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这人身上多处伤痕,体力不支连起来奔波劳碌所以倒在了南国门口。安心一边喂着粥一边询问道,当年她在宫中也多亏了他的帮助。
“皇后娘娘,求你救救皇上。”
“我又不是太医如何救?”安心转身欲走,太监从床上扑通跪地祈求磕头,“请皇后娘娘听完奴才的话再决定走与不走如何?”
“皇后娘娘嫁给十七王爷,皇上便开始醺酒,糟蹋自己的身体。朝事任由大臣们自己决定,绝食自残跳河……皇上说娘娘曾经受过的苦他都要尝回来。”
太监说的声泪俱下,安心挪动一步他声音更尖,“皇上想要娘娘他有千百种办法,可皇上什么都没做。这不是爱是什么?如果娘娘真的恨皇上,这次大概可以如愿了,纳兰嫣然叛逆谋反,皇上久病在身无心其他。这江山恐怕要易主了。”
安心终究还是不忍,虽木着脸还是让人躺回床上好好修养。而她独自出了南国的门,自三年前踏入南国之后除了新婚就没离开过。
一股硝烟的弥漫,多数人选择了强者。说书先生都改宣传君煜的无能跟暴行。
回了家,思忆已经在门口等安心,小小年纪的孩子却是比她还成熟。
“娘,我们去救爹爹吧。”
不用说,又是太监说服了思忆。安心摇摇头,进了屋,装作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去想。
而太监在门外哭着求,“皇后娘娘,老奴不识字,可跟在皇上也学会了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娘娘既然不爱皇上为何还种着红豆为何将此地取名南国?”
安心转身合上门,还听见公公在问,为何你头上戴着红豆簪子?
啪……
安心捂住嘴,平复着心情。
良久,“思忆,如果娘不去你会恨我吗?”
“不会,可是娘亲你会哭。爹爹走了以后我就没见你笑,见你哭。”
思忆的话让安心眼前模糊,她以为她掩藏的很好,没想到却被一个孩子看了出来。那场婚礼,骗人骗己。
安心叫回君琉,一言不发。君琉已全数明白,“傻丫头,你不过是爱一个人罢了,既然爱他何必让俩人为难。”
车马早已准备好,在君煜不理朝政时君琉便私下拿回兵权。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曾经的树木通通不见,只剩下红豆长满整个皇宫。后宫空空荡荡,除了豆便是酒味。君琉抱住思忆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们二人的事让他们二人解决。
被红豆包围的凉亭,君煜坐在里头斜倚梁柱,一只手提着酒壶一只手数红豆。
自上次离别才一月不见,君煜三千发丝白了半头,整个人消瘦不成形,骨节分明。浑浊的眼睛看到安心也只是狂闷一口酒,咳的昏天黑地。老泪纵横,“她不会回来的,她不爱我了。”
动作太过的猛烈露出胸膛,上面条条鞭痕看的人心里揪揪的难受。
“君煜,我回来了。”
安心走过抱住君煜,感受着那心跳握着那双手。随后在君煜的错愕中一根手指抬起他下巴,俯身便是一吻,久逢甘露的深情跟多年的相思就在这吻中带血酣畅淋漓。
“苦肉计真是逼真,喝醉的你是不会有反应的。”
君煜双眼迷离,不知所错。“安心,真的是你吗?”
安心嘴角一瞥,拿起酒瓶子就是狠狠的摔碎,酒香浓郁,味道如水。“你们合伙要骗我到什么?”
“君思忆,你也会骗人了啊?”
安心看着前方,声音四平八稳,气场不威自怒,站在那儿就是一道能让人信任的令牌。
思忆吐着舌头从花丛后走出,“娘亲,你真漂亮。”
这招向来百试不爽。
可是这次安心却不买账,“君思忆,你究竟站在谁那边?”
“自然是家人那边了,琉爹爹说了家和万事兴,只要娘亲回到爹爹身边爹爹就能成为一代贤君,让天下万民都跟南国的百姓一样幸福。娘亲时常教导,做人不能自顾自己。”
挂羊头卖狗肉,好一出深情大戏。要不是思忆是她所生当真要被感动的痛哭流涕,不愧是未来的储君。
安心只是半蹲下身体一嗅便知所有,从思忆身上摸出一根漂亮的五彩棒。“煞费苦心啊你们。”
君煜此时“酒醒”是再也装不下去,挑挑眉让他们先走,其余的事由他解决。
思忆探着小脑袋,“爹爹,你眼睛抽筋了吗?”
君琉没忍住嗤笑,被君煜一眼看过凉风四起。立马闭嘴,带着思忆往一边走去。
侍卫一人接着一人的高呼从外面冲进,“报,禁卫军统领逆反,纳兰嫣然手持凤章,京城百姓通通臣服他们脚下。”
安心怒目圆睁,来的真好,仇必然要报。君煜在旁牵起安心的手,给她暖意,凉下她的恨意跟怒火。“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此事交由我处理,你在旁看着。凤章是我拿走的,必然亲手还你。”
安心与君煜在城楼之上看着下面的纳兰嫣然,此时此竟不由得感慨一声人生无常。
“纳兰嫣然,你竟然私自投弹凤章,与禁卫军统领同流叛变,现在归还凤章投降,看在幼年相识一场朕放过你。”
纳兰嫣然穿的花枝招展,脚步蹒跚从马车上下来,表情那是楚楚可怜。“皇上,你还记得跟臣妾相识一场吗?狼骑竹马来,妾在家中等。本来在皇上身边的人就应该是臣妾才对,这凤章本来就是臣妾的,何来归还一说?”
安心在旁静候,看着君煜的表情。
有些事早该说清的。
君煜看了眼安心,再看看纳兰嫣然,怎么看怎么恶心。当年年幼果真眼瞎,识人不清。“你既爱朕为何在朕被叛军追杀时离开朕?”
“臣妾那是为了皇上的安危。”
“好一句为了朕,既然爱朕又为何勾搭上C国陛下?又为何被充为军妓,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又为何说是安心谋反,可叛逆之书出自你手?嫣然,朕曾经多么信任你,朕一直以为你单纯善良天真。”
君煜幼年的时光都耗在了这个叫做纳兰嫣然的女人身上,只要她在他的目光就停留在她身上。
而纳兰安心那个女人他总是利用她,利用她的才学利用她的家族利用她对自己的爱……叛军破城之时他本以为纳兰安心那个女人在得知一切都是利用时离开他,谁知她陪他同舟共济度过最危险的岁月。
君煜从来都以为她就是嫣然的替身,她就是嫣然的附属品。听说嫣然牺牲在了战场他立她为后,这是报答。因为嫣然死了,立她姐姐为后是对嫣然的怀念。
直到安心跳下护城河,扔了凤章他才恍然大悟。那个傻的透底的女人早就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欺负她让她哭让她笑是他的乐趣。
皇后之位,凤章除了她谁都不想给。
因为,我爱的人叫纳兰安心。
纳兰嫣然似浑身掏空蹲坐地上,“原来皇上嫌弃臣妾身体不洁,皇上,要不是为了咱们的约定臣妾早就以死明志。”
禁卫军统领听着俩人对话,大有不对劲的趋势,又不想这个女人临时叛变回到君煜身边。故而提醒,“嫣然啊小心假戏真做本官要你身败名裂。”
“哼,蠢男人你懂什么。”
纳兰嫣然被头发遮盖的脸阴狠十足,眼神犀利无情。
可城楼上的人不知,只能看到纳兰嫣然可怜至极的样子。
君煜手一摆,“朕不与你废话,交出凤章饶你不死。”
“如此就没得说了。”纳兰嫣然幽幽的从地上站起,抹去那两滴眼泪。指着安心,狠色毕现“你趁本宫不在本宫夫君夺本宫后位,三年前跳河你都不死,这次由本宫亲自了结你。统领还等什么里应外合杀了他们,你就是皇上本宫还是皇后。”
凤章后隐藏着一批实力非凡的暗卫,此时通通被调出。
统领带兵出击,而那些暗卫没有动作,令纳兰嫣然扬起皮鞭。“给本宫杀!”
安心轻笑,走到城墙边上,怀抱着情绪抚摸着这堵墙。“本宫纳兰安心,虽交出凤章却仍是皇后。你我二人都没有命令他们的权利。”
按理说琉哥哥应该来了。
城下厮杀那就是单方面的虐,叛徒被收押,只剩纳兰嫣然一人不愿投降。
纳兰安心退居二线,“皇上,纳兰嫣然尚未伏法。”
有些事她不能去做。
君煜望着纳兰安心,心中喜悦心中感动。“安心,你终于承认了。”
安心挣脱开君煜的手,“皇上,纳兰嫣然还请你定夺。”
纳兰嫣然哭着求着喊着,忘了妆容忘了仪态。满地的鲜血让人头皮发麻,忍不住想起尘封在记忆里的往事,被充为军妓的那段日子。
生不如死……
纳兰安心那贱人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不回宫臣妾深入敌情好帮皇上打探消息,这一切都是计谋,为了皇上的计谋啊!”
君煜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君煜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可见真的是气的不轻,又是为了他,呵呵……“朕才是真正地错了,来人将统领斩首示众,其余人等纷纷降职为兵。纳兰嫣然收押择日再审。”
“是,皇上。”
纳兰安心福身礼毕,掉头就走。琉哥哥在外征战,思忆一个人在宫中肯定无聊了。
“安心,安心。”
君煜在后叫着安心,怎么叫也叫不住。
还在殿中看书的思忆看的认认真真,根本就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连纳兰安心进来都没有发现,目不转睛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君煜。
那时候,他小小年纪便被立为太子,坐在这高高的书桌旁看着书,而旁边纳兰嫣然便替他研着磨。夫唱妇随,而她只能静静的在角落里看着。
她虽为嫡女,可纳兰嫣然得太子殿下的宠爱就是未来的太子妃,她只能缩在角落。
她会刺绣,嫣然便抢了过去献给君煜。
她会弹琴却不能府中弹琴,理由不能抢纳兰嫣然的妃位。
思忆抬起头舒展一下胫骨便瞧见纳兰安心紧巴巴的看着他,似笑非笑。
“娘亲?”
“嗯,思忆你认识这些字么?”
纳兰安心笑着走过跟思忆一同坐下,看看那些书都是小儿插画,也难怪他看的那么认真。
从前伺候纳兰安心的几个宫女前来禀报,说热水已经准备好。
纳兰安心一怔,离宫三年规矩都忘了。“走吧。”
凤宫还是那个凤宫,跟她走时一模一样,思忆一边走一边嘟喃,“好大,娘亲你会不会迷路?”
“想迷路都迷不了。”
君煜在哪儿她的心就在哪儿,心都留了下来又怎么迷路。
得知君煜深陷城中时,她又一次不顾一切来了这儿。这次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了。
凤冠立发,一身宫装,宫人伺候,凤章在床,面色桃红。若非思忆还在安心当真以为这三年只是黄粱一梦,没有纳兰嫣然没有废后。
相爷按照礼制过来朝拜皇后娘娘回来,冷冰冰的脸色冷冰冰的语言。
“爹,这是思忆。”
“思忆,过来叫外公外婆。”
相爷夫妇见到可爱的小思忆时这才面色稍有缓和,正眼瞧了瞧纳兰安心。
“娘娘,臣有话跟娘娘说,能否让其他人退出。”
眼下四处无人,只有他们三人。相爷夫妇相视一眼又给纳兰安心跪下,连磕三头。“嫣然才是皇后,你夺她后位抢她夫君,如今能否放她一马?老臣带着嫣然永不踏足京城妨碍娘娘。”
纳兰安心没有退避他们磕头的方向,垂着眼低声问道。“你们可当我是纳兰家的人?”
“你非要纳兰氏全数覆灭吗?既然如此请娘娘下旨将老臣与嫣然一起处死?”
情,凉薄。
命,坎坷。
纳兰安心扬起头望着高高的梁柱,将眼泪逼回眼眶。她纳兰安心绝不能哭,绝不能懦弱,“本宫会去劝劝皇上放了纳兰嫣然。”
“多谢娘娘。”
二老喜极同奔去接嫣然出狱,霎时纳兰安心眼泪就从眼眶流出。
“爹,娘,我不是你们的女儿吗?”
我何曾抢嫣然夫君?我抢了人夫君?
我被嫣然抢了绣品的时候,我被嫣然折磨的快死的时候,我被嫣然害的没了孩子的时候……
君煜听到太监禀报说相爷二老去拜见皇后娘娘时就心想不好,纳兰嫣然善于心机定迷住了二老。当赶来时看到躺在地上烧了一塌糊涂的纳兰安心时,气的差点将人斩首示众。
“安心,你怎么样?”
纳兰安心缩进被子蒙着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双红萝卜眼。
“安心,发生什么事了?有我在你别怕,还有思忆也会保护你的。”
“我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了旧事触景生情罢了。君煜,你可曾爱过我?”
纳兰安心在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倒也像是闹别扭。
君煜搂着被子,“一直爱,只是从前我从未发现。”
“我知你年幼便对我有所企图,我也知你年幼一举一动。去外面买个磨会被弄得一身脏,走个路会掉进泥坑一身狼狈,只是我不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弹琴。我记起了从前为何讨厌你,因为你比我高。”
君煜像是说着笑话般说着这些。
纳兰安心却听的忍不住从被子里钻出来,一把搂住君煜。“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爱着我,谢谢你从前讨厌我,谢谢你一直关注我。让我觉得我没有想象中的无能,没有想象中的讨厌。
“我爹娘来过了,他们说想让我们放纳兰嫣然一条活路。”
君煜拍拍安心的后背,“不必想太多,你想怎么做告诉我就行。”恶果由我承担,你永远风华灼灼。
纳兰安心摇摇头,“我从未想过杀她,就算爹娘不来我也不会杀她。放她们走吧,从此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柜子里凤章,纳兰安心拿出在圣旨上盖上半个印章,这是她身为皇后利用暗卫做的第一件事。
君煜拿起拟旨盖上龙章,隔日一早整个京城大街小巷全是纳兰嫣然被除名的消息,发配边疆不得回京。
而纳兰安心在诧异之余关好房门,让人看着思忆不许任何人接近,违令者直接制服。
相爷亲自在门口指着纳兰安心骂道,那骂声比市井之人还要狠毒还要过分。
宫人都听不下去要搬出皇后娘娘架子,结果纳兰安心还是不肯,只是禁闭房门任由相爷在外骂,直到人口舌干燥,这才差人送去甜梨水润喉。
隔着扇门,纳兰对着外头咳过三个响头。“爹,养育之恩女儿报完了。”
“不孝女,哼我纳兰家才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这场风波来的突然去的也快,相爷只是过来骂骂出口恶气,其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乖陪着纳兰嫣然离开京城,远赴边疆。
哦不,是嫣然。她已被革去姓氏要不是纳兰家的人。
得到他们要走的消息,纳兰安心又一次踏上城楼。一身火红的宫衣上锈只凤凰栩栩如生,金丝凤凰雀雀欲试随时都要展翅高飞。
“一路顺风。”
从前三年来君煜朝事基本上不理,所有大事都是群臣决定,决定方式极为普通,在朝堂之上互相对骂,谁赢了听谁的。
御书房中,堂堂一国之君被困在其中。堆积如山的奏折让人睁不开眼,常年喝酒的人突然滴酒不沾那是心急如焚。
命在旦夕。
撒娇偶尔有用可这么久下来,纳兰安心也练就一种水火不侵的本事。不管君煜如何强悍如何撒娇如何可怜都能视而不见,在奏折少了一些立马又增加新的奏折过去,绝不让人闲着。
“安心,思忆好久没见父皇了,说不定他以后都不认识我了。”
君煜无奈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思忆。
纳兰安心放下手里的书本,看了眼窗外。君煜还以为能有半天休息激动不已谁知屁股还没抬就被压回座位。
“你不说我都忘了,思忆自小过目不忘,所以断断十年不见父皇也是不会忘记的。你若想他了,为他好还是赶紧把这些处理完。”
君煜路苦着张脸比苦瓜还苦,还深宫怨妇还要怨。
他断断不会想到纳兰安心如此这番,只不过是因为心中那点嫉妒。
经过了半月的血腥奋斗,总算是把空去的政务都理清楚,得以重见天日。君煜一出来便是缠着思忆去问有没有想父皇有没有……
纳兰安心笑着从宫殿里离开,笑着笑着忽然间变了脸色,手捂着胸前连忙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粒药丸吞咽下。
再倒时,空了。
服下药内心那点风起云涌才消失,续而平静。本应去采摘花枝做装饰也不想再去,又回了宫殿,陪父子俩嬉笑玩闹。
她靠药撑了四年,如今神医辟谷无处可寻,她的命也该到此结束。庆幸的是有了思忆陪着你,你也不会孤单难过。
“娘,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纳兰安心手摸着脸,还是笑脸没有变化。“没有啊,我很开心。有你这个调皮蛋娘怎么会不开心。”
思忆今年四岁了,识字也识的许多,过目不忘让他天赋异禀。没事的时候纳兰安心便让人四处搜寻各地兵书圣典给思忆学习学习,不懂的地方便给他讲解一下。
这半年纳兰安心将冷戚戚的红豆皇宫又重新种上各式花草树木,如今这三月春雨连绵季节刚好坐在凉亭里歇息。
“咳咳~”
纳兰安心清咳两声,一口血吐在了手绢上。见状也不过是熟络的收起手绢,待会寻个地方洗一下就是。
身体越来越虚,君煜快要瞒不住他了吧。
“安心,我回来了。”
至半年前那场处决叛军以后君琉便匆匆离开,不知去向。没想到这时候又回来了,饱经沧桑风尘仆仆。
脸上还有几道伤痕。
“琉哥哥,你去哪儿了?”
君琉伸出手,眼里尽是风霜。“出去玩了一圈发现有适合你的药。”
纳兰安心低头轻噎泪水,恐怕是为了给自己寻药才出去浪荡一圈,算着自己时日无多才匆匆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