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藏蓝重新开业了吗?”
“……还没接到警方的通知。”
今晚的海经有些奇怪,以往总是他在套我的话,我一般都是静若寒蝉。可今天正好反过来了,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我有些担心今晚的计划不能顺利进行。
进入练歌厅后,大家又是喝酒又是唱歌的非常热闹,海经一反常态的沉默,不过他面前的酒杯总是空得最快。不可避免的,我也被灌了几杯酒,不过为了保持清醒,我跑到卫生间硬是全吐了出来。
大约玩到十一点多,大家终于都累了,于是各自回家,沈小珍扶着李亮的手臂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海经一眼,嘴角的笑让我直起鸡皮疙瘩,然后两人坐车扬长而去。
海经看似喝多了,在夜风中左右摇晃着,我走到他跟前碰了碰他的手臂:“喂,聊聊好吗?”
海经再次眯眼看我,不过这次是因为他喝多了,我不清楚我在他眼里变成了几个。他晃了晃头,冲我喷出一口酒气,嘴角的笑带着邪魅的弧度:“可爱小姐想要聊什么?不如到我家去聊。”
我就知道!
“不用了,”我干笑,“酒喝得太多了难受,我看夜里挺凉快的,不如咱俩就在路灯下走走,也好醒酒。”
海经不置可否,我试着往前走了几步,他竟慢慢地跟上来了。
我抚了抚被夜风吹凉的脸颊,心中祈祷海经能酒后吐真言。
“海经,你还记不记得黄晓悦?”我假装不经意地提起。
“黄晓悦,你问她干什么?”海经的声音一下子凛冽起来,不过眼神却不像清醒的样子。
“我……我无意间听人说起的,所以好奇。”
“好奇是吗?呵呵,黄晓悦,已经很久没人在我面前提起她了。她死就死了,却……”话还没说完,海经的喉咙突然剧烈地动了两下,然后他奔到墙角吐了一地的秽物,那刺鼻的酸腐味差点儿把我也熏吐了,我急忙后退几步,屏住呼吸。
海经好半天才止住呕吐,满面颓然,我赶紧扶着他找了个地方坐下,他把头靠在身后冰冷的墙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吧,既然你对黄晓悦的事好奇,那我就跟你讲一个故事。
我不知道你竟然会对黄晓悦的事情感兴趣,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那我真应该感到荣幸。
其实你也应该感到幸运,我和黄晓悦的事我从不会说给别人听,但是今晚我很想找一个人倾诉,因为今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在六年前的今天,黄晓悦答应了我的求婚。我知道除了我,没人会记得这个日子,多讽刺,众人眼中的风流客、负心人,竟然会记得这种日子?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可笑?
读大学的时候,我和黄晓悦是令人称羡的一对,那时候我们相爱,而且准备毕业后就结婚,当时她家里反对我们在一起,不过经不住晓悦哭闹,最后就答应了我们的婚事。那时候黄晓悦还怀着我的孩子,我一度认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直到她拿了一个四面佛吊坠给我。
她说那是她逛街时买的,看样子很特别,我虽然从不戴这一类饰品,但既然是她送给我的,我就接受了。我把四面佛吊坠套在脖子上,可当天夜里,我就开始做一些古怪的梦,梦中我总是看到大量的头发,那些头发很美,就像是黑色的丝绸,我在头发的海洋里不停行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头。
一开始我并没在意,可是时间久了,那些梦越来越真实,越来越让我感觉疲累不堪。而且现实中我很奇怪地产生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我想吃人的头发,那些黑发一丝一缕,看起来是那样美味迷人,像糖一样,不,甚至比糖还要甜美……
看你惊恐的表情,害怕了吗?不用怕,这些年我早就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可是那时候却不能。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几夜,为的是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怪物,也不想吓到黄晓悦。可是黄晓悦硬闯进了房间,那时候我在干什么?你猜猜?
你一定想不到,我把自己剃成了秃子,我大口地吃着自己的头发,尽管我自己也觉得恶心,可是我就像是犯了毒瘾一样,那些头发就是我的毒品。
那时候看到黄晓悦,我竟有些昏头,我不由分说剪掉了一些她的头发,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然后她拿起掉在地上的剪刀,往我身上戳了一剪子,你看,那伤疤还留在我的小腹上……
那时黄晓悦的身上沾满了我的血,她拿着剪刀的手不停发抖,然后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她说不关她的事,她没有害我,然后抛下受伤的我跑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她甚至不来看一眼我的死活,曾经山盟海誓的爱情就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碎了。”
海经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他靠在墙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他没有动,我又使劲儿推了他一把,他还是没有动。难道真睡着了?我伸出手,轻轻地把他脖子上挂的四面佛抽了出来,就在这时海经突然张开眼睛,他的眼睛是血红的,像吃我头发那天一样,很是吓人。
我还来不及反应,拿四面佛的手腕就被他紧紧攥住了,他的手劲儿太大,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痛得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快放手,好痛!”
“你知道我为什么恨黄晓悦吗?”海经的声音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因为四面佛是她亲手给我戴上去的,我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这个东西!”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骇然地看着他。
“不知道就给我闭嘴!”海经冲我咆哮,然后不顾我的挣扎拖着我往一条巷子跑去。
我一边挣扎一边喊叫起来,这时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街上的行人相当的稀少,就算零星有几个,看到这样的情景都赶紧低着头走自己的路,生怕受到牵连。
想到上次的情景,我怕得腿都软了,我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情急之下却想不到可以脱身的办法,而且海经抓着我的手腕,我皮包里的防狼喷雾剂也拿不出来。最后我只能攥住垂在他胸口的四面佛吊坠死命一拉,没想到吊坠竟然被我拉掉了下来!
海经的动作像是被突然暂停了一样,站在原地呆愣地看着我,我拿着四面佛有些不知所措。海经捂着胸口毫无预警地栽倒在地,身躯剧烈抽搐起来,满脸痛苦的神色,然后口里突然吐出大量的白沫,连话也说不出,看向我的眼神却带着恳求的神色。
我被吓呆了,手忙脚乱地拨打120求救,幸好这里离医院很近,海经被抬上担架,送到医院救治去了。我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听到医生告诉我海经并没有生命危险才松了口气。
四面佛吊坠仍然在我手里,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了。刚才医生并没说海经为什么会突然休克,我猜测也许是因为他大量喝酒加上情绪激动造成的,但是心里又隐隐觉着有点儿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海经暂时需要住院观察,我无奈之下只好连夜打电话给山子,让他代为通知海经的家人。不一会儿山子气喘吁吁地赶来了,不过却没见到海经的家人。山子说海经的父母住在外地,他有一个妹妹住在本市,可是一时联络不到,只好等明天再说了。
我大致跟山子说了今晚的情况,山子一脸不赞同的表情。
“唉,洪灵,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今晚要不是海经突然休克,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就不好说了。喝醉酒的男人完全没有理性,要是他真想对你怎么样,你该怎么办?”
“我知道。”我小声地说道。
山子看我的眼神完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次的事有多险,只是我这种凡事求解的性格已经根植在骨子里,想改也改不了。
我把四面佛拿出来给山子看:“山子,我把四面佛从海经身上扯下来了。我刚扯下来他就休克了,我甚至怀疑他休克是因为我把四面佛扯下来的缘故。而且海经休克前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要不是因为四面佛,他不会变成那样。他说的会不会跟他吃头发有关?”
“会吗?”山子把四面佛从我手中拿过去细细打量,可就在这时,海经的病房里惊天动地地闹了起来,我和山子急忙跑过去看。只见病房里一片狼藉,海经赤着上身,一手扯住正在给他打针的护士的头发,一手勒着护士的脖子,双目赤红得像只野兽!
山子见状,急忙和闯进病房的两个男医生一起合力制伏海经,海经像发了疯似的,变得力大无穷,一下就把山子三人都扫到了一边,然后他突然看向我,正确来说他看向我手中的四面佛。他像只矫健的豹,一跃到我跟前,哪有刚刚休克过的样子?我大惊之后慌忙后退,海经一只手抓过来,却被山子从身后抱住腰,接着病房内又进来了两个人,五个人合力才勉强将海经制伏,并且给他强行注射了镇静剂。
我心有余悸地看着昏睡中的海经,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间发疯?
山子龇牙咧嘴地揉着胳膊上的淤伤,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四点多,我一夜没睡,现在实在撑不住了,靠在山子肩上不住地“小鸡啄米”,于是被山子赶回家睡觉。
回到家里我简单洗漱了一番,一时倒没有那么困了。我把四面佛放到灯下,细细用手摩挲了几下。这吊坠定是长期佩戴在人身上的,一丝棱角都没有,还挂着一层红润的包浆,更有一种古拙的光华,看不到现代工艺的生硬感。
只有古物才会有这种效果,也只有经古代工匠之手细细琢磨出来的东西,才会有这种韵味。可是对于四面佛的年份我却看不准,要说笃信佛教,数唐朝最盛,可是明清时期信佛的也不在少数。可不论哪个朝代,都没听说过有信四面佛的,难不成竟是从外国传过来的?
我心里好一阵疑惑,抓着四面佛的手跟着紧了紧,突然间感觉手心被什么刺了一下,我急忙松手,吊坠摔在地上,“叮”的一声脆响,那响声还没歇,我就看到一抹红影嗖然而过。
我被吓得后退了几步,那一眼的印象是如此清晰,我终于看清了红影的样子,同四面佛如出一辙,不过也不尽相同,那红影依稀有八条手臂,每个手臂上都拿着形状奇怪的东西。
我吓坏了,不过那红影只是一闪即逝,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回想前两次见到红影的情景,应该都是从海经的身上发出的,更具体地说是从四面佛上面发出的。
四面佛果真有问题,我甚至在想,里面会不会藏了一只鬼或者一只妖?
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么林娜的死也许就找到源头了。一想到林娜,我浑身的汗毛都直立起来。跟这么一个危险物品在一起,我的下场会不会也像林娜一样?
我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双腿发软,转头时恰好看到装碧玺手串的法盒放在书架的一角。对了,法盒上刻着经文,能镇压一切邪气的物品,我只要把四面佛放进去……
我做好准备,一举将四面佛扔进了法盒,然后用透明胶带把法盒密密实实地封了起来,就仿佛那不是一个吊坠而是一枚定时炸弹。
做完这一切后我跑到客厅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感觉头重脚轻,浑身酸痛,竟是昨天折腾了一晚,身体吃不消感冒了。
山子来电话说已经联系到了海经的妹妹,很快就会到医院,不过海经的状况却不太好,医院诊断他是突发性的脑髓神经受阻导致行为异常,严重的话还会突然死亡,至于发病原因却没找到。
我挂断电话,心中有些怅然,虽然总觉得海经轻浮,可是听到这种消息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海经为什么会突然发病,即便是喝了酒心情过于激动,也不会激动到脑神经受阻吧。难道说……我生生打了个激灵,难道说跟我有关?
我的目光瞥向法盒,海经醉酒后的那句话我记得十分清楚,他说是黄晓悦害了他,他会变成那样,完全跟四面佛有关。
既然海经知道四面佛是有害的,他为什么一直不摘下来?是他一直以来都顾念着和黄晓悦的旧情,还是四面佛根本就摘不得?
如今四面佛就在我手里……我细细寻思这其中的前因后果,身上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现在山子还留在医院里没出来,我该找谁商量?
对了,其实我现在最应该找的人是那修。我记得以前在为扶莲发钿驱除诅咒的时候,他还曾教给过我一套动作,虽然最后并没有成功,不过观其行应该是对这方面的事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找他也许真能帮到我。
我不再犹豫,决定先给那修打了个电话,如果他电话不通,我还有第二套方案。可没想到那修的电话竟然通了!
我知道海经的事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特别是在电话里更没法说清,我索性让那修在家等着我,我去找他。
说起来有些丢人,我去了那修家两次,竟不知道他家的地址在哪儿。那修跟我说了地址,我急忙换了身衣服拿上法盒,直奔楼下而去。上了出租车,我报上那修家的地址,却不想他家竟是那么出名。
开车的司机大哥很健谈,身材长相也颇符合某笑话里拿菜刀刮胡子的司机。经他的嘴一说我才了解到那修家四合院在沿江市的地位,比我曾经以为的更加显赫,简直可以称之为镇市之宝。不光是因为四合院有百多年的历史,更因为四合院里有许多珍贵的文物,而且其中还牵涉了一个传说。
六十多年前,沿江市古老的四合院不少,虽然因为战争的缘故损毁了一部分,但是仍有一大部分完好地保留了下来。可是谁也没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袭击了沿江市,当时绝大部分的老旧建筑都被夷为废墟,只有那家的四合院奇迹般保存下来,并且完好无损。从那以后,那家的四合院就成了沿江市的一个奇迹,人们都说那里是福地,有神仙庇佑。
地震后不久,城里又爆发了一场瘟疫,在地震中幸存下来的人住在棚子里,根本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和良好的休息,大批的人接连死去。当时那家的主人,也就是那修的爷爷,敞开四合院的大门,把那些得病的人都接到四合院,还拿出那家一半的财产买回大量药物,救治瘟疫病人。
他的义举感动了许多人,最后在全城人的努力下,瘟疫终于被彻底消灭了。而当时住进那家大宅的瘟疫病人竟没有一个身死!这不得不说又是一个奇迹,于是那家四合院在老一辈沿江市人眼里,是一个神圣的象征,是一个活生生存在的神话。
从那之后,得那家庇佑的人每年都会去那家大宅膜拜一次,不过他们怕扰了那家人的生活,只是远远地拜上一拜,以示崇敬。只是随着老一辈人的离世,现在已经基本上看不到膜拜的人了。
司机大哥颇为感慨,说他的爷爷其实就是那时候的幸存者之一,他小时候常听爷爷讲起神奇的那家大宅,还一同来拜过,他对那家大宅的敬仰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不过他爷爷过世了,他也不好意思再来。
听完司机大哥的话,我也颇为感慨,万万没想到那修家的四合院这么有仙气,亏那修还说那里像座坟墓,旁人就是进去走走也觉得是福气。且不说那修老爹怎么对那修,单就给他留下的这套院子就足够那修衣食无忧地活上一辈子了。
到了四合院近前,我拿钱要付车费,司机大哥竟然搔了搔头,腼腆地说了一句:“大妹子,你看着给吧。”
我满脸黑线地下了车,赵叔正由敞开的大门朝外张望,看到我脸上笑开了花。我跟在赵叔身旁,听他念叨着那修最近老闷在家里,成日里也不知在琢磨什么,我来了就好了,那修有心事他不好开解,我正好可以陪他说说话什么的。
我但笑不语,虽然这次山子受伤让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拉近不少,可是赵叔对那修的关心依然超过了对山子的关心。
说话间我和赵叔已经穿过一道垂花门,来到了正院,赵叔把我领到正房旁边的一个房间,让我自己进去找那修,然后就笑呵呵地走了。
我打量了面前的房间几眼,这间房虽然见过两次,可是我从来没进去过,正房一般是用来供奉先祖牌位的,而一旁的东厢房是长子嫡孙的居所,这么说面前的房间就是那修的卧室了。
我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而入,虽然已经见识过四合院的其他房间,但是那修这间房仍然叫我惊叹了。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穿越呀,不说那些古色古香的家具,上自头顶的横梁,下至脚下的地面,就连原木的窗框都是精雕细琢过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匠心独运,而且每一个地方都保存得那么完好,想起司机大哥说那家四合院经历过地震,真有些不敢相信。
那修正坐在一张八仙桌旁边看书,看到我来,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听你在电话里很急,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接着从皮包里拿出法盒递给那修:“我找你就为这盒子里的东西。”
“这盒子不是老林给你的吗?”
“嗯,我在里面放了别的东西,你先看看再说。”
那修默不做声地撕扯着盒子上封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透明胶,我默默垂下头,真的,我真不是故意封那么紧的。
折腾了好半晌,那修总算把盒子上的胶带都清干净了,打开盒子,那修的神情没什么变化。我不自觉地有些紧张,那修能看出其中的蹊跷吗?
那修拿起四面佛,对准阳光看了半晌,然后看向我:“怎么得来的?”
我原原本本地把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那修听完后对着我晃了晃四面佛:“你猜得也许不错,这东西的确是古物。我虽然没看出什么,可是能感觉出有点古怪。而且这吊坠的材质很奇怪,明明看起来是铜铸的,可是很轻,即使里面是空心的也不可能这么轻,上面也没有铜锈。”
“我以前不是说过林娜死的时候我曾见过奇怪的红影,那个红影我后来又见过两次,我敢肯定就是这个四面佛发出来的。”
“所以林娜和海经的事,你认为都和这个吊坠有关?”
“是的。这件事要是搁在以前,我绝不会那么想,可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我知道很多事都无法解释,但的确是存在的。四面佛吊坠里面的秘密,我想挖出来。”不为什么,我只想找出真相。
那修的表情略有遗憾:“其实找海经询问才是最快的捷径。”
我没做声,海经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好,估计我去向他要答案恐怕相当困难,而且我有预感,有些东西海经并不一定知道。
“海经嘴里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你能不能帮我……“我用希冀的眼神看着那修。
那修低头沉思半晌:“其实对于古饰我懂得并不多,不过我想到一个人,他肯定能帮到你。这个人现在还在不在我不太清楚,我这就去找他,有眉目了再给你消息。”
有了那修的保证,我心里总算是有了底,于是回家等消息。第三天那修才给我来了个电话,让我到旧四街的街口等他,那个人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