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位于城乡交界的高速公路上,霍彦琛神色凝重的拧着眉,“你确定她在这?”
“是,昨天属下可是亲耳听林浩说的,如果不是喝醉了,这条消息恐怕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老爷子是真的打算将夏小姐送走,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恐怕已经……。”
众所周知,林浩是霍老爷子的心腹,一般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八九不离十都是真的。
霍彦琛时不时看着手腕上的时间,“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大概还有四十分钟。”
霍彦琛此时的脸色阴沉至极,不知道霍老爷子打的什么算盘,明明之前说好只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让公司扭亏为盈,就会告诉他她的踪迹,让他见她,管不了那么多,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她就这么离开。
而且还是带着他的骨肉离开。
决定好了,霍彦琛索性将手机直接关机,直奔夏千暖所在的目的地。
………
顾城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夏千暖,看着她时不时的在购物车里拿着一些零食,想了想还是伸手将那些垃圾食品拿了出来。
“你做什么?”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的动作,又将他拿回货架的零食又放回购物车内。
“你现在怀孕了。”
言外之意,这些垃圾食品最好别吃。
“那又怎么样,这孩子我不会要。”
夏千暖说的异常肯定,顾城却是从身后一个猛力拽住她,“为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这孩子是他的,如果是霍彦琛的她又会怎么选择。
夏千暖将他的手甩开,“我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受孕,更何况,我也不想我的孩子出生之后遭受病毒的折磨,而这些,都是拜你这位父亲所赐。”
顾城沉默的跟上她,“你和霍老爷子做了什么交易?”
“离开霍彦琛,他会给我解药。”
听了她的话,顾城带着几分诧异的转过头,“解药?”
“嗯。”
“他为什么这么让你这么做?”
“我也不清楚,可能觉得我给他们霍家丢人了,所以不想我再出现在国内。”
夏千暖越想觉得越有道理,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顾城神色晦暗不明的跟在夏千暖的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你答应了他的交易?”
“有什么问题?”谁还嫌命长了,二更何况她才27岁,“我不想死。”
“那换个交易对象,暖暖,和我结婚,你和孩子我都会照顾一辈子。”
夏千暖看着他,他果然是有解药的,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比起顾城的深沉,她宁愿和霍老爷子做交易。
顾城直视她的眼睛,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脸认真。
“嫁给我,做顾太太,就像从前你和霍彦琛那样,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国外生活。”
“如果我说不呢。”
夏千暖转过身,如果不是霍老爷子这出,恐怕他也不会这么快承认他手里有解药,他在想什么,她永远都不知道。
“阿城……”拒绝的话,夏千暖已经不想再白费唇舌了,“如果我哥问起我,就说我很好,让他不要担心。”
“你为什么不自己和他说。”
夏千暖在顾城掏出卡之前在收银台率先付了帐,拎着自己刚买的零食走出超市。
见她不回答,顾城一个跨步追上前去,“暖暖,既然你答应永远不见霍彦琛,为什么这种时候还不愿意接受我,更何况你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
“因为我不爱你啊。”
夏千暖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一双小手悄悄的覆上自己的腹部,“生下她,对她不公平。”
“都是你的借口,那开心呢,那时候你不是也不爱霍彦琛,为什么最后还是会选择生下他。”
夏千暖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正是因为那时候没有爱的人,没有亲人,没有在乎我的人,所以我舍不得。”
那时候的她不过是想要找一个依靠而已,一个心灵的慰藉和寄托,而如今……
听了她的话,顾城破天荒的笑了出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带我去哪?”
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手腕处突然一紧已经被人用力拉住,无暇顾及手中的便利袋,夏千暖被他拽的几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现在孩子月份还小,不需要那么麻烦去医院,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药店就有药。”
顾城此时因为她的这番话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原本清润的双眸布满了红血丝,脸色冷如寒冰。
夏千暖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看着手中的白色药丸,顾城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身侧然后向她递过一瓶矿泉水。
“吃了它,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顾城一边说一边将矿泉水瓶盖拧开,“除非你今天当着我的面把药吃了,我才会相信你的话,否则,作为孩子的父亲,我也有一半的决定权,那么从今往后,你就不许再提这件事。”
“你!”
“怎么,舍不得还是不敢?”顾城看着她,继续说道,“暖暖,你可听说过在西方有一个说法,人在去世之后的归宿是天堂,那里有一个房子是专门放置这些被人流的弃婴,密密麻麻一望无际,每个孩子的胸前都挂着自己母亲的姓名,目的就是等到百年之后他们的亲生母亲去认领,此后的他们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你忍心你的孩子在那等你几十年吗?难道你就没有愧疚吗?他们又有什么错?到时候你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
“我为什么要有愧疚!”
夏千暖抬起头,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夺过他手中的矿泉水瓶,仰头将白色的药片吞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刚吞下去,夏千暖红着眼将喝剩的矿泉水瓶愤怒的扔在了草地上,“这样够了吗?”
仿佛以此才能表明她的决心。
顾城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她猛然起身然后趴在草丛中就这么将自己刚吞下去的药片又抠了出来。
原本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这次他又赌赢了,她终究还是舍不得。
顾城看着此时吐的眼泪都出来的夏千暖,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我们回去。”
霍彦琛看着此时趴在草丛中捂着自己胃部正在呕吐的女人,刚准备下车,“霍总!”
该死!
霍彦琛低咒一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顾城将她抱在了怀里,夏千暖此时觉得自己的胃都快吐空了,吐完之后的她只觉得很冷,甚至连一丝力气都上不上,任由顾城将她抱了起来无力的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这一刻她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的一时心软,一时的舍不得。
她该怎么办,这个孩子理智告诉她不可以留下,可是她还是会心疼,试问有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顾城察觉到胸前衣襟的湿意,一双深邃的眼睛始终直视着前方,未曾有过一丝的波动,仿佛之前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可是仔细观察,却会发现他漆黑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几分朦胧,因此看不真切。
顾城弯腰将她放回车内,细心的替她系好安全带,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酸梅,拿出一颗放到她的唇边。
夏千暖将头别过一边,湿润的眼睛还挂着泪珠。
顾城也不着急,将酸梅含在了自己的口中,微倾过身子捧起她的脸用舌送到了她的口中。
不远处坐在车内的霍彦琛看着二人此时的亲密,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可是转念一想,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
“霍……霍总,我们还跟上去吗!”
霍彦琛冷眼扫了一眼对方,车厢内此时的空气压抑到让人窒息,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几分困难,“少夫人走了。”
“跟上。”
回到他们出租的旅店,当霍彦琛上去得知已经没有空房的时候,脸色冷的已经不能再冷了。
“霍总,要不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毕竟,这里最近正在开发旅游项目,附近的旅店还算比较多,只不过唯一让叶青担心的是,如果再晚,恐怕就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让他去别的地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后在双方的协调下,旅店的老板将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而巧合的是居然和夏千暖所在的房间在同一个楼层。
…………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顾城递过来的蓝色药片,以前他给自己的缓解剂的都是黄色的,为什么这次会是这种颜色。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顾城将蓝色的药片放进她的手中,“这是解药。”
夏千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解药给她。
“我只是不想让你答应霍家那头的交易,那只老狐狸没有表面上那么好说话。”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怀孕了,他也会担心她身体里的毒素会对她肚子里的胎儿有影响,这个孩子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难道你给我下毒,只是为了将我捆在身边,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顾城轻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你怀孕了,我觉得这比毒素更能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这个理由可以吗?”
夏千暖仰头将蓝色的药丸吞了下去,“我不会和你结婚。”
“那你准备让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没有父亲?开心就是最好的例子,难道你想让她重蹈覆辙?”
从前因为自己是单亲妈妈的原因,那时候还没‘认识’霍彦琛,受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白眼,这种遭遇没人比她更深有体会,受伤最大的莫过于孩子。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阿城,我虽然不恨你,可我也没说过原谅你,比起霍彦琛,你让我更没有安全感。”
她似乎永远也走不进他的内心,永远也看不透他。
“不管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可我从没有真正的想要伤害过你。”
“那什么才叫伤害,是不是得等我死了才叫伤害?”
他的爱永远让人捉摸不透,“我们之间永远就像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阿城,我们就像最初的那样难道不好吗?”
“可是当初你是爱我的。”顾城说的义正言辞。
“你听好了。”夏千暖看着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没有!”
顾城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吐出如此无情的话,不怒反笑,“没关系,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
不管她承不承认,他可以感觉得出来,她对他曾经动过心。
顾城的目光落到她此时还算平坦的小腹,眸色温柔的伸手覆了上去,只要小家伙出生了,他相信,暖暖一定会像当初爱上霍彦琛那样爱上他。
不想再和他纠结这种话题,夏千暖刚准备转身,原本通亮的房间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停电了?
顾城抹黑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你乖乖在这,哪都不要去,我去楼下看看。”
夏千暖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不过片刻的功夫,原本紧闭的房门在一声滴的声音之后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黑暗中,男人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月光站在自己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怎么回事?电路故障吗?”
夏千暖刚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被人毫无预兆的吻了上来,因为光线的问题,对方似乎刚开始都没有找准到她唇的位置,而是一口啃在了她的脸上。
“是谁?救……唔……”不是顾城,顾城刚刚出去的时候穿的是衬衫,而对方却是风衣。
夏千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可即便如此,甚至连对方的外貌都没有看得清,早就听说过这种小镇上的治安不算太平,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猖狂到这种地步。
刚抬起双膝盖,对方似乎早就洞察到她的举动,轻而易举的用自己的膝盖化解了她的动作。
夏千暖被人以极其屈辱的姿势双手举过头顶,男人牙齿粗暴的咬啮着她的唇瓣和舌尖,划破了她的柔嫩,丝丝鲜血渗了出来,那腥甜的味道并没有引来男人的怜惜,反而激发了他的占有欲,唇舌上的动作也越狂野,向她索取更多。
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居然闻到了一股莫名熟悉的清冽味道,她一定是疯了,居然会把这种登徒子幻想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