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调去了国师的行宫。
  之后他跟着她努力学习着各种术法, 他也慢慢强大起来,以前那些欺负过的人,全都被他活活弄死了。
  他一直卑微的仰慕着她。
  只可惜,他是太监,没有根的人,连爱她的权利都没有。
  他甚至知晓她与帝王之间的事情。
  再后来她与师妹斗法,身死,烟消云散。
  他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他知道灵鹤门也是她的,在宫中这几年,他也帮着她在灵鹤门处理过不少事情。
  所以她死后他也离开了皇宫,去了灵鹤门,守着灵鹤门,哪怕灵鹤门的门主已经换了一任又一任,他守着这些门主,只期盼着,有朝一日她能回来。
  他也相信,她如此强大,一定能够回来的。
  几十载过去,他慢慢老了。
  原本以为到死都等不来她的消息,可前些日子,收到一封从宫里的来信。
  她的字迹他不会认错的,信中也道出两人之间才知道的一些事情,她让他去边城取灵鹤门的玉印,还让他在灵鹤门的宝库拿些东西。
  灵鹤门的宝房,没有玉章,谁都不能进入。
  这世上,只有她知晓玉章在何处,所以他知道,她真的回来了。
  他取到玉印后,又去灵鹤门的库房取了东西,一路来到京城。
  可他没有见到她的面。
  他没有任何怨言,就在京城郊外的一个小村子里等着,等着她随时的差遣。
  现在看到信笺上的内容,她让他在安乐公主出城时杀了她。
  第二件事情则是,毁了这天下。
  以前她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她觉先祖皇帝负了他,想要他眼睁睁看着天下生灵涂炭,只最后改变了主意,她想要皇位,想夺了先祖皇帝的皇位,让他悔恨终身。
  老者又低头看信笺。
  上面称呼他为小革子。
  这是他在宫里的名字,现在他叫葛老。
  如何毁了这天下,他当然知晓。
  毁了灵脉。
  灵脉和龙脉不用,龙脉被毁,也只有皇族和大凉受到影响。
  但灵脉不同,灵脉乃生气之源,天下根本。
  灵脉被毁,天灾人祸将会不断,天下将彻底大乱。
  这世间唯一的灵脉就在昆仑山。
  葛老清楚以他一己之力想毁灵脉自然是困难重重。
  需得借助人力和阵法。
  灵脉被毁,他也没法继续活下去,必须以自己性命为阵眼。
  可他甘之如饴。
  他恨透了姓封的,也恨透了这天底下的人。
  …………
  长乐本想去找小皇帝,她与小皇帝的关系虽不亲近,但这宫里也只有小皇帝能帮她出宫。
  可是她没法离开自己的寝宫。
  她的寝宫本就是太皇太后的人,自是将她拘在宫里。
  一整夜,长乐都没休息,她想趁夜出逃,可太皇太后的人把她守的死死的。
  次日,吃过早膳,太皇太后亲自过来送她。
  长乐看着太皇太后。
  镜玄笑道:“长乐安心出宫吧,哀家已同皇上说了,皇上也允了。”
  “好……”长乐低声道。
  长乐上了马车,心中不安,眼下只有出了宫再想法子了。
  出了宫,离开太皇太后的眼皮子地下,或许逃走的机会大一些。
  坐到马车里,长乐安心不少。
  正松了口气,马车帘子忽地被挑开,太皇太后那双眸子盯着长乐的双眼,说道:“这一路舟车劳顿,长乐好好睡上一会儿吧。”
  长乐不想闭眼,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困意来袭。
  到底抵不过这困意,她闭上双眸倒在了软枕上。
  镜玄朝前倾了倾身子,从长乐身上摸出一柄匕首。
  她脸色沉了不少,拎着匕首,阴恻恻盯着长乐的白皙的颈间。
  她还未动手,心窝处却忽地疼痛起来,她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
  镜玄后退间,把从长乐搜出来的匕首快速藏在袖间。
  身后有宫婢慌忙上前扶住她。
  镜玄咬了下舌尖,道:“哀家无事,送长乐出宫吧。”
  马车缓缓朝前行驶而去。
  等马车离开,镜玄回到寝宫,她恨声道:“你们祖孙到底情谊深厚,还担心我杀了她?怎地,你不是也想要这天下?我来帮你不是极好?”
  她没想到,太皇太后竟还能在她清醒时抵抗她的意识。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她的魂识也伤的厉害。
  镜玄冷哼声,靠在榻上歇下。
  …………
  长乐在颠簸中醒来,她猛地睁开眼,身边的两名宫婢问道:“公主您醒了吗?”
  长乐什么都顾不得,在身上摸索了下,她的匕首被搜走了。
  她挑开帘子看了眼,已经出了城,走到崎岖的山路。
  长乐脸色微变,她道:“停车!”
  宫婢道:“公主莫要闹了,太皇太后嘱咐过,公主爱玩,路上到底危险,还是让公主莫要任性。”
  “我要你们停车!”
  长乐吼道。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长乐挑开帘子跳了出去,准备回城内去寻沈仙师。
  跳下马车,她见到马车不远处一个佝偻着腰身的老者,老者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长乐心里咯噔一声,转身就朝着城内跑去。
  肩膀突然传来一股子巨疼,长乐被打的整个人朝着旁边飞了过去。
  旁边是几十丈高的山地,长乐掉下去,没了踪影。
  “公主,公主……”
  宫婢和侍卫们也慌了,有人去救长乐,有侍卫上前去抓那古怪的老者。
  古怪老者挥手间,侍卫们都被打落山地,就连宫女也没例外,最后老者走向马车,控制着马车,在车夫惊恐的面容下,赶着马车跌落山底。
  看着空无一人的山路,老者才佝偻着腰身慢慢离去……
  …………
  沈糯得知灵鹤门的门主海晏来了京城,告知殿下后。
  裴叙北这两日都派人在京城寻海晏。
  有殿下寻海晏,沈糯也有其他事情忙。
  这两日入了夏,换了季,感染风寒的人较多,回春堂比较忙。
  不忙时,她也画图纸,想把城外的庄子跟良田改一下。
  又过了好几日,裴叙北在东街的一家客栈找到了海晏。
  海晏见到裴叙北时,脸色巨变。
  裴叙北看着他道:“你来京城作何?”
  见到重重包围自己的侍卫,海晏反倒又慢慢如释重负,他一身白衣,翩然走到桌案前,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他道:“我来京城已是极隐秘的事儿,没想到你还是能寻到我,摄政王,你说我们是不是极有缘。”
  他不是玄门中人,他的功夫也都被裴叙北给废了,他现在就跟个废人差不多。
  既然又被裴叙北找到,他清楚这次再也没有机会了。
  裴叙北冷淡道:“本王问你来京城作何。”
  他不来京城,躲在其他地方,也能苟活下去。
  海晏笑道:“我说了你可能让我离开?”
  裴叙北冷漠的望着他,“可留你一个全尸。”
  海晏笑了,全尸啊,真是仁慈。
  但他清楚,留全尸还真是摄政王仁慈,若他不肯实言,眼前的男人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海晏慢慢垂眸,“我来寻灵鹤门的玉印。”
  “只有寻到玉印才算灵鹤门真正的门主,玉印也是打开灵鹤门宝库的钥匙,灵鹤门的宝库里全是宝贝,是灵鹤门这百年来囤积下来的宝贝,但几十年前,玉印就不见了,那一代的灵鹤门的门主是谁也无人得知,可前些日子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