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蔺被打了麻醉,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怔怔望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美眸呈现一片迷茫。
古妤在旁边守着她,问她肚子还痛不痛?
她听到声音这才醒过来,往旁边看了看,想要爬起来,心想这是怎么了,肚子痛而已,怎么全身都虚脱?像被动过大刀子。
而不动不要紧,这一动可让她疼得龇牙咧嘴,眼泪汪汪望着古妤,非常委屈。
她的腹部可真疼,咋这疼呢,坐都坐不起来。
“你刚动过手术,别乱动!”古妤慌忙过来扶她,把她安抚好,十分歉疚:“如果不是我一心想着开店赚钱,你这个孩子可能就不会流掉了。黛蔺,虽然你不想要孩子,但我看得出,你喜欢小孩……”
“我流产了?”黛蔺惊讶反问她,一双美眸睁得大大的,感觉非常怪异。怀孕不可能吧,她每次都吃避孕药的,避孕百分百,而且这个孩子在肚子里一点感觉也没有。
“是,流产了!药流!”古妤点点头,担忧兼同情的望着她,“滕总也知道了。”
“是吗?”稍顿,黛蔺浓睫轻眨,垂下去,静静说了声‘是吗’,将小脸埋在枕头里,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消息。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况?
为什么肚子痛,弄出一个孩子出来了?
原本她以为是绝对不会怀孩子的,没想到还是中奖,怀了他的孩子。孩子是怎么掉的?古妤刚才说是药流?她没吃打胎药啊!
她心中五味陈杂,既有轻松,又有一股疼痛,说不清道不明那是啥感觉。
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她都没来得及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就那么让它悄然消逝了!
“黛蔺,我问你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古妤在一旁端倪黛蔺的神色,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便试探问道:“最近有没有人跟踪你?你有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如果无论怎样避孕,你还是不小心怀了滕总的孩子,会要这个孩子吗?”
黛蔺回首看她,清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虚弱道:“我的行踪,古妤你不都是知道的么?我没有见过陌生人,况且,我一直不想要孩子!”
古妤这番话,就是在问她,孩子是她自己打掉的,还是被陷害的?可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她怀了孩子!
“黛蔺……”古妤还想继续接着说,但黛蔺打断了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到现在都无法接受她曾怀过孩子的事实!没有人知道,一个小生命的到来,对孤身一人的她来说,是多么重要!
虽然她坚持避孕,但意外出现的小生命,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不管她想不想要,孩子都已经出现了不是么。
“哦,那好,有什么事按床头铃。”古妤不得不停止追问,转身往门外走,但刚走到门口,却发现滕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病房门口,身躯高大魁伟,面容却冷若寒霜,明显是把她们刚才的对话听见了。
她无奈看着滕总,走到一边去。
滕睿哲没有立即走进病房,而是站在门口与医生说话,听医生报告黛蔺的身体情况。
“看来病人打胎的念头非常强烈,服用的打胎药药量有点多,已经浸染到整个子宫和卵巢。而紧急避孕药的摄取过量,让她的女性荷尔蒙分泌已经紊乱了,您知道的,分泌女性荷尔蒙的不是子宫而是卵巢,一旦卵巢受损,对女人绝对是极大的伤害,不仅会绝育,还会让她不再年轻漂亮。我们建议病人立即停止服用避孕药,身体养好后,做一次女性荷尔蒙手术,让她的内分泌保持正常。”
“是什么样的打胎药?”滕睿哲蹙眉问道。
“一种药性比较强的药,一旦服用,胎儿绝对保不住。”
滕睿哲听着,不再出声,转身走进病房里。
病房里,黛蔺闭眼假寐,已经把眼下发生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有孩子了,但她不知道,然后有人在她的食物里下了打胎药,让她误服了下去。前几天的腹痛,不是欢爱激烈造成的,而是药物造成的,有人想害她!
那么对方到底是谁?
她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没有睁眼,心情是复杂的。
谁会想得到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呢?虽然不在了,但在心间留下了痕迹,让她想起了‘孩子爸爸’这个字眼。
爸爸、妈妈、孩子,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
然而,你不仅仅没让我幸福,更没爱我,谈什么孩子呢。孩子来得太早了。
滕睿哲在她身边坐下,为她盖好身上的被子,垂眸看着她轻轻翕动的浓密睫毛。
为什么不肯睁开眼睛看着他?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没了,你伤心么?还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我查过你的学校,查过你上班的酒店,查过你的店子,甚至是你喝的最后一碗中药,吃的最后一碗饭,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你能不能亲口告诉我,到底是在吃了什么之后,才发现身体不对劲的?
我不敢相信是你自己要这么做的,因为你是那么疼爱小雪球,自诩妈妈,那么一定爱孩子,一个月大的孩子你怎么忍得下心打掉?
黛黛这辈子渴望的不就是一个完整的家么?
他定定看着那张小脸,眸光沉锐,等着她睁开眼睛全文阅读。
黛蔺睫毛颤动,原本是想睁开的,但被子的里双手悄然捏紧,还是没有把眼睛睁开。
因为这个时候,她想到了自己未来的路。
她的未来是不需要他的参与的,如果她决定依顺于他,早在与萧梓分道扬镳的时候,她就投进了他的怀抱。
三年牢狱让她明白,感情不可强求。
而萧梓让她明白,男人和女人若不对等的话,是没法长久的。
她虽把身体给了滕睿哲,但只要没有孩子,她未来的道路还是可以选择的。况且,她心有死结,尚未完成学业,不能在十九岁的时候就有了孩子,让孩子跟着她遭遇白眼和辱骂。
所以她希望他能明白这些,放她一条生路,与她断得干净一些。
于是她睁开眼睛,对他轻声说道:“我不想要孩子,孩子是我自己打掉的。而且我还想上节育环。”
话音轻落,她见到了他黑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与惊诧,闻到了整个病房里的一片死寂。
而她自己,则很平静,无论他的目光如何冰冷,她都坚持了她自己的。
也许未来的日子她还会遭人陷害,但没有他在身边,她平静的生活只会越来越近。
对方为什么会弄掉她的孩子?因为那个孩子是他的,只要是他的,对方都会想方设法弄掉。
所以请不要怪她,她只是很胆小,不想淌进他们的生活圈子,想过自己的人生。
“你想要的生活,就是只要没有我,再苦再累都可以接受?”他盯着她的双眸,沉声问了一遍。
“对。”她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眸中坚定。这已经是她第无数次给出他这个答案了,这一次,只是利用这个无缘的孩子,彻底把他推离身边!
她不需要他!
他高大的身躯缓缓站了起来,薄唇紧抿,没有再说话,冷冷看着她。
“照顾好她。”他扭头吩咐旁边的看护,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去了。
——
黛蔺在医院没住几天就出院了,回去的时候,邻居们都很好奇和关心,问她怎么了。
她说走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直接从楼上滚了下去,摔得不轻,不得不进了医院。于是邻居们相信了,看她虚弱迈着步子,还要掺她一把。
“大伙儿买菜去吧,我妹有我这姐照顾呢。”古妤扶着她爬楼梯,不让邻居们碰她,一双美丽猫眼打量了一眼这些人的表情,要笑不笑的。
邻居们说说笑笑就走了,两姐妹走回房,黛蔺躺床上,忽然说让古妤回去吧。
“回去哪?”古妤倒茶的动作一顿。
“回去你原先的公司,我不喜欢自己的行踪时时刻刻被报告给别人。”黛蔺轻轻笑道,有点冷,说了一句心里话。
“我现在已经住在店子了,苏小姐你放心,除了合作开店,我们没有生活上的交集。”古妤继续倒水,走过来,“滕总派来的人也已经撤了,你这次算是彻底伤到了他的心。”
把水端过来,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准备往外走,“我回店子了,不会打扰到你的,若有事给我电话。”一秒钟都不多逗留,开门走了。
黛蔺娥眉一蹙,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
torn果然是她滕总的忠实部下,说一不二的,滕总什么态度,torn就办什么事。不过这样正好,她与滕睿哲算是彻底划清界限了!
她起身下床,试着在房里走了走,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
第一次肚子痛,下体出血,是在厨房喝完中药之后。那天她没有吃午饭,只喝了中药,喝完就去学校了,然后肚子开始痛,裤子上渗了血……
“李婶,熬药的药渣还留着吗?”她走去了李婶的家,问个究竟明白。
“没呢,每煮一次,药渣都会倒掉,早被垃圾车运走了。苏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李婶正在戴袖套,准备去店子里上班。
“没什么事,您去忙吧,我想着药渣是不是可以反复利用。”黛蔺微微一笑。
“那样煮就没什么药效了,没必要省那个钱。不过苏小姐,以后我可能没法给你熬药了,因为那个人辞掉我了,让我以后不必服侍你。”
“我明白。”黛蔺笑着点点头,“您去忙。”
“好嘞。”李婶爽快的走了。
黛蔺则走到阳光底下晒太阳,望着走廊另一头的厨房方向。看来这里是不能住下去了,虽然对一些慈祥的阿姨们不舍,对这里有依恋,但,暗箭难防。
——
张春喜自从得到那笔钱和那两包药粉后,立即就把药下进黛蔺的中药里了。
而且她嫌麻烦,不再半包半包的下,而是把整包都掺进了药里!
下完药后,她便整天盯着黛蔺的举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严阵戒备,害怕出什么纰漏。
比如李婶把药渣倒进垃圾篓后,她马上就把药渣给处理掉了,碗和药罐子也再偷偷洗一遍,绝不留痕迹。那天男人抱着黛蔺冲出院子,她站自家窗子前就看见了,本来是打算跟踪的,但当她跑下楼,他们的车就不见了,足见男人的本事。
于是她把附近的每家医院都跑了一遍,调查苏黛蔺这个名字,但都没有。
而且瞧古妤那精明样,她也不敢跟踪,怕一不小心露出马脚,被抓到就完了,便认定苏黛蔺是子宫出了问题。
但是苏黛蔺回来后,说是摔楼梯了,走得好好的。
她心想,剩下的那包药要不要下进去呢?
最近没见到苏黛蔺有妊娠反应,进医院说是摔楼梯,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但摔楼梯咋没磕到头呢?骗鬼的吧。
此刻见苏黛蔺站在走廊上晒太阳,她笑着问候了一声‘苏小姐,回来了呀’,便扭着屁股下楼了。
现在是敏感时刻,她可没那么傻还继续犯事,笑一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现在去菜市场,说不定还能继续向那两男人邀功!
黛蔺站在阳光底下,原本没注意到张春喜,现在见她出现,陡然想起那天中午是见到张春喜在厨房的!那天张阿姨在厨房洗碗!
她心里一寒,透过窗口,目送张春喜走进院子里。
——
滕睿哲去医院见到了邹小涵,见到她安静躺在病床上,阳光透过窗子洒落,窗纱随风掀动,她却毫无生气。
她精巧的五官在阳光下呈现一种透明,皮肤白皙,安静睡觉。
他是来见他父亲的,父亲让他来医院,于是他在门口瞥了邹小涵一眼。
据说食物中毒后,邹小涵一直躺在医院里,没有再吵着折腾她的胃,而是安静下来。
他虽对她故意折腾自己的行为有些反感,但那天她绝望的神情还是落入了他的眼里,仿佛她不是食物中毒,而是得了绝症,又哭又闹的样子根本不像昔日的邹小涵。
“让堂兄过来插手锦城市的生意,是什么意思?”他冷笑问自己的父亲,“让他的势力从北京延伸到这里,到时候可别后悔!一切结束了,你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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