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跪就能够求我放陶远胜一条命,这笔交易很值得,你应该感激我才对。难不成你真觉得你的膝盖值一百亿?”
“你费尽心机把我引回来,就是让我给你下跪?”
“是。”
他朝她吐了个烟圈,微微眯眼时,眼里传达出的是尖锐的恨意。
“我不跪。”
她坚定地说。
“所以你伟大的父女情不过是虚情假意一场?你下跪能换陶远胜一条命,这在我看来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
他鼻子里也淡淡喷出了烟气,他就像个残酷的资本家,或者说魔鬼,无情无义。
“你要的是羞辱我,就算我跪了,你也未必会证据交给我,不是吗?”
“是不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陶媛倍感荒唐,他怎么不干脆狠狠揍她一顿或者给她一刀来得痛快?这样有意思吗?
“看来你是没诚意和我交易了,打扰了,再见!”
陶媛扭头就走。
“站住!”
陆离将一份文件丢到地上。
“你先看看这个再确定跪不跪。”
陶媛捡起来翻了几页,上面全都是那座大厦的工程漏洞,每一条都仔仔细细,比她所以为的更加严重,手在发抖。
如果陶远胜不是她的父亲,一个无良地产商做出这种工程,她都觉得应该枪毙。
她的脸色惨白惨白。
“我昨天看了一眼,啧啧……你说他是不是该死?别说二十年,就算他把牢底坐穿都是罪有应得。哦,如果我再跟上面打一声招呼……”
他冷冷地笑,那笑容叫人毛骨悚然。
“给他判个死刑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像你那么有骨气,也可以不跪。我想你现在心里也一定在想,他的确该死,不是吗?都说基因是有遗传的,你骨子里的劣根性都是遗传陶远胜的吧?还有什么?贪婪?残忍?”
陆离越说,面上的神情就越是无所谓,像个刽子手。
望着她面如死灰地站在那儿,心情说不出地痛快。
只要能够折磨他,不惜用任何手段,付出任何代价,他就是要让她尝尝他所经历过的绝望。
陶媛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被逼入一个绝境,站在那儿,孤立无援。
说实在的,她和陶远胜并没有多少感情,但血缘这种东西就是那么……操蛋,她做不到眼睁睁看他死。
闭了闭眼。
“是不是只要我跪了,你就放过他?”
陶媛握紧拳头,逼出全部的力气才说出这句无比耻辱的话,然而陆离听了只不过是眉心颤了颤。
“你可以试试。”
“你……好,如果你认为这样羞辱我可以让你开心,可以让你心理平衡,那么,我可以跪,但希望你能够遵守你的承诺。”
她说着就要往下跪。
陆离以为这一次自己能够残忍,能够眼睁睁看着,就像当年她在手术台旁眼睁睁看着他那么痛苦一样。
然而……
“我改变主意了。”
就在她的膝盖即将落地的那一刻,他道。
陶媛羞愤地望着他,立刻站了起来,死死掐紧拳头。
“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看你刚才那副为难的模样,我感觉我已经达到了目的。我想了想,这样的交易太不划算了,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他的语气是无比轻描淡写的那种,就好像在玩弄一件有趣的玩具,想怎么折腾怎么来。
“换个条件吧?怎么样?”
“陆、离。”
她齿缝间逼出他的名字。
“怎么?很恨我吗?恨不得杀了我,但是又无能为力?”
他又点了一根烟,原本严肃的脸上出现了几许轻佻之色。
“恭喜你,已经尝到了我当年十分之一的感觉,当然,这还不够。”
“我没那么多时间应付你的善变,你究竟想怎么样?你一次性说出来!”
“你当我的情妇。”
听到这个厚颜无耻的要求,陶媛倍感荒唐。
“情妇?我没听错吧?你失忆了吗?就在五分钟之前,你亲口说了,你不稀罕我这堆烂肉,和我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一起是对你的侮辱。”
“我是不稀罕,不过……既然当年你连名正言顺的陆太太的位子都不想坐,那我想你骨子里大概是流着陶远胜的血,所以特别贱吧。那样说来,当我的情妇是不是比当陆太太让你更喜欢,更加兴奋?”
“需要我提醒你已经订婚了?”
“那又怎么样?”
陆离无所谓地摸了摸嘴角。
“谢清歌是我的女人,我的未婚妻,我将来的妻子,而你不过是见不得光的情妇而已,你凭什么和她比?”
“就算你想找情妇,也找个年轻漂亮点的才有面子不是吗?没听说过让自己前妻当情妇的,你不认为背后别人会笑掉大牙,会认为你是在犯贱?”
“你以为我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在这个游戏里,只有你和我。只要能够让你痛苦,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陶媛摇摇头,因为感觉太荒唐,都说不出话来了。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脱光衣服在床上等你,伺候你?这样就算践踏我的自尊了?”
“情妇该做的,你都必须得做。换言之,我要的是绝对的,毫无自尊的服从,我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我叫你去伺候其他男人,你也得到照做。”
“你变态!”
“这不过是情妇的义务之一而已,过分么?如果你连这都受不了,那么我只能告诉你,还有更过分的在后头,很刺激,很能满足你的那下贱的基因。我保证你会喜欢的。不信,试试看。”
他几个大步上前,一把箍住陶媛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就要吻下去。
“放开我……”
她慌乱地挣扎着,别开脸逃避他的吻。
“放开……你放开我……陆离……放开……”
她身上还是那种淡淡的花香,和几年前一模一样。那时候就是这种该死的香味吸引着他,让他疯狂,陆离恨透了。
可是一闻到这种味道,脑子就跟着魔一样,完全脱离了控制。每一个细胞都像闻到了毒品的味道那般兴奋,叫嚣着要吸入更多。
她的肌肤还是那么细腻,那么柔软,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
陆离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想泄愤还是痴迷她的味道,他只知道他发疯那般渴望她的唇。
她越是厌恶他,他就越要强迫她。全世界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他更不会被同样一个女人践踏两次。
胸膛里那股怒火狂肆燃烧着。
“我不要……放开我……”
陶媛就像绳上的蚱蜢一样,被困住了,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卯足劲挣扎。
她很害怕很心慌,如果这一吻让他得逞,那么将来她就更无法摆脱他了。
“放开我……不要……陆离……你要结婚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要?不能?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他讥讽道,五指用力一箍紧,就让她动弹不得。那么近的距离里,她死死瞪着他。
就连面红耳赤的时候这个女人都美得惊人。
陆离心里充满了强烈的恨意,神经突突跳动得厉害,让他的五官变得狰狞,却有一种奇异的俊美。
“难道你对我施暴我还要欣然接受?凭什么?我没那么下贱。”
她的态度也很强硬。
“就凭你现在小命在我手上,至于下贱……”
他轻笑一声。
“你本来就很下贱,你才知道么?”
“你无耻!”
“我是无耻,无耻和下贱很般配,不是么?你这种下贱的女人,就只配和我这种无耻的男人在一起,我们是天生一对。”
“谁和你天生一对?我和你这种天生阴暗的人不是一对!”
“不管怎么样,你在我手上,你没有的选。”
那张喋喋不休的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很讨厌,但蜜津却散发出香甜的味道,让她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了,只有那清甜的味道,萦绕在他鼻间。
陆离的喉咙哽动了一下。
陶媛如临大敌,她太清楚他欲望爆发前的征兆。
她刚尖叫了一声“不要”,唇瞬间被堵住了,他用力吻了下来,在她唇上激烈地辗转着。
陶媛羞愤欲死,这不是一个吻,而是对她自尊的践踏,是粗暴的掠夺。
她紧咬着牙关,但陆离还是有办法强行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让她的舌无处躲藏。
一股强烈的恶心涌上心头,伴随着熟悉的恐慌。
过去的感觉一齐漫上来,她仿佛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了同样的漩涡,一直往下坠。
不能这样……一道声音在耳旁呐喊着。
然而那个男人却越吻越深,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扣入了他的胸膛,激烈热吻。
初始粗暴的动作似乎有些缓和,慢慢滋生出一种温柔,一种情欲的味道。
手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用力抚摸着,掐揉着,似乎怎么用力都不够发泄体内那种强烈的欲。
陶媛用力在他舌上咬了下去。
他没有躲,反咬她。
唇齿间弥漫开浓浓的血腥味,她觉得好恶心,然而他却更加兴奋,他迷恋这种嗜血的味道。
血腥味中很快混杂了另一种咸涩的味道。
眼泪的味道。
她哭了。
连哭声都被他的吻吞噬,悄无声息,无法感受到她的绝望有多么强烈。
在两人都要窒息的时候,这一吻终于结束了。
陆离就像不会接吻的人的那般,喘息粗重,嘴唇被咬破了,挂着一丝血丝,让他看上去更加像饥饿的野兽。
一阵掌风袭来,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脸上仍弥漫着情欲之色,眼里却闪烁着讥讽之芒。
“你这是对谁动手?我脸上有写着你可以随便打我这几个字?”
“难道我脸上有写着你可以随便强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