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是属于高三学子在高中最后一个小长假, 与周末串休加在一起一共三天的假期,学校没有额外减少。
每两周进行一次的模拟考试也把学生搞的疲惫不堪, 考试结束后听老师讲解卷子然后自行总结卷子, 紧接着就要为着下一次模拟考试开始复习。
黑板上的倒计时也从三位数变成了两位数,也就还剩下30多天的时间,榕市高级中学就要成为各个高三学子的母校。
大课间停了, 体育课也改成了体活课, 任由学生们选择上与不上,没有学生再去抱怨各科老师占用自习时间, 甚至巴不得老师不上课也在讲台上坐着答疑。
顾安溪每天都要通过喝咖啡提神, 即使有时候还会犯困, 但全神贯注于复习的时间越来越长, 打瞌睡现象也减少了。
自从一模后知道了蒋斯年骗她的事情, 两个月以来她都对蒋斯年爱搭不理的, 偶尔说上几句就找齐晴去了。
陆闻依旧坐在他们两个身后,将蒋斯年碰壁的一幕幕都看在眼里,笑穴仿佛莫名地被激发, 在座位上笑得都直咳嗽。
蒋斯年这两个月左右时间想尽了一切办法让她消气, 又是送糖又是逗她笑又是给她买一堆小礼物, 依旧于事无补。
有时候他问一句, 顾安溪回一句, 说话频率最高的时候大概就是每次模拟考试的前一天以及当天,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怕不和他说话影响他考试。
顾安溪这几次模拟考试的排名以及分数都越来越高,在最近一次,已经超过了申大去年的录取分数线, 她也成为了班主任宋雪的重点看护对象。
顾安溪抱着物理试卷从办公室回来递给物理课代表:“这是今天的作业, 老师让你下节课快下课的时候发下去。”
蒋斯年听见顾安溪的说话声,迷迷糊糊地将头从臂弯里抬起,瞬间换上了满脸的笑容看着她:“顾安溪,我们五一去市图书馆上自习吧,正好复习复习。”
顾安溪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回到座位上,拿出必刷题开始刷英语的语法填空以及改错题。
蒋斯年期待了片刻,悻悻地将身子缩回去,小声嘟囔:“我都那么好哄,你怎么脾气这么大,哄了两个月了还在生我的气,我都道过谦了。”
顾安溪捂嘴咳嗽的瞬间嘴角轻轻扬起些许的弧度,又在手放下的同时收敛。
蒋斯年提的是一模前一天的晚上她亲他脸颊的事情,但她可不认为这人是有多好哄,她可为了哄他付出了很多呢。
“你好哄才怪咧,麻烦你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定位,可以吗?”
“你终于搭理我了!”蒋斯年像是川剧变脸一样,再度像个向日葵一样绽放,“我觉得我还挺好哄的,那天晚上你就给了我一颗糖,又……”
“停!”顾安溪及时止损,望了望四周,见没人看过来才松了口气,“好好的人就偏偏张了张破嘴。”
蒋斯年笑着说:“不然我也想你那天那么做怎么样?糖我给了,就差一个……”
“你闭嘴!”
“不要,你都说我这是张破嘴了。”
“你得寸进尺!”
“是啊,又如何?”
顾安溪所有的气恼在蒋斯年以及旁人眼中都与撒娇的小猫咪没什么两样,齐晴本来要过来找她,看见这个情景,耸了耸肩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两人斗嘴斗了一个课间,连冷战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斗的消失的荡然无存。
而五一约去图书馆的事情也不用再问就已经达成了一致。
林淑那边,顾安溪也不知道她是真没发现还是装作不知道任由她去,总之已经好多次无论她找多么蹩脚的理由离家,林淑都只是点头让她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市图书馆本被建立在市中心,但后来因为政府要在市中心建立商业中心,便搬到了离外环不远的空地上。
历时半年竣工,里面涵盖的书籍从古至今,由外至内,应有尽有,还设有朗读室、休息室以及机房等功能间,即使道路远但因为环境好也引来不少青少年。
顾安溪找了个靠窗边的地方坐在,将书包挂在椅子后面,小声对坐在旁边的蒋斯年说:“这三天,第一天复习英语和语文,第二天复习物理和生物,第三天复习数学和化学,怎么样?”
“听你的。”
蒋斯年对这些一直都秉持着顾安溪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观念。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顾安溪的脸颊上,映得脸和桌面都是阳光的颜色,蒋斯年伸手撩拨顾安溪的发梢,将垂下来的一缕头发重新别回她的耳后。
轻笑道:“你坐在这里不嫌晒吗?今天来的人还算少,可以换个位置。”
顾安溪摇了摇头,没留意这个举动,拿起手机定了个两个小时的计时器:“咱们两个现在就开始做英语,你都带上耳机随便的找一段听力放,然后开始写,包括最后的英语作文,倒计时结束后停笔。”
“行啊。”蒋斯年手里转着笔,另一只空闲的手从书包里翻出来个蓝牙耳机带到耳朵里,“不算作文比分吧,分数低的请分数高的吃冰激凌,怎么样?”
“出息了,敢跟我比英语了?那你今天的钱可就要没了。”
“拭目以待。”
两个人在图书馆里从开馆待到日头落山,天边挂着极美的晚霞,所见之处都被蒙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上午两个小时的考卷最终以蒋斯年失败告终,蒋斯年也愿赌服输。
从图书馆里出来,顾安溪伸了伸懒腰,一身的疲惫感转化成困意涌了上来,给她一张床她就能一秒睡着。
蒋斯年笑着对她说:“你这也不行啊,你看看我到现在都是元气满满。”
“谁要和你比。”
“美食街那里新开了一家旋转小火锅,旁边就有卖冰激凌的,要不要去尝一尝,你中午就吃了一个面包,肯定现在肚子里都空了。”蒋斯年拿起手机开始叫车。
“嗯,行。”顾安溪点头,又补了一句,“我是贫民窟女孩,今天你请客。”
蒋斯年眼里含着笑意垂眸叫车和订座位,嘴上说:“遵命,贫民窟女孩。”
旋转小火锅价格实惠,可供挑选的菜品也有很多,顾安溪吃了十串左右就已经饱了,手旁还放着半杯酸梅汤。
蒋斯年食量大,见天色还早也不着急送她回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笑:“顾姐是小鸟胃吗?吃这么点就饱了,不会是在给我省钱吧,没事,你就尽管吃,我这点钱还是有的,你别大晚上起夜去冰箱里翻东西吃再把林阿姨吓着。”
顾安溪瞪他还上手轻轻拍他:“我再吃就变成一个皮球了。”
“皮球正好,风一下子吹不走。”
“……”顾安溪有些好奇,“蒋斯年,你这些歪理邪说胡言乱语都从哪里跟谁学过来的,我是气球吗,风一吹就走。”
蒋斯年轻笑一下,顺了顺她被气炸的“毛”:“你忘记咱班最后一次升国旗的时候,你站在队伍里,那天风还特别大,我就在你身后,亲眼看见你被风吹的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我还以为你要对我投怀送抱呢。”
“白日做梦。”顾安溪吐槽。
那天的风比海城的都大,刚好还轮到他们班升国旗,其实不仅是她,还有好多个女生都往后退了几步,等回到教室重新梳头发的时候,头发都被风吹的缠在一起解不开了,为了梳通,掉了不少头发。
“蒋斯年,我们毕业后去申市玩一圈吧,听说七月有一场流星雨,申市有个地方适合观看的。”顾安溪转移了话题。
她这几天空余的时候就在想着毕业后去那里玩,等七月份,等到考试成绩出来,等到报考结束,她就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了,还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天也是无意间在微博上看见一名博主发布的近几个月的流星雨以及最佳观测地点,其中就有申市。
她起初不信,最后去查了查,这件事竟然是真的,瞬间心动也想要行动。
申市是她以后要待四年的地方,提早去看看也是件好事。
蒋斯年抬眼略带惊讶地看她:“你想去看流星雨?”
原来她也有那些寻常女生想要的惊喜与浪漫,有所期待也有所盼望。
“嗯,从小我就想看,但是每次有流星雨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有课,不能晚睡的时候,或者是在海城压根看不见。”
她记得有一次她趁爸妈睡觉偷偷地跑到客厅窗户前,呆呆地望着天空,可惜那天的天气不好,等了好久都没有等来流星雨,成为了她心中一直以来的遗憾。
“那我们就去看,住宿行程这块就交给我,我去看看有没有民宿之类的。”
蒋斯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等过几天再问问刘野他们,虽然私心不想让他们跟去,但小姑娘好不容易想要热闹一次,总不能让她的希望落空吧。
等单独出去玩的机会,他相信未来还会有很多,不急于这一时片刻。
顾安溪点头应下:“好。”
她想去那里看一看凌晨时分划过夜空的流星雨,坐在某处对着它诚心许愿,和自己爱的人们一起待在那里。
那里有自由,有安静也有热闹,会是心动时分也是青春最美好的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