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临
手下的士兵还在与漓光幽月两方胶着,没有出战的幽月安然留在花临等消息。
“王爷,幽月漓光两边一直在往后退,在这么下去,他们的援兵只怕就要到了。”夜无新将当前战场的局势报告给幽月安然听。
“他们只余下这点战力居然还能拖到现在,倒是让本王意外。”幽月安然嘴上说觉得意外,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在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会出现,他继而问夜无新:“无新,我们从东南调集的人马何时到?”
“应该快到了。”夜无新回答。
数日后
夜无新慌张地跑进幽月安然的房里,看着样子应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好了王爷,出事了。”夜无新焦急地开口。
幽月安然:“何事如此慌张?”
夜无新:“前方传来战报,说幽月漓光两边的援兵到了而且两国病倒的士兵病情全部好转,而我们的士兵染上了瘟疫,全部死亡。”
“什么,怎么会这样?”幽月安然原本平静的神情一下子崩裂,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忙问:“我们从东南调的兵呢,什么时候到?”只要调集的兵马及时赶到,他还能扭转局面。
“还没有消息,漓光幽月两边的人马正往花临赶来,王爷,现在怎么办?”夜无新着急地问幽月安然,现在情况紧急,需要王爷赶紧拿主意。
调集的兵马还没有消息,前方战场的士兵全部阵亡(姑且说是阵亡吧),思考片刻,幽月安然最后说:“召集剩下的人,极速赶回东南。”
调集兵马时,幽月安然安排好了路线,所以回东南的时候他们是照着那条路线走的,这样说不定能在路上遇到自己人。
梦落城外
花江之地境外的一座城,也是从这里进入花江之地的第一座城梦落城,梦落城外,是幽月安然一行人现在抵达的位置。他们人数没有多少,所以行路速度较快,幽月与漓光的大队兵力要追上他们根本没那么容易。
到了梦落城外,幽月安然众人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从这里开始都是属于他们的势力范围,就算现在幽月与漓光的人赶来他们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一行人向着城门的方向赶去,幽月安然心里却想着事。他很奇怪,为什么他调集的人马迟迟未到?等到了梦落城内,他得好好查问。
离城门越来越近,众人发现了不对劲。前方的城门紧闭不见一人,从他们这里看去,前方的梦落城好像是一座死城。
“怎么回事,为何城门上不见一人?”问话的是幽月安然。
“属下派两个人先去看看。”身后的夜无新说。
未等到幽月安然吩咐,前方的城门忽然打开了,城门上也很快站满了士兵,但那些士兵身上所穿的铠甲却与他们的不同。城门上骤然升起的旗子上,写的是一个“图”字。
“后退。”发现情况不对,幽月安然迅速吩咐众人撤退。然而对方根本没给他们退路,在他们的四周,纷纷出现大队的士兵,人数至少是他们的十倍。他们这才发觉自己中了埋伏,可为时已晚。
出现的士兵很快形成了一个厚厚的包围圈,在城门口的方向却故意给幽月安然他们留了一个缺口。打开的城门出处,一队人马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
看着那队人马走近,幽月安然却是呆住了,那个人,不正是他四处找寻的月儿吗?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幽月安然看见云月停了下来。
“七王爷,好久不见,成为本皇阶下囚的感觉如何?”云月笑着问幽月安然,她今天确实开心,她很快就能给她的孩子报仇了。现在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知道幽月安然撤退的路线,她故意在这里等着他的到来,她会在这里亲手杀了他。
“月儿,你?”幽月安然非常震惊,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他未曾预料到的。
“怎么,王爷看见本皇有这么惊讶吗?也对,本皇封锁了消息,所以你并不知道你的人都已经被本皇控制住了。不过,若不这样,你也难得成为本皇的瓮中之鳖。”云月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笑着,她这话也算是给幽月安然的惊讶作了一个说明。
似乎怕幽月安然不信,云月朝身后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士兵随后押了数人走上前来,看见那些人幽月安然更是惊讶,恐怕他到如今,只有今日会这么明显的露出这么震惊的表情。
被捆绑着押上前来的这些人,幽月安然都认识,他们都是他分派驻守花江各地的将领。看到这些人,他就是不想相信云月的话也不行了,他的势力,真的被她瓦解了。
“你是如何做到的?”消化了当前的一切之后幽月安然问了云月这么一句。
“本皇如何做到的七王爷不必知晓,王爷只需知道你活不过今日便可。”云月瞬间敛去笑容残忍地宣布着幽月安然的结局,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王爷他为了你。”夜无新的忍不住开口,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幽月安然制止了。
止住了夜无新的话,幽月安然苦涩地问眼前王袍加身的云月,“你,就这么恨我吗?”
“是。”云月毫不留情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心脏疼的无以复加,幽月安然悲哀地想,人哪,果然不能犯错,不然后悔的时候会很疼,疼的让人窒息。
怪的了谁呢,曾经,是他亲手往她心口刺了一剑。她当时,应该就是这么疼吧。可是心里想的明白,亲耳听到她说恨自己,他还是难过的不得了。
“月儿,可以同我说几句话吗?就当叙叙旧。”之后的结局如何他都不想管,现在,他想跟她说说话,仅此而已。
“说。”云月惜字如金地回了这么一句。
尽管对方只回了一句,幽月安然也很欣喜,至少现在,她还愿意听他说话。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云月抬手挥了挥示意周围的人后退。
“陛下。”身后的南宫洐有些犹豫,若是幽月安然不安好心使诈怎么办?
“南宫,退下。”云月开口吩咐,语气严峻不容拒绝,南宫洐这才不放心地往后退。
见大家都在后退,他们这边又刚好离云月最近,夜无新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只要他劫持了云月,他们大家就有可能脱身。这么想着夜无新就这么行动了,他迅速提剑飞向云月。
“月儿/陛下。”幽月安然与南宫洐同时惊呼出声,两人快速飞身扑向夜无新想要拦住他,可是却扑空了。
可被扑空的夜无新却不是自己躲开的,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原本提剑的右手臂已经落了地,鲜血不停地从他手臂的断口流下。此刻云月的手上,正拿着他的剑。
“来人,将这人拖下去,千刀万剐。”云月冷着声音吩咐,她还没处置夜无新呢,他自己就凑上来了。
“是,陛下。”士兵应声出动,却被幽月安然的人拦了路,他们甚至还想冲向云月那边。云月却动作迅速地飞身退开,幽月安然的人就被团团围住了,双方拔剑对峙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看着包围圈里的人,云月缓缓启唇,“杀。”声音不大不小,其中的杀意却浓的瘆人。
厮杀就在下一刻发生,云月就站在圈外静静看着在包围圈中挣扎的幽月安然等人。困兽之斗,或许有些残忍,但是对于幽月安然这种人完全不用顾虑,至少,他比她残忍多了。
身边的人逐渐倒下,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幽月安然发现都有人的长矛都对向了自己。可他不想死,他还不能死,想说的话,他还没有对月儿说出口。
一个人对战一群人,这看着或许有些惨烈,但其实没什么的,至少这种事云月经历过不止一次。
好久都没有看见幽月安然倒下,云月有些不耐烦,她于是对围攻幽月安然的士兵喊停。
对方一停止围攻,幽月安然就脱力地跌坐在地。他早就体力透支了,只是靠着一丝意志强撑着。看见走进包围圈缓缓走向自己的人,他竟是笑了。
“你愿意听我说话了吗?”幽月安然问走向自己的云月,他费力地站起身等着她的回答。
云月挥退了周围的士兵算是回答,待士兵们走到远些的距离站定后她才言简意骇地回了一句“说。”
没有马上说话,幽月安然迷恋地端详着眼前的人,这人还是一如当初他最喜欢的样子。只是,她看着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任何温度。
被看烦了,云月神色更加冷冽,“有话快说。”她开口提醒,要是幽月安然在不开口,她不介意让他早死一点。
“月儿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幽月安然终于开口了,没有得到回答,他又说了下去,“我都记得,我一开始就知道月儿想复国想找荒族报仇,也知道,月儿计划从二皇子府逃跑的事,因为我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你,所以,我才会与千冥交易,只要他将你送到王府,我就给他一个许诺。
我以为,只要得到你,你就会愿意嫁给我了,女子不都这样吗,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就不得不嫁给对方了,可是我错了。我得到了你的人,却失了你的心。
在余州与你和好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很庆幸,庆幸我们还能重新开始。我想,既然你愿意接纳我,那你所藏着的秘密有一天你也会自愿告诉我,我撤掉了监视你的那些人。
可是,与你分别后我被人下了咒,我忘了自己爱的人是谁。不久前,我才想起与你的那些过往,与你许下的承诺,可是我已经没了你的消息,要是我当初没撤掉监视你的人也不至于怎么也找不到你。我知道自己在遗忘你的那些时日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可是,月儿,从始至终,我只爱你。”说完自己的话,幽月安然便等待着她的回话。
“说完了吗?”云月平静地问幽月安然,以前她会为幽月安然对自己所做的事耿耿于怀,可现在听他提起,她却异常的平静。过去,终究是过去了。而且,她要杀幽月安然从来都不是因为他的辜负。
“说完了。”幽月安然苍白无力地接话,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云月,可她从始至终没有一点反应,好像他所说的那些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
“那就好。”云月说,下一秒她手中的匕首已经刺进了幽月安然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