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王府,谢容华离开后,竹隐便送了消息来,道:“王爷,有人送了书信来。”
  书信的封面,画着的是太极上的两只阴阳鱼,正是北楚鱼氏一族的徽章!也难怪,竹隐如此慎重。
  姬桁将信拆开,不过只看了一眼,便就冷笑了一声,重新将信递给竹隐道:“将信递给园蛛,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竹隐见姬桁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心上内容,不看则矣,一看面色也不由微变。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用他们家王妃来要挟,换取南宫姑娘。
  只是王爷让他将信交给园蛛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不管南宫姑娘的安危了?可若是园蛛见了,真的顾念起血缘亲情,威胁王爷对王妃下手又该如何是好?
  竹隐也算是玲珑心肝的,此时也猜不透姬桁心中的想法到底如何,便小心翼翼的向姬桁请教道:“王爷,那此事我们就不管了吗?”
  到时候不说别的,就连王爷那里也不知该如何交代呢。
  姬桁淡淡看了竹隐一眼,道:“你说既然信都送到了我们手上,那园蛛那里,会不会收到同样的来信呢?”
  竹隐琢磨了会儿,反应了过来,道:“对方是利用南宫姑娘来挑拨园蛛,对付您?”
  说到此处的时候竹隐不由倒抽了口凉气。
  如今朝中一个谢蔺,本就难对付了。若是再被入孔不入的园蛛记恨上,纵使他们家王爷有三头六臂,也不难以处处顾及周全,更何况……这个时候情况特殊,他们家王妃还有了身孕……
  “既明白了过来,还不快去办。”姬桁说着,竹隐领命下去。
  等竹隐离开之后,姬桁再度诏来了一个暗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回上京这么久,算是与园蛛第一次见面,也该好好的准备一份‘见面礼’了。
  这里姬桁方才将事情布置好,谢容华便从谢家回来了。
  见小姑娘垂头丧气恹恹的样子,姬桁失笑,问道:“是不是又挨兄长的训斥了?”
  谢容华点了点头,闷闷的说道:““我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兄长每次都将我当做孩子一样,动不动的就训我。说什么让我行事不要擅作主张,多学习你的缜密沉稳……”
  虽然谢慕臣一开始并不怎么看好这门亲事,但木已成舟,再加上这些时日姬桁对谢容华可谓是呵护备至,处处安排妥善,谢二公子勉强认可了姬桁的身份。同时,对于姬桁的行事作风,谢二公子从来都是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之意。
  “阿月的事情我没告诉他,是不想给他添乱,也是为了他好,他好不领情。”
  小姑娘越说越委屈,姬桁忙为她顺毛道:“兄长也是关心则乱,南宫姑娘丢了,他比谁还急,难免出言重了些。”
  说到这里的时候,姬桁便将来信说了,道:“看来对方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露出狐狸尾巴了。园蛛虽行事作风诡谲神秘,但他是个聪明人,青衣不会随便被人算计的。”
  谢容华显然比竹隐聪明的多,也比他更了解姬桁,听到这里的时候俨然是明白了七八分,道:“你是想与园蛛联手?”
  姬桁微微颔首,道:“园蛛跟随在惠帝身边多年,知晓的秘密最多,纵使不能为我所用,若是能与我们合作……邺城的事情,或许能兵不血刃的解决。”
  而在这个前提便就是他们能够掌控园蛛需要的东西——北楚鱼氏一族灭族的秘密。
  当年之事,从离开雪城开始他已经命尚且留在北楚的梅开始查,想必很快便有结果。
  谢容华听着,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他们回来这么久,一开始全部处于被动的状态。从江南事发,赵青锋押解回京,宁宜候府和东宫两处受挫,他们总算开始反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谢容华便将程烟淇递来的关于谢蔺参与勾结水寇,致使程家灭门的证据交给了姬桁。
  姬桁看到证据的时候,心中也难免有些诧异,须臾之后才冷笑了一声,道:“谢蔺这只老狐狸……”
  藏的够深的啊!
  谢容华也觉得谢蔺此人过于可怕了。
  他们只当谢蔺从江南回到邺城,提出节度使分封的制度,只是为了邀宠,奠定自己在邺城的地位。可如今听程烟淇这么说,他身为地方官员如此胆大包天,与水寇勾结,烧杀抢掠,连自己的姻亲都不放过。
  他要这些银子做什么?
  “若这些证据是真的,说明谢蔺这些年在江南四处敛财,可他回到邺城的时候分明是两袖清风,你也查过谢蔺这些年在江南与京中的官员并无什么来往,这些他大肆敛来的银子,究竟又用在了何处? ”
  姬桁听着谢容华的话,沉默了片刻,方才道:“这些银子去处不知,赵青锋虽在大理寺,纵使知道了宁宜候府已经失宠败落的消息,但依旧牙关紧闭,俨然是在维护背后的主子,而他背后的主子……不是楚濂。 ”
  不是楚濂,那又是何人?
  是公仪熙?
  可这些年公仪熙不是一直都在北楚么,怎么会与江南的事情有关?
  一时间二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时姬桁见谢容华愁眉不展的,恐她思虑过多对身体不好,便道:“如今程家的事也算一个线索,我会让兰生去查的,你在家中好好休养身体…… ”
  说到这里的时候,安王殿下十分自觉的住口了。他太了解某只的性格的,这位哪里是能闲的住的主啊,还不如不劝,免得惹她不快。
  不得不说,这些时日安王殿下的求生欲越来也强了。
  这里谢容华在外面奔走了一天也累了,同姬桁说了会儿话便就靠在他书房边的软榻上睡着了。大约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她这些时日十分的贪睡,除此之外身体倒也没其他的什么不适的地方。
  虽然睡的多,但因为总是做噩梦的缘故,所以十分容易感到疲劳。知晓姬桁这些时日朝中事情忙,谢容华体贴的没有多言,只是心中越发不安。
  那个梦境,似乎是某一种预兆。
  她又是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的,姬桁不在身边,玛瑙匆匆的赶来,道:“姑娘,家里又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