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清虽然相信陈星辰的能力,但还是吓得脸色煞白。这一系列的过程证明,凶手如果是女子的话,她的体力要比陈星辰还要强悍,而且红唇的杯子、性器模型,还有月月当时挂着的衣服,都是后来才放上去的。
“凶手一直想给我们一个假象,让我们认为疑凶是女的,但经过刚才我们模拟凶案现场来看,凶手很有可能是男的。”陈星辰甚有把握地说,“而且我觉得,这个男的精通医理。”
“是的,”韩蓉赶紧点头,似乎非常同意这一论点,“‘她’无论是在多少时间后,给月月放血,放血多少时间后,才将她移至外阳台,都非常地精确到位。”
“我倒不觉得她像是男的,也许她也像星辰姐这样体力惊人呢?”小刘终于不用被当作死尸搬来搬去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不忘记发表自己独特的见解。
周立武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说:“就是像星辰姐这样,体力超级的女英雄,如果你刚才真的被挂起来,说不定都会掉落下去。那样我们看到的,就不是柳月月,而是柳肉肉了。所以我也同意星辰的意见,凶手是男性,而且这个男性的体力要非常棒。”
陈星辰认真地思索着说:“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杀手,不但具有超高的智商,还有很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会给我们设下一个个的陷阱。而且又有很高明的医理知识和超人一等的体力。现在看来,我们的对手真的很不好对付。”
“而且这个凶手的个性很阴暗,他以设计各种独特而残忍的变态杀人程序,再冷静而理智地加以实施,我觉得这是一个有严重变态行为的杀手,在以后的侦破方向中,我们要注意把握这一点。”陈星辰仔细地分析着,连她都觉得自己语调有点过分阴森、恐怖。
“你们从慕容沁雨家中取回的唇膏与现场遗留的口红印属同一个品牌,同一种色系。而从她喝水的杯子中提取的唇彩印,与现场遗留的杯上唇印属同人。”韩蓉的声音悦耳得像一首轻松的乐曲。
陈星辰冷静地分析着,“所以现在开始要全方位地监视慕容沁雨,以她为突破点,但是一定要保护好她的人身安全,我担心她会有危险。小刘,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和小周了。”
三十二 又一“意外”
3月5日 晴
天,今天天气晴好,但这个消息却很不好。你知道后,会有什么决定呢?我坐在从下白石开往宁德的车上,想着马上就要见到你了,我的心开始忐忑不安……
3月6日
医院怎么关了?我呆呆地站在医院的大门口,这才回下白石外婆家,休息了十来天的时间,一切变化得真快,究竟出什么事了?
3月17日
杨宗天,你在哪里?真从地球上失踪了吗?我要疯了!杨家的人全从地球上失踪了吗?这么大的一个医院怎么会关门了呢?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3月27目
又很多天过去了,这世上,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杨宗天这个人一样,却有很多女子陆续来找他,有几个还挺着大肚子,是来感激他的?还是像我一样?
我不敢问,不敢问,我更不敢再在宁德待下去,我只能回下白石,回外婆家,我该怎么办?
陈星辰看着刘诗琪翻译的每一篇日记……
从日记中得知,田美七的父母是某一国的外交官,她从小跟他们在国外长大,所以英文底子非常好。16岁那年,父母在国外出车祸意外死亡,她只能独自一人回到下白石的外婆家。
后来,她读卫校,毕业后分配在宁德的一家私人诊所,后来她爱上了这家诊所的院长杨宗天,也就是后来的杨曦。从日记中能够看出,田美七很爱这个男人,愿意为他做一切。但这个男人在田美七最需要他的时候,却像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只给田美七带来无比的痛苦……
这是日记的最后几章节,似乎还有很多秘密隐含其中,但却就此戛然而止了,后面她再也没有写过日记。
陈星辰端详着翻译打印后装订整齐的日记本,沉思着:这尘封的日记装载着许多尘封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秘密呢?陈星辰拿起手机,准备给罗伊打电话,可电话铃却响了:“小陈,赶紧和我去扬州。”电话中是李队急促的声音。
“扬州?怎么啦?”
“杨震西出事了!”
“啊?”陈星辰举着话筒,听到其中传来的“嘟嘟声”,知道杨家又出事了。
位于长江边的扬州江都市,一家专做河豚鱼著名的私房菜馆,装修一般,生意却超好,被很多本地人鼎力推崇,外地人也都会慕名而来。
但自此以后,估计这家店就要关门大吉了,因为就在这家以做河豚著名的小饭店,杨震西因为食用河豚鱼而食物中毒,即时死亡。
陈星辰和李队到达饭店的时候,老板正垂头丧气地蹲在门口。大门上贴着大大的封条,只留边上一个小小的门,以供出入。与往日门庭若市的时候相比,真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星辰:“当天吃河豚中毒的客人,有几桌?”
老板:“就他们桌。”
陈星辰:“说一下当时的情景。”
老板:“昨天晚上,店里的生意跟往常一样,非常好。当时来了一桌年轻人,一行好像是五个人,四男一女,要了一间靠窗的小包厢。他们点了两斤河豚红烧,还有这里著名的长江刀鱼等一大桌菜。”
老板懊恼地捧着头,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对于自己的店里会出这种事情,百思不得其解,“我们这个店已经开了五年,从来没有出过事情,唉!”
陈星辰:“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中毒的?”
老板:“昨晚我正在忙,听到一个女生的尖叫声,那是我们新来的服务员的声音,我赶紧顺着尖叫声跑进去,看见他们几个趴在桌上,表情很痛苦。而有一个男生在地上口吐白沫,整个人还在翻滚着,发出揪心的惨叫。当时我的心一寒,就知道,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是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陈星辰:“那个服务员呢?”
老板痛苦地拍着脑袋说:“昨晚乱成一团的时候,我就顾着找人赶快送医院,急着救人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悄悄地溜走了。”
陈星辰:“她是哪的?本地的吗?”
老板:“不是,好像是江西的。”
陈星辰:“身份证复印件呢?”
老板:“那个服务员是前天才来的,当时我店里的一个小姑娘刚辞职,店里缺人,看这个女孩感觉蛮勤快的,嘴巴也很巧,就让她来店里上班。她说身份证掉了在补,再过一星期就能拿到了,我想想反正就几天工夫也无谓,就让她上班了。”
陈星辰:“有没有她的照片之类的?”
老板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同时,李队长也在审问饭店的大厨。
李队长:“你是那天煮鱼的厨师?”
厨师:“是。”
李队长:“你从事厨师工作几年?”
厨师:“10年。”
李队长:“以前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厨师:“没有,因为每一臬的河豚都是经过我们试吃,才会端给客人,我吃了都没事,他们怎么会中毒呢?”
厨师姓南,35岁左右。看他眉毛上扬,嘴唇轮廓比较明显,应该是那种做事情比较认真、严谨的人。
李队长:“你试吃过河豚?”
厨师:“是啊,我们有规定的,煮好的河豚一定要试吃过,厨师吃了没有问题,才能送上去给客人吃的。”
李队长:“你确定试吃过?会不会就那一盆正好没有试吃?”
厨师:“不可能,我们都是试吃后才送给客人的。”
这时,陈星辰问完老板刚巧进来,就说:“是的,李队,这边法证科的同事刚打电话来说,大盆中的河豚中并没有河豚毒素,毒素只在他们分食的小碗中才有。”
“什么?”李队长听完陈星辰说的这句话,愣住了,接着想起什么问:“对了,服务员呢?上菜的服务员呢?”
陈星辰长叹口气说:“给他们上菜的这个服务员是前两天刚招的,老板居然连身份证也没有看过。大家慌作一团的时候她还在,可后来却不见了。现在,这边公安局的同事正在追查她的去处。”
三十三 血的诅咒
张奇、林怡敏、江海天、林正被送往扬州市人民医院急救,李队长和陈星辰赶到的时候,他们四人已经被抢救过来,脱离了危险。可杨震西却回天无力,静静地躺在了太平间的床上。
陈星辰打量着张奇,他虽然躺在床上,还是看得出,他的身形还是比较强壮的。
“你身高多少?体重多少?”
张奇:“175厘米,75公斤。”
陈星辰:“你们为什么会去扬州?”
张奇:“震西心情很不好,最近他家里出了那么多事情,又值放暑假,他不想在家里待着,我们就陪他一起出来玩。谁知道又会出这种事情,唉!”
陈星辰:“谁提出来扬州玩的?”
张奇:“林正,他是南通人,大家都想陪震西散心,林正说扬州很好玩,就来这里玩啦,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陈星辰:“你是第几次来扬州?”
张奇:“以前很小的时候跟父母来过一次。”
陈星辰:“这家店是谁找的?”
张奇:“林正,他以前来过这里,知道这家店的河豚非常好吃。”
陈星辰:“为什么你们一起吃河豚,只有杨震西死了?”
张奇:“不知道,服务员给我们装的。一人碗里先放了一条。你知道我是第一次吃这东西,觉得特别好吃,我就只顾着低头吃。唉,这河豚的味道确实美味啊,以前虽然听说过有拼死吃河豚一说,但是他们都说这家店的师傅会试吃过才给客人吃,所以绝对安全。怎么到了我们吃的时候就中毒了呢。唉,人真是一倒霉起来,似乎什么都倒霉。”
陈星辰:“什么意思?这个倒霉起来什么都倒霉?”
张奇:“唉,其实震西一直有感觉,他总觉得他们家的不幸不会这么快就结束,而会像病菌一样感染给他们家的每一个人,震西一直说下一个是他,还真被他不幸言中了。”
陈星辰:“什么?杨震西真说过,下一个是他?”
张奇:“是的,震西说过,他父亲曾说起过,那是一个诅咒,15年前下的预言,他们一家全会横死,他父亲知道这个事情。现在已经四个了,震西预感到他会是第五个。”
陈星辰:“什么是15年前的预言?”
陈星辰忽然想起,杨宗天也是在15年前离开宁德并改名为杨曦的。难道所有的谋杀真的与15年前有关吗?那么,15年前究竟曾发生过什么呢?
李队长:“你们谁提出去扬州玩的?”
江海天个子不高,长得白白净净,甚是斯文。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儒雅,一表人才。他想了想回答道:“林正。”
李队长:“谁提出去那家店吃河豚的?”
江海天:“林正。”
李队长:“当时的情景是怎么样的?”
江海天:“河豚鱼是整盆端上来的,服务员用小碗给我们每人装了一条。鱼很鲜美,我们吃得非常开心。河豚一端上来,其他的菜都变得没有味道。我们低着头,连话也来不及说,只顾着吃。当我的一条鱼快吃完的时候,震西却脸色煞白,全身颤抖,接着就开始呕吐,然后口吐白沫,整个人倒在地,不停地翻滚。这时,我也觉察到自己的手指刺痛,舌尖发麻,然后昏过去了。”
李队长:“你们都是学医的,难道不知道河豚有剧毒不能吃吗?”
江海天:“知道,但是……”
李队长:“你是哪里人?与杨曦什么关系?”李队长隐隐记起,在杨震南妻女的葬礼上,好像见到过这个小伙子。
江海天:“我是浙江人,杨教授是我的授业恩师,更是我的义父,对我很好,我也很崇拜他。”
李队长:“义父?那你自己的父母呢?”
江海天:“死了,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是在孤儿院中长大的。”
李队长:“在你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死了,怎么死的?”
江海天:“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很小,我是在孤儿院中长大的。”
李队长:“那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江海天:“没有,杨教授对我很好,我与震西也像兄弟一样,本来是准备带他来散散心的,没想到却……”江海天说不下去了,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