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检点头,“是,第一块渡阴令就是你从黄泉里面带出来的,后面的渡阴令都是饶夜炀炼制出来的。”
我身体前倾,盯着叶检的眼睛,问他:“渡阴令不是随随便便选定主人的吧?不管是杜涛,还是吴峥等人,他们都有各自的不同寻常之处。”
“确实不是随便选定的。”叶检犹豫好半天才说:“其实,渡阴令代表的是献祭。”
我心里咯噔一下,“献祭?献给谁?”
我记得先前我开阴门的时候,就听吴峥他们说想要渡阴令的阴门,就要找到冤魂献祭。
我寻思着叶检说的是这个献祭,结果听他仔细一解释,我才知道完全不是。
“渡阴令是你从黄泉深处带出来的,当时你说渡阴令跟彻底清除黄泉深处的怨气有关,我后来查了很久,发现渡阴令代表的就是献祭,极有可能想要除掉黄泉深处的怨气就得所有持有渡阴令的渡阴人共去黄泉深处,利用渡阴令献祭,这才能除掉黄泉深处的怨气。”
叶检说着顿了顿,看我脸色不对,忙着说:“不过这都是我想的,到底是不是这样,还不能确定。”
我思索着说:“想要确定渡阴令能不能除掉黄泉深处的怨气,倒也简单,我拿着渡阴令进去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不可!”叶检立即说:“不能去,你不知道那下面有多危险,我从外面回到黄泉后就带人下去过,到最后只有我自己从黄泉深处活着出来。”
“你们都带了渡阴令?”我拧眉问。
“带了。”叶检沉声说:“那里面真的很危险,你不要轻易下去。”
我想起我刚才做的梦,隐隐有种感觉,黄泉深处似乎有东西在等着我。
我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我想我要是有当年的记忆,或许,我不会这么恐惧。
“你们在说什么?”饶夜炀从屋里出来,走到我身边,把我搂在怀里。
这次见面,我发现饶夜炀特别紧张我,只要见到我,总是把我纳入他的保护范围。
“我们在说渡阴令的事情。”我本来想跟他商量拿着渡阴令下去一趟,但转念一想,他刚上来,还很虚弱,再下去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我犹豫好半天,最终没说这件事,只问他:“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我的打算就是送你还阳。”饶夜炀笑道:“你难道还喜欢上当鬼了?”
我也笑了,“我发现当鬼也挺好。”
叶检倒是比我还着急:“对,你还是尽快还阳,这次我也跟你一起上去,我带你去找朝露。”
“行。”我应了下来。
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定在三天后还阳,毕竟饶夜炀现在身体实在是虚弱,得在黄泉养一养。
不过这次回阳间,饶夜炀竟不让梅花跟着了。
“你趁着我顾不上晓晓的时候,偷偷去了她身边,也快活了好几个月,这次你就留在黄泉。”饶夜炀说。
让我奇怪的是,虽然在阳间梅花言语间对饶夜炀很不尊敬,但是现在在他面前,梅花竟然乖巧的不行,饶夜炀这么说了,她就低声应了,都没闹脾气。
不过,等饶夜炀去忙别的事时,梅花偷偷挪到我身边,小声跟我说:“你上去后能不能找机会把矮胖子和林落送下来?我很想念矮胖子做的饭。”
我心说梅花这爱好也太恐怖了,居然对那炸虫子这么情有独钟。
“我尽量,不过极有可能是没机会的。”我说。
她有点失望,“好吧。”
我小声问她:“你害怕饶夜炀?”
我就发现个有趣的现象,叶检和梅花在阳间对饶夜炀都是爱答不理的,像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是一到了黄泉,他们就对饶夜炀特别恭敬。
“唉,你不懂,在阳间我要是把饶夜炀惹生气了,我还能跑,不一定会被他抓到,但是在黄泉里,他就是王,我惹到了他根本无处可逃。”她一脸深沉:“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被她逗笑了,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在黄泉修养了三天,我跟着饶夜炀回到了阳间,其实本来还阳是个极其复杂的过程,稍有不慎我还会魂飞魄散。
但因为有饶夜炀在,我只需要跟着他找到我的尸体,由他出手,把我魂魄打入身体就好了。
我的身体在杜涛家的疗养院里,我和饶夜炀找到那里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人挟持了杜涛,正在逼问他单雪的下落。
杜涛靠着墙,表情分外的冷静,说:“我不知道单雪在什么地方,她从白坡离开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那庄广在何处?”那人又问。
杜涛还是不知道,那人急了,手里的刀划破了杜涛的皮肤,鲜血留下。
杜涛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就那么看着那人,说:“吴峥,我知道是你。”
那人动作一顿,过了会退后两步,抬头看向杜涛。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吴峥扯掉脸上的口罩和帽子,他现在看着很是狼狈,胡子拉碴的,眼里都是血丝。
再也没了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一起共事那么久,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你?”杜涛笑了下,突然看向我站着的方向,“晓晓,你回来了?”
听见这句话,吴峥转身就要走,杜涛摁住他的肩膀,“你能跑到哪里去?你既然今天来问庄广和单雪的下落,说明他们在逃走时根本就没管你,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跟着他们?”
吴峥用力的搓了把脸,颓然的坐到椅子上,不再想着逃走。
饶夜炀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到床边,在我后背上轻轻推了一把,我眼前一黑,过了几秒钟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身体里。
在我醒来的时候,饶夜炀也显出身形来。
杜涛摸着下巴,感叹说:“到底是黄泉尊使,要不是你在,晓晓没有这么容易回魂。”
饶夜炀没说话,靠墙站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从床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不解的问吴峥:“你怎么会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