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化妆师想了想,“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我看他带着几个保镖坐了去七楼的电梯,脸色不太好看。”
  “哦。”任妃妃抠着手指,没太注意听化妆师后面那句话。
  他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所以他真的是故意的,不是忘记了或者别的……
  任妃妃的嘴微微嘟了起来,连自己都没有觉察。
  ……
  “可以给他们上菜了,记得加些好料。”赫连羽进电梯前吩咐。
  困在包厢里快一个小时任勇山一家已经忍得头上冒青烟。
  听到门被推开,所有人齐齐望去,眼中发出饿狼一样的光彩。
  果然上菜了!
  流水一样的席面端上来,那香味直往鼻孔里钻。
  吴敏丽早就忍不住,提前把筷子拿在了手上。
  “怎么这么慢?太慢了吧!我们是贵客懂不懂,下面人再多也得紧着这边上!”
  等菜全都摆到了桌上,大家迫不及待地下筷。
  “这是什么?鸡腿吗?怎么炒得这么烂,皮都脱了?”任华城叉起一块鸡腿,看着浓稠汤汁在外面粘糊糊地一层,奇怪地问。
  “这桂鱼怎么酸酸的?配菜也太多了吧?不应该是清蒸的吗?”任辛蒂也跟着抱怨。
  说是这样说,可一桌子人没谁筷子下得慢一点的。
  大家都饿狠了,虽说这些菜卖相都太差,味道也差强人意,可现在首要目标是填饱肚子,别的都先抛脑后。
  “夕味居换了老板,这菜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连外面小摊的手艺都不如,真不知道下面那些大人物怎么吃得进去的。”
  “这是赫连家摆的酒,再难吃的饭菜也是香的,你懂什么。”任勇山撇了吴锦业一眼。
  吴敏丽一直没吭声,她实在饿得太狠,抱着桌上那碗不知道是什么的汤糊糊一口气喝了三碗才罢休。
  这汤她说不上什么味道,只是觉得里面料放得挺足的。
  什么豆子蘑菇红烧肉还有炒青菜,居然就这么混在一锅煮,好算不太难吃,但也绝谈不上好。
  不到十分钟,几人把桌子上面这些东西风卷残云地吸进肚中。
  抽了纸巾抹嘴,吴敏丽看了眼手边的茶水,想着用清茶漱漱口,拿起来就往杯里倒。
  可水一倒进杯里,立刻漫起一层黑粉,上上下下飘浮,还伴着许多碎片残渣。
  “怎么又是这壶水!”吴敏丽两眼瞪得浑圆,赶紧把茶壶扔开。
  “怎么回事?”
  “你看!又是这壶水!脏水!”
  任勇山拿过茶壶打开一瞧,恶心得直翻胃。
  刚刚吃下的那些东西还没落肚,在喉头堵得他难受至极。
  “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里面好像有……烟丝?还有灰尘……呀!还有飞蛾的翅膀!”任辛蒂凑到跟前,吓得尖叫连连。
  虽然刚刚看到吴敏丽喝下这水时的狼狈样子让她很爽,但想到自己刚刚差一点也喝了,任辛蒂浑身上下就起鸡皮疙瘩。
  “服务员呢?叫服务员过来!”任勇山拍着桌子,大声嚷嚷。
  门被推开,赫连羽带着几个保镖走了进来。
  “怎么样?这顿饭吃得还算满意吗?”
  “羽少?”任勇山瞬间变了脸色,挂着一脸谄媚笑意站起身,“您怎么来了?妃妃呢?”
  “她在下面,没工夫过来。”赫连羽淡淡地说。
  “啊?不来?”
  “怎么能不来呢?我们都在这儿等了这么久,就是想喝杯你们的喜酒。”吴敏丽起身,埋怨道。
  “饭都吃完了,还喝什么酒?”赫连羽看了眼桌上。
  这一家人看来是实施了光盘行动,连汤盆都差不多喝得一滴不剩。
  顺着赫连羽目光瞧去,几人不免有些脸红。
  “羽少,你看看这壶茶水!第一次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后来叫他们重换,还是个样子,对客人太过怠慢了!我们都是亲戚就算了,要是别的客人喝到这样的茶水,丢的不是赫连家的脸面吗?”吴敏丽倒没在意这个,她一把抓起茶壶怒火地嚷道。
  “是啊,这里面还有小虫,有烟灰,这是人能喝的吗?我看洗脚水都比这干净。”任辛蒂插话。
  赫连羽摸摸下巴,笑了起来,“这样说的话,你们是比较愿意喝洗脚水了,我还是考虑不周啊。”
  任勇山一怔,嘴张了张不知该怎么答他这句话。
  “你们是任妃妃家人,今天大喜的日子,招待你们一餐饭也不为过。必竟是二叔,就算以前有什么误会,也不该放心上了。”
  “哎,哎对呀!就是这个理!”听赫连羽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任勇山一拍大腿。
  “那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好走不送。”
  赫连羽点点头,转身就走。
  “羽,羽少,您上哪儿啊?我们还没见着妃妃呢?还有那个……那个……”任勇山上前拦住赫连羽,话说到一半硬是想不起来,急得冲吴敏丽使眼色。
  吴敏丽赶紧接话,“还没见着暖暖呢!那孩子我在电视上瞧见了,长得真叫一个可爱,我们都想看看他,也叫他认认亲。”
  “认亲?”赫连羽嗤笑一声。
  他转过头看了看屋中几人,“你们跟我太太是哪门子的亲?”
  “羽少,你是不是糊涂了?我是妃妃二叔啊。”
  “我是她二婶。”
  任勇山跟吴敏丽异口同声。
  “在你们把妃妃赶出任家的那一刻,她就没你们这门亲了。今天留你们这顿饭,已经是仁至义尽,希望以后不再过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就像我刚刚说的,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我不再计较,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永远别出现在妃妃面前。”
  赫连羽这一番话,令得整个场面都安静下来。
  任勇山愣了一会儿,勉强调动脸上的肌肉挤出几分笑,“羽少,话不是这样说的……”
  “我言尽于此。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妃妃长辈,我没必要特意上来一趟,说这么些废话。”
  赫连羽摆摆手,看也不看这屋中任何一人,带着保镖离开。
  听到门被关得砰地一响,任勇山歪歪扭扭走回桌旁,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