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瑞走上前来,捻了些香灰,涂在杨紫汐的太阳穴和人中,然后反复结黄神越章手印,于杨紫汐的头顶三寸处,稳固神魂。差不多十二个回合后,叫我和她一起,将这个妞儿扶回病床上去。刚刚扶上床,那被单上面有绿油油发黑的胆汁胃液,熏臭得很。这是带着邪气的组织液,也算是一种魔瘴,留在这里不祥,最好还是能够处理的好。
既然杨紫汐的魂魄给雪瑞喊了回来,我们便不作停留,后续的清洁工作,便由她父母来做吧。
我们商量了一番之后,由我把病房的门口打开,将杨紫汐的父母叫进来。
开门很臭,大家纷纷捂鼻,我跟她父母交代,说杨紫汐已经被我们给喊回魂魄,现在因为身体太困倦,所以醒不过来,到了明天第一束阳光照进病房的时候,她就能够苏醒,一如往常,不会留下什么病患。这些污秽,劳烦阿姨清理一下,我们明天再过来。
杨母瞧见女儿安详睡去的样子(其实是被小妖给敲晕了……),嘴巴皮一阵哆嗦,嚎啕大哭:“陆先生啊,谢谢你了,汐汐可是我们家的希望,她要真的出事了,我们可完了……”说着话,她身子一软,就要跪下来。
我连忙扶着她的胳膊,说阿姨,可别这样,活人常被跪,是要折寿的,莫哭,莫哭,惹到杨紫汐同学此时醒来,反倒不好!
她听我说得煞有其事,连忙止住了眼泪,哽咽着点头。
杨父在旁边冷静地看着,他倒是一个谨慎的人,没亲眼看到自家女儿好转,也不肯轻易收起怀疑,不过他还是向我表示了感谢。刚才配合着出门避开的几个病人有些意见,埋怨说这病房里,怎么搞得乱七八糟的,又是烟熏又是恶臭,怎么住人啊?
杨家父母在旁边陪着笑,连声道歉,语气低三下四的,态度十分卑微。
我从怀里掏出此行所带的最后一张净身神符,交给杨父,让他放在自家女儿的枕下,三天之内,都不要拿开,不然有可能还会被其他邪气所趁——这医院生老病死的事情太多,总会有些看不见的东西在,我们又不能二十四小时跟在旁边,有这符箓,以防万一才是。
杨父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像电视里捧着圣旨的大臣,然后贴身收好。
我、小妖、雪瑞出了病房,小王老师追上来,瑞瑞不安地问我,说陆先生,杨紫汐同学明天就能够醒过来么?不会出什么岔子吧?我回转过身,盯着他,说能出什么岔子,不会的,明天一定没事。小王老师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学校最近焦头烂额的,总算是有了一个好消息。嗯,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我说去白天那个办公室看一看吧,我们再玩一次请笔仙,把那个魂灵叫过来,问一下。
再请一次笔仙?
那天玩过这游戏的四个人听到,都不由得眼睛一瞪,忍不住直摇头。经过上次的事情,别说玩笔仙,就是手握住笔,都忍不住地打颤,哪里还有这胆量?看着满脸忐忑的这几个人,我笑了,说不用怕,有我和雪瑞在,保你们没问题。
车宏保咽着口水,说陆哥,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去吧。
其余人纷纷点头,人都有从众心理,一个人未必敢做的事情,倘若人多了,便觉得有底气,心安。小婧在旁边说了几句我如何厉害的话语,给大家打气,使得众人的心思都活泛起来,觉得有我和雪瑞在,必能够驱邪除魔,将那邪恶的笔仙给一举清除,不留后患。
说着话,我们就要走出医院,雪瑞突然停住,上下打量我,说陆左哥,你身上好臭啊,去洗洗吧。
我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刚刚杨紫汐靠近我的时候,将身上秽物擦到了我的衣服上,刚才在里面还没怎么觉得,走下楼来,依然还有一股让人发狂的咸鱼加狗屎的味道,雪瑞生性爱洁,自然受不了。不过说实话,这带着邪气的呕吐物,味道怎一个销魂了得,我也有些扛不住,便回头问哪里有洗手间。
车宏保说楼道尽头就有,他领我过去,我点头说好,让大家在门口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洗手间在楼道拐角处,我跟着车宏保走,因为是后半夜,为了节能和病人休息,楼道的灯光间隔着亮起,比白天和前半夜,要昏暗许多。我们来到男洗手间,推门而入,和大部分公共洗手间一样,几个厕位、几个尿便器,还有一个洗手的水池子,在斑驳的墙面上,到处都刷得有包过医师考试的小广告。
南方到了十月,依然热意不减,我就穿着一件格子衬衫,胸襟下面沾着稍许秽物,绿油油的。将这衬衫脱下来,我光着膀子,拿着沾染到的地方,在洗手池里面搓起来,旁边还有一些洗手液,我便挤了一些弄上去,快速地搓动。
车宏保在我后面放水嘘嘘,这年轻人火力足,激荡的水花声,老半天不停歇。
我好笑,跟他聊天,说小车,我听小婧说你也是大一的新生吧,上的是什么专业?哪儿的人啊,我感觉你口音有些川味,莫不是西川人?不过要我说,你的这个姓倒是奇怪,乍一听,有点韩国人的感觉,演《我的野蛮女友》的那个车太贤,也姓车,是不是?
我这也是随便扯淡,因为这卫生间里里面的灯坏了,就剩下旁边的一个,空间狭小又灰暗,还满鼻子的尿臊,让人心里面有些不舒服,便聊天解个闷。
然而车宏保这小子放完水之后,根本就不回答我的话,半天没动静。我摇头叹气,白天看这小子还挺会来事儿的,这会儿怎么就不搭理我了。现在的年轻人,还真的是不好相处,太个性了,总是以自我为中心。这样的性子,倘若出到社会上面,定然是会处处碰壁的。
那衬衣沾染的污秽并不多,我很快就洗完了,连带着把胸口也擦了下,回头找纸巾去揩干,然后却没看到车宏保这小子。
我穿上衬衣,往旁边走两步,听到最里面的厕位处有动静,敢情车宏保临时来了上大号的想法,拉翔去了。
我有点郁闷,有的人就是这样,条件反射,本来没有什么的,可一到厕所里,不做点什么,好像就不自在。不过我答应了雪瑞她们尽量快些,却不知道车宏保这一泡翔。要弄多久,我皱着眉头,走到关闭的厕位门口,催他,说小车,快一点儿,大家伙都在楼下等呢,呃,里面有没有纸巾?
依旧没有回答,不过门里面倒是有一些动静,让我可以确认车宏保他在里面。
等了差不多三五秒,我的脸沉了下来。
不对劲儿!
很不对劲——车宏保性子阳光,不可能我问话而不回。而且我的功力,虽然被打回原形,但是感应却比往日更加敏锐。在我感应到的炁之场域中,这厕们后面,一股黑雾萦绕,煞气冲天。“死四存二!”我脑海里立即蹦出了那个凶险的结论,忍不住心中的狂跳,一脚,就将那虚掩着的厕门给踹开。
里面有人在挡着,我这一脚,正好把厕门和人给一起踹到。
啪的一声,车宏保摔倒在了厕所里,我紧张地伸出一只脚进去,灯光昏暗,看得不是很仔细,只见车宏保脑袋塞在蹲坑的便池里,浑身直抽搐。
突然,门下面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脚踝,便池里面的那个头颅也同时翻转过来,一脸的腌臜,脸上的肌肉抽动,正冲着我冷笑连连。
第六章 笔仙之再次来临
见到车宏保这副狰狞模样,我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他这是中邪了。
录像里面跳楼身亡的林陌,临死前的那笑容,也是这个德性,一样一样儿的,就仿佛投影一般。我知道,其实这并不是他在笑,而是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抽动着。这里的中邪,并不是指“被上身”,而是沾染到了一些怨气,或者因果,使得人被鬼惦记上,做出些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
我看着这厕位里,黑气缭绕,知道车宏保身上的怨念被引发了,刚才似乎想要把自己的头颅,硬生生地给挤进厕坑的管道里面去,见我进来,又想要来攻击我。
车宏保是个瘦高个儿,三年枯燥的高中生活将他消磨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年轻儿,看着并不是很难缠的角色,然而在中了邪之后,那劲儿却十分的大,抓在我脚踝上面的手使劲一拉,差一点就把我弄得跌倒在地,摔一个大马趴。
所幸我这人的平衡感还算不错,抓住门框,稳住了身形,朝下一看,脸顿时就变成了黑色——咱这刚给衬衫给洗了干净,裤脚这里,又是湿漉漉的一滩污水,上面尽是些黄的白的等不明物体。
我一阵火大,也不管车宏保中没中邪,抬脚就是一通踹,将这张诡异的笑脸,给重新踹回来蹲坑里面去。费了好大劲儿,我挣脱出车宏保的拉扯,跑到了洗手间的灯下来。我听到最里面的黑暗角落里一阵吵闹,哐啷啷、哐啷啷,接着伸出一只沾满污秽的手,车宏保从最里面的那个厕位中,动作僵硬地爬了出来。
倘若是以前,我定会冲上前去,双手结个内狮子印,当头一拍,口中大喝一声“洽”,定当驱散。
只可惜现在的我哪里还有往日那等威势,此刻冲上去,若不能将他给镇住,定然被其紧紧相拥,一身“异香”。我摸了摸随身包里的震镜,这东西好久没有开张,只因我没有任何功力导引,里面的人妻大姐未必会卖我面子,此刻也是无用之物,看到车宏保摇摇晃晃地朝我扑来,我一咬牙,决定使出大招来——开溜。
我一边跑一边安慰自己,我不是在逃跑,而是在做战略转移。
很快,我们都跑出了厕所,在走廊上,一前一后地追逐着。刚才在厕所,朵朵不好意思跳出,此刻到了走廊上,她便想着出来,将车宏保体内的邪气震散。我没同意,一是楼道里有监控,朵朵虽然可以隐去身形,但是鬼妖之体,从槐木牌中出来时,总会有一些动静,二呢,这小家伙出手没轻没重的,我怕她不但将那邪气给震散,就连车宏保的神魂,都弄得受了创伤,这可不好。
当然,当时的我确实是小瞧了朵朵,谁也没有想到,这怯怯弱弱的小妮子,成就已经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样子了——不过这是后话,此刻暂时不提。
在短暂的适应后,车宏保恢复了正常人类行走的速度,朝着我狂奔而来,我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快步飞跑,朝着楼下奔去。这医院虽是下半夜,但是却也还有一些人,不过车宏保别人都不看,就认准了我,死咬不放。我们俩一身臭气,风一般地冲过,旁边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都不由得用看神经病的目光,朝我们瞧过来。
很快,我来到了大楼门口,小妖远远地朝我抱怨,说你搞什么,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我大步跑过来,高声示警:“大家小心,小车他中邪了!”
小婧、胡雪倩、杨奕还有小王老师本来正准备迎上来的,一听这话,均抬头朝着我的身后看去,只见车宏保一脸狰狞地朝着这边狂冲而来,顿时吓得连连退后,小婧和胡雪倩更是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
雪瑞凝神一看,二话不说,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一物,朝着奔跑的车宏保脸上甩去。
车宏保虽然中了邪,但是普通的防护反应倒还是有的,下意识地伸手去挡。谁知那黑影在空中一顿,居然攀到了那小子的胳膊上,几下闪现,最后游走到了车宏保的头顶上。
我这时才发现,这东西,居然是雪瑞那个咒灵娃娃变异而成的吉娃娃。那个巴掌大的小狗儿,四肢攀在了车宏保的脑袋上,头高高昂起,然后使劲儿吸气。有冉冉萦绕的黑色游丝,从车宏保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中流出来,然后钻进了吉娃娃粉红色的鼻子里去。片刻之后,车宏保浑身一震,瘫软在了地上。
雪瑞走上前去,那可爱的吉娃娃朝着她“汪汪”叫了两声,看到车宏保一身污秽,雪瑞皱紧眉头,回过头来问我:“这怎么回事?”
我看着车宏保身上的黄白之物,不由得深深鄙视起某些办完事后不冲水的无公德人士来。再看看自己裤管上面的那些腌臜,脸黑得不行。正在这个时候,车宏保在我们的围观之下,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揉了一下眼睛,正待说话,口中便感觉到有异常的东西,顿时肚中翻涌,把昨天的饭食全部给喷了出来。
我看了一下,蒜苔炒肉,嗯,看来大学生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事情到了这里,再去那社团办公室请笔仙,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我们商量了一下,先各自返回住处,沐浴更衣,再行前往。杨奕、小王老师等人本来还是将信将疑,此刻看到车宏保刚才六亲不认、张牙舞爪的凶残模样,一百分不由得都信了九十九,也不敢分得太散,一同结伙而去。
回来附近的宾馆,花了大半个小时,我终于把自己弄得清清爽爽,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在外面等待的雪瑞和小妖都不由得下意识地跟我保持距离,让我很郁闷。我问雪瑞,说是不是可以确认,是有恶灵在作怪?
雪瑞一边往后退,一边说是的,现在的疑点在于,倘若那个恶灵若真是那个叫做穆昕宇的女研究生的话,为何才死去没多久,就有这般厉害的手段,这似乎很不科学,不合常理啊!
我见这两个丫头一副很嫌弃我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些不爽,一边走近一边问:“雪瑞,你往后面退什么?”雪瑞摇头,说我哪里退了。我说你还退,是不是嫌我臭?我可是打了三遍沐浴乳,香着呢。
雪瑞乐了,说你香你香,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我们说着话,一进一退,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小女生,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个恶作剧的想法,伸出手,跨前一步,将躲着我的雪瑞给紧紧搂在怀里来,得意地大叫道:“看你还嫌弃我,哈哈……”
然而刚一楼住雪瑞,我就愣住了神——因为她躲闪的缘故,我伸手过去的时候,正好划过雪瑞的胸口,接着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我立刻感受到了这小妮子微微突出的一对小馒头……许是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我的脑子顿时一阵停滞,竟然忘记了放开她。
雪瑞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抱起她,被我紧紧搂着,也呆了,愣住神,与我紧紧相拥。
我脑海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这丫头,长大了啊……
大了啊……
大了……
正美美享受着这种弹软的感觉,鼻翼馨香,我的脚尖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然后被雪瑞猛力推开,我这才发现右脚被雪瑞用高跟鞋给狠狠地踩了一下。雪瑞精致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红布,她咬着嘴唇,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臭陆左,你竟然对我耍流氓?”
小妖在旁边呆呆地看着,我顿时一阵羞涩,摸着头,结结巴巴地说:“意外,意外……”
雪瑞双颊飞霞,吸着鼻子看我,说臭男人,你可别对我有坏心思,我可是只喜欢释小龙那样的小正太——千万、千万不许打我的注意,听到没有?!说完这话儿,雪瑞扬起头,转身朝着电梯处走去。
小妖看着尴尬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我,走过来,也狠狠踩了我一脚,扬长而去。
啊——
一番折腾,我们在差不多凌晨一点钟的时候,聚在了灵学研究会的办公室里。我、雪瑞、小妖、小婧、胡雪倩、车宏保、杨奕再加上小王老师,总共八个人,我们围着桌子,坐成一圈,然后准备了一根红色蜡烛,点燃后,将电灯关闭,由杨奕主持,小婧和车宏保双手交错,同握一支竹制蘸墨的毛笔。
杨奕与死去的林陌一样,是灵学研究会的老人儿了,相关的仪式,都门儿清楚,故而唠唠叨叨,念了差不多五分钟。我听着请灵的词语,跟莎士比亚的戏剧有得一拼,不愧是嫡传自英国留学生之手。
因为尴尬,雪瑞离我远远坐着,而小妖更是在门口守着,一副不想管我的表情。
我满脑子都在自责刚才的冲动,差一点都没有脸见人。
禽兽啊,雪瑞好像都还没有满十八岁。
我满脑子胡思乱想,那桌子上面的蜡烛焰火突然一阵乱,然后左右跳跃,最后杨奕开口恭敬地说道:“笔仙,你老人家来了?”而这个时候,小婧和车宏保双手握紧的毛笔,在白纸上面,书写了一个大大的“0”。
它来了。
第七章 异变之六芒星阵
小婧和车宏保都是一副紧张得要死的表情——倘若他们第一次还是在保持着猎奇的心理,那么这一回,心里面装着的,满满的都是恐惧。杨奕见他们心情太过于惶恐,导致那笔一直在抖,便催促,说笔仙过来了,你们随便问一些什么吧,不然它是不肯走的。
昏暗狭窄的房间里,红色蜡烛的焰火,不断跳跃,映照着他们的脸上,阴晴不定。
小婧无助地看着我,问我们要问什么啊?
我掏出手机,在上面打着“你是谁”三个字,杨奕瞧见了,摇头,说不能问这个,笔仙会怪罪的,只能问自己的事情,不能谈及它的底细,这个是笔仙游戏里面的忌讳之一。我听他这么说,耸了耸肩膀,说那随便问吧,我没有什么意见的。
说完这话,我开始闭上眼睛,认真感应起了这空间中,那炁场的流动来。
片刻之后,我“看到”了一双素手,从不可知的地方伸出来,握在了笔的下端,推动着它的运转。这素手既遥远,又近在咫尺,让人无法捉摸,似乎留有一个随时逃脱的后门,想要直接揪住它,却担心它瞬间遁走。我睁开眼来,瞧向雪瑞,只见她也是秀眉紧锁,并没有任何动作。
从本质上来说,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其实是交叠的,这个事情从高能粒子对撞机的科学实验中,已经得到了证实,而从我们所获得的传承上来讲,人有人路,鬼有鬼道,大家各行其路,少有重叠。
就比如白露潭常常所请的山神,其实也是一种灵体,那东西应是寄居于各处山脉地煞之中,获得了某种规则的认可,就如同微博的实名认证,所以才会避免阴风的洗涤。至于它们存在于哪里,怎么生存,这个实在不好说。如同幽府,除了少数逆天的家伙,没有谁有发言权。总之,我感觉绝对不是地下,而是在我们所感应不到的世界中。
人类受于肉体的限制,很少有知晓那个地方的,但是这个世界只要是存在,就总有蛛丝马迹,留下来,并且让我们所知晓、发现。
小婧她和笔仙的问答活动还在进行,在我闭上眼睛的几分钟里,小婧问了这个笔仙三个问题:“我会死么?”、“为什么要杀我?”、“我死之后,还会有意识么?”——小婧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我们想要得到这个恶灵的信息,但是规则又不能直接询问,于是便旁敲侧击,迂回着问。
在两人反握着的笔锋之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导引着,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会”,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有罪”,第三个答案,却是乱七八糟地一团弧线,乱麻一般。
小婧和车宏保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思考了一番,对旁边的人说我来吧,谁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