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前我对这位传奇人物有着各种好奇、猜测或者畏惧,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畏畏缩缩到会让人看轻,我坦然地在躬身之后,盘坐了下来,不过眼睛还是忍不住地瞧向了茶几上面的热茶。
此前我的喉咙干渴,闹着要水喝,而后则一直处于饥渴状态,瞧见这散发着迷人香味的茶汤,止不住地咽口水,喉结不住蠕动。瞧见我这副样子,许先生笑了笑,伸手邀请道:“喝吧!”
听得这句话,我忙不迭地将身前一杯茶端起,望着口中倒去。那微黄的茶汤入口,立刻化作一道滚烫的热流,从我的喉咙滑过——“啊,好烫!”
我大叫着,不住地哈着气,感觉自己的嘴巴给烫到了,瞧见我这副模样,许先生不由得莞尔一笑,宽言道:“慢些喝,不着急!”
在许先生的注视下,我待茶汤稍微凉了些,接连喝了三杯茶,方才停歇下来。瞧见我这一副样子,许先生笑了,说想起来了,服用了蚀骨草之后,大量的脂肪燃烧,体内的水分流失,通常会感到很渴,嗯?他们没有给你水喝么,我这茶是大佛白龙井,你这么囫囵吞枣地喝,倒是有些浪费了。
我被囚困于牢中,他却像是当做没事人一般,跟我谈起了茶道,心机城府让人警戒,我一抹嘴上的茶水,开门见山地说道:“许先生,不知道您请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呢?不瞒你说,这两天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过生日,所以我也是归心似箭啊?”
许先生是个雅人,瞧见我这般直截了当地说出想要离开的话,摇了摇头,说品完茶,我问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要让你前来这儿做客?
我摇头,说不知,许先生这会儿已经冲完第二道茶,抬起了头,一脸慈祥地盯着我的脸,说陆左,如果我说得没有错,你的外婆是龙老兰,而她的师父叫做许邦贵,没错吧?
我说没错,许先生点了点头,说我就是许邦贵的堂弟。
☆、第四十六章 狱花绽放,编撰法门
因为又给戴回了沉重的镣铐,我爬起来的时候有些勉强,借着走道处几盏昏黄的油灯,瞧见郭佳宾和钟水月正给人推搡着,朝这边走来。
厉声大叫的是那钟水月,她的脸色苍白,走路都无力,显然也是被灌入了蚀骨草,不过即使如此,她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将牢房里面吵得一片混乱。
前面有讲,这日军二战时期修筑的监狱颇大,里面关押着超过五十人的囚犯,而且几乎都是男的。我不知道这些家伙因为什么而被关押至此,不过按理来说,越靠近门口的,罪行和威胁最低,像是我和达图上师这种的,则被安排在最里面。
这里的牢房一股子陈腐的气息,尿骚翔臭味,让人发疯,除此之外,虽然经过艾蒿薰了,但那些体型硕大的蚊子依然像一只只微型轰炸机,在这里嗡嗡嗡地航行着,一不注意就是一个又麻又痒的大包,难受得要命,我也是托了肥虫子的福,虽然它不在,但是它的气息使得这些虫子望而却步,让我好歹是睡了个好觉,至于其他人,则休息的大部分时间里,主要的娱乐活动就是在拍打蚊子。
牢房里面为何会混乱呢?
这倒是与钟水月有关,这个正值妙龄的美艳少妇一出现在这里,顿时就有一大堆如饥似渴的壮汉嗷嗷直叫,全部都围到了铁栏杆前面来,手往前面抓去,想着哪怕就摸到一点儿那牛乳一般滑腻的肌肤,死了也是情愿,更有甚者,直接就不求人,黑暗中左右舞动,不一会儿,一股难闻的洗衣粉混合苦栗子的味道,就飘散开来。
钟水月一开始还在大声抱怨着,然而瞧见这幅场面,顿时就心虚了,也不敢发声,让人带着,朝我们这边最里处走来。
一行人走得近了,我才发现跟着前来的竟是许鸣,他先是跟牢头将郭佳宾和钟水月安排在了我的对面处,让人将门给锁好之后,带着一个盒子朝着我这边走过来。
瞧见端坐在床上的我,他朝我笑了笑,说怎么样,被吵醒了?
我点头,然后用下巴指了指对面那两位,说怎么回事啊,人家既然都已经投入你们门下了,怎么还给关了起来?
许鸣一边翻着带来的盒子,一边跟我解释,说这两位了,也真是闲得发慌,许先生已经同意收留他们了,并且还答应给一个合适的位置,妥善安排,不过他们呢,却并不满意,一会儿嫌住宿条件差,一会儿又对我们的安排不满,总想把魔罗控制在自己的手上,当作底牌,以此求得富贵,于是在半个小时之前,钟水月和郭佳宾趁着夜色,带着魔罗从南边逃离,还伤了王伦汗手下的几个士兵,结果给麻贵发现了,直接将他们给抓了回来,魔罗催眠单放,然后把他们扔到牢房里面来,清醒几天,让他们晓得晓得什么叫艰苦,什么叫幸福。
说完这些,他从盒子里掏出了一包牛皮纸,说这里是我到厨房里面给你找来的食物,玉米饼还有饭团子,你要是饿了可以吃一点;这里有盒蚊香,你晚上点一下,不用那么受罪;还有纸笔蜡烛,这些是给你誊写法门用的,这事情许先生交待下来了,只可惜麻贵太忙,到现在才想起来,还有,这儿夜里面会有些凉,我待会儿会吩咐人给你送床毛毯,你睡觉时盖着,我已经吩咐过牢头了,你有事就叫他,他虽然不通中文,但是比划对了,应该都可以帮你……
许鸣这般唠唠叨叨地说着,我并没有说话,只是点头,他本来以为我会说些感激的话语,见我无动于衷,自觉没趣,于是站起身来,与我告辞离开。
许鸣走后,我再次躺倒在床上,睁着眼睛,考虑现在的处境,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有些头疼,虽然小妖和朵朵得以逃脱,又有虎皮猫大人在,然而蚩丽妹身在虫池,走脱不得,这里又是萨库朗重地,外围有持枪的武装分子,内围有大批实力不俗的降头师,再加上许先生这个逆天的恐怖角色,总感觉前途一片渺茫。
我正想得头疼,旁边的达图上师有了动静,他轻轻地敲了敲铁栅栏,呼喊我的名字。
对于这个同病相怜的仇敌,我还是能够保持着一定的尊重,起身来问什么事情?
达图上师双手不断地在自己的身上各处挠着,小声地跟我商量,说能不能给他一盘蚊香?
前些日厉害之极的他,此刻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光头之上有好多个红色斑点,显然那些凶猛的蚊子对他这光乎乎的脑袋最感兴趣。他本来还有些傲气,不过此刻却也是被折磨得没了精神,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心中不忍,于是下床来,翻了一会儿许鸣给我的盒子,没有发现火柴,于是用铁链敲了几下铁栅门,招呼牢头。
那大肚子的牢头颠儿着板油就跑了过来,许是得了许鸣的吩咐,他倒没有了最初的暴戾,恭敬地问我话。
我听不懂,把手中一卷拆开的蚊香地给他看,而达图上师则在旁边翻译,那人倒也爽利,直接取下走廊上的油灯,过来给我点上。我借着这火,顺便把蜡烛也点燃了,弄一点蜡油到床头边缘固定好,待那牢头转身离去之后,我将点燃的蚊香通过铁栅栏递给达图,还分了一半的玉米饼给他。
瞧见我这般仗义,达图上师颇有些感动,说陆左,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当初倘若知道你的性子,不与你为敌就好了。
我笑了笑,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嘛,很多的对立都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落难了,既是对手,也是熟人,相互照顾一下也是难免的。达图上师将玉米饼掰开,小心地放到嘴里,见我在整理纸笔,忍不住问我,说会答应许应智的条件了么?
我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他跟我说什么条件?
达图上师平淡地笑道:“你们中国人讲一叶落而知秋,我不必知道全部,但也能够知晓事情的发展。”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抬头瞧见在吃玉米饼的他,说依你的能力,只要肯低头,一定能够在萨库朗里面谋得一席之地,那又何必在此苦撑呢?
听得我问,达图上师抬起头来,淡淡说道:“就如同我以前并不会抢夺那个香港商人的麒麟胎玉一样,同样的道理,我也绝不会屈服于萨库朗的淫威,这事关乎信念,宁死不屈。”
他说得坚决,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而是专心地誊写起十二法门来。
《镇压山峦十二法门》是我修行道路上的第一位老师,因为是自学,所以我并不能够通晓,只是囫囵吞枣地背诵下来,很多却并不通其意。后来我谨遵外婆之意,将其销毁了,但是却依然有电子档存留下来,直到我后来真正能够了然于心,倒背如流的时候,才全部销毁于世。
这经文总共有二十余万字,加上洛十八的注释,差不多有三十多万,煌煌大作,虽然经过了近三年的学习,以及虎皮猫大人的指导,但是我发现自己了解得越多,就感觉越发地深奥和晦涩,同样一句话,两年前和我现在,所理解的含义又各有不同。
这是一部需要人倾尽一辈子心血去研究的典籍,而我因为人生阅历和修行浅薄的关系,更多的时候也只能短章取义,活学活用。但是许先生他不同,十二法门上面的东西,他应该通晓许多,只不过没有系统地融会贯通而已,倘若再给他原著一相对比,到时候他的实力一定会有大幅度的提高。
要倘若如此,作为他的敌人,只怕会很难过。
倘若是他跟我一方的,那自不必言,但以他的性子和行事的手段,与我却是南辕北辙,倘若让他知道我便是他最痛恨的洛十八转世,只怕我活不过明天晌午。
不过万事都讲究圆滑,我这番誊写,东抄一句、西编一句,实在不行弄点反意,将十二法门改得似是而非,云山雾罩,这一天千儿八百字的写出来,倒也能够拖延一段时间,让我不至于惨死在这牢房里。
当下我的主意打定,便开始殚精竭虑地造起假来,这可是一件十分困难之事,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理解起其中的含义,然后再编撰,如此一番,倒也起到了复习和重新理解的效果,让我自己都受益匪浅。
如此一用心,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得飞快,我仿佛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被蚀骨草弄得枯萎的经脉中,似乎有一丝涓涓细流在涌动,将我整个人的身体,都给滋润得恢复了些气力。
不过幻觉终究是幻觉,当我认真去查探时,却无影无踪,根本无法找寻。
即使如此,我的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越写越来劲儿,奋笔疾书,直把此刻的牢狱之灾,当成宁静下来的一次思考,重新审视自己。
我整个人都完全沉浸在前人的无上智慧中,正值佳境,然而就在此时,对面一声甜美的呼叫,将我给吵醒了:“陆左小哥,求求你,能不能给我们也来一根蚊香啊,求求你啦……”
我勒个去,这声音柔媚得厉害,我立刻听到旁边好几个壮汉气喘如牛,咕噜一下,一大口唾液就咽进了喉咙里。
说:
写文是对自己所有知识体系最大的复习,精力需要高度集中。
☆、第四十七章 心生种子,移步囚楼
我抬起眼皮,却见钟水月站在对面两米处的牢房中,一脸春色,眉目含情地朝着我这边望来,红唇轻启,嘬成了一个性感的造型,楚楚动人。
瞧见我看过来,钟水月故作可怜状,继续软语哀求道:“陆左小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素为蒙面,然而此前却多有误会,这里姐姐我给你道一个歉,可千万别伤了和气。你看看这牢房里面,又骚又臭,真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而那蚊子又凶猛得很,今天晚上是消停不得了,还请你看在同是中国人的份上,给我们点一根蚊香吧?”
我不理正在搔首弄姿的钟水月,瞧向旁边的郭佳宾,他倒是蔫得很,低着头不说话,只是不时地拍打蚊子,挠一挠身上的皮肤,显然对钟水月的卖好是持默许态度。
我这边还没有开口,在他们斜侧边就有一个一身脓包的汉子说话了:“朋友,这缅甸的毒蚊子,我们这些糙老爷们勉强受得住,那娇嫩嫩的小娘子可遭不得,你跟刚才那娘娘腔认识,不发愁,就给她一支呗?”
这人说的是云南话,我听倒是大概能听明白,笑了笑,没有理会,平静心情,自顾自地再次誊写起被我篡改得面目全非的十二法门初章来。要说这写文码字,还真的是一件让人头疼的活计,非全神贯注而不得,不成想我刚刚开写一行字,那钟水月瞧见我根本就不理会她,不由气得头顶冒烟,当下也是顾不得形象,破口大骂起来。
这妇人骂人的话语很粗俗,完全没有虎皮猫大人那种小清新,也不拐弯绕脚,当下就是一阵国骂响亮,不堪入目,我听了也不计较,自顾自地写文。
恶人还需恶人磨,钟水月的骂声引来了正在打盹的牢头,那大肚子也是个粗鄙之人,更信奉拳头之下出真理,也没有那怜香惜玉的心思,当下扬起皮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一边抽还一边破口大骂,吓得钟水月缩在郭佳宾的怀中,委屈得直叫老公我怕,小绵羊一般,完全没有之前那泼辣的气派。
人前人后、得势失势的两面派,这种人我见得也多,不再理会,抄抄改改,直到那一根蜡烛快要燃尽,终于鼓捣出一千多字来。我心力交瘁,通读了一番,感觉跟十二法门有些像,个别众所周知的理论完全没改,而至于秘而不宣之法,则是南辕北辙,模棱两可,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我暗自得意,当下也是将蜡烛吹灭,然后靠墙而坐,身子习惯性地呈那打坐的趋势。
我下意识地从丹田之中提气行周天,于是让人诧异的事情出现了,本来一身修为受限的我突然感觉到一颗种子萌芽,那种生的力量,挣脱出所有的束缚,一句诀文自心头浮现:“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行顺布,四时行焉。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
如此奥义一入心头,那气劲便如无中生有,一点儿、一点儿地滋润着我枯竭的身体,那酸软无力的全身仿佛浸泡在暖洋洋的温泉水里面,周遭的所有苦难都化作了乌有,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一直在往上飘着,有一种让人深深沉浸其中的美妙感觉,满心的欢喜,想要高声歌唱。
融会、贯通、聚合、引导……
几乎是在霎那之间,我终于明白服用了蚀骨草之后的自己为何还能够有气劲在经脉中流转——这让人绝望的药草,能够封住只有人体的气海以及经脉,而我的小腹之中,却有两股不属于我的神奇力量。
其一,是来自于怒山峡谷青铜棺柩中的巫咸遗族;一则直接来自于青山界飞尸集千年而化出来的尸丹。这两者皆有洪荒远古的气息,并不是区区蚀骨草便能够压制住的,而经过我用这正确方法的导引,便能够融聚而出,将我被蚀骨草封住气力的经脉给解开出来。
这一个过程虽然会有些漫长,但是我却并不在乎,因为有了希望,世界绝对会是一片光明。
秉怀着这样的信念,我这一坐便是天明,当早晨的阳光从那又高又窄的窗口处洒落下来的时候,为了避免他人起疑,我还是躺卧在了牢头送来的那床新被褥上面,假寐一番。
幽闭的牢房里,其实是满无聊的,所以才会发生那么多扭曲人性的事情,不过我却是难得有时间,这般闲暇下来,躺在床上仔细思考着十二法门和两部正统巫藏上经,总感觉每默诵一遍,就会有新的感悟在里面,结合自己几年来的遭遇和见识,以及临战时的那些生死经验,越发地投入了精神,很多法子和手段,恨不得马上出去尝试一下。
心有挂碍,便不觉得时间有多慢,不知不觉到了中午,用过午饭之后,门口突然来了一堆士兵和黑袍修行者,径直走到了牢房的最里面,许鸣从黑压压的人群中间越众而出,问我说写好了没有?
我将桌子上面写好的两页纸递给他,说这东西有差不多二十多万字,一时半会,我也弄不出来,只好一点一点地写,这是第一卷坛蘸的部分内容,你过下目。
瞧见我如此配合,许鸣点头接了过来,不过却并没有看,而是将这纸折好,然后放进一个皮袋子里面封装。
小心收好后,许鸣告诉我,说这个地方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今天要给你们换一个地方。
我虽然对蚊子并不害怕,但是这里面一股死气沉沉的霉臭味的确让人受不了,当下也只是点头,并不多说。与我一同转离牢房的,还有达图上师,以及钟水月和郭佳宾一对鸳鸯。在里面囚犯大声地咒骂声中,我们出了牢房,然后沿着山路,走向了西面的开阔地。
我依旧是镣铐加身,不过许鸣这家伙也是让人刮目相看,那沉重的铅球一直都是他帮我提着,轻松自如。
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在大批的押运者护送下,我们终于来到了西面开阔地。
那里有一栋造型别致的三层小楼来,之所以说是别致,其实就是周遭都有宝塔镇守,屋檐上有红色绳索系挂着的风铃,周边外墙都画得有古里古怪的血纹,地面上用鹅卵石铺出了古怪的形状,远远瞧去,仿佛有沉重的气息屏蔽,显然是作过了精心安排,防止我们在普通牢房里面作乱。
这地方离许先生所住的竹楼行程不过一分多钟,以许先生的速度,几乎是转瞬及至。
这情况使得我心头沉重,辛辛苦苦种下来的希望,难道又要破灭了么?
瞧见这场景,我的心中不由悲凉,然而脸上却不表现,反而跟许鸣没口子地夸赞道:“这里不错,风景秀美,空气清新,跟牢房比,却是一个地狱、一个天堂啊。”瞧见我这般说,许鸣倒是放心了,随口答道:“先前没有收拾出来,所以倒是有些怠慢了你,昨天连夜加急弄了出来,也是希望你能够静下心来,不被旁人所扰。”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建筑门口,门是铁门,需要借助导轨的力量,方才能够勉强打开来,我走进去的时候,回了一下头,瞧见远处有一道女性身影,正被人搀扶着走向山上,我总觉得眼熟,正待又看一眼,分辨个清楚,却被许鸣给拉着,说带我进去瞧一瞧。
我跟着他走进去,再一回头,就不见了人影。
房子里面的电路通畅,灯火通明的一楼处有四五个铁门紧闭的房间,正中大厅有一个长条桌子,旁边还有持枪戒备的武装分子。我的房间在二楼,里面东西不多,一床一桌一椅,桌上纸笔都有,这些都是备齐的,因为需要长期誊写,所以我身上的镣铐都给取了下来。
我感觉这栋屋子里面很阴森的鬼气,知道这里面有蹊跷,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宽松。
达图上师住二楼,而钟水月和郭佳宾住上了三楼,这里面依然简陋,不过比起牢房来说却又好了很多,我知道这是因为我们几人都有拉拢的价值,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待遇。不过在许先生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这种感觉还是让我有些不习惯。
许鸣跟我交待,说让我安心在房间里写东西,如果头脑疲倦了,可以去一楼逛一逛,但是最好不要出去。
我说好,他又去找达图上师交待一番,然后上了三楼。
虽然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是我总感觉受到了监视,于是也不敢放肆,在书桌前伏案,装模作样了好一会儿,然后喝了点水,躺床上歇息。服用了蚀骨草,本来就容易困倦,所以即使有监视者,我也不怕露馅。
我是真困了,眼睛一闭,人又迷糊过去,其间外面似乎有敲了几次门,我都没有理会。
当月上中天的时候,我突然间就醒了过来,鬼使神差地走出了房门,瞧见一脸衰容的达图上师也在厅中,他看见我,用手指了指上面,我会意,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楼上去,在楼道口,瞧见黑暗中站着一个人,正是钟水月,而本来应该消失无踪的小魔罗,居然又出现在了她的怀中,眯着眼睛,惬意地喝着奶。
☆、第四十八章 天空之战,诡异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