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徐陌森转头恶狠狠的瞪了贺峰一眼,贺峰轻笑着闭上了嘴巴。
自从慢慢的了解了自己的心之后,贺峰就不再是之前那个时常紧绷着的脸沉默不语的人了,偶尔会笑几声,眸光也会温柔些许,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是为了谁,又是为了什么!
徐陌森跟在童乐郗的身后匆匆忙忙的走着,保姆看了贺峰一眼,贺峰回之一笑,转身离开,保姆看着没有了其余人的院子,想着那两人之间的吵吵闹闹,叹了一口气,换了一只手提着药箱,蹒跚着步子跟了上去。
房间里,童乐郗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失神,门没有关,童乐郗心里清楚,关上了也没有用,徐陌森还是能够进来。
这几天里,徐陌森总是在她面前凑来凑去,不论什么时候,总是想着法儿的出现在她面前,和她说话,到了晚上更是没脸没皮的爬上了她的床,两人又免不了一顿争吵。
在这件事情上,童乐郗如果不和徐陌森吵,只会让徐陌森越来越过分。
徐陌森走进来,一下子就坐在了童乐郗的身后,同样看着镜子里的人,脸色阴沉,双眼哀戚的看着童乐郗,看着像是个委屈的,可在童乐郗看来,这人其实更想要动手掐死她。
也可以说,这个念头在徐陌森的心里面就从来没有下去过。
“看到我变成这副样子,你很开心是不是?”说着,徐陌森举起自己的右手,在阳光和玻璃的映照下,童乐郗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上面的细细闪闪的玻璃。
童乐郗只是看过一眼就不再看了,而是拿着桌面上的东西给自己补妆,苍白色的嘴唇再次变得光泽红润。
“这件事情只会是你自找的,关我什么事情,是你自己愿意糟践你自己,多想一想自己有没有错,不要轻易的将过错归咎到别人的身上。”
童乐郗不咸不淡的说着,并没有将徐陌森责难的话放在心上,像这种性质的事情,可不就是自找的吗,她又没有逼着徐陌森去做砸玻璃这样的事情。
就像是在游乐场之外的她,是她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才会差点儿害死靳之倾。
意识到自己的心思,童乐郗懊恼的臭骂了自己几句,她又犯了之前的老毛病了,把一些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做什么,做过的人就应该都有数才对。
徐陌森,眼睛眯了眯,猛地站了起来,走过去,没有丝毫预兆的抬手就掐上了童乐郗的脖子,恨恨的咒骂着,“童乐郗,你可真是心狠!”
“没了我,你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下一家接手了是不是?怎么,靳邕是不是比我好用多了,童乐郗,你可真是心思够活络的,将自己身边的人几乎都给利用了。”
“那又怎么样?徐先生,我早就说过,你我半斤八两,再说了,谁告诉你我不喜欢靳邕了?呵!”对于徐陌森这样露骨的嫉恨情绪,童乐郗只觉得心情舒畅不少,这样的愉悦心情完全可以让她忽视了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
“徐先生,有些事情,还请你动动脑子,我童乐郗还不至于为了让自己能有有一个容身之所就这么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更何况,即使我不答应靳邕,我的生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过是缺少了一个暖炉,所以,徐先生,抱歉,我是真的喜欢靳邕才会和他结婚。”
“童乐郗,你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儿的羞耻心,你是不是忘记了,之前你可是跟了我的,你是跟了我的,怎么,靳邕就这么喜欢被我用过的东西?”徐陌森阴阳怪气的说着,脸上甚至是挂着酣畅淋漓的笑容,手下的力道却是没有一点点儿松懈的迹象。
童乐郗现在已经是进气少,出气也少了,脸色被憋成了猪肝色,双手紧紧的扣着桌边的棱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完全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药断了,她会死,被卡死也是死,她不害怕,反而觉得是解脱。
砰!
童乐郗被徐陌森大力一甩,童乐郗的头狠狠的撞击在了桌面上,一时间童乐郗头晕眼花,眼睛里所看到的东西都是模糊晃动的,童乐郗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轻轻的呼吸着,但还是忍不住的急速咳嗽起来。
一声比一声严重,一声比一声急促,似是要将自己的肺咳出来一般,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童乐郗却是紧紧的抓着自己的领口,嗓子里不停的发出干呕的声音,脸色呈现不正常的青白色。
徐陌森站在童乐郗身后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不断的发出冰冷的嘲笑声,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掐过童乐郗的脖子的右手,竟是有着些许的轻颤,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才让自己的五指稍作平静。
童乐郗难受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但终于是让自己不用再难受下去了,抬手抹掉难受流出来的眼泪,脸色还是青白色,但脸颊那里已经有了红晕,童乐郗双手扶着桌面慢慢的直起身子。
看着徐陌森眼睛里毫不加以掩饰的厌恶,童乐郗倏地就笑出了声,沙哑的笑声在房间里来回激荡,阴森森的,带着压抑的痛苦。
“徐陌森,你给我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滚啊!”童乐郗反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嘶吼着,脖子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圈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异常的刺眼。
徐陌森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就离开了童乐郗的房间,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发出刺耳的一声尖叫。
童乐郗看着人离开,这才是忍不住的趴在桌子上闷声哭着,声声里都是压抑。
说了那么多羞辱的话,还不如直接掐死她来得痛快!
徐陌森扭曲着一张脸走到之前两人的卧室里,看着终于恢复了原来模样的房间,又想到之前的残破空白,再也忍不住的大步走过去,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衣柜里,床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徐陌森摔在地上,抬脚狠狠的踹了上去。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她在他身边就这么不情愿吗,既然不情愿,当初又何必眼巴巴的凑过来招惹自己,招惹了他就想跑,哪里这么容易的事情?
“啊!”
徐陌森在房间里宣泄着痛苦,不顾手上的玻璃碎屑,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捶着墙面,玻璃碎屑全部没入手里,徐陌森也不觉得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控制着自己不要真的一把掐死童乐郗。
掐死了童乐郗,他是绝对的会后悔的。
保姆站在外面,听着两间不同的房间里传来的同样痛苦的声音,无奈的摇了摇头,提着药箱又走了楼去。
童乐郗哭累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毫无意外的变成了一张大花脸,抬手摸了摸,拿过卸妆膏卸了脸上的妆容,洗过脸,看向镜子,露出了苍白灰暗的脸色,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晶透白皙与淡淡红润。
童乐郗挑着唇僵硬的勾了勾唇角,“你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
到了晚上,童乐郗才走去楼下,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平平静静的,就像是之前的事情一点儿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保姆正在厨房里坐着晚饭,这里没有徐陌森,童乐郗知道徐陌森是出去了,看样子是还没有回来。
童乐郗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过一本书,接着之前的页码慢慢的看着。
饭菜被短刀餐桌上,院子里也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保姆看了童乐郗一眼,见她一心一意都放在书上,就自己走了出去迎接徐陌森去了。
保姆刚走出去,童乐郗也合上了手里的书,看也不看餐桌上的饭菜,自己去冰箱里拿了一些芹菜出来,走进了厨房。
择菜,洗菜,切菜,开火,放油......童乐郗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再也不是之前在陆研眼皮子底下的兵荒马乱了,而这一切,都是靳邕的功劳。
自从来了这里之后,一直都是她在自己做饭,和徐陌森争执过,是她胜了。
保姆看着随着徐陌森走下来的女人,皱了皱眉,“先生,你这是......”
“做好你自己的事!”
徐陌森不耐烦的打断了保姆要说的话,搂着沈雨的腰就走了进去,沈雨朝着保姆友好的笑了笑,跟着徐陌森走了进去。
她是不情愿来这里,也不想要和徐陌森接触的,她还想要好好生活,买辆车去四处看看,然后再拼命工作......
沈雨跟着徐陌森走进客厅里,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想着可能是刚刚在外面的老奶奶做的,但却是又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的炒菜声,疑惑的回头看向了跟过来的保姆。
徐陌森却是没有任何表示的直接拉开椅子,把沈雨请了过去坐下,不由分说的拿过筷子递给沈雨,冷声道:“吃饭,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沈雨欲哭无泪,万分尴尬的看着一脸强硬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徐陌森,认命的接过了徐陌森递过来的筷子,在徐陌森凌冽的目光下端着自己眼前的米饭小口小口的吃着。
心里不停的打着鼓儿,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薄薄的一层薄汗,一半的心思放在徐陌森时不时伸过来给她夹菜的右手,另一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不远处的厨房那里,直觉告诉她,那里面很有可能就是那一位!
一直存在于徐陌森心里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