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宁笑了下,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点儿小伤,不消这么兴师动众。”说着把顾长安交给他的那份红头文件递了过去,“这份文件本来想明天给你的,既然你来了,也不放到明天了。”
陆时雨接了过来,在看到标题的那一刻脸色就变得愈加苍白。她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却也只是淡淡地说,“既然是上级批准的,我也就没有反对的立场。”
陆时雨盯着那行红头标题看了良久,才有些慌张地低声说道,“这是谁的意思?”
“这是基地直接下的命令,不是谁的意思。而且,我想,这对你似乎更好一些。”
他的语气客观低沉,似乎句句在理,容不得她有半分反驳。陆时雨握紧了文件的一角,说不出话。
几番挣扎,末了,她轻轻一笑,“既然是基地下的命令,那我就只好遵从。”说着抬头望向顾淮宁,“几号动身?”
“随你。”
他是真的不挽留了。陆时雨明白,从两年前他请调到b市京山守备区来,她就应该明白,他这一来,断然不是为了她。可是那时候的她多傻啊,以为他未娶,她未嫁,这么多年都陪着走过来了,到头来,就算是不爱她,也离不开了。现在想想,才知道自己多傻。
她压了压声音才把那股酸涩压了回去,“好,那我先走了。”
顾淮宁看着她,嘴唇微微抽动,也只答出了一个好字,看着她转身离去。或许他早该亲手解决这一切了,相互羁绊的这些年,无论怎样,他似乎都做不到,爱她。更何况,更何况他已经结了婚。这个他曾经拿来搪塞赵乾和的借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不再像是借口。
下意识地他转过身去看梁和,只见她正低着头把玩着杯子,头顶柔软的发心正对着他,他不禁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梁和抬起头,眨眨眼,回答道,“在想你这个杯子在哪里买的,真好看。”
撒谎。顾团长挑挑眉,不拆穿她, “是在英国买的,而且当初买的是一对。”双眸缓缓一转,他又添了句,“不过不巧的是,其中一个被你摔烂了。”
他回答的可真认真,梁和低垂眼睑,轻声道,“我去洗澡。”说着向浴室走去。
似乎是在闹别扭?顾淮宁望着她的背景,若有所思。
——
蓬蓬头里流出热水,梁和站在花洒底下轻拭着身体,手在触及放在篮子里的浴衣时有些迟疑。蓝色的华夫格,大卫杜夫香。很容易就能让她想起在这里过的第一夜,那夜她发了烧,还梦见了她的父母和逝去的外婆,她其实很少梦见他们了,却在住在这里的第一晚,又在梦中与他们相见。
那些过去她似乎都忘了,却因为跟他在一起之后又总是重复地不断想起。有时候她就想知道,他的过去会是怎样呢,是不是和她一样,总是有一些,不敢轻易记起的东西。
水突然变凉,惊得梁和从回忆中翻醒过来,赶紧裹住浴袍,关了花洒。
走出浴室的时候顾淮宁正在换衣服,这种简单活第一次用一只手做,而且另一只手还裹了绷带,难免有些不适应。梁和看了看,一声不吭的上前去帮忙。
顾淮宁看着这猛然多出来的一只手,愣了愣,才恢复首长本色,“一只手,好像是有点困难。”
她不说话,低头替他扣扣子,一个不小心,碰着了她的伤口,听得他低微的抽气声,才慌忙抬头,眼睛里盛满小心翼翼,“弄痛你了?”
“没事儿。”紧绷绷的声线,看样子应该是很痛。
梁和有些懊恼,忙用手去查看他的胳膊,却在慌乱中扯开了浴袍的带儿,顿时掀开一大片。
她顿时就手足无措,一手想去遮浴袍,一手想去扶住她的胳膊,笨手笨脚地让自己欲哭无泪。
其实顾淮宁可以自己来,只是看她好像有些不开心,自然就不会再佛了她的好意。只是此刻看着这个姑娘越来越纠结,更何况大半个身子都快裸了,美人出浴后的模样硬生生地摆在他面前,他怎么能够继续镇定。
“梁和,松手我来。”
或许是这声音太低沉,这姑娘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即刻松了手,低着脑袋。
“对不起,我、我总是笨手笨脚。”
他不禁觉得好笑,“你要检讨,可不可以先把浴袍系上?”
好、好丢人。她慌忙去系浴袍带。
他看得出来她的沮丧,揉揉她的头发,“我没怪你,只是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懂了么?”
饶是梁和再傻也听得出来,她的动作缓了缓,抬起头看向他,那双琥珀色眼眸微微有些湿润,“我懂。”随即又低下头,轻声道,“只是,只是,你不想要么?”
他听了有些怔愣,只是这片刻的沉默似乎是默认,已经让她觉得丢尽了脸,整理好之后着急忙慌想从他身边逃开,她现在迫切需要静一静,否则一定会崩溃。可是没走多远,腰部便被一只手臂拦住,麦芽肤色的精壮手臂,滴滴答答落上了她隐忍的眼泪。
“不是不想,只是好像有些不方便。”
“我、我明白。”她压着嗓子开口。
“所以,我们慢慢来,好么?”
嘎。
脑子当机。她回头一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轻松地控住了下巴,柔软的唇贴了上来。
他轻咬她软密的嘴唇,趁着她吃痛失声的时候撬开她薄薄的防线。梁和不怎么会接吻,所有的主导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她只能晕晕忽忽的搂住他的脖子。这样亲密而霸道的亲吻,她险些承受不住。
“真不该给你喝加了糖的红茶……”
细致地吻着她的额角,暖热的呼吸让她微微缩了一下脖子,换来他在耳廓的轻噬。
“刚刚,在别扭什么?”
一句话就暖了她的眼眶,忍不住就开始湿润,“你先告诉我,那句好巧,是什么意思?”
只听得他低低一叹,“我以为你明白了……”
她好像是明白了,可是偏偏又不敢肯定。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踽踽独行,这样的回应,第一次遇到,她根本就应付不来,甚至,连相信都不敢。
他的吻顺着脊椎滑下,宽大的手掌罩住她的柔软,轻轻地揉捏,一种陌生异样的感觉让她有些站不住阵脚,挣扎中拖鞋掉落,一双白嫩的赤足慌乱中踩在他的双脚上,柔软的感觉,让他稍稍失控。
他用受伤的胳膊竭力地控住她想要蠕动的身子,“别动,我的胳膊会疼。”
她慌忙扭头去看他,却被大腿内侧异样的袭入感而惊得弓起了腰,她最私密的地方,现在被他完全掌控。
“刚刚,在别扭什么?”
这个人,竟然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她咬牙不答,却被侵入体内的手指带来的快感搅得失了理智,梁和慌忙拍他的手臂,却又突然想起他的手臂有伤,天杀的,真是要人命。
“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她尖着嗓子喊了出来。
身后的男人的动作顿住,梁和的身子顿时就软了下来,带着浓厚的鼻音说道,“陆、陆时雨看你的眼神不对,你也知道,对不对?”那样的眼神,分别就像是在看一个挚爱的人,她看的分明竟然是这个原因。顾淮宁笑,很快就明白这不是一个好的话题,便用一只胳膊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惊得这个小姑娘直喊:“你的胳膊!”
他的声线绷紧,“真正需要担心的,不是这里。”
顺手解开她刚刚系好的浴袍,整个光洁的身子就曝露在他的面前。梁和窘迫地想要去遮掩,胸前的两点却被他温柔的宠爱,那样细致的快感是她这个只做过一次爱的女人所无法承受的,她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子,却被他连连占有。
修长柔软的大腿被他强势分开,整个身子都置于他的掌控之下。顾淮宁撑起她的腰,吻她脸上的泪水,这姑娘今天哭得太多了,他不能让她再哭了。
“会疼么?”她感觉到他紧绷的欲望,有些害怕。
“我会小心。”
她不是在问他的胳膊!梁和气恼,刚想去拍他一下却被他狠狠进入,所有的话都化成呜咽吞进了肚子了,这个男人!他就是看她柔软无力好欺负是不是。
一股疼痛顿时袭来,她忍不住抽动身子,让男人眉头微皱,“放松,梁和……”
“很、很疼……”
哆哆嗦嗦的语气惹得他吻她的唇,“乖,放松,一会儿就好……”
近似情话的语气让她失神了,揽住了他的脖子,低低说,“好。”
第三十二章:斤斤计较
近似情话的语气让她失神了,揽住了他的脖子,低低说,“好。”
她慢慢放松身体才能接受他的进入,疼痛与快感相互交织,她惊呼出声,却被他一口吻住,所有的呜咽被他悉数吞没。她能够感觉的到他的隐忍,而且从某种程度看来,好像是先她诱惑的他,自然有责任来熄灭他的欲火。
顾淮宁单手撑起她的腰,在她还来不及紧张他受伤的胳膊的时候又猛然将她拉向自己的身体,完全的进入让她想尖叫,可是嘴巴完全被堵住,腰肢也被锁得紧紧地。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大的劲儿,她好像,完全招架不住,白皙修长的双腿只能胡乱蹬着,力气却是越来越小了。
“不动了……”
如此紧密的契合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磨光,视线却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眸半睁,潮红的脸庞伴随如低声的矫呼,让他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一遍遍狠狠地占有。
她吃不住,低头就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顾淮宁闷哼一声,将她柔软的身子抵在墙上,凶猛的抽动让她不停瑟缩,冰冷的墙壁让她下意识地迎合向他,去寻找温暖源,却更方便了他的占有。男人低低一笑,长驱直入地冲撞她下体的敏感点,顺利地将她一起带入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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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和趴在他的肩头喘息不已,整个公寓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两人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
他稍稍侧头去看她,只见梁和半眯着眼睛想睡觉,像极了一只餍足慵懒的猫儿。看见她这副模样他不由得有些无奈,这个姑娘,体力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每次招惹之后又这么快息事宁人,真是,很有本事。
想想,邪念一起,单只手控住她的后脑勺,迫着她睁开眼睛看向自己。仿似被秋水剪过的大眼睛,盈盈地仿佛盛满了水汽,琥珀色的瞳仁仿佛失了焦,视线迷离。
“累了?”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轻轻一挣扎,又顺利趴回到他的肩膀上。
这本能的动作惹笑了他,“去睡觉吧”
低沉的声音,像是诱哄,梁和稍稍打起精神来,“不要。”
“不要?”他一挑眉。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执着的想在此刻得到一个答案,只是知道自己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男人的过去。那些在他看起来无关紧要的琐碎,却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这样的想法挥之不去,她必须要真真正正地去了解他,那样,才会有一种,他属于自己的感觉。
他侧头,很容易就能看见她漂亮的眸子,安静而执着。结婚以来,他很少见到她这么坚持的一面,总是一副文静的模样,看上去很好说话,不烦人不恼人,乖巧地让你挑不出错,即便有错,你也不忍责罚。现在的她好像稍稍有些不一样,她学会坚持她在乎的东西,而那里面,恰巧有他。
这样的认知,带给他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似乎不赖。
他放开她,为她穿好浴袍。她想要去接手,却被他阻止,俯身亲力亲为,留给她清减英俊的侧脸。
梁和想了想,轻声问,“不能,告诉我吗?”
他系衣带的手顿了一顿,随即又很快恢复正常,“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跟现在没什么关系。”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谈。梁和听了低头沉默,在他整理好衣服之后,自觉地转身回了卧室,去床上睡觉。那背影在顾淮宁看来,着实是有些低沉和沮丧的。
床上放了两床被子,好在屋子里有暖气,两个人也刚好够用。梁和看着被子纠结了一会儿,又侧头想外看去,正好看见顾淮宁走向浴室的背影。他是准备去洗澡?虽然用高分子绷带固定,但是医生嘱咐,还是避免让伤口碰水的好。梁和想要去提醒,却站在原地犹豫不前。
算了,不去管他。反正这个人那么能干,少她不少,多她不多。梁和一赌气,关了卧室的灯,躺进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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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宁洗完澡出来,看见卧室的灯灭了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失笑。她这是,还在别扭中?或者像上次那样,她一个人睡床,他在睡沙发。
只是同在一个床上睡了几次,顾淮宁就深深认识到,这个姑娘的睡相有多么差劲,也难怪那次她会发烧。这么想着,他摸黑走进卧室,打开床头灯,看见床上鼓起的一笼。
“冷不冷?”
“不冷。”从被子传来的声音闷闷的。
顾淮宁走过去掀开被角,梁姑娘顿时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忍不住炸毛,“你、你干嘛?”
顾团长挑挑眉,答:“睡觉。”看着她鼓起的脸颊,心里觉得好笑,“或者,你还想要我去睡沙发?”
他难道看不出来她现在十分郁闷,而起这份郁闷还拜他所赐,现在这样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看着就让她来气。她觉得自己已经把这种想要一个人睡的想法和气场摆得非常明显了,跟他一起睡?不失眠才怪。只见面前这个男人,淡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她能说出来拒绝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