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啊,今天晚上有一个应酬,你陪着爸爸过去一趟。”
“我不去,今晚有事,”谭笑笑满脸不满,嘟囔的说,“你自己去吧,人家可是答应了阿颖,要一起去吃火锅呢。”
“别胡闹任性,今晚的这个局,很重要。”
“爸,你每次都来这招,能不能换一个新鲜一点的招数!”顿了下,又道,“在说,我一个女的,跟你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去凑热闹,知道的以为我是你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您的那啥呢。”
谭笑笑对着镜子画着口红,左右推脱起来。
“你既然怕旁人误会,那为什么不早点找个对象带回来,瞧瞧你,都快三十岁的个人了,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有,看人家任颖,比你还要小,把陆厉焱那混小子给治的服服帖帖的,哪里像你,一天还毛毛躁躁的,连一个正形也都没有.....”
谈到这件事情,谭父的情绪比较激动,在电话那端喋喋不休。谭笑笑闭上眼睛,一脸苦瓜相,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他每念上一个字,她的脑袋,就要疼上一分。
“得得得——”她打断了自家的爹的话,“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听到满意答复,那端先是楞了下,在接着发出阵笑声。
“好,盛安大酒店,八点,今天晚上准时过来。”
“知道了。”
“对了,今晚打扮的漂亮点。”
她挂掉电话翻了个白眼,老娘明明不用打扮,都已经很好看了好吗。
给任颖发了条短信,说今晚有事去不了,等过两天在约,简单解释之后,谭笑笑便才从床上爬起,开始收拾打扮。
想起今天谭父打电话慎重的语气,她穿鞋的手不觉一顿,这今天晚上,到底来的是哪路的神仙——
迎着晚霞,迎着风,终于,那辆黑色的迈巴赫终于停在了盛安大酒店面前,七点五十,踩着点,准时踏入早已预定好的包间。
白色蕾丝修身裙,搭配了一双七厘米细跟藕色高跟鞋,小腿纤长,勾勒出玲珑别致的曲线,妆容一丝不苟,唇角是精心测量好的完美弧度,优雅大方,名媛淑女。
让人,根本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笑笑来了啊。”席间其中一人说。
“可真的女大十八变啊,我记得你家这丫头,以前可真的是叛逆的不得了,现在,你瞧着丫头,长的多乖,多水灵啊。”
谭父长叹了口气,“长的水灵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继续单着呢,这丫头说道现在都还没有结婚,这丫头的眼光,实在是太高,给介绍了多少优秀的青年才俊,一个都看不上,我这颗心啊,也都快要操碎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哎,老谭你也别着急,缘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这干着急也没用啊,”笑得神神秘秘说,“今晚来的这位,可是a市排的上前优秀的人物....”
后面的话在不用多说,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谭笑笑一脸黑线,顿时恍然大悟,这哪里是什么重要人物的饭局,明明就是变相的相亲宴。没好气看了她爹一眼,堵着气,拉开了最远的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因为人还没到全,所以菜也都还没有上,桌上只摆着茶水,众人磕着瓜子开始寒暄闲聊,长辈们聚在一起,不分高贱,话题永远在孩子的身上。
“笑笑啊,听说你从斯坦福毕业之后,就一直留在你爸公司当助理呢,小小年纪,也可真厉害啊,要是我家那孩子,有你这一半的聪明劲,我也就知足了。”
谭笑笑讪讪扯动两下唇角,“叔叔,您可别开玩笑了,您家孩子从哈佛毕业后就继承了您的公司,生意源源不断的滚来,您这样说,可真的折煞我。”
那人立马哈哈大笑,“也是混个中等,成不了什么气候。”
她身体坐的笔直,在旁边呵呵干笑了两声,强牵着笑听着一众人开始自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眼皮子也越来越重,就在谭笑笑快到被这些人折磨的睡着的时候。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连带着桌上的声音,也全都戛然而止。
纱帘被侍者从两旁拨开,她当然视线顺之而望,先入眼的,是一片整齐服帖军绿,长身玉立,身影颀长,金色别致的纽扣直到领口,五角星排排在肩上闪烁,在暖色灯光下,更唯显得耀眼。
桌旁的人都站起,堆满笑朝那边逢迎而上,“大队长,大驾光临,可真失望是有失远迎。”
“无碍,所里有点事情,倒是我来晚了,让各位久等了。”
低沉磁厚嗓音如酿好的酒,性感沙哑,先闻而醉。
谭笑笑混在人堆里,皱了下眉,这道声音,怎么越听,越感觉耳熟。
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谭父站了出来,笑道,“呵呵,大家都快别站着了,都坐坐坐。”
她楞了下,正准备偷摸溜回到座位上时,只突然听到一声。
“笑笑,快过来,”谭父转身又笑着说道,“大队长,这位是我的女儿,谭笑笑。”
男人的目光,顺着所指方向望去,正好与她视线在空中相碰撞,交织在一起。
几丝妖娆烟雾,缭绕遮笼住他面孔,眸邃幽深,像是跌入夜空又似是海。
疑虑.,困惑,在这一霎,全都了然烟消云散。
“笑笑,这位是戒毒所的所长,部队特种兵的队长,蓝先生。”
所有精致完美的笑容,有一瞬间凝固,也有一瞬间的僵硬。
怪不得说眼熟……原来……
她敛去神色,点头微微一笑,柔声道,“蓝先生您好,第一次见面,幸会——”
那人微微颔首,以示回礼,不咸不淡说,“谭小姐,幸会。”
仿佛两个人之间,完全就是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从未有过丝毫牵连。
谭笑笑坐下之后,才松了口气,看来,这厮果然是不记得了。
还好还好,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她爹,非得在扒掉她一层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