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无饭可吃无水可喝,本就身体虚弱,再吃了这不干净的东西,若是想让他们去死,又何必假惺惺演这一出戏!”紫衣女子痛恨道。
“若不是齐神医菩萨心肠,救苦救难,草民的幼儿早就死了,女菩萨,您是从京城里来的,您一定有办法帮我们禀报天子,天子仁爱,一定不会纵容恶官打压灾民的呀。”妇人怀里的婴儿有劲无力地嚎哭起来,凄惨的哭声让陆芊芊的心里更沉重了几分。
“不知哪位是齐神医?”随队而来的陈太医检查了几个灾民的身体情况后,对陆芊芊行礼后,询问道。
“我是。”紫衣女子开口道。
“老夫方才查看了情况,那几位症状最严重的病人脉搏平稳,气色大好,不知姑娘是如何做到的?”陈太医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女赞叹道。
“他们久未进食,身体虚弱,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上吐下泻,高烧不止。”齐神医掀开手中草篮上盖着的粗布,里边放着一包包草药,“将草药煎服后喝下,连喝几日便无大碍了。”
“若是你们这些权贵真心想救济灾民,便不要搞那些虚的,设棚施粥场面倒是壮观,油水进了贪官的肚子,害的人民苦不堪言!”齐神医看出陆芊芊是这群人里地位最高的那个,便直当当对着她说道。
“姑娘莫动怒,我们此番前来便是要查清此事,必会如实禀报给圣上,也请小姐替臣作证。”陈太医道,出发前陆芊芊特地嘱咐过不要叫她公主,唤她小姐便好。
“你说,姑姑她也随队伍去灾民堆了?”八王府内,陆承厉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宝剑,一边听属下汇报。
“是,长公主只带了一个暗卫,便随队伍出城了。”
“知道了,下去吧。”宝剑出鞘,透着淡淡的寒光,宝剑归位,寒光一闪。
“先生,您怎么看?”陆承厉淡淡开口。
“属下以为,有了长公主的证词,皇上对此事定会坚信不疑,这对我们来说有益而无害。”贺思礼依旧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手里却握着一串佛珠缓缓转动着。
陆承厉点点头,没再说话,展开了一副画像,画中女子倾国倾城,美艳不可方物,那是陆芊芊的脸。
陆承厉紧紧盯着画像,眼神逐渐变得狂热疯狂,后又恢复平静,收起画像,笑道:“今日叫先生来,有要事相商...”
分发粮食药物,将灾民安置妥当后,齐神医对这个京城来的队伍少了不少敌意,不仅主动与陈太医分享自己的药方,让陈太医笑出了一脸褶子,还对墨问面罩下的脸十分感兴趣,被墨问冷着脸拒绝了。
陆芊芊与齐神医交谈得知,齐神医名为齐蕙兰,今年不过二八年华,是个孤儿,被隐居山林的老神仙捡到,拜老神仙为师,自小学习医术,尤其精通草药药理,老神仙仙逝后,她独自一人住在山上的木屋里,时不时下山到附近的县上卖些草药为生。
陆芊芊说,她家里有个哥哥,身患隐疾,想请齐蕙兰前去瞧一瞧。
齐蕙兰果断拒绝,说京城里大夫那么多,何必找她一个乡野之人治病。
陆芊芊便同她闲聊,讲那雅墨斋的藕粉桂花糖糕,洁白如鹤羽,用滚水冲入,即凝结如胶,色如白玉可爱,用白糖和糖桂花或蜜饯调味,大能营胃生津。还有那胭脂鹅脯,鹅肉呈红色,肉嫩而丰,香气扑鼻。
长公主尝过的美食可太多了,陆芊芊挑了几个绘声绘色地描述给齐蕙兰听,话了还故作遗憾道:“这些美食只有京城才有,我府上的厨子做这几道菜可是十分拿手,可惜蕙兰你尝不到了。”
齐蕙兰果然被勾起了馋虫,同意跟着陆芊芊回去。
齐蕙兰见到富丽堂皇的公主府,眼睛都直溜了,惊讶道:“你就是那个,那个很漂亮很漂亮的长公主陆芊芊?”
老宫人呵住她,道:“大胆!公主的名讳岂是你可直呼的!”
齐蕙兰长于乡野山林,生性直率天真,素来不受拘束,更不懂那些个规矩,被老宫人一呵斥,愣在原地。
“没事的,叫我芊芊就好了。”陆芊芊并不在意,齐蕙兰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亲昵地搂住陆芊芊的手臂,叫道:“那芊芊,你说的那什么桂花糖糕,还有胭脂鹅,什么时候可以吃到呀?”
“你先同我去见一见兄长,回来自然就都准备好了。”
“你是长公主,那你的兄长便是——皇上?!”齐蕙兰睁大了眼睛,她虽说自小跟着师傅四处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但要她去给皇帝治病,她还没这个胆子。听师傅说,当年他混迹太医院的时候,那时候的皇帝是个昏君,太医稍有疏忽便人头落地全家倒霉,宫里,那可是个吃人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