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静和陈智是老熟人了,就算生气也不会动真怒,她的叱骂,多半是出于羞恼,因为陈智确实有点过分了,不成想,突然冒出一个人给她出头了。
往门口一看,是个身高一米八,面皮白净,体形微胖的年轻男人,或许生来富贵,虽然是男人,皮肤依然细腻,保养的很好。
窄如门缝的小眼睛却带着十足的狂傲,冷视着陈智,刚才那句‘妈了个靶子’就是他说的。
方雅静就纳闷了,这谁呀?
包间里有霎那的寂静,梁天忽然拍案而起,笑眯眯的朝那人走去,低声道:“朱大少,你来的正好,怎么样,这妞不错吧,有学历,有气质,长的貌若天仙,身材也是贲棒,难得的还是燕京豪门的一员,我正想给你介绍呢,可是……”
可是那妞在陈智怀里。
梁天摊开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还叹了口气,一副名花有主,我能怎么办的表情。
这进来的人就是朱福安。
朱福安收到谷大勇发来的照片后,本来没当回事,现在这社会,像方雅静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没男朋友?
有个把男人很正常。
他的打算是,先来见见,然后伺机下手,把方雅静的男朋友给赶走,然后再把方雅静钓上手,睡她个昏天暗地,不过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美女发怒!
这可是天赐良机,在花丛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朱福安泡妞的经验丰富的很,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
美女发怒,那当然要出手,这是博得美女好感的好机会。
朱福安想当然的以为,机会来了,嘿嘿笑着拍了拍梁天的肩膀,摆手说没事,砰的关上包间门,大步朝陈智走去。
他比陈智高几公分,俯视着陈智,先打量了几眼。
第一印象,这小子是外地人,面生的很。
第二印象,穿的不怎么样。
其实陈智今天穿的是阿玛尼,挺气派的,不过陈智向来不太在意穿着,除了衣服,其它方面很少精雕细琢,没有腕表,皮鞋也很一般,里面的衬衣还是杂牌子货。
给人一种土豪的感觉。
朱福安这种富家阔少,看人贼的很,发现自己身家比对方强,腰杆又直了几分,再加上身高和体重的优势,初次见面,就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小姐玩多了吧你,这美女让你放手,听见没有?放开!”
蓦地一声雷喝,把其它在场的客人吓了一跳。
陈智却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松开按着方雅静小腹的手,又推着她的后背,让她站到一边去。
突然放开了,朱福安不禁心中暗喜,果然是个怂比,一句话就松手了,正想再接再厉,把这小子给赶出去,谁知这小子突然站起来。
回了句:“你个煞笔加三级,被人当枪使了,知不知道?”
刚才谷大勇偷拍照片的举动,陈智看的一清二楚,但没有说破,这时冒出来个朱福安,以陈智的脑瓜,稍微一转就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个局,是陈智和梁天的较量,朱福安确实是杆枪。
可笑的是,朱福安以为自己是主角。
朱福安不想多废话,拇指朝后,戳着包间的门说:“现在滚还来的及,滚,还是不滚?”
包间里静的落针可闻。
朱大少飞扬跋扈惯了,他要发威,没人敢多说话,梁天和谷大勇始终在看戏,也不言语,于是,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到了他们二人身上。
方雅静感觉事情不妙,陈智似乎得罪了一个有权势的富家子弟,连忙上去帮忙,还没开口,就被陈智按住削肩,按到了椅子上,被迫坐下了。
桌上有一盆豆腐汤。
陈智指着那盆豆腐汤说:“滚不滚的问题先放到一边,我问你,这里有盆豆腐汤,你吃,还是不吃?”
“你tm是不是脑子有病?”我这边让你滚呢,你跟我说豆腐汤,这不是脑子有病吗,朱福安差点笑场。
“吃,还是不吃?”
陈智又问了一遍。
“滚!”
朱福安也重申了一遍。
“好。”
陈智点点头,依然指着桌上的豆腐汤:“但在滚之前,我要先喝点豆腐汤……”
“我再说一遍,立刻滚,马上!”朱福安发现对方不敢应战,越发嚣张了。
旁边的方雅静看的蹙起了秀眉。
陈智仿佛没有听到,仍在自说自话:“我喜欢喝鱼头豆腐汤,这盆豆腐汤没有鱼头,怎么办?”
“你tm果然脑子有病。”
两个人的话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陈智继续道:“另外,有鱼头也不够,我喜欢的鱼头豆腐汤,必须是红汤,你见过红色的鱼头豆腐汤吗?”
朱福安笑了。
回头看了看梁天,摊开手,碰见这么个神经病,估计是无语了,都让他滚了,还在这儿发神经。
梁天倒是没笑,若有所思的凝望着陈智,搞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问你话呢,见没见过红色的鱼头豆腐汤?”陈智一字一句道。
“没见过。”
“真没见过?”
朱福安的耐性已经耗尽,正想骂街,陈智突然面色一冷,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冷笑:“既然你没见过,我就让你见见,什么叫红色的鱼头豆腐汤!”
不等朱福安反应过来。
按住他后脑勺,扣进了豆腐汤里。
豆腐汤是用不锈钢盆子盛的,还冒着热气,突然砸进去一个脑袋,发出噹的一阵脆响。
奶白色的豆腐汤,缓缓荡起了红晕,丝丝缕缕的溢散,最终覆满了整个不锈钢盆,豆腐汤全变成了红色,那是朱福安的鲜血。
盆里还有个‘鱼头’,是朱福安的脑袋。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鱼头豆腐汤啊。
众人都无语了。
无语过后,在座的人均是胆战心惊,朱家是金陵有头有脸的大户,朱福安本人是商会会长,他父亲朱建国还在市里担着要职,官商通吃。
你当众殴打朱福安,还把人家的脑袋扣进了热乎乎的盆子里,人家能罢休?
这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众人都觉得陈智完蛋了,纷纷为他默哀。
坐在一侧看戏的谷大勇和梁天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叫好,预想中的好戏终于上演了,梁天连忙站起来,慌急慌忙的跑过去,摇晃朱福安。
“朱大少,你没事吧?”一边摇晃,一边义正严词的朝陈智喝骂:“你小子别太过分,朱大少都没动手,你居然敢先动手,你等着,我把朱大少送医院了,咱们再算账。”
等朱福安进了医院,用不着他出头,朱福安会亲自找陈智算账。
梁天暗暗冷笑,笑着笑着,忽然笑不出来了,他发现朱福安的脑袋一直扎在豆腐汤里,那汤还冒着热气呢,就算是昏厥,也能给烫醒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连忙把朱福安的脑袋弄出来,抹去汤水和污秽,试了下鼻息。
竟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