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那青山界飞尸本来用手紧紧握着这剑尖,然而在洛右使这一番咒诀下来,竟有些握不住,在一声长吟响彻空间之时,那秀女剑终于挣脱了它的掌控,倏然飞抵在了上空,细小的剑身,开始发亮,宛若白昼当空的烈阳。
这灼热的温度,使得青山界飞尸有些烦躁,退了两步之后,喉咙里摩擦出让人发麻的声音,接着一声叫唤,再次冲来。
那柄秀女剑亮度骤然收回,变成了原来颜色,而下一刻,它出现在了青山界飞尸的脖子上。
一剑而穿,眨眼之间。
不愧是飞剑。
然而那头青山界飞尸挂了么?没有!
能够给刘学道、洛右使以及八位藏传佛教的红衣喇嘛带来如此沉重压力的凶邪,哪里可能这般就跪在此处?但见那柄颤动不已的秀女剑刺入青山街飞尸的脖子处时,一大蓬不断旋绕的黑光死气,从它的体内,爆发了出来。
而也就是这么一下,从伤口处,有无数黑色的小肉芽冒出来,然后紧紧缠绕着那柄颤动不已的秀女剑,任洛右使如何掐诀念咒,那秀女飞剑都摆脱不了了飞尸的掌控——它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将那柄来去无踪、杀伤力顶端厉害的秀女飞剑,给困死在了身体里,动弹不得。
如此狠厉和果决,它真的只是一具尸体么?我不由得想起了龙哥矮小的身影来。
只可惜,这头僵尸可没有龙哥那么好说话,而且上一次,差一点,就将我们的小命给要了。这青山界飞尸也不能够光挨打不还手,它伤口处的黑色肉芽疯长,将秀女剑给卡住了,而周遭的空间,也开始变得黑沉沉起来。
小喇嘛江白开始有些着急了,冲着洛右使谈判道:“洛飞雨,你将伦珠上师的魂体留下,让他转世,我们助你脱离此处险境!”
黑沉沉的空间里,那头脖颈处插着一柄利剑的青山界飞尸开始发起狂来,一双手掌,上面指甲尖锐得吓人,朝着洛右使就是一阵疾扑。洛右使疲于应付这凶猛的攻势,身上的伤口也有些崩裂了。不过她倒是一个倔强的人,听到小喇嘛江白这合理的提议,脸上却是一阵冷笑,说老娘打小,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洛右使口中这般说,几个玄妙无比的转身腾挪,凌波微步一般,刷的一下,从身上,又拿出了一面旗子来。
她那柄似乎十分厉害的秀女剑,被飞尸用身子给卡住了,然而不愧是邪灵教的高层人物,洛右使就像那多啦a梦一般,身上的法器层出不穷,但见那道法器,上面描绘着我们十分熟悉的那三头六臂、凶神恶煞的忿怒黑佛雕,材质不晓得,但无论是做工,还是符文绘制,都是顶尖水准。
这回尖叫的,是那个老喇嘛般觉上师:“恶鬼墓?”
我有些奇怪,这一面旗子,哪里来的什么墓?然而还没等我想清楚,便见到那一道令旗招展,黑色氤氲环绕,从上面,突然涌出了好多形态各异的夜叉、罗剎、鸠槃荼、饿鬼、富单那、吉蔗、毘陀罗等等,我连名字都叫不出的恐怖厉鬼来。
☆、第三十七章 恶鬼凶猛,唯有死战
在佛家的六道轮回中,分为天、人、阿修罗三善道,以及畜生、饿鬼、地狱三恶道,轮回乃佛教的最基本的理论之一,是构成整个佛教体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因果报应,行善果,入善道,行恶事,入那恶道,或福或祸,皆由今生而定。
这轮回六道,去来往复,有如车轮的回旋,但是除了这人道,我们能知晓外,其余去处,比那幽府还要神秘,能去而复返,有知觉、有神识者,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端的是大神秘。
这饿鬼道,与那恶鬼墓,自然不是同一处地方,不过想来也差得不多,瞧着这些千奇百怪的恶鬼,有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状,有浑身流脓癞痢、腆着大肚子,有不似人形,有兽首人身,有无目无脸,有十数双触须,端的是凄惨绝伦,而且凶猛,倘若是让普通人看到了,别说与之拼斗,便是认真地瞧上几眼,都觉得嫌恶,或者半夜想起,会做噩梦——想着床下面,或者窗外,突然爬出这么个东西来。
然而这些个东西,却源源不断地从那面有着邪灵教统一供奉邪恶神像大黑天的旗子之上,冲下来。
就这景象,仿若是那军队开拔,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的痛苦。
在我炁之场域的感应中,那旗子就仿佛一扇门,它将我们此地,与蕴藏那些诸般恶鬼的所谓墓穴,勾连过来,然后通过助力,将其勾引而来,指挥护卫。这些各式惨状的恶鬼,并不是灵体,但也不能够说得上是那实体,如何说呢,我一时也表达不清,但见这些面目丑陋的家伙涌现出来之后,一部分迎上了朝着洛右使凶猛冲来、想要夺取罗浮镭射石的飞尸,另一部分,则朝着将其封锁阵内的喇嘛们,扑去。
当时那场面,见过大坝开闸放水的朋友们,闭上眼睛,想象一下白腾腾的水浪涌下的情景,便当如是。
难怪这个洛右使并没有随着翟丹枫,一起乘舟逃离,难怪她敢孤身一人潜入藏地,原来在她的身上,不但有那厉害的秀女飞剑,而且还有这般恐怖的法器,仅凭一个人,便可以打造出一只军队来!
青山界飞尸在这一大帮恶鬼的围攻下,瞬间被淹没了,不过它并没有沉下去,而是从周身之上,开始冒出了死沉沉的黑雾来,将周遭的一切,都给吞噬,一大团,分不清它,以及那些团团将它围住的恶鬼们,到底谁是谁。
除了袭向青山界飞尸的恶鬼,还有一大股,朝着周围这八个喇嘛,给全数堵上。
然而这些参与追击洛右使的喇嘛们,都是白居寺一等一的高手,以及从日喀则、拉萨过来支援的强者,本就习惯了苦战,哪里能够惧怕这等场面?他们原本就已然卡住了方位,摆出了阵型,此番变故一起,立刻开始快速布阵,各个喇嘛倒也是配合默契,布阵娴熟,这口中齐诵,那藏密中最为玄妙而简单的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此真言来回传唱,佛音阵阵,将八个人都勾连到了一起来,攻其一人,其余人等,皆受其力,共同抗之。
那些胡乱攻击的恶鬼,刚刚一触及周遭之喇嘛,立刻就有一道金光闪耀。
那是佛光,也是罗汉之光,是金刚之光,但凡有辱佛之事,立刻将其消融殆尽,不做轮回。我瞧得分明,这阵法,应是那胎藏金刚阵,藏密交杂,一旦贯通,对于此等妖邪之物,就如同那高压电网一般,飞鸟难过。
然而此等恶鬼,并非是那狡猾胆怯之辈,源源不断地跳出来后,四处试探一番,最后,潮水一般,大部分都朝着东北角的两个喇嘛,猛攻而去。
为何强攻这两个喇嘛?这里面也是有说法的:左边一个,是最开始与洛右使对掌的大喇嘛,受有内伤;而右边一个,却是一开始封锁暗河的那一位,然而结界被刘学道强行突破,当时就吐了一口老血——此二位,身有重伤,是最容易被突破之处。
此阵,乃藏密降魔之头名秘法,然而阵厉害,也要看执行的人如何,原本这几个喇嘛,是藏南一块儿,最强之阵容,只可惜这伤一受,便大打了折扣。
片刻之后,场中的黑雾更浓了,遮掩了古怪令旗,而那些恐怖的恶鬼,全部都从黑雾之中,悉数冒出来。我们在场外看着着急,但见那个老喇嘛被攻得摇摇欲坠,无数的恶鬼前仆后继,根本就是舍生忘死,终于,在某一个时间节点,一个浑身绒毛、身高两米的大个儿抓住了这个老喇嘛,当头就是一掌。
那大个儿恶鬼自然是烟消云散,然而那个老喇嘛,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来。
周边的那些恶鬼,如同闻到有缝鸡蛋的苍蝇,一股脑地围堵上来,轮番攻击,最后他终于被另一头鹿头人身的恶鬼,用角给顶中了胸口,一口鲜血就喷溅出来,然后瞬间,被一大堆恶鬼给淹没。我们一直在旁边焦急看着,见那边一出状况,刘学道盯了我们一眼,说此刻不上,跑也没得跑,唯有冲!
他话音刚落,身形便往前飞冲而去,口中高喊道:“诸位莫慌,贫道且来助你们!”
此人浑身符箓燃烧,正好堵上了那个缺口。
他这般的仗义,倒是让旁边几个对他颇为不喜的喇嘛心生好感,百忙之中,露出了善意的笑容。然而一个阵法,失去一角,自然残缺许多,就如同那真空球中,陡然破了一道口子,大量的恶鬼,都朝他这边,倾泻而来。
刘学道虽然一身本事,但是刚才的几次交锋,倒也有些疲累,应付了几息,不由得回头高叫道:“你们二人,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他也是一个高傲之人,既然说出了这等话语,情形自然是危急到了极点,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各自拔出手中的剑,上前冲去。
我的是鬼剑,而杂毛小道是雷罚,这雷罚上面残破,本不应该用上,不过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哪里能够顾得上这些,唯有冲,冲,冲,方能有所生机。我的视线习惯性地往场中瞧了一眼,只见浑身黑雾裹挟的青山界飞尸正与面前恶鬼,斗得欢畅,它不断地伸手,然后抓住一个,就往嘴里面塞。
我没有瞧多久,便已然撞上了一头恶鬼,此厮三头六臂,乃是漏网之鱼。
我一剑递出,被它给紧紧抓住,手脚酸软的我抽回不得,被它往怀里拉来,很快,没有进入状态的我左手就中了一拳,阴寒逼体,当我奋起还击之时,两只手都被捉住,将我压倒在地,另外三只手顶住我的身子,张开细密牙齿的大嘴,便朝着我脑袋咬来。
我奋力挣扎,但见一把剑刺入内里,杂毛小道在旁问我:“小毒物,你丫没事吧?”
我此刻的表现,确实有些软脚虾,于是老脸一红,说脚滑了,当下也是发了狠,气沉丹田,深呼吸,然后将恶魔巫手一起点燃,翻转双手,紧紧抓着这头恶鬼的双手,骤然激发之后,一冷一热,如此冰火九重天,使得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的家伙在几秒种之后,化作了缕缕青烟。
杂毛小道略微有些诧异,说哎哟,你这一对手,还真的是好使啊!
我得意一笑,说当然!
杂毛小道赞同,说特别是右手,用得比较多。这话说完,他哈哈笑着闪开。我们开始了艰苦的作战,中流砥柱,当然还要算是刑堂长老刘学道,此老虽然在刚才与飞尸的战斗中有些表现失常,然而此刻却是异常凶猛,截住了大部分漏出来的恶鬼,而其它,则由我、杂毛小道共同料理。
我起初战得还是生疏,随着时间的持续,我的技法越加纯熟,挥剑、刺,收剑、抓……
战至后来,我甚至不用想,都自己该如何闪避、何时出剑、何时出手,这些东西能够给全凭着身体的反应,去行事,敌人一动,我便能够知晓如何行动,而我双手,开始涌进了好多阴灵之力。然而这东西便如同吃饭,并不是越多越好,我总是会撑住的,而且疲累,到了后来,简直就是变得麻木,浑身僵直。
所幸虎皮猫大人及时出现了,此君对付人,那是一等一的菜,见到都要绕着走;对付这些恶鬼,它简直就是艺术家,金光色的鸟喙之上,鼻孔猛吸,不知道弄死了多少凶猛恶鬼。
然而这般源源不断,我们可有些扛不住,一番血拼之后,我身上也开始渐渐受伤起来,那些阴寒入体,肥虫子奋力地与之纠缠。我抬起头来,发现杀了无数,而面前的恶鬼不但没有少,反而有越加汹涌的趋势。而在场中,大部分那区域,都已经被那青山界飞尸散发的黑雾,所笼罩住。
青山界飞尸不见了。
洛右使不见了。
在我们面前的,唯有那些源源不绝的各色恶鬼,奋不畏死地冲上来,然后化作缕缕青烟。
☆、第三十八章 受挫,陡现
正主儿都不见了,我们在这里奋战个毛线?
这是我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随后,杂毛小道也提出来了:“刘师叔,擒贼先擒王,我们这般耗下去,只会被这源源不断的恶鬼给吞没,精疲力竭而亡。这可不是法子,只有将那面鬼旗子给灭了,堵住源头,我们方能够有一线生机啊!”
刘学道何尝不明白此间原理,但是周围的压力,让他抽不开身去,听杂毛小道此番一提,便大声叫道:“也罢,萧克明,你和陆左帮我压住阵脚,待我冲进阵中去,将那小贱人给擒住,免得这样,源源不断,耗死所有人!”
我和杂毛小道听他说的这话,往刘学道身后的位置一卡,齐声唱诺道:“得令!”
听到了我们的承诺,刘学道稍微放宽了心,他双手前拍,将涌上前来的数头恶鬼驱散,然后吸气、呼气,那宽大的道袍鼓胀,人顿时就大了一圈儿,身形也拔高了几十公分,与此同时,他的口中念念有词地高声唱诺道:“九曜顺行,元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
此咒符一落,他周身青光蒙蒙,符文缠身,如同一只利箭,倏然冲向了前面黑雾翻卷的阵中。
我们肉眼凡胎,并不能够瞧见那黑乎乎的阵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晓得刘学道破开无数恶鬼,跻身其间,顿时有无数鬼哭狼嚎,翻涌出来。而刘学道走后,我们所面临的压力,更加地沉重,无数从黑色浓雾中冲出来的恶鬼,紧盯着我们这边的缺口,奋力前冲。第一百二十八回
一时间我们猝不及防,被逼得连连后撤,在此之前,我们已经确定过了,刚才那个飞跌在地上的老喇嘛,不知道是不是受创过重的缘故,已然圆寂,了无生息了。
战、战、战!
战得我身子酥软,脚步轻浮,全凭着胸口一股气在支撑着。
倘若这口气跌落,只怕我也已经跪在地上了。
我尚且如此,身上还有伤的杂毛小道,却是更加不堪,此刻的他已经将雷罚给收入背后,在前一番的拼斗中,那把雷击桃木剑,已然处于崩溃的边缘,宛若玻璃。
杂毛小道降妖除魔,最重剑技,不然身上符箓不多,光凭手脚,实力却也要打半折以上,所以我将手中鬼剑交予他,专心使用恶魔巫手,与这些奔涌而来的恶鬼,贴身肉搏。我们两个应付得狼狈不堪,不过所幸有虎皮猫大人给罩着,查余补缺,倒也是能够勉力维系的。
在我们奋力维持缺口的时候,因为刘学道的加入,场中又开始有了一些变化。
到底是茅山宗的宿老,刘学道身上的手段,倒也让人瞠目结舌,只见黑暗中传来了好几声闷雷一般的炸响,那浓稠如墨的黑雾,便被驱散了几分,我看到了刘学道的身影,在他身边的,还有两个虎背熊腰、身高两米的黄巾力士。
这黄巾力士,乃道教中最常出现的酱油角色,青色长裤,黄色头巾,上身裸露,一身练过健美的肌肉呈古铜色,散发出力量的美感。这两个黄巾力士虽说只是道门符兵中的小杂鱼,但却是刘学道给唤出来的,无论力量,还是神魂坚固,都比洛右使通过恶鬼墓唤出的无边恶鬼,要高上好几个档次,故而金光闪闪,将周遭的火力都给吸引了一些。
我们这边的压力,这次突然一松,没有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了。
黑雾中,我并没有见到洛右使,也没有见到青山界飞尸,这两者依然藏身于黑暗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而刘学道唤出黄巾力士之后,仅仅停顿了三两秒,又陷入了黑雾中。满天的佛音环绕石厅,之前的篝火早已被踢灭,我们都不解其意,勉励维持。
我旁边不远有一个老喇嘛,看着眼生,想来是日喀则或者拉萨过来的援兵,他的嘴唇一直在动,佛音来回扩散,突然他的眼睛一瞪,一道金光射入黑雾中。
我感觉到有一股强大而坚定的意志,射入里间去,然后搜寻目标。第一百二十九回
我心中狂震,这可是尹悦当日给我内参中,噶举派最为玄妙莫测的“夺舍秘法”,即是将一种身体的心识,迁移到另一副身体上,或者是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达到控制还魂的效用?
此法我当日还曾有期冀,想着倘若朵朵能够学得,也多一条路子,实在到了万难的境地,也能够借尸还魂,重生天地。
然而让我遗憾的事情发生了,这名白教喇嘛的意志,并没有连接到任何一活物,扑了一个空,不但没有起到效用,反倒让自己受了些暗伤。瞧到这神秘的夺舍秘法产生又湮灭,我的心狂跳不已,才知晓自己现在参与的,可能是我自出道以来,实力最鼎盛的一场争斗。
这一回,参与其间的每一个人,都是名动一方之辈,个个顶尖,反倒瞧不出太多的厉害来。
没待我将心情平复多久,场中突然平地起惊雷,一声震耳欲聋的音爆陡然产生。
轰隆隆……轰隆隆……
我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气浪,以场中为圆心,朝着四处散播而去,巨大的风压,将我的头发吹得飘扬起来,呼呼作响,凛冽的寒风如刀,刮在我的脸上,生疼。而我头顶上正在滑翔的虎皮猫大人,因为空间气流紊乱,竟然也把握不了力度,颤巍巍地朝着身后暗河处跌去。
我闭上眼睛,半秒钟之后睁开来,看到一道身影,从空中飞出,朝我们这边斜斜跌落,瞧这模样,竟然是刚才极为生猛的刑堂长老刘学道。
这个实力在茅山宗里,名列前三的高明道人,进去还没过一根烟的功夫,竟然像面口袋一般,给人活活扔出来,这是什么节奏?
我有些发愣,杂毛小道却是长剑连刺七八道,将前面的恶鬼逼开去,腾身而起,将刘学道给接住。
哪知刘学道这厮身上所蕴含的力道太大,惯性又重,将杂毛小道给带着往地上跌去,滚地葫芦一般。
啊……杂毛小道一声惨叫,胸口的伤口崩裂,鲜血流出来。
而此刻,我正与一头肚子硕大,浑身皆是流脓癞子的恶鬼拼斗,它满是细密利齿的嘴巴张得大大,想要咬我头颅,却被我用双手顶住,左手严寒,右手灼热,将它给一点儿、一点儿地化作了青烟,挥散而去。
接应我的是凶残的虎皮猫大人,此君吸了好多恶鬼之灵体,浑身雾蒙蒙的,仿佛也是一头恶鬼一般,此刻从河岸边倏然飞出,双翅一震,竟然有让人站不住脚的风力,从后面席涌而来,将这些个恶鬼,给重新刮会黑雾之中。
我回过身去,俯身察看两人的伤势,但见杂毛小道还只是脸色惨白,胸廓有血迹洇出,但是刑堂长老刘学道,却是面如金箔,呼吸迟缓,就如同临终了一般。
我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在我们面前宛若天神的老道士,变成这般模样——难道他一进去,就放大招,梭哈了么?
我又惊又疑,正诧异间,一声宛若雷霆巨震的声音,从天空中打落下来:“妖女休走!”我转头过去,但见老喇嘛般觉浑身金光灿灿,宝相庄严,宛若金刚像身,额头皱纹深壑,似开一眼,凭空虚推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