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警察看了第一眼就吓得背过身了,他看见一个女孩的私|处,满是血,那已经不是正常的肉了。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为什么会这样,她们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还有这种地方存在?
段榕办案多年,见过无数变态,直面看到的受害者更是数不胜数,可这不代表他已经看习惯,狠狠骂了句脏话,冷声,别乱动,玻璃打碎了会伤到里面的人,叫支援。
这整栋别墅都要彻底搜查!
那两个畜生。段榕走上去,看见周海像条蛆一样在地上蠕动,想爬起来,他上去直接把周海的指骨踩碎了,等着牢底坐穿吧。
墙被打开,俞卷隔着隔音玻璃,终于听到了极其微弱的心跳声,他扭过脸,段榕单手搂住了他,去车上,等二哥。
第41章 41 【小肥】
俞卷不知道底下的情况, 但是段榕神色凝重,他也不敢乱看,准备去车上坐着, 警察叫的支援来的未免太快,俞卷听见外面已经传来警笛声。
他刚迈开两步,地上被段榕踩碎了指骨的周海突然弹起上半身,眼神像渗了毒般死死地盯着俞卷,他疼的直哆嗦, 还妄图用手够俞卷的小腿,是你!你为什么回来,如果不是我, 你能活到现在吗?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警察就站在一边,刚才段榕踩碎了周海的指骨已经做得不对了,这会儿不能再动手。
段榕抱着俞卷出门。
俞卷被抱在怀里,无意识还看着周海, 周海嘴角流出血,他太过咬牙切齿,没发觉咬烂了自己的舌头, 他还在说话, 你那个爸, 不知道从哪里来,身份不明, 迷惑我的妹妹,怪物!你也是!你还有脸回来!
俞卷脸上没有表情变化,搂在段榕脖颈上的手却不受控制地凉了。
果然,周海是怀疑过什么的,只是他没有证据。俞父曾经在水里救过周海一命, 他在水中憋气了近半个小时,违背常理,周海被救上来后就说俞父不是人,他没有感激,只有怀疑。俞父母车祸意外去世后,周海也动过尸体的念头,是俞卷拼死不许,他是子女,他不点头,法医不能解剖。
俞卷知道他怀疑,所以躲得远远的,只是听周海说的话,当年似乎还有一个隐情。
难不成他顺利逃走,还是周海心软放他走的?
当年有人想动他吗?
俞父母一走,这礼州就变成了龙潭虎穴,黑暗中每一双眼睛都打量着俞卷,想要将他分食殆尽。
俞卷从没接触过那些圈子,但这一刻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黎深的那个包厢,他还小,坐在邻居哥哥身边,他当时只注意着黎深,忘记了,有一个坐在主位的年轻男人似乎一直在若有似无地观察他。
邻居哥哥后来再也不带他去见那些人,也甚少跟他再联系,直到俞家出现变故,俞卷高考结束逃走,邻居哥哥从头到尾都没再出现过。
俞卷有些不寒而栗,后怕地抱紧了段榕,口里喃喃,二哥。
这一声又软绵又可怜,段榕亲了亲他的眼睛,宝宝,没事了,二哥在。
俞卷眼眶瞬间红了,无声地蹭段榕的肩膀,他到底是怎么活着出来,遇到段榕的,大概好运气都用光了吧。
他们没有温存多久,警车停在了他们后面,赵云岁车都没停稳就跳下来了,二哥,俞卷!情况怎么样?
原来不是屋里警察叫的支援,是白霜跟赵云岁抓完人半道过来的。
段榕跟别人说话,手里熟稔地掏出糖放到俞卷手里,都在里面了。
白霜也下了车,看了眼俞卷,救护车还在路上,五分钟左右到,我们进去看看。
段榕把糖剥出来,喂到俞卷嘴里,随意点了下头,没有跟进去的打算,既然来的是白霜跟赵云岁,他就不进去了,陪老婆。
俞卷吃到甜丝丝的糖,心情还是不好,拉着段榕的大手,把包厢里的那个人告诉了段榕,凭着记忆,描述道:很高,没说过几句话,好像是他们的老大,或者长辈。
段榕干脆也坐进车里,抱着俞卷,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特征?
俞卷回忆的磕绊,右手手背上,有颗痣。别的想不起来了,小鱼儿的记忆太有针对性,这段回忆里他只记得黎深,这个人几乎都忘了。
段榕不想让俞卷紧张,当下不再说这个话题,心里已经开始筛选了,礼州这个圈子的权贵其实不多,陆之林算是最大的头头了,俞卷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是陆之林?
可是段榕记得,陆之林手上并没有痣,他话也很多,走的是吊儿郎当路线。
除了陆之林,还有哪个?当年的俞家能接触到的都是非富即贵,俞卷去那个包厢不应该被冷落,但是据俞卷的描述,段榕已经看到,十五岁的俞卷并没有收到太多欢迎,甚至只有一个黎深向他表达出善意。
看来当年的破烂事,牵扯到的人挺大。
六分钟后救护车赶到,警察在别墅外拉起警戒线,几分钟后,三辆担架一台台被推出来,女孩们的身体盖的严严实实,没有露出分毫,接着是被铐上手铐的周海跟周桓父子,罗素丽没铐,被带上警车了。
赵云岁来时还笑着的脸此时也不笑了,看口型在骂脏话。
谁能想到,这大别墅下面藏着这么令人呕吐的肮脏事,法治社会,还有畜生玩这些。
赵云岁过来敲了敲段榕的车窗,二哥,我们这边的警察说罗素丽是打报警电话抓你的,你跟我们一块儿回局里吧。
听起来像是走个形式,但其实要是罗素丽非要追究,那还挺难办。
段榕很配合,行,回去吧。
路上接到许付的电话,这孩子又难受又酸,跟吃了一辆货车柠檬一样,幽幽道:二哥,你现在办案都不带我了。
他就在酒店睡了一觉,起的晚了点,天就变了!他一点也没参与上!
段榕没跟他贫嘴,交代让他留意一下礼州的上流圈子,手上有一颗痣,找到了发照片给我。
许付应下,但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这么大案子!上新闻的!他一根手指头也没参与上,二哥下回叫上我。
段榕严肃批评,这是菜市场买菜?你还得参一脚?
许付这下不仅没参与大案,还挨骂了,更加幽怨,不过很快摆正心态,道:我这就去查。
段榕这才笑骂了几句,偶然碰上的,不是故意不叫你。
许付舒服了,诶了声。
段榕挂了电话,看俞卷,小鱼还恍惚着,段榕说:罗素丽一开始把你关进去,周海没有拦,是他有意助纣为虐,而且不怕罗素丽打开那道地下室的大门,他藐视法律,嚣张至极,但没想到我反把罗素丽关进去后,罗素丽要报警,他这时才开始慌张,可是已经晚了,这两个人各自自私自利,都只为自己着想,所以阴差阳错被当场拆穿。
当然,没有今天,警方也会搜查周家,犯罪的蛛丝马迹是掩盖不掉的,无论到哪里,无论什么时候,该来的惩罚都会来。
正义都会得到伸张。
这是法律存在的意义。
俞卷笑了笑,脸颊上两颗很浅的酒窝显现出来,很干净,很单纯,嗯,二哥。
所有的淤泥都会被清洗,恶人有惩罚,好人会有好报,都过去了,人都要向前看,鱼也是。
周家的案子在现代社会太多惊世骇俗,在热搜榜上挂了四天还没下去,还有黎深黎鹿的案子,礼州一时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白霜透露,上面发了大火,言说今年必须不能再有大动静,否则礼州口碑影响非常大。
但白霜不为所动,在局长那里撂下话,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一天,我的辖区内,不管什么案子,我都查,不管后面牵扯到什么人,我都抓,会不会上新闻,会不会被点名批评,那些不在我的工作职责内,我的工作职责就是把违|法犯|罪分子都抓进监狱里。
局长被架的下不来,狠狠拍了下桌子,我是这个意思吗?!你话里话外还有我这个局长吗?我不让你查了吗,我的意思是我们得做好工作,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案子!
白霜面无表情,是的局长。
赵云岁乐的泡面碗都拿不稳了,咯咯咯笑个不停,小白总有一天要把局长气死,他名正言顺继承皇位。
白霜走过来拿走赵云岁的泡面,吃这个不健康,案子都结了,走吧,带你出去吃。
赵云岁抹了抹沾了红油的嘴,啊,小白宝贝,突然对我这么好,我很不适应啊,我刚刚还在笑你呢。
白霜:那你接着吃泡面。
赵云岁立马扔下泡面,站起身,走走走,大餐!
待到走廊尽头,他们的声音还未散干净,赵云岁充满生气活力的嗓音,还有白霜偶尔回应一个字的单音节。
不吵闹,只觉得踏实。
如果警局每年都是这样,那就好了,可是这不太可能,人嘛,就像一锅的黄豆,就算那好的、漂亮的黄豆占据了大部分视野,可手伸进去翻一翻,也总是会翻出几颗坏掉的黄豆。
数量不多,可也要扔掉才行。
黎家兄妹的案子先结了,至于周家的,还在继续,缉毒警们还在搜查剩下的毒|品,在俞卷开学前的一天,段榕跟俞卷还在公安局。
白霜把黎鹿的结案报告给段榕。
经过一系列的审讯,这件案子的始末已经拼凑出来了。
去年十月十一号,天气炎热,黎鹿是销售中心客服里最不擅说话的,她被领班分去了工地上站岗,她有一个小推车,上面都是糖、湿巾和水,给去工地参观的人递水喝。
她是个服务人员。
但是这份工作已经很体面了,工作服也非常漂亮,黎鹿独自推着车去了离销售中心有段距离的工地,太阳毒辣,晒的她脸上出了汗,她的工作需要化妆,但是十八岁的小姑娘,涂个防晒霜都白的很,再涂个口红,就当是化妆了。她不舍得钱买化妆品。
她看了一个学校,想挣够学费,去学校读书。
这是她第一次来工地。年轻好看的姑娘站在门口,出入工地的工人都看向她,目光深浅不一,不断搭话的保安让她很不适,站的笔直,不敢偷懒,很快来参观的人到了,她尽职尽业地递水,说请往里面走。
黎鹿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可是在下午时,她知道了,他们都是学生,大学里的学生,很厉害,朝气蓬勃,黎鹿站在那里,年龄可能比他们还小,可天差地别,他们是学生,而她在工作。
还是这样端茶倒水的活。
黎鹿很难受,也很羡慕,不由自主地看着每一个学生,听他们说她听不懂的专业名词,还有人跟她搭话,可是黎鹿很拘谨,放不开。
第二天她一天都在工地站岗,有几个男同学要加她好友,黎鹿这两天已经被很多人加好友了,工地的大叔,保安,但来参观的学生是第一次,黎鹿当时甚至是受宠若惊的,跟男生们加上了好友。
可她不知道这是噩梦。
她羡慕、仰望的大学生,是猪狗不如的牲畜。
他们晚上把还在销售中心值班的她叫去工地,说有地方不明白,黎鹿不明白,她也知道要保护好自己,可她防备的人里没有大学生,没有看起来干净、跟她是两个世界的厉害学校的学生,她知道防备大叔,老男人,不知道防备这些好看的男生。
从她踏出销售中心那一刻,噩梦开始了,她说不清的期待、欣喜,以为他们找她有什么事,一步步,走进了噩梦。
她被脱光拍了视频,被打,被不知道几个人玩弄,被不同的人强|奸,她绝望地哭,被封住了嘴巴,这场噩梦不知道过了多久,破败宛如枯掉的树叶的她躺在草地里,那么脏,衣服很脏,地上也很脏,哪里都脏。
黎鹿用了很长时间,重新建立自己的生命,她想活下去,她还是想活着,她跟很久没见过面的哥哥打电话,说自己很好,然后准备新年,这是第一个新年,她想好好过,可是那些人又来了。
他们又来了。
黎鹿终于被击溃,她想去报仇,可最后选择了自杀,在李家村,沉入河底,她的尸体就是对他们的诅咒,她要让他们发烂、发臭,偿命。
可她不知道,在她死去不久,他的哥哥为她报仇,被反杀了,冥冥之中,两兄妹的尸体都躺在了李家村,以至被几天后前去调查的段榕一行人发现,案子一点点揭开,真相大白。
犯罪分子一个不落,全都抓进去了,黎家兄妹可以安息了。
段榕在李家村的河边插上了香,起身拉住俞卷的小手,走吧,该回去上学了。
他老婆还在上学,起码还得再上三年,远啊。
这两个案子里还有一个疑点没有查清,那就是黎鹿被注射的毒品,她在自杀前见过什么人,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黎深身上也有谜团,他后面牵扯太深,暂时只拨出了周家这一根毒牙,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从周家这个豁口深入去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的,白霜说有玫瑰的消息会通知段榕,他过了个周末又忙起来了,周桓有个小弟手里有很多毒|品,还没来得及销毁,现在都在查这个案子了。
两方人暂时别过,许付说再也不想来礼州了,因为这里充满了他太多的痛,然而一如既往,他被无视了。
段榕给白霜递了条红绳手链,有消息通知我。
第42章 42 俞卷的状态很矛盾,又亲密又防备
二哥, 你给白支队的是什么啊?许付在机场问段榕,他也要回B市了,段榕现在成了家, 不天南地北跑着办案了,许付也想通了,他跟他师父该告别了。
他回去B市重新当警察,从底层干起。
俞卷也好奇地看向段榕,想知道那条红手链有什么意思, 他都没收到过二哥送他的礼物
段榕随手拍了拍许付的后背,桃花的,你要那个没用。
许付早看出白霜跟赵云岁不太对, 这下了然了,不过他是个直男,对他们基佬的感情不太理解和明白,就不说话了。
许付先登机, 沉默了会儿,原本想好好跟二哥和俞卷道个别,但是段榕直接不轻不重踹了他一脚, 赶紧过安检去, 又不是这辈子不见了。
许付清秀的脸上绽出笑容来, 似乎也觉得对,但他还是觉得规矩不能坏, 段榕是他师父,俞卷是师娘,他作为徒弟,不能没有规矩。
二哥俞卷,我回B市了, 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尽管叫我。微微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