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安安的风光是一回事,别人认不认可她又是另一回事,当然,明面上就不长眼睛的人,也是有的。
才一进会议室,薄安安就看到了公司里算得上是一线艺人的大姐大应蓉。
星耀的实力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薄安安现在风头无两,各种深入人心的角色和国民度极高的艺人才是星耀真正实力的象征。
和薄一恒有那么一层关系在,薄安安以前和公司里的人打交道的地方不多,所以也就没怎么了解过公司的其他艺人,大多数,都没有过。
除了有过合作的,薄安安照过面的人其实都很少。
所以,应蓉找上来的时候,薄安安其实是有些诧异的。
毕竟,大部分同行都不会在现在这种时候找薄安安的茬。
“安安,咋们两个能单独谈谈么?”
薄安安竟是想了半晌,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是叫应蓉,毕竟应蓉火也只是在各种婆媳剧宫廷剧里让人觉得眼熟又说不出来名字,大部分观众不知道她叫什么,薄安安也没有特意记忆过。
“应蓉姐,有什么事么?咋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合作吧。”
应蓉的脸色还行,但态度其实不怎么好,只是站在薄安安面前严肃地看着她,就能让人想起各种婆媳剧里挑三拣四地恶婆婆:“我是有一些问题想问你的,如果你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薄安安只觉得有些好笑:“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了,我也没干过什么缺德事,背着人做什么。”
“那我问你,前段时间陆导的电影重新试镜请你去,你为什么要给我妹妹脸色看?”
薄安安楞了一下,脑筋一是没转过来。
苏怡儿不在了,电影当然还是得拍下去,虽然很不舍,可陆明夜无奈之下还是决定要换演员重新拍摄。
薄安安没有想代替苏怡儿,她也过不去那个坎,便拒绝了陆明夜的邀请,并建议他海选一次试试看。
为了减轻海选的工作量,陆明夜就喊了沈括和薄安安几个去帮他试镜。
薄安安的神色很好的激怒了应蓉,应蓉顿时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因为场合不对,以她的脾气大概是要动手打人的:“我知道,安安你演技好又拿过奖,就不用把我们这些小演员放在眼里的,可是你也不用那么侮辱人吧!”
薄安安还是有点没明白应蓉的意思,可是牵扯到那部电影,她还是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却想不起来究竟应蓉的妹妹是哪一个,她又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还没来得及回应,却是一个薄安安不认识的艺人站了出来,拉住了应蓉好声道:“蓉姐,安安可是金狮奖预备影后,哪能和咋们这些演电视剧的小演员比,估计呀,她确实是不知道你的妹妹是谁,毕竟海选那么多人。”
声是好声,话却不是好话。
这话一说出来,应蓉顿时更生气了:“一个公司里的艺人,平日里你帮我我帮你的,也是常情吧,公司推荐去海选的人能跟那些连个公司都没有的小演员一起海选?我听我妹妹的经纪人说的清清楚楚的,包括星耀在内的几个公司推荐去海选的人都是后两天集中试镜的,助理一个一个名字报过去,她能不知道我妹妹是哪个?”
薄安安仍然没来得及开口,应蓉就又逼近了两步:“薄安安,来,你告诉我,你真是眼镜高到天上去了,连人名都不听,同一个公司的艺人都不知道?”
“这个,我确实没有注意,为了节省时间,后来的艺人都没有让自我介绍,进来就试,试完就走的,”薄安安只觉得头疼,“而且,我不知道你说的侮辱人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脸上厌烦无比的表情,应蓉只觉得自己内心的火焰好像要化为利刃,索性撕碎了眼前这张虚伪的脸。
陆明夜的电影因为苏怡儿的死和筑梦的焦头烂额,引起了极大的关注,现在所有人都能看的明白,只要能试镜成功成为新的女主角,那么带给那个演员的,就是一炮而红,平地起高楼,比当年的苏怡儿还要红得狠,红得快。
如果不是因为年龄限制,应蓉自己都是想报名的。
她自觉自己的妹妹演技不差,连初选都没过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结合经纪人说的情况,根本就是薄安安怕她妹妹会出头而刻意打压。
现在薄安安做出这么一副不知道她妹妹是谁的样子,应蓉何止是生气。
“薄安安,我就问你,后来的海选里,你有没有说过一个小姑娘比苏怡儿差远了?”应蓉直截了当地说道。
薄安安听到苏怡儿的名字,顿时楞了一下。
“我,说过。”
薄安安的声音不高,应蓉却顿时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激动起来。
“我就知道,我妹妹和经纪人不可能说谎的。薄安安,都是一个公司的,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知道你借着苏怡儿的事炒作炒的开心,得了不少利,但是炒到现在你也够了吧?我妹妹是个好演员,你不能因为她说了一句‘不比苏怡儿差’就针对她吧?”应蓉越说越激动起来,“我真是长了眼界了,同一个公司的人顺手提携一把都不行,还要顺嘴压人。你拿我妹妹跟个死人比,你不觉得你过分么?”
应蓉喋喋不休的嘴一张一合,薄安安看着她,只觉得心烦。
再等到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薄安安已经拽着应蓉的领子把她抵在了桌子上。
应蓉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薄安安忽然发狠地表情,竟然只觉得惊惧,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你想干什么?”
“我跟人打架也就是四月里的事,你以为什么都是炒作呢?”薄安安闭了闭眼睛,把自己脸上方才无法抑制的愤怒收了回去,“应蓉,不得安宁四个字你以为是怎么来的?”
应蓉求助的眼神看向刚才给自己帮腔的人,那人却像是没看到一样,连忙低着头后退了。
倒是有人想要劝薄安安的,可是,又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薄安安确实也不能干什么,便都犹豫着没敢开口。
“我告诉你,你妹妹是哪个,我想起来了,”薄安安看着应蓉的眼睛,缓缓说道,“劝你一句,心里有点数,你妹妹是什么料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跟苏怡儿比,她算个屁。你也算,你也算个屁。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小苏就是死了,也比你妹妹好一百倍,明白么?你觉得这是侮辱人,我也觉得,拿小苏跟你妹妹比,看不起谁呢。”
薄安安的声音带着三分狠厉五分不屑,就算应蓉也算得上是电视剧演员里排的上号的好演员,此时此刻,也没人敢反驳薄安安。
直到会议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才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薄安安松开手,看向了门口的人。
薄一恒显然已经知道了薄安安这边的动静,看到眼前的情形也并不觉得意外,更没有阻止薄安安。
薄安安的动作纯属自觉。
“你的人,你管好,我没想跟人吵架,”薄安安看着薄一恒,眼神里的淡漠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薄一恒眼神闪烁,薄安安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那种受伤般的情绪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从来也没有全心信任过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有所感谢,可是,没有其他的了。
薄一恒的喉结动了一动,终究还是没有提别的:“你先,回去休息?”
“以后开会别叫我来了,没什么好说的,”薄安安径直往外走着,直到路过薄一恒身边时,才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合约到期后,我想做自己的工作室。”
薄一恒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在他身后,会议室的门再一次关了起来。
就是这样的,即使是有过缘分的两个人,也需要自己来把握。
每一个选择,都代表着不同的两条路。
薄一恒的选择是选择,霍琛的选择是选择,薄安安的选择是选择,纪时谦的选择,更是选择。
所有人的选择都代表了不一样的方向,所以,薄一恒终究还是得到了凭自己奋斗大概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资本,霍琛终究还是得娶一位陌生的只能相敬如宾的门当户对的妻子,陈岁寒还是能够开开心心的保持本心和自我做自己,薄安安终究,还是要落在纪时谦的手里。
看着纪时谦不上车就不让路的架势,薄安安看了看自己宽敞又舒适的保姆车,和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助理,终究还是坐上了纪时谦的贼船。
“去哪里?”纪时谦心满意足地把车倒开了,往地下车库外驶去。
薄安安抬着眼皮看了看后视镜里冲着自己竖中指的林素,仍然故作矜持:“送我回家。”
纪时谦楞了一下:“那我呢?”
薄安安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你回家以后问你的司机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吗?”
纪时谦咬着牙,打定主意,绝对不会如她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