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发现他确实有价值,更重要的是最后赵柯然提供的火|器,让楚文珏信任了他。
  此时封他为王,只是为了边关这块大肥肉,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中。其他人只以为这片土地是他赵柯然的,可楚文珏不会这么认为。
  赵柯然看向霍远,楚文珏知道自己和霍远的关系,所以楚文珏才敢这么做,这是一劳永逸的法子,他不必担心朝中其他势力将手伸到这里,而等赵柯然死后,他没有子嗣,这片土地依旧会归于皇室。
  果然能当皇帝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赵柯然只好点头同意,至少这对于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赵柯然这边同意,下一刻就听楚文珏说:“正好边关通商的事情就有福王全权负责了。”
  楚文珏说完,又状似不经意间的说道:“火|药的建造配方是福王给朕的,若是有人想暗中打福王的主意,最好还是三思。”
  楚文珏不管自己的话会在众臣心中掀起什么样的波澜,他喊了一声上菜,一心想吃饭。
  王翠花见终于要传菜了,赶紧又将熄灭了的火锅重新点燃,让人端上去。
  大臣们被牛油汤底的鲜香麻辣吸引了注意力,心中翻起的惊涛骇浪也被食物的香气抚平,天圆地方桌上摆着好几个火锅,配菜用小推车推上来,每两人中间放一辆。
  羊肉片粉白相间,筷子夹起,放锅里涮一涮蘸上孜然这些蘸料,好吃的不行。室外冻到冻豆腐长得虽然丑点,可比冰箱冻的孔更大,下入火锅,更好入味。
  怀西王眼睛一亮,拉着索拉就说,这次要换些火锅回怀西。
  两人眼巴巴的看向赵柯然,赵柯然看向楚文珏,楚文珏笑了笑,还是那句话,“通商一事,由福王全权作主。”
  赵文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大孙子突然做了异姓王,他心中担心孙子往后的日子,同时也在算着如何给赵柯然铺一条退路。
  等大孙子有了子嗣后,他就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就说为保皇室正统,异姓王不能有子嗣传承。那他大孙子有子嗣了,陛下只能收回大孙子的封号。
  算算赵柯然年纪也够了,回去就让儿媳妇帮着相看相看,最好一年后就有孩子,他还能活着替孙子说话。
  赵文俞吃着火锅,精打细算,觉得此法十分可行。
  屋内烧着地暖,吃着火锅,渐渐响起了嘶哈嘶哈的声音,加茶声此起彼伏。
  屋外似乎下起了雪,没有战乱纷扰,冬日的雪看着都温暖异常,满心欢喜。
  景阳城各村家家户户都修了暖炕,一大家子在炕头上吃着玉米红薯粥,甜滋滋暖呼呼。家人说说笑笑,看着最小辈的孩子在炕上嬉闹。
  赵柯然与霍远在桌子底下轻轻的牵着手,二人相视一笑,品尝着隐秘的甜。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本文磕磕绊绊终于写完,文章尚有许多的不足,谢谢各位的包容,一路陪伴走到现在。
  文章更新期间,也因各种各样的情况多次请假,造成了不好的阅读体验再次谢谢大家对在下的支持包容与理解,我们有缘再见。
  还有两至三章的番外,暂定讲一讲崇武帝结局和景阳的未来。
  第99章 填坑谨慎购买
  楚文珏在景阳这一待就待到了初春。
  随行的大臣们跟着楚文珏后面将新鲜出炉的福王地界逛了个遍。
  各个穿着大棉袄, 大棉鞋,头上戴着有护耳的棉帽子。每天天一亮就戴上棉手套,三五成群的跑到外面吃早餐。手套还缝了一根绳子,挂在脖子上, 免得手套不知不觉间给丢了。
  以往冬天除了上工的是没多少人出来的, 今年因为洪峰卖弹好的棉花和制作好的棉衣, 镇上有点钱做买卖的都抢在第一时间给添置了。
  出摊的不多,但也有。
  大部分时间都是跑去许家的醉仙楼去, 隔三差五的还会聚在一起吃个小火锅,上火了也要吃。吃完就跑去一家茶楼听书看戏, 嘴也不闲着, 各种小食高点茶水都得祭五脏庙。
  沈松柏和另一位将军尤爱小食香酥鸡, 切好的鸡胸肉切成条腌制, 最后裹粉油炸。松软酥脆,咸香无比。
  因又香又酥, 是鸡肉所制,便叫了这香酥鸡一名。
  赵文俞和霍遇风钟爱铁板豆腐,豆腐煎烤两面金黄,撒上葱花孜然和辣椒面, 再淋上酱汁,那味道属实难忘。
  不像以许郡,郭参为首的其他一干人等,没有特别喜欢的,因为每一样他们都很喜欢,是一群热爱吃食的吃货。
  许管家要不是看在许郡是许家二爷的份上,早想将他打出醉仙楼了。他去吃饭是不给钱的,可他又是很能吃, 还带着其他人一起吃。
  许管家在许家兢兢业业这么些年,没有哪一年是像今年一般,觉得他家二爷这么能吃过。
  这货太能造了。
  楚文珏临行前,还将许郡的“正妻”和“大房”征用了。
  他拿了“正妻”,“大房”让楚文珏送给了怀西王。
  许郡毫无办法,问就是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拿望远镜看雪景,看就算了还被楚文珏瞧见了。
  这望远镜做起来说复杂也复杂,主要就是费时。许郡总不能说陛下您再等等,让赵大人给你做新的。
  封竹知道许郡的朴素望远镜被楚文珏征走后,吓得赶紧把自己那个装饰奢华的望远镜藏了起来,深怕透出一点风声,然后也被征走。
  送走了楚文珏浩浩荡荡的仪仗队,赵柯然忙着和怀西通商事宜,压根没空关许郡。
  看着许郡丧如考妣的模样,霍远终归还是放心不下友人,将自己的那个给了许郡。
  许郡一瞧,这人可是赵大人的心尖宠,也不客气,当场就赋望远镜“贵妾”新名,将其收入囊中。
  霍远:你可真会玩。
  …
  凤阳。
  谢玄为了止战保住世家根基,不惜通敌叛国。朝中参与的王公贵族竟也有不少。
  他们自我的利益至上,皆不愿再填补边关战事这个无底洞,以免拖垮全族。
  向北丹低个头,换个休养生息的时间,再从民间搜刮一些,充盈一下家族,他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楚文珏念在谢非意和谢非来的份上,只说彻查,凡是直接参与的论斩外,九族内他人就按着“入赘”的法子,可留一条生路。
  一时间凤阳屹立不倒多年的世家大族,分崩离析多个,家产尽数填充国库。
  偏偏他们不仅说不得什么,还要赞扬定安帝宅心仁厚,是一代仁君。
  崇武帝瘫躺在床,陈公公伺候在一旁,不敢多离一步。
  楚文珏早前说要送他出宫,他想了想后拒绝了。崇武帝是他一直伺候着的,他想送崇武帝最后一程。
  门外通传的太监念了号,楚文珏让随侍们留在外面等候,自己进了殿中。
  陈公公惊喜非常,忙道:“陛下,六皇子来了。”
  他念着崇武帝,喊楚文珏是六皇子,想让崇武帝明白,是孩子来看他这个做爹的人。
  陈公公给楚文珏见了礼后,楚文珏便将人打发了出去。出去前,陈公公还贴心的将椅子搬来放在崇武帝塌前,让楚文珏坐下。
  从头至尾,崇武帝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楚文珏依靠在椅子上,紧绷的身体无法放松,他在心中暗自怪着,这殿中的椅子没有棉花靠垫。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他说:“这次去边关,有个意外的收获。太子府的火,我找到了元凶。”
  倒不是意外,楚文珏决心去跑去边关,出了为谢玄和通商,也为了暗卫查出当年那个离开凤阳的商人,似乎隐姓埋名去了边关。
  “还遇见了本在大火中丧生的霍将军还有安儿。”
  崇武帝的眼皮动了动,没说话,叫人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
  楚文珏也不在意,只是自己说自己的话,“想来父皇早就知道霍将军和安儿还活着。也看在了他们的面子上,放过了小赵大人,没有赶尽杀绝。”
  话音刚落,楚文珏便又自我否认了,“不,不对。应该是父皇想要孩儿多个威胁,所以才放过小赵大人。
  不过,父皇怕是要失望了。此次孩儿前往边关,发现小赵大人好像不是很记得太子府落水的事情。而他现在还是孩儿的义弟,是福王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霍将军与我说,太子哥哥是故意死在那场火中,因为他的太子妃死了。”
  楚文珏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却还是带着无法控制的带着阴霾,他在逼问躺在床塌之上,已气若游丝的父亲。
  “父皇,太子哥哥是你杀死的。”
  崇武帝依旧没有动静,若不是呼吸变得粗重,楚文珏都以为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以前孩儿便察觉到,太子哥哥并不开心。他要做很多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他唯一开心的时候,就是遇见了霍嫣然。
  父皇,从太子哥哥出生到太子哥哥离开,你打着为了他好的旗号,做了多少让他心凉的事情?”
  崇武帝缓缓睁开眼睛,他用浑浊的嗓音说道:“他是储君,不可只有一个太子妃。”
  “所以,你就逼着太子哥哥纳侧妃,纳妾。他不同意,你就杀了霍嫣然?你凭什么以为,霍嫣然死了,太子哥哥就会如你所愿?”
  楚文珏说着说着,气笑了,他嗤笑道:“也对,你要是不那么以为,也就不会几次三番的用那个鱼警示霍嫣然了,最后也不会毒杀了她。”
  崇武帝无力辩驳,他只知道楚文博是他第一个孩子。
  是楚文博让他从一个“弱者”,一个儿子的身份,转变成为一个父亲的角色。
  于他而言,“父亲”掌控着儿子的生死,儿子是可以被父亲轻轻一捏,就会死去的弱者。
  他的父亲,就是这样的。
  可他不愿意成为自己父亲那个样子,他发誓会好好保护这个儿子,要给儿子天下最好的东西,所有会危害到楚文博的都该死。
  包括他后来的所有孩子。
  “我在保护他,这个世上,只有我爱他。”
  崇武帝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对楚文博的爱,他怎么可能会逼死楚文博,他明明那么爱他。
  楚文珏看着已经满脸癫狂之色的崇武帝,突然一下,他就放松了。
  他说:“父皇,你病了,在王府的时候就病了。”
  崇武帝早在当年压抑痛苦的王府中,被他的“父亲”逼疯了。
  可是他自己都不懂,自己病的有多重。
  王府二字就像是魔咒一般,崇武帝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咯咯声。
  他嘴巴微微动着,提着一口气,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痛苦的记忆伴随了一生,即便是如今的午夜梦回,都能让他陷入绝望。
  崇武帝不愿承认是因为自己,逼死了楚文博,可内心深处,他又什么都明白。
  他吃力的转头看向楚文珏,想在死前看一看自己所谓的儿子。却因视野朦胧,只能看了轮廓,并无法看清模样。最终,那口吊着的气没能咽下去,死不瞑目。
  楚文珏坐起了身,凝视许久,才道:“也算是解脱。”
  凤阳城挂起了白幡,皇陵之中又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