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小涵用纸巾擦了脸,呜呜咽咽哭了良久,最后窝在院子里睡下了,将脑袋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睡去。
山林开始安静下来,凉风微拂,夜鸟凄啼,一夜就这样过去。第二天天初明,黛蔺与睿哲正在床上睡,忽闻外面传来咚咚咚的切菜声,有人在切葱做早餐,葱煎蛋饼的香味一阵阵的往石屋飘散而来。
黛蔺睁开眼睛,在男人怀里翻个身,忽然记起邹小涵还在外面,抬起玉手拢拢披散的秀发,躺卧男人怀里,用惺忪香甜的声音笑道:“想不到她会做早餐。”
滕睿哲睁开狭长深邃的黑眸瞧她一眼,搂紧她继续睡,对这件事兴致缺缺。
末了,他的大手窜进她的衣服里,开始进行早晨的功课,低头啮咬黛蔺的小耳朵,与女人耳鬓厮磨。黛蔺柔笑躲闪着,轻轻推开他,支起身子拿衣服,准备起身披衣下床,但还是被男人一把抓回去,钻进了被窝里。
片刻后,房内娇吟连连,门外却再次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邹小涵的声音打断一室的旖旎,“早餐做好了,你们要不要起床一起来吃?”
“滚!”滕睿哲一声冷叱,放下身下女人的香唇,仰起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冷冷盯着实木门扉,“邹小涵,现在这里有多远你就滚多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真他妈扫兴,每次关键时刻都要听到这个无耻女人阴魂不散的声音!谁有那个闲情逸致,敢吃这个女人用一双脏手做的早餐!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经做过什么缺德的事?
邹小涵果然不敢再出声,灰头土脸的退回角落,让这里的清晨恢复安静。
床上的黛蔺则再次推一推伏在她身上的男人,示意他起床,“不管怎样,我们该起床散步了。外面的空气真好,我们去摘菜。”
男人这才吻吻她,从她身上翻身而下,裸露着健硕的胸膛躺靠床头,用大掌抹了抹惺忪的俊脸,拿过床头的烟盒点燃一支烟,吸一口,烟雾缭绕中,眯眸欣赏她起床的美姿,恢复一身的神清气爽。
十几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从石屋走出来,拿着水桶准备吊井水。邹小涵突然走过来,指着地上的两个小水桶对黛蔺笑道:“井水我已经帮你打好了,炉子上还烧着,你可以热水兑凉水,用温水洗脸,这样对皮肤好一点。”
黛蔺牵强一笑,觉得邹小涵对她太过客气了,有些不适应,还是将小桶扔进井里,自己打水,用清甜的凉水洗脸。
一身舒适居家服、v领微露古铜色性感锁骨的男人则迈步走在院子里,锐眸扫一眼被邹小涵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石桌石椅,以及那正炖着的香味四溢的早餐,冰冷目光盯在邹小涵脸上,“你什么时候可以消失?”
邹小涵面色一黯,被男人这句话伤到了,后退一步道:“只要滕韦驰被逮捕,我便不再打搅你。睿哲……”
“谁准许你喊睿哲?!”男人无情的目光横扫过来,一身线衫休闲裤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脸庞棱角分明,鹰眸深不可测,薄唇上似乎一直带着笑意,却让人毛骨悚然,“马上给我消失!不要再让我从你嘴巴里听到本少的名字!”
“睿……滕先生,这里没有飞机,我无法离开!”邹小涵吓得全身抖了起来,不断后退,好怕男人一把抓起她,直接将她扔入万丈悬崖!所以她飞快的躲闪,躲到黛蔺的身后,转而抓着黛蔺的双臂苦苦哀求,“黛蔺,帮我求求滕先生,就让我留在这里几日!我真的好怕那些人又追杀我,让我死了一次又一次……”
黛蔺见邹小涵躲到她身后,把她不断往男人的方向推,便微微一笑,拂开邹小涵的手道:“邹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躲在这里呢?警方保护你,岂不是比睿哲保护你更加安全?呵,其实说白了,你就是借用感谢的名义,想见一见睿哲,看看我和他是怎样在这无人山巅过二人世界。”
“黛蔺你误会了,我从森林死里逃生,就是想好好活着……”邹小涵还在不停解释,似乎黛蔺真的误会她了,“精神病院里根本就不安全,我随时可能会被射杀……”
“好了。”黛蔺再次拂开她伸过来的手,拒绝再被她碰触,清冷笑道:“不管是何种理由,你都让警方成功的将你送来了这里。既是这样,那就什么都不要解释,我倒不介意这里多住一个人,就怕你闲得慌。”
“不会的,不会的。”邹小涵拨浪鼓似的摇头,激动得眼含热泪,差一点就跪到了地上,“只要黛蔺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黛蔺你一定会看到我的改变,发现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自私自利的邹小涵……”
黛蔺一双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带笑的眼眸似朝露一样清澈、明亮,没有情绪起伏,并不信邹大小姐的话,放下手中的毛巾,转身去厨房。她发现邹小涵的改变做什么?她似乎并不打算以后与邹小涵有来往,她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感谢完毕的邹小涵则跟在她身后跑,嘴巴一直不肯闲着,纠缠在她身后把她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黛蔺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在清晨打扰你们恩爱了,之前我不知道你与老公正在恩爱,只当是早餐做好了,趁热吃比较好,所以敲了门。谢谢你不嫌弃我,我以后绝不再出声了……”
正低头择菜的黛蔺听得淡淡一笑,粉唇稍稍上扬,不戳破邹小涵的小心思。
诚然,邹小涵在多次死里逃生之后,开始真正懂得生命的可贵,亲人朋友的求而不得,所以她告诫自己一心向善,珍惜生命!然而这个女人还是借故白撞,一方面想在这片世外桃源躲过灾难,让敌人杀不进来,另一方面,这个女人想看一看她与睿哲是如何在这里恩爱缠绵,她能破坏便破坏,该敲门便敲门,永远改变不了她那娇蛮任性的性子!
难道这女人真的以为睿哲不敢将她扔下山崖?罢了,那就让睿哲扔着试试看。
于是她勾起淡淡桃红色的粉唇,俏脸上泛开柔柔的涟漪,对邹小涵笑道:“小涵,其实实不相瞒,我与睿哲是提前在这里度蜜月,让这里的青山绿水养养我,准备给双胞胎添个弟弟。你看这里桃红杏白,瀑布山泉应有尽有,美如人间仙境,是再养人不过了。”
话毕,轻拂衣袖,温婉看着邹小涵羡慕的神色,红唇边勾着浅浅的笑。
邹小涵闻言果然变色,脸上立即浮起干巴巴的笑容,恭喜她道:“原来你们是打算在这里养胎啊,那不错啊,这里环境真的很美,黛蔺你真幸福。”咬了咬牙,笑着走过来,紧接着又道:“黛蔺,你现在需要休息,做饭洗衣的事交给我来做吧,我这几年一直做女工,什么都能做的。你现在去散散步,我给你把早餐再热一遍。”
“好。”黛蔺也不推脱,红唇浅抿,望着她柔柔一笑,转身走出去了。
走出去以后,她拿着竹篮去石屋下面采摘新鲜的菜叶,在山头挖蕨菜,等着邹小涵给她把早餐热好。而滕睿哲,晨起对邹小涵发过一顿怒火之后,由于无法将这牛皮糖一般的女人直接给掐死,避免无法向警方交待这条人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便暂时返回石屋了,处理滕韦驰的事,不再露面。
所以黛蔺现在很清闲,一边蹲在地上挖蕨菜,一边打量四周的动静,顺便在山上给男人挖一些贴敷腿伤的药草。此刻旭日初升,山林还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雾气,小鸟啁啾,经过一夜轰炸的森林方向,传来一股淡淡的硫磺火药味。
她看到,森林里的战事已经停歇了,所有的军用战斗机已经收队,逃亡的滕韦驰想必已经被逮捕了。而被拖入山洞的十几个人质,由于山洞崩塌,入口隐秘,可能造成营救工作上的重大困难,让警方不得不将全部警力用在搜捕营救的工作上,以确保人质在第一时间内被安全救出!
所以警方将邹小涵送来这里之后,便没有再管她,让受惊过度的邹小姐,在一种可能被定为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大言不惭的借着感谢滕睿哲救命之恩的名义,来这座世外桃源与他们过起了三人世界!不知道,邹小涵这算不算名副其实的神经病,需要真正入院治疗神经?
或许,昨天在森林里就不该由睿哲来救邹小姐,看,现在不是又被缠上了?
她提着一竹篮新鲜的野菜往回走,手上抓着一把滚着露珠的药草,带着半沉重半轻快的心情踩着石阶,走到院子门口。正要进去,忽见邹小涵站在厨房门口鬼鬼祟祟的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然后飞快的缩回厨房。
她黛眉一沉,料定邹小涵不安分,轻步走到厨房窗口,看到邹大小姐正在对着一碗浓汤吐口水,卯足了力的吐,把痰之类的恶心东西都吐进汤里了,然后心满意足的搅了搅,自言自语道:“这次就让黛蔺你尝尝我的口水,不算太过吧,想必你也是尝不出来的,哈哈。”最后对煎锅里的蛋饼也吐了口水,涂了脏东西,让窗外的黛蔺恶心到极点,“吃点脏东西不会影响到你肚子里的孩子的,谁让你在我面前炫耀男人爱你呢!还蜜月呢,我呸!”
说完哼起了歌,端起另一份早点准备给睿哲送过来,让站在外面的黛蔺飞快闪出院子,看到邹大小姐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端着早点来到卧房门口,又朝院子门口望了望,确定黛蔺没有回来,这才用最娇柔的声音敲门道:“睿……滕先生,早点我热好了,你吃一点吧,不要饿坏身子。”——
提前返回的黛蔺站在门外,见邹小涵又来这一套,轻轻一笑,等着门内睿哲的反应!
果不其然,睿哲没有理会邹小涵,门内静悄悄的,任由邹小涵在门外敲了又敲,一颗芳心揉碎了一地。末了黛蔺从门口走出来,手挽菜篮,唇角带笑,将手中湿漉漉的草药放置桌上,铺开,晾晒。
“黛蔺你回来了,赶紧吃早点吧,我都热好了。”吃了闭门羹的邹小涵连忙跑回厨房,将那一份特殊处理过的浓汤蛋饼小心翼翼端出来,摆到黛蔺面前,“这是鱼汤,很鲜,黛蔺你趁热喝。”
她亲自将小勺递到黛蔺手上,督促她喝,一双秀丽的杏眼笑得弯弯的,十分温柔甜美,“我知道你不喜欢吃醋,所以我少放了一些,尽量不破坏鱼汤的鲜味。”
黛蔺没有接汤勺,而是瞥了一眼那鱼汤,粉色唇瓣犹如玫瑰花瓣绽开,笑道:“小涵,警方的直升机什么时候过来接你?”
邹小涵暗自一愣,有些心虚,娇声答道:“这个……我还不知道,黛蔺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嫌我啰嗦?”
“不敢。”黛蔺轻拂衣袖站起身,明澈眼眸柔光涟涟,用玉指指一指面前这碗鲜鱼汤,柔声笑道:“小涵你这么勤快大方,我岂敢嫌弃你啰嗦。不如,小涵你喝了这碗汤、吃了这份早点,补补身子?”
“不用了不用了。”邹小涵连忙推拒,脸色微变的不断摆动双手,心虚的悄然往后退,“这碗汤是我特意为黛蔺你准备的,我怎么能喝掉你养身子的补汤?况且炖锅里还有,我可以自己去盛一碗……”
“邹小涵,你似乎还是没有真心悔改啊。”黛蔺失望的摇摇头,红唇边的笑痕越扩越大,柔白莲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冷,绕着邹小涵走了一圈,轻声笑道:“这碗汤掺杂了你的口水,我喝下去自然不会生病,身子不会中毒,但邹小涵你做这种事,自己不觉得恶心么?”
她朝邹小涵看过来,星子般璀璨的美眸闪动着讥讽,“你明知我和睿哲会提防你,你却依然敢这么做,这说明你不惧让我看见,摆明了你对我恶意难消。那么接下来,你是死是活,不要与我扯上关系!”
“那你又能拿我怎么着?”邹小涵高高的昂起头颅,劣行被抓的样子比黛蔺还跩,果然是死性不改,一辈子就这副德性了,“我只是给你的鱼汤加点料,又没有放毒药泻药,已经是够给你面子了!如果换做是以前的我,我早给你加了绝育药,让你一个蛋也生不出来!”
啪——!
一个‘蛋’字出口,横空扫来的狠狠一巴掌,猛然在空气中响起,毫不怜香惜玉扇到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那只大手猝不及防的将邹小涵的脸重重打歪,让她戛然而止的嘴角火辣辣的肿起来,打得她披头散发、嘴角渗血,捂着嘴巴瞪大眼睛不敢再猖獗,软着双腿被扇得后退了好几步,停不下来——“睿哲?”
对,一耳光朝她重重扇来的人,正是刚刚走出卧房、一脸阴鸷的滕睿哲!滕睿哲鹰眸冰冷,俊脸薄怒盯着连连后退的邹小涵,他薄唇紧抿不屑与这个女人计较,但他刚刚的力道是用了十成的力,有足够的把握让这不知廉耻的女人永远闭上她的嘴,不要污染了这里的空气!
只见受惊过度的邹小涵,先是捂着被扇的脸蛋,瞪大眼睛惊恐的往后急退,身子不稳的摇晃着,然后脚下一个趔趄,一声凄惨尖叫翻倒在地,然后顺着下坡往悬崖边上急速滑去,胡乱挥动的双手来不及抱住石凳,大半截身子便落下了悬崖,叫声惨烈的往崖底坠去!
“不要!我知道错了!”凄厉的叫声再次惊起一大片山林中的飞鸟,让蛰伏的野鸟与急速下坠的她一起往崖底森林坠去,声势浩大!
然而,从这一刻起,没有人再敢相信她知错,只当是这女人真的疯了,神经有些不正常,永远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待人接物,直面人生!所以薄怒的男人后悔将她从野狼口中救出,不介意将这神经病送回森林,让她一辈子与野狼为伍!
一旁,黛蔺惊见这一幕,一张柔美洁白小脸完全变色了,但由于情况来得太突然,又地处下坡,邹小涵一个趔趄就翻到了地上,两三秒钟不见人影,让她慌乱的抓紧了男人的手臂,“睿哲,她摔下悬崖了!”杀人是需要偿命的,男人何苦要用一个不值得的人让自己背上人命,吓吓她便好!
冷俊的男人却薄唇轻勾,剑眉上扬,从两片浅抿的性感唇瓣处发出一声冷笑,侧脸如玉如雕,带着她走到悬崖边上:“放心,她不会这么容易死,我等着她从崖底一步步爬上来!”
只见百鸟惊起的崖下几千米处,坠崖的邹小涵正抓着一根藤条挂在崖壁上,凄厉的叫喊着‘救我’,毫发无损的在下面摆摆荡荡。而且她很聪明,抓到救命藤条之后,立即用藤条缠住自己的腰身,以防攀爬过程中陡然摔落下去!于是这女人在经历半分钟的‘惊险蹦极’之后,又开始一步步的往上爬,巧用藤条救自己的命,咬紧嘴巴不敢再胡说八道!
山巅,俏脸浮白的黛蔺这才稍稍抒出一口气,对男人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上来?我怕她体力不支再次摔落下去。”
风中,男人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隐藏着魅惑的双眸,直勾勾看着她:“刚才,她在你的汤中下药了?”他负手转身走至石桌旁,垂眸盯着那一碗鲜浓的鱼汤,陡然一手将其扫落地面,扫落这一桌污浊的东西,再淡淡收手,修长身影不动如山,抬眸对黛蔺道:“不必救她,就让她这样一步步往上爬。若是命大,她可以缠着藤条爬上来,反之,若是摔下悬崖粉身碎骨,正好让野狼替她收尸!”
“黛蔺,随我进来。”他浅抿薄唇,俊脸恢复一片波澜平静,步履沉稳重新返回石屋,颀长身躯坐到书桌后面。一双深邃的锐眸目光专注,深如两口幽潭,沉声告知她一个消息:“其实昨晚,滕韦驰在森林成功被捕了,与二伯一起返回锦城市,但在被捕之前,他将十几个人质分散在森林各个角落,以至于警方不敢再火力轰炸,降下飞机与他一起在森林里穿梭,搜救人质。与此同时,这十几个千金少爷的父亲由于救子心切,并没有给予警方,而是不断给警方施压,利用他们在锦城市的权势,上告特警大队,让警方在搜捕工作之后,依然背负不能及时营救人质的责任,记一大过!现在特警队已经全部归队下山,没有人会来接邹小涵,所以我打算将这个女人置于山林,让她与世隔绝,黛蔺你意下如何?”
“我没有异议。”黛蔺微笑着走向他,轻靠桌沿,望着面前俊挺冷傲的他,“睿哲,我们什么时候回家?”让邹小涵住山林那就住吧,她也觉得人烟稀少的山林挺适合邹小涵的。
男人将手扶上她的腰身,“等这股恶势力被一网打尽,没有余留,我们便回去。现在,我们可能还需要在这里待上一两天,是不是闷了?”
黛蔺摇摇头,顺势靠进他怀里,坐到他腿上,“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厨房有些脏,有些菜被邹小涵碰过,可能不能吃了。”
“但你从山里摘来的蔬菜能吃。”男人笑着轻吻她长若流水的的柔软发丝,长指轻挑,将她扶起来,站起身,“我看到你挖了蕨菜,那一定要有野菜和肉类,女人我们今天去打猎。”
“打猎?”黛蔺打量一眼他现在温良如玉的居家模样,看着他沉静优雅的气质摇摇头,“你这一身装扮不适合打猎。”比较适合在这里做少爷,品着茶,眼角微微上挑,薄削唇瓣轻抿,似笑非笑的样子挺迷人的。更增添他迷人的魅力,勾魂摄魄,让女入为之心荡神驰。
男人但笑不语,黑眸微眯,已是转身走往门口,修长身影歩下台阶。
十几分钟后,厨房间被邹小涵碰触过的锅碗瓢盆全部被处理掉,男人带着她走在鸟语花香的竹林小径间,不像是去打猎,倒像是在山林悠闲散步,负手而行,听着湍湍的瀑布声。
只见前方,山林幽静,绿树成荫,嫩绿葱葱的藤条枝叶层层叠叠,几乎看不到小路在哪里。一座隐蔽的山石隐在葱翠的枝叶之后,隐隐传来清脆的黄莺声和叮咚溪流声,似乎是一处清凉山涧。这里离飞天瀑布很远,却时而扑来一股股水雾,让黛蔺一双水汪汪的瞳仁湿润而美丽。
黛蔺顿时想到了哑女追逐的那座森林,似乎,睿哲就是那个打猎的王子,他们来到了水仙传说中的美丽世界。只不过,少女没有落寞消失,而是追逐到了她的王子,与高傲的王子一起狩猎。
于是她握紧男人的大手,轻轻偎依着他,与他一起走在嫩绿葱葱之间,逐渐靠近那流水潺潺的山涧。
入眼处,溪流不深,泉水清澈见底,布满鹅卵石。两旁,山石嶙峋,水雾轻绕,环抱溪谷、树林、洞穴、绝壁。奇的是,这里的竹荫处竟然有天然温泉,正汩汩冒着泡,与悬崖上的一洞穴相距不远,洞口长着几株桃花树,粉色桃花依然绽放,桃红杏白,仿若修仙净地。
黛蔺看着这无人境地,从来不知道这小小的山头有这种地方,也是这一刻知道,前几日所见的桃红杏白原来是在这里,这里从未被人开发,黄莺出谷,花瓣飘飞,美胜仙境。
不过男人不同意她在溪谷戏水,而是踩着鹅卵石过河,与她牵着手,一起淌过这清澈的溪流,来到对岸。
这个时候,男人的v领线衫、休闲裤便与这山林环境没有冲突了,反倒相得益彰,因为他卷起了裤管,露出他修长的双腿,那双结实小腿仿佛每一个关节都是无暇的。
结实修长的指,指甲总是修的干净整齐,牵紧旁边一身连衣裙的小女人。小麦色的颈分明的锁骨,性感又不失安全感,露出衣领之外,让人一眼便知他是个喜欢户外运动的人。此刻他正与黛蔺淌水,卷着袖子和裤管,与她一起把溪水淌得水花四溅,扬起薄唇朗声大笑。
黛蔺提着她的天蓝色裙摆和凉鞋,原本在淑女的一步步过河,后来发现淌水挺好玩,便故意重重一脚踩下,踩得水花四溅,湿了男人的长裤,乐得咯咯大笑起来。
男人揉揉她的小脑袋,也迈起大步,与女人一起淌水过河,一脚溅湿了女人的天蓝色裙子,然后一把抱起生气的她甩几圈,笑着,动听的低沉磁性笑声犹如天籁,能有多好听便有多好听。
黛蔺便用粉拳捶他,搂紧他,发出悦耳的清脆笑声。
上岸之后,两人已是眉发皆湿,衣衫紧紧贴服在身躯上,头发上滴着水,两排湿漉漉睫毛仿佛也洗过澡,乌黑瞳仁水亮亮的。黛蔺让胸膛起伏的男人放下她,男人不放,用额头抵着她,气喘吁吁的笑,含住她的香唇与她来了一个女上男下的热吻!“唔……”唇齿难舍难分间,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迷醉飞红,薄唇边一直勾着幸福的魅笑。
黛蔺虽然被抱在上面,但依旧被吻得晕头转向,双颊酡红,最后媚态万千、半羞微敛,肩头上那一双滑腻腻的小手捶捶他,结束这个甜蜜之吻。
两人整理好湿透的衣衫继续前行,背着她体验这种深山深处的二人世界,与飞鸟同行,最后来到那轻烟缭绕的温泉前。不过男人并不让身子湿透的她坐进去泡泉,而是继续走在阳光点点的山路上,与她一起欣赏这‘山涧依硗塉,竹树荫清源’的粉白花瓣飘飞的美景,朝桃花树山洞走去。
因为现在,他们需要先吃饭,在他早已备好的洞穴别墅里晾干衣服,享受真正的二人世界。
——
嫩绿葱葱,轻红簌簌,渐觉枝头少。入了近处,黛蔺这才发现绝壁上的洞穴被人工修缮过,里面放有床、桌、柜,地面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平平整整,空气湿润清新,泉水叮咚,俨如一座纯天然的度假小屋。
黛蔺被放到床上,立即脱掉湿漉漉的衣服,用薄毯裹着身子,舒舒服服轻倚床头,看着男人走到洞口,竟是取了一壶热水过来,倒入木盆中,掺兑一些凉水,端给她擦身子。
“今晚我们在这里看星星。”他自己也脱掉湿嗒嗒的上衣,坐在旁边的火堆旁烘烤自己的衣服,顺便烤鹌鹑肉和玉米棒,冲泡香浓的咖啡,俊美的脸庞被大火照得通红。
黛蔺则用热毛巾把身子擦了擦,裹着薄毯坐到他身边,端起热气腾腾的咖啡小喝了一口,享受的抿了抿嘴,“想不到你早已将这里准备好,吃的、住的,都有。”原来男人有时候也这么细心,想的挺周全的,咖啡也很好喝。
“吃点东西。”男人将烤好的鹌鹑肉递过来,让她拿着木叉就这样吃,幽邃的黑眸一直带着笑,“虽然这里被我个人开发出来了,添置了家具和床,但在山洞里一定要点着篝火,一方面可以驱逐湿气照明,另一方面可以吓住一些爬行动物,让它们不能近身,呵。”
黛蔺拿着木叉咬了一口香喷喷的鹌鹑肉,美滋滋咽下,赞赏的咂了咂嘴,“睿哲,这鹌鹑肉真好吃,还要给我留一只。”
男人伸出手揉揉她,但笑不再语,将手中的玉米棒转了转,烤到浓香的玉米味飘散出来,这才递给身侧的女人,让她乖乖的吃。
享用完这顿山中美食之后,两人坐在火堆旁喝咖啡,黛蔺将头靠在男人厚实的肩膀上,轻轻笑道:“睿哲,这种不被人追杀陷害,能随心所欲的感觉真好。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一顿午餐,咖啡更是在我舌尖上打转,舍不得吞咽下去。”
男人则早已穿回他的衣服,拿着手机,结实长指在屏幕上滑动,顺势低首吻一吻女人光洁的额头,哑声轻笑:“黛蔺,我的手机在这里接收到微弱的信号,你要不要给谦谦妮妮打个电话?”
“当然要!”黛蔺欣喜点头,早已是接过他手中的电话,快步走到洞口的桃花林,站在悬崖边上给滕家拨了个电话。
原来,这处绝壁由于距离精神病院不远,地势颇高,是接收得到手机信号的,男人故意带她来这里,除了在山顶看星星,还让她给家中的两个宝贝打个电话,以解相思之苦。
此刻,她站在桃花树下,一眼便能看到下面腾空而下的飞天大瀑布,以及不远处被滕韦驰炸毁的精神病院大楼。这里真的美,桃花杏花常开不谢,不结桃果;飞天瀑布直流三千尺,飞珠溅玉;登高台处如烟如雾,而且信号方便。
“伯母,双胞胎还乖吗?我和睿哲现在在外度假,可能,两天后回去。”
“谦谦妮妮乖着呢,每天陪爷爷在院子里钓鱼,与黛蔺你小时候一样,带着小狗狗抓小鱼,把爷爷钓上来的小鱼全扔河里了,可爱又调皮,奶奶爱死宝贝们了。”滕母在电话里乐呵呵的笑了,声音温柔慈爱,布满怜惜,“黛蔺,睿哲在那里有没有欺负你?如果有,一定告诉伯母,伯母治一治他。”
黛蔺面有赧色,柔声告知伯母,他们在这里过的很好,睿哲很照顾她,不敢欺负她的。
滕母这才舒心的大笑,连说了几声‘好’,满心欢喜等着儿子儿媳回来办婚礼,突然又道:“昨天蓝氏过来我们滕家找小涵了,说是小涵一直不见踪影,是不是在睿哲这儿?这丫头怎么还是让人这么不省心呢,都怪我当年太糊涂……”
“伯母。”黛蔺连忙打断她的自责,让滕母不要旧事重提,永远放不下过去,笑道:“能不能让双胞胎过来接电话?我想听听他们的声音。”
“嗯,好。”滕母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念叨,有些啰嗦了,眉眼一弯,飞快笑了起来,“对了黛蔺,古妤那丫头今天也过来了,说是什么上门负荆请罪,等着你和睿哲回来。黛蔺,古妤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惹睿哲生气了?听她那语气,好像是犯了大错,十恶不赦似的。”
“没呢。”黛蔺盈盈轻笑,在桃花林里走了走,“可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需要找睿哲。您让她两日后过来,睿哲定会见她。”
“好,我这去牵双胞胎过来,黛蔺你等等。”
片刻后,宝宝们稚嫩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来,争相着喊‘妈咪’,问妈咪去哪儿了。
“妈咪,你是不是又去葡萄园了?为什么你总是落跑?”他们表示很生气,皱起了小眉毛。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们现在有爷爷奶奶陪着,幸福又开心,可以暂时无视这个经常落跑的妈咪!
“那,妈咪现在在出差,不是落跑噜,宝宝们要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不要调皮。现在告诉妈咪,宝宝们在做什么?”
“抓小鱼。”宝宝们异口同声的乖乖回答妈咪的问题,并且又问了妈咪一个问题,“童话故事上说,猫咪将小鱼种在地下,秋天的时候收获了好多小鱼。那我们也可以种小鱼吗?是不是到了秋天,我们就可以收获很多果实?”
原来两个小家伙在研究这个播种问题,估计早在院子里种下了不少小鱼,等待着秋天收获呢!
黛蔺轻笑着,表示头疼,一边在桃花树下走动,一边回答他们道:“嗯,宝宝们前段时间种下了种子,给种子浇水、施肥、晒太阳,所以它们发芽了。但是小鱼不同哦,如果宝宝们将小鱼种到地下,小鱼儿会死掉,会很难受,所以宝宝们要将小鱼放进池塘,给它们喂鱼食,它们才会越长越多。”
“那我们现在就将小鱼放进池塘!”两宝宝啥话也不说了,小表情变得凝重,扔掉电话便捧着他们手中的小鱼往外面跑了。
滕母拾起电话继续笑道:“之前,我也是这样教他们将小鱼放生,放回池塘里。但宝宝们看了童话书,觉得奶奶在骗他们,坚持在院子里挖坑种小鱼,还浇水。这股执着劲啊,与睿哲小时候一模一样,睿哲三四岁大的时候把他的玩具种到地下了,谁都不准动他的领土,等到秋天收获很多玩具……”
黛蔺‘噗嗤’一声掩嘴笑出来,从来不知道睿哲哥哥小时候原来这么可爱,一张小脸酷酷的,谁都不准动他种下玩具的领土,跩到不行。而且他三四岁大的时候,她的父母还未相遇呢!可惜这么小的时候,她还未遇见他,不曾出世。
“在笑什么?”缓缓踱步而出的滕睿哲,很早便看到女人走在桃花林间娇笑,似乎在笑他。
“没什么。”黛蔺结束了通话,站在崖边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紧接着严肃道:“刚才伯母说,书记夫人找去滕宅要人了,所有的人都知道邹小涵在你这儿,你竟然将人扔下了悬崖。”
“不知道邹小姐爬到了哪里?”男人望一望晴转多云的天色,并不觉得自己对邹大小姐做的过分,薄唇轻扬冷道:“这天,好像要下大暴雨了,正好给邹小姐洗个澡,考验考验她的毅力和小强精神,呵。”
他踱步走在这片桃红杏白里,接过黛蔺手中的手机,趁风云变色干扰信号之前,给龙厉打了个电话,命令立即派来直升机,明天准备接他们返回,结束深山之旅!顺便通知崖底下的邹小涵,加把力气往上爬,努力爬到山顶,错过了这趟飞机可就没有下一趟了,他们过期不候,而且坚决不会在崖底下救她!
他的话刚说完,深山的天空就开始风云变色了,一片片浓黑的乌云仿佛就压在头顶,遮住了天空所有的亮光,雨前大风狂扫着桃花树,让整个溪谷下起了一场粉色的花瓣雨,让绝壁山涧飘散着一股清淡的野桃花清香。
黛蔺连忙躲进山洞,对这大暴雨感到惋惜,因为大暴雨破坏掉了这么美的山景,狂风横扫,花瓣飘零,让他们寸步难行,也无法在晚上看星星了。
“没事的,只是夏日雷阵雨,几个小时后就大雨转晴,天空恢复晴朗,晚上星子更加明亮。”男人搂紧她坐在洞口,看着这说下就下、噼里啪啦的大雷雨,反倒悠然自在,“并且,这场大暴雨冲刷掉了这山林的污垢,让我们下次过来小住,不会觉得脏。”
黛蔺点点头,将手伸入洞口的水帘白瀑,接捧雨水,发现这场雨真够大,竟然让他们的洞穴变成了水帘洞,雨水哗啦啦的往洞里流淌,形成了一条小溪流。
幸好,他们的大床位于高处,不会受到雨水冲刷,磅礴的雨水反倒将藏身洞里的山鼠蚁类全部冲刷了去,让他们的大床犹如漂浮在河面上空,形成孤岛上的水床。
“趁现在水位还不高,我们回去。”男人拉着她走回洞内,爬上高坡,坐回火堆旁,指了指洞顶的某一缺口处,“晚上,月光会从这个洞口透进来,让我们躺在床上便能看星星,星星的倒影则浮在水面上,仿佛置身星空。”
黛蔺坐火堆旁,身子靠在床沿,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睿哲,这么大的雨肯定会把邹小涵冲下去,不如我们回去看看?如果她坠崖,我们会无法向袁奶奶和蓝氏交代。”
男人眸色一冷,俊脸陡然变得冷若冰霜,深邃幽暗的冰眸斜睨了她一眼,“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令人扫兴的名字!”也懒得再为她描绘夜里美景,站起修长身躯走至一边,冷眸看着四周的水流,估测今晚的水位会达到多少。
黛蔺见男人生气,也不再提邹小涵了,给火堆加柴,静静欣赏这洞里珠帘倒挂的小瀑布,倾听泉水叮咚声,感觉这洞穴里,除了他们头顶上方有遮风挡雨之处,其他地方都是镂空的,能与天空直接接触。
晚上,一阵又一阵的大暴雨终于停歇了,黛蔺躺大床上睡了一觉醒来,果然发现头顶有星子一闪一闪,仿佛只要她一伸手,便能将星星摘下来。
她连忙拿了男人放在床上的手机,找准角度,将天空的美景、水里的星星倒影一一拍下来,并且对准男人拍了一张,起身蹑手蹑脚走至他身后,伏在他的肩膀上,“睿哲哥哥,你在做什么呢?”
只见男人纹丝不动坐在火堆旁,背对着她,大手上拿了东西,不是枪或者木头,而是一根白萝卜,正用小刀一圈一圈的精雕细琢着,见女人调皮伏到了他的肩背上,他将雕刻好的萝卜花送至她面前,“女人,这是什么花?”
“用白萝卜雕刻的水晶玫瑰!”黛蔺心里一甜,笑眯了亮晶晶的美眸,甜蜜蜜接过这朵精致的萝卜花,揣在心窝里,“睿哲哥哥,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支水晶玫瑰!”虽然以前他在江北也送过她大捧的红玫瑰,999朵,但那并不是爱情,而是他对她身体的占有,征服欲作祟,无法让她怦然心动。现在这朵他亲自雕刻的水晶玫瑰,才真正代表他的爱情,他的心!
男人却扭过头摇摇头,“唔,不是送你的玫瑰——”
黛蔺顿时小脸黯然,发现自己表错情了。不是送她的,那是送谁的?
“而是,送给女人你享用的白玉玫瑰!”男人噙笑的黑眸火热异常,薄唇里终于吐露出后面半句话,这才陡然旋过身伸出修长猿臂,将脸色黯淡的小女人一把扯进自己怀里,低下头吻吻她嫩红丰润的小嘴,笑得狡黠邪魅,“吃完这朵,还有很多朵!睿哲哥哥继续为你雕琢服务!”
黛蔺仰头去看,这才发现他们的餐桌上摆了无数朵洁白精致的水晶玫瑰,水润鲜嫩的白萝卜散发着阵阵清香,每一片玫瑰花瓣却雕刻得惟妙惟肖,娇艳开放,让白玉萝卜成了水晶玫瑰,鲜艳欲滴。
而且,他们的四周水波微荡,星光闪亮,倒映在水里的星子一闪一闪,让整个洞穴银光粼粼,仿若置身星星的天堂。更美的是,洞口桃花林的粉白花瓣也被大雨冲刷进来了,一片片,一朵朵,漂浮在清波之上,与水里的星子相映成趣,构成一幅如梦如幻的美景。
黛蔺从男人怀里坐起身,走至餐桌旁,将手中的那一朵水晶玫瑰小心翼翼放于桌上,看着这几十朵洁白的水晶玫瑰。
桌上点有蜡烛,还放有男人亲自烤制的西冷牛排,几十朵水晶玫瑰则是男人送给她的烛光晚餐点心,让她当做水果食用。但面对这几十朵精致的白玉玫瑰,她舍不得吃,而是想用来珍藏,永远记住这一天的这一刻。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男人的爱情玫瑰,每一片萝卜花瓣代表男人的一份爱,每一朵代表男人浓浓的情,如果她吃掉了,就无法细细去体会男人一刀一刀刻在萝卜里的爱,无法永远保留这一次的感动。
哎,人生有多少个第一次呢,可每一次的第一次,却是让人那么刻骨铭心,渴望时间永久停留在这一刻。
——
雷声轰鸣,倾盆而下的大暴雨一阵阵冲刷悬崖绝壁,引发轻微的泥石流。被吊在半空的邹小涵眼见泥水冲刷她的脸庞,随时可能让她摔落下去,她便壮着胆子跳到了绝壁上的某一蟒蛇寄居的洞口,可怜巴巴窝在峭壁上不敢进去,等待雨势转小。
滕睿哲说了,直升机等在山顶,她若想活命,就赶在明日之前爬到山顶,过期不候!所以现在是生是死,全在自己一念之间,这次若能再次死里逃生,她一定要闭上她这张惹人厌的嘴巴,绝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小心翼翼做人!
——
锦城市。
大暴雨再次冲刷着地面,让整座城市的污浊,在这滂沱大雨中一点点冲刷而去,恢复它昔日的繁华整洁。一身碎花裙的叶素素,脸庞消瘦,身形清减,撑着伞去监狱探望被捕的姐姐,却发现,这一次林雅静不是装疯卖傻,而是真正的疯了!
此时,脱去人形的林雅静安静窝在牢房阴暗的角落里,嘴巴里一直嘀咕着她听不懂的话语,对着一幅油画撒娇。早前她已听说林雅静是被注射了邪药,才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现在亲眼一见,才深知林雅静的内心是多么的阴暗邪恶,竟然试图让睿哲变成这副傀儡模样,任由她发落处置!所以经过这一段时日的冷静沉淀,她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对睿哲恼羞成怒,与林雅静一样,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出来!
现在时间过去的越久,她越能看清自己当初在沧口的为情所困,意气用事!有人说,陷在感情漩涡里的女人智商为零,思维低下,无法用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模式来衡量,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是面对情敌与自己所爱男人的恩爱甜蜜,不断让自己钻牛角尖,变得自私自利,做出一些伤人伤己之事!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又遭遇佛面蛇心的养父养母虐待,变态冷血姐姐的关押,几十年的压抑受难,让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是自私偏激的,一旦她受挫,便开始暴露她性格里阴暗的一面,无法做到正常人的乐观豁达。
所以她希望一切雨过天晴之后,自己能修身养性,如玉一般温婉细腻,对生命豁达。
“在被押赴刑场枪决之前,尽量保持林雅静的一日三餐,给她做她最爱吃的西汁乳鸽和玛瑙银杏,并给她一间单独囚室,让她最后过几天清净日子。”叶素素在监狱里做了打点,尽量让林雅静在监狱吃好住好,不留下人生遗愿,最后撑着伞走出了监狱,来到付名启的车子前。
前段时日,警方以她与林雅静合谋的罪名,一直在起诉她,认为她的功,抵不了她帮助林雅静逃狱的过,按照法律程序是一定要背负法律责任的。于是付名启再次为她忙得焦头烂额,四处找人托关系,坚决不让她坐牢留下人生污点。
所以最后他求到古傲的名下,几乎踏破古家的门槛,这才让古傲给他面子,为她化解了这场灾难,不必坐牢。对此,她对付名启感激不尽,心中充满了感动,但看着他那张帅气清俊的脸,她并没有心动的感觉,反倒觉得他们二人相识不久,只是朋友。
“我们确实是朋友,尚在互相了解阶段。”付名启示意她上车,俊脸上清新俊逸,并没有很明显的追求之意,“自从上次你在沧口莫名其妙打我一巴掌,我便觉得你与其他女人不一样。也许,我帮你走出这段低迷阶段,你便不会再突然打我巴掌,能心平气和的与大家做朋友。现在,我感觉你的眼睛里全是阳光,对人生有了一种新的认识。所以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回沧口继续任教,还是在锦城市找工作?”
“应该先在锦城市找工作。”叶素素收伞坐上他的车,微微一笑,“现在沧口的民众无法原谅我当初那样对待滕市长,所以我等过一段时间再回去看看。也许时间过去,他们能试着原谅我。现在我们去一趟滕家,我想买件礼物给谦谦道歉,不知道孩子喜欢什么玩具。”
“好,听说滕市长夫妇度假即将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