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景轩嘴上这么说,还是放开刑侦韫。
  看着刑侦韫起来收拾东西,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背包里。
  他们的衣服本身就不多,除了两套军装,几件换洗的衣服,临到走之前发现其实能带走的东西很少。当初就是带这么点东西来的,也带这么点东西离开。
  刑侦韫收起最后的东西,缓缓拉上背包:“以后没有炸鸡了,可惜啊。”
  “炸鸡有什么好的,以后不吃了!”金景轩揉了揉眼睛:“我去求求肖团|长,他肯定有办法。”
  “别去,他也是很大力气把我掉到警|队,是我对不起他。”
  刑侦韫也捂着眼睛,他舍不得这里,是他太混蛋了。
  他对不起任何人,对不起国家对他的栽培,也没脸见肖良哲。而他除了道歉,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鹿丞什么都没说,他向来没有感情,只是一阵怅然若失。
  有时候他的衣服刑侦韫会帮他洗,受伤了刑侦韫也帮他上药。对他不能说有多好,但在很多人当中,他跟刑侦韫的关系好一点。
  “以后就我和鹿丞这个闷油瓶怎么办?太烦了,他屁都不放一个。”金景轩坐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刑侦韫笑了,回头看向鹿丞:“鹿丞就这样,你们俩我还担心呢,一言不合就能动手,脾气都不好,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不会。”鹿丞抬头:“我不会打架。”
  他们不来惹事,鹿丞也不愿意动手。但要来惹事,他也不怕。
  反正打架也没几个人打得过他,不会有谁没脑子来惹他,所以就算有人不爽他,目前为止他过得还算平静。
  “行,假期我们一起喝酒。”刑侦韫大手一挥:“我请客,撸串喝酒,不醉不归!”
  “你请客。”
  “必须的,我请客。听说当警|察赚的也不少,混好了说不定工资比你们高呢,我请客就我请客。”
  鹿丞没在说什么,刑侦韫一走,他心情也不好。
  跟炸鸡没关系,跟给他洗过衣服也没关系。
  就是……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后来很多年之后他才知道,那种感觉叫舍不得。
  只是在当时,零共情能力的鹿丞什么都不知道。
  “你……真的要走了?”鹿丞犹豫一下问道。
  “哟,舍不多我啊?”
  “没有,不习惯。”
  刑侦韫拍了拍鹿丞的肩膀,最后什么都没说。他们男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很多感情埋葬在心里就好了。
  藏在岁月之间,藏在山河之中。
  要是那天拦住刑侦韫,要是记得他还拿着枪,说不定就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很多次,鹿丞都是这么想的。
  从部|队出来后,刑侦韫在家里待了几个月。这几个人他什么都没干,在家吃香的喝辣的,只是再也不会随便喝的大嘴。
  几个月之后去了警队报道,带上警徽,他还是那个保护国家的人,只是方式不一样了。
  颓废完了,总要面对生活吧。
  他曾经是军|人,现在是刑|警,他的生活比任何人都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