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人意料的是,慕念生这两天的行程太过于简单,医院,家里,两点一线,让人根本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他早猜到不会从他身上找出结果,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僵局。
他几乎安排了所有能动的人力出去,阮邵阳给他介绍了聂席朗,两个原本见面都分外眼红的男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分析周念生的心里,分析苏晴可能在的地方,然而,就是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第三天的傍晚九点,慕念生却还是不见了。
他竟然甩脱了身后无数的尾巴,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秦清彻底急了起来,他们找了三天,他便三天没有正常吃过睡过,当看到慕念生消失前的监控录像,他眼睛里一片血丝,红得瘆人。
“秦清,你先别急,他来美国的时间并不久,熟悉的人也不多,既然,他靠了你庆叔的关系,那么这件事很可能跟他也有关系,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先去睡一觉,我和席朗往你庆叔的关系网上查一查,如果能找到突破,我们马上通知你。”阮邵阳看他几天不吃不喝的,这样下去,苏晴没找到,他自己倒先垮掉了。
慕秦清自然是不肯去休息,可是这三天来,大家都是一筹莫展,要大海里捞针,谈何容易?
他不肯去睡,阮邵阳也没办法。他们将庆叔的关系网也调查过一遍之后,最终也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问题再一次陷入僵局,三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聂席朗在国外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突然的想到什么,将笔往桌上一扔,随即道:“我们在洛杉矶查来查去,会不会,苏晴根本就不在这里?而是被慕念生转往了别处?”
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三个人同时神色一震,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似乎好办很多了。因为慕念生消失的同时,还有他那位痴痴呆呆的妈妈一起。他能消失得这么彻底,很可能根本就不在美国。
*
苏晴重新醒过来之后,已经是当天的晚上。她能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打chuang上,身后的触感很绵软,室内弥漫着浓浓的玫瑰花香,她眼睛被蒙着,什么都看不到,身上也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白天的时候,她还能听到一些动静,各种车辆的鸣笛,却听不到什么讲话的声音,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小区。而房间的楼层应该不低。
她一个人躺在chuang上,就这么昏昏睡睡一直过了三天,她饿得不行,嘴唇也干裂得厉害,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就会这么饿死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来自门外的一点动静。
是按密码的声音,随即,“滴”的一声,应该是门开了。
这几天,她的听觉特别敏感,她几乎都觉得,房间里如果有针尖落地的声音,她都听得到。她几乎不用猜便知道究竟是谁将她绑到这里,当听到陌生的脚步声在屋子里回荡,她整颗心都悬了起来。是慕念生吗?是他来了吗?
她听到房间门开合的声音,听到杂乱的动静,然后是关门声。脚步越来越近,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上的时候,她所在的房间门,被人打开了。随即,“啪”的一声,眼睛上一亮,她虽然双眼蒙着,却能感受到很强烈的光亮,意识到,现在应该是晚上的时候,那道陌生的脚步声已经来到*前。
她忍不住的浑身一颤。
那人低声笑了一声,随即手指抚上她因为长久的捆绑没有进食过的苍白的脸上,摸了摸,低沉道:“你很紧张?”
苏晴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意识全落到他手指触过的地方,这一刻听见他的说话声,差一点从chuang上跳了起来。只是,先不说,她已经被饿了三天了,他们用的药太狠,到现在还是一点都动不了,要不是嘴唇被胶带粘着,她此刻一定爆粗口了。
她早就意料到了,绑她的人是慕念生,可是这会儿真实的听到他的声音,她还是激动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身体不住的颤动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当初看上去仍旧青涩的慕念生,竟然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他杀了殷晚还不够吗?现在是要做什么?杀了自己?报复慕秦清?她只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冻成了冰,身体全是麻木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无论如何都得逃。
可是,她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完好无损,强悍的少年,先不说,她被下过药了,就算,她身上的药效过了,以她几天没有吃饭的体质,也根本斗不过他!
在一系列恐惧无助的念想之后,她强迫自己一点点冷静下来,她还不知道慕念生究竟绑她来干什么,她得冷静,只有头脑冷静了,她才能想机会自救!
可是,要冷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慕念生的手指,从她脸上划过之后,又往她胸前移了移,指尖停在她胸口的位置没动,在明显感觉到苏晴浑身紧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时候,轻声一笑:“你就这么怕我?你放心?当初要不是你的帮助,我也不会成功进/入慕家,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你是我的半个恩人,我又怎么可能对你不利?只是,你老公对我查得太紧,我手上要不是抓着你,只怕现在,我早就进了警局。我可不想那样子,你知道的,我还二十岁不到,有大把的人生,怎么可能会愿意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一辈子?所以,我想,要不然,这后面的大半辈子,你就跟我过吧?你,我,还有我妈,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你说好不好?”
苏晴嘴唇动了动,却又说不出话,只能轻微的颤了颤,慕念生像是此刻才反应过来一样,诧异道:“哎呀,我居然忘记了,你这会儿还蒙着眼睛封着嘴呢。瞧那些不中用的东西,做事儿真没个轻重,居然这么对他们未来的大嫂,这细皮嫩肉的,万一弄破了,可怎么得了?”
他伸手在苏晴脑后折腾了一会儿,眼睛上一轻,随即刺眼的光芒涌入,苏晴下意识闭上眼睛,他已经开始撕她嘴上的胶带,温柔道:“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他手上的动作却并未见得有多温柔,苏晴只觉得嘴巴周围的皮肤都跟着一起撕拉下来了,被胶带粘过的地方一片麻木。眼睛终于能适应光亮了,她才看清眼前的慕念生。他脸上有伤,脸上到处青紫,尤其嘴角的一处更为明显,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运动装,看起来,像是个乖巧帅气的学生,偏偏一脸的伤让人不解。
见苏晴盯着他的脸看,慕念生眉目沉郁下来:“这可是你老公的好手笔,要不是他这几天缠得紧,我也不至于今天才脱身,哼,我周念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失败过。他就算用多少人受着我,也一样困不住我的人,我有的是法子金蝉脱壳。”
他冷笑一声,伸出指腹摸了摸嘴角的那一出淤青,疼得咧了下嘴角,随后又看向苏晴:“虽然被打了一顿,但好在现在有他的老婆作陪,我也不亏。”
他嘴角勾起一丝邪佞的笑来,忽然便垂头看着苏晴道:“喜不喜欢我给我们两个人布置的婚房?你看,这么多的玫瑰,都是我为你布下的。”
苏晴这时才注意到,她居然躺在一张铺满玫瑰花的chuang上。不止这样,这样,房间到处都是玫瑰花,脸窗台上的玻璃,都是用玫瑰花做成的桃心一朵朵粘满了整个窗户玻璃,看上去既浪漫又温馨。
如果,两人的身份不是这样对立,她还只是一个懵懂的女孩,而他是追求她的男孩,面对这样的情景一定会感动到落泪,可是他们根本就都不是,他们是仇人,是站在对立的两面,苏晴便觉得这样的安置,有些*。
“你……想……干什么?”几天没有喝水说话,她的嗓音干哑得厉害,声音很低沉,如同久病未愈的孱弱。也正因为此,慕念生才会放心的撕掉她嘴上的交代,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喊救命。
他满意的笑了下,随即脱掉了外面的运动外套,他里面居然是没有穿衣服的,外套脱掉之后,便露出一片精湛的肌肉,苏晴这才注意到,他的身上有很多的伤疤,大大小小的,遍布身体的每一处,她只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定在他同慕秦清非常神似的眉眼之上,艰难道:“我……是你……嫂子,是……和你有血脉……关系的大哥的妻子,无论……从哪里出发,我们都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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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吃个饭,应该还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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