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这一声怒吼凶猛得整个森林都随之而震动不已,连那个自“立正站好”后就没什么动静的大山人也忍不住瞄过来一“眼”。
“你说她走了是什么意思?”大祭师又跳脚又挥舞着双手狂吼,像只火烧屁股的大猩猩。
“笨蛋,就是她离开了,”狄修斯不耐烦地斜睨着那个正在蹦蹦跳的人。“不见了,消失了,找不到了,这么简单的意思你都不懂吗?”
“你!”大祭师气得头顶开始冒烟。“你才是蠢蛋!那些黑武士守卫究竟都在干嘛?睡觉还是聊天?人都不见了他们还懵懂不知!还有你,不是说她今天会对你和盘托出一切吗?你却傻傻的让她放你鸽子,你们统统都是白痴吗?”
话声刚落,眼一眨,大祭师的鸡脖子又被狄修靳掐住了。
“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狂佞的眼神,冷酷的语气,十成十的杀气,吓得大祭师的嚣张气焰登时嗤一声熄灭了,一颗心眨眼间凝成了冰块,他浑身发冷地屏住呼吸,两只眼睛惊恐地回瞪着狄修斯,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这回可没有人能救他了,他可不想来个壮志未酬身先死啊!
神官看了同样心惊胆跳,忙战战兢兢地插进两人中间打圆场。“好了,好了,狄修斯,他也不是有意的,不都是为了安亚着急吗?
她很吃惊吧?
辛至焕端详那个名义上至今仍是他妻子的女人。自从专访的记者小姐离去后,她一直维持同一副表情,不笑也不冷,就是那么淡淡的,眉宇之间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但他知道,她不可能如表面这般冷静。乍见他时,她原本盈盈的笑颜曾短暂错乱,而他便是在那短短的瞬间感受到一丝满足与得意。
齐菲菲,她觉得自己开了两、三家餐厅,成为他人口中聪慧勤奋的女强人,便能够在他面前端起自以为是的架子了吗?在他眼里,她永远是六年前那个迷乱怅惘、对未来毫无信心的女孩。
他记得她跟他说过,别看她平常装得很倔强,其实她很自卑,因为自认出身寒微,学识品貌都及不上同年龄的女孩,当别的花样少女们弹琴唱歌时,她却是跟着母亲奔走于阴湿肮脏的菜市场中讨生活。
她连一张大学毕业证书都拿不到,这将成为她一生的遗憾。
可如今,她拿到了,不仅拿到了文凭,事业也很成功,甚至有杂志记者前来专访,写她的创业故事。
她成长了。
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羞怯文静的女孩,现在的她,很美很自信,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优雅的气质,并非来自于高贵的出身,而是曾历经过贫困,也见识过奢华,是在日常生活中洗炼出来的气韵。
她变美了,而辛至焕发现,自己对这一点感到莫名的气恼。
“要喝茶吗?还是你偏爱咖啡?”齐菲菲站在吧台后,亲自为他调制饮品。
整间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人,其它员工都被她打发出去了,他猜想,她是为了避免两人即将爆发的口角引来太多注目。
一念及此,辛至焕讥诮地撇撇唇。“我宁愿来点酒,你这里不是有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