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戏弄的恼羞，还有这傻子根本不懂欣赏的愤怒，让女鬼差点就暴走了。
之所以没暴走，是因为她发现对面这傻子，可能有点不正常。因为对方用着另外一个语气再次开了口。
“我觉得蛮好的啊，多漂亮，多有诗意啊，能够想到用鲜血作画，将画附上怨念，还能把人困在画里，真的，人家的水平可比你强多了。”
黎望舒冷笑一声，“你的审美就这水平？我看你俩倒是挺合适的，那画的什么鬼东西，我都懒得吐槽了。还鲜血作画，都他妈干吧的黑成什么样了，你没看见啊？”
少女是活着时一直被人说神经病的，但她觉得吧，眼前这个女人，显然比她更像是个精神病。
明明她一个正主还没说什么呢，这女人自己都跟自己吵起来了。
仿佛是拥护她的那个语气反驳了起来，“这的确是影响了画作的美感，但你不能否认她的才华。我觉得我要跟她学学，以后我杀了人，我也要画个画。”
“你可拉倒吧，你会画画么？行吧，就算你会，你拿人渣的血画画？疯了？回头你怎么保存？我他妈可不给你拿着。你也甭想把那东西放我玉牌里，你要是敢弄，我先弄死你。”
“那就以后再说……”顿了顿，又说道，“这小丫头我保下了，我告诉你，这么个人才，你可不行辣手摧花。”
黎望舒呸了一声，“你才手辣！你说保就保了？看她的怨气也知道，这女的就没少害人。刚才在楼下的画上我都感知过了，活着就杀人了，你以为她是个什么好东西？我现在就是辞职了，不然这要送地府去都是棘手的玩意，我还就告诉你了，今天我非把她拿下不可。”
“你过分了啊！”
黎望舒冷笑，“我让你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过分呢？”
女鬼眼见着比自己有病的女的，自己跟自己谈崩了，一时间女鬼自身的情绪反而起不来了。原本她是很愤怒的，但这人显然还有一个意识是认可自己的，就这么听着她左一句夸，右一句骂，那种感觉就仿佛一鼓作气之后，再而衰，三而竭。
甚至还有些仓促应战。
黎望舒有很大的阻力，这他娘的要做什么，总有个意识冒出来跟她唱反调。每次手都慢一点，到现在连那女鬼的边都摸不到。
这种感情很憋闷，黎望舒有点恼怒了，“行啊，你再阻止我，他妈的一会儿这女鬼找到机会反击，你看咱俩死不死。”这些对话是在心里的，黎望舒气的不行，语气很冲，“我本来就打不过她，你不知道啊？”
另一个意识迟疑之后，倒是没再挡着她了。
女鬼反而有些心惊，她看得出来，这神经病被自己阻止了，但很快就顺畅了起来。明明看起来那么年轻，却实力很强。女鬼是见识过一些道士的，那些老头子年纪不小，可能力却都比不过这精神病。
最关键的是，她明明是个人类，不但能吸收阴气，竟然还能操控阴气。这里原本是自己的主场，按理说，在这种环境下，她是有着天然优势的，可这女的……对阴气的掌控，硬是不像个活人。
但她使用的，又都是道法。
这到底哪来的奇葩。
女鬼原本还想弄明白对方到底怎么回事，一直留手，毕竟对方有个意识显然是认可自己的。但她越打越心惊，对方吸收了太多阴气，看起来竟然比自己更像是个女鬼。
甚至，女鬼都不得不全力以赴了。
黎望舒猛地感觉到压力增大，她觉得都是另一个自己的错，要不是她一开始拦着自己，根本没有这么多事。
现在失去了勾魂索，她对鬼魂的克制就只能依靠法术，虽然这段时间，她休养好了身体，巩固了修为，可这女鬼不是白来的啊。
即便她现在的能力跟大妖只差一线，与陈扬都有的一拼，可这女鬼实力很强，害过很多人。只依靠法术，她还是很辛苦。
虽然女鬼也不太好受，但黎望舒也是受了伤的，她身上疼啊，心情就愈发的烦躁。
那女鬼被鲜血的味道刺激，看起来跟暴走了没什么两样，眼见对方抓向她的胸口，黎望舒眯了眯眼，伸手握上了对方的手腕，《餮灵术》飞速运转，肉眼可见的将女鬼的灵魂吸收。
那女鬼舍弃了手臂才逃开，整个鬼都吓惨了。
魂魄的损伤是非常痛苦的，女鬼被激怒了，却又顾忌着对方诡异的能力，一时间跟黎望舒僵持起来。
如果黎望舒借用另一个意识的力量，以目前的情况，似乎可以拿下这女鬼。但那个意识看起来很欣赏这女鬼，黎望舒憋着气也不会求人，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事儿，更多的还是在认真思考对策。
以法术来说，黎望舒打不过女鬼，即便女鬼此时损伤比她严重。但如果使用《餮灵术》，那就没问题了。这门鬼修功法霸道至极，黎望舒印象中自己从前很少使用。
这会儿跟女鬼打到这种地步，说白了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也只能依靠《餮灵术》，但最大的问题是，女鬼对她警惕，恐怕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黎望舒烦躁的情绪再次爆发，模糊中想起外面还有人守着，一回身，挥手将门打开，对上了子慕的目光。
她愣了一下，“来帮忙啊。”
“我以为你不需要。”子慕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他是一直在注意着黎望舒的情况的，天知道他有多克制才没有在黎望舒受伤的时候冲进来。
可显然，黎望舒现在的情绪不正常，他不敢自作主张。
但黎望舒开了口，他必然要把事情办妥。
那女鬼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压制住了，黎望舒正要说什么，另一个意识占了她的身子，把女鬼给吸收了。
黎望舒在心里骂上了：“我日你大爷，我打了半天，你都给吸收了！你刚才不是还欣赏她么，你这会儿怎么不放过她了？”
她原本吸收的那一点魂力是被压制在丹田下的，这会儿全都被另一个意识给吸收了。也不知道她吸收完都去了哪，反正黎望舒是一点没捞到好。
“反正她魂魄都残了，右手都没了，以后还怎么画画？我怕她心理崩溃，正好又能成全了我。”
黎望舒气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受伤呢，灵植都用得差不多了，你给我留点！”
但对方根本不理会黎望舒，反而飞快的吸收了干净，黎望舒一时动怒，骂了一声：“草！”
“怎么了？”子慕担忧她是不是伤得比自己想象的还重，下意识的就拿了颗恢复的丹药喂到她嘴里。
黎望舒还没反应过来，那丹药就进了肚子里，眨巴眨巴眼睛，才有点委屈的说道：“我打了这么半天，累死累活，她把魂力都给吸收了，一点都不给我留，你看我都受伤了……额，你的药效果真好。”
看着自己举起来的胳膊，眼见的恢复着，黎望舒莫名有点尴尬，但还是……不爽。
见到黎望舒表情委屈，子慕那叫一个心疼，一股脑塞给她好些小玉瓶，“这些丹药你收好，没关系的啊，吃光了我那还有。”
黎望舒拿不下，子慕给的又多，还怕她不够似的一直再加，没有办法，她只好收回玉牌里，最终又忍不住的叹了一声气。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子慕有点慌张，听不得黎望舒叹气。
“为了休养身子，灵植都被我祸害光了。”黎望舒可怜巴巴，“她还偷吃我好几个！”
子慕又无奈又心疼，赶紧又挑拣了些灵植给黎望舒，只不过这东西他也不多了，回头还要去那空间里摘些给黎望舒备着。
眼看自己的玉牌又重新丰实起来，黎望舒莫名满足，但很快又苦了脸，“就怕她到时候又偷我东西。”
这就……子慕目前也爱莫能助了。
没办法，老婆是自己的，总要宠着的，他语气温和，“没关系，到时候我再给你好不好？”
黎望舒看了他一会儿，“好是好，可是我不想给她。”
子慕心跳的有点快，但声音如旧，“既然这样，我们想办法让她离开好不好？”
“让她离开？”黎望舒还在思考，那个意识已经抓准机会逃走了。
子慕没有去追，反而站在原地叹了一声气。感觉到再不追上去，真的要让对方跑远，这才看了一眼熊咖啡跟林煦说道：“这里的厉鬼已经不在了，你们在这多半不会出现危险，随意吧。”
还不等人问什么，子慕也跟着消失了。
眼见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在眼前不见了，林煦有些激动，但他一向话少，这会儿竟是也没说什么。
倒是熊咖啡，忽然对林煦说道，“我突然想起一点事儿，先走了。”
“你要去找他们？”林煦猛然问道。
熊咖啡用着跟以往非常不同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