样痛苦。
张淮无法想象,他的父母在被人割肉的时候有多痛苦,是怎样眼睁睁看着那群畜生在他们身上割下血肉的。
所以他离开新城,越走越远。
樊欣能动用给他的这个空间,可以无声无息给他添加食物,也能无声无息从空间里拿走。
他很放心,即便他走得再远,如果哪天死了,樊欣也能将空间里的东西收回,或许这个空间她也能收回去。
一路上,遇上变异兽,他疯了般和它们厮打,打斗得毫无章法,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
可偏偏,每次那些变异兽不是被他打死了就是被他打怕了。
大概也没想到,一个人居然能这样不要命。
那天,张淮和一只变异虎厮打了一场,那老虎比他先断气,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胸口被老虎的利爪撕开一大块血肉,胸前肋骨清晰可见。
张淮静静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天空。
他恍惚间看到父母出现在他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然而握住他的手的,确是一只小小的,温暖的手。
视线聚焦,张淮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郁柔抿着唇,小心翼翼处理他的伤口,将那被老虎撕下来的血肉贴会他的胸口,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大块布料,再撕成条状做成绷带,给他缠绕伤口。
“我迷路了!”给他从处理完伤口后,郁柔理直气壮地说道。
张淮一时间有些无语,他闭上眼睛:“怎么迷过来的就怎么迷回去,别烦我。”
郁柔坐在他旁边:“我不烦你。”
说完之后,她就一声不吭,呼吸都轻了很多。
张淮睁开眼看了她一眼,从地上翻身起来。
郁柔一看,连忙扑过来把他按回去:“你干什么?受这么重的伤还动?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我刚才都能看到你的内脏了!!”
张淮有些头疼:“和你没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这外面太危险了,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要死了我怎么办?”郁柔死死压在他身上不准他动。
张淮都给她气笑了:“什么叫我死了你怎么办?我们有关系吗?”
郁柔瞪着眼睛:“怎么没有?我是为了找你才出来的,你怎么也得把我安全送回去吧?”
张淮:“……”
“你刚不说你是迷路了?”
郁柔咬着牙:“我找你找着找着就迷路了,然后又运气很好地撞上你了行不行?”
“我不管,反正你得保护我!我一个普通人,大老远跑来找你容易吗?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路都是怎么过来的。”
说着说着,郁柔眼圈一红,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张淮被她哭得头疼:“别哭了。”
郁柔盯着他:“我不哭,那你乖乖在这里休息,不准动。”
张淮看她那汹涌的眼泪,好像他不答应,她能用眼泪把他给焉了,顿时感到头疼:“我不动,你别哭了。”
郁柔这才放开他,抹了抹眼泪坐在一边。
过了会儿,她看了眼旁边的打老虎,从包包里摸出一把匕首,走过去开始给老虎剥皮。
变异虎的皮可不是一般的后,作为一个普通人的郁柔割了半天都没割破个口子,然而被变异虎那尖锐锋利的毛发给划伤了皮肤。
张淮面无表情地躺在地上看着郁柔犯蠢。
郁柔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满头大汗,这才划开个口子,天都快黑了,她终于从变异虎中弄出了一条细细的坚韧的筋出来。
张淮的伤得太严重,即便恢复能力强,这会儿也没恢复多少。
被捆绑缠绕的伤口处还在一点点往外冒血。
郁柔在老虎身上找了根粗一点的毛发,把筋缠绕上去,走到张淮身边:“这样好得太慢了,我,我给你缝一下,有点疼,你忍忍。”
张淮看着病床上还在昏迷着的郁柔,她看起来柔弱又胆小,那时候,胆子却那么大,他胸前被老虎撕下来的那一大块血肉按回他的胸口,还从老虎的血肉剔出那种和发丝一样细的筋,用老虎皮毛上坚硬锋利的毛发当做针,一针一针地给他把那块□□上来。
“傻气。”张淮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