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墨泄气般笑得阴森森,你等着瞧,你口中将来异类会击败你,到时候看你跪拜的是我还是我父亲。
是么?
莫里斯歪脑袋想了想,会有那么一天,几率也很大,不过你的年纪和体能限制住你,所以现在无法做到。
这句话说出来就犹如挑衅一样,但西墨也不和他计较了。
他静静看着桌前办公的男人,俊秀清逸,就像是有双重人格般,大部分时间冷冽呆板,毫无社会交际的正常生活,浑身充斥着一股禁|欲气息,但西墨见过他审判犯人的样子,浑身充斥的是疯狂嗜血的状态,眼眸中甚至闪烁着光芒,没人能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反差极大,也很吸引人。
西墨心中冷哼一声,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对我俯首称臣,让你刻入基因的清楚,我才是你的神明。
唐知白敲门。
没一会儿公寓门就打开,西墨已经整理好书包站在门口了。
唐知白对西墨后方的人报以微笑,礼貌道谢,莫里斯先生,今天辛苦你了。家里串了些烧烤肉串,这是民族菜系您应该没吃过。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家用晚餐,晚上再派车把您送回来。
莫里斯脸色有点苍白,他镇静地摇摇头拒绝,不用了,谢谢。
唐知白知道他是个孤僻的人,不合群也不喜欢打搅,也就不再说客套话。
西墨扯扯他衣袖,一脸纯真,爸爸,我想吃雪糕,我们回去路上买吧。说起雪糕的时候还舔舔嘴唇,完全一派童真可爱贪嘴甜食的小男孩模样。
莫里斯低头看着男孩矫揉做作的模样,不适应地皱起眉,冷淡地就将门带上。
唐知白弯下身,笑着捏捏他脸颊,宝贝,天气还很冷,你整天吃的都是冷食品,身体还在发育对你的肠胃很不好哦。
男孩就懂事的收起欢喜神色,圆嘟嘟小脸要哭不哭、但仍旧决定忍痛舍弃,他细语细语道,今天莫里斯先生告诉我街上很多小孩都没有饭吃,很可怜,听得我也好饿,但我听爸爸的话以后都不吃雪糕了。我们快点回家吧,回家我睡着了就不饿不想吃了。声音尽是委屈,还埋藏着对雪糕的深深不舍。
闻言,唐知白就心软了,他很心疼儿子学业就这么繁重,还那么懂事,立刻柔声让步道,好了,一会儿让司机开到德仑圣街区,老哈伯买的雪糕最好吃也很干净,但只能吃一根,今天家里做了很多好吃的,翠丝小姐还特地掉了辣椒酱,绝对不会饿到你的。
西墨相当清楚,善良心软的爸爸软肋在哪里,这些招呼他历来运用得当。乖巧地牵着爸爸的手下楼,拒绝爸爸要帮忙拿书包的提议,男孩一脸得逞。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雪糕,但是书本上说,适当撒娇和依赖也是一种促进家庭亲密关系的手段。从最开始的记忆中,看似柔弱的爸爸就是他的守护神,在他发烧昏迷时彻夜不眠守着他,导致最后自己也病倒了,家里父亲是所有人不敢违逆的存在,西墨每次和父亲单独相处都胆战心惊,可爸爸却为了他几次三番勇敢地和父亲对抗。
车停在街口,这一带酒吧俱乐部和餐厅很多,所以不少富豪来这边花天酒地,小贩生意也只有堆积在这一带才能开张有生意。
打开车门,唐知白道,宝贝你在车上等我,
爸爸我要和你一起。天色渐晚,看见街上很多酗酒烂醉的酒鬼,西墨连忙拉住他的手。
唐知白以为是他害怕,左右有保镖跟着很安全,他便牵着儿子一起走进老哈伯的雪糕店。
这间店铺曾经几次濒临倒闭,是老哈伯的儿子在家族里工作,大家都很热心肠帮衬才渡过危机,如今老哈伯也老了眼睛越发看不见,但近两年儿子在安茹家族里成器的干出一番事业!
家里再也不愁吃喝,而老哈伯黄昏年纪每天闲来无事,做些雪糕冰棍售卖,当退休生活也当消遣,因为他儿子这一带没有敢找老头儿的麻烦。
他只见过西墨几次,却很喜欢这个漂亮乖巧地男孩,每次都偷偷塞许多雪糕和糖果给他。
西墨会礼貌道谢,唐知白哭笑不得,慌忙放下钱一人拿着跟雪糕就走出门。
冰天雪地中裹着围巾手套吃雪糕,白糕里有坚果和巧克力,上面还撒着一圈晶莹糖霜,看这儿很美味可是还它还冒着丝丝凉气,唐知白尝试着舔了一口,觉得冰得人受不了,就不吃了拿在手中,转头提醒儿子,这太冰了,别用牙齿去咬,太伤牙齿。
遵命,爸爸。
西墨还没吃两口,一阵浓烈到热心的酒臭味扑面而来,下一刻身边的爸爸就被撞倒,整个人踉跄着一滑,撞他的三个人身体还差点将压在地上,幸好三个保镖反应很快!连忙扶住唐知白,才不至于他狼狈地滚到雪里去,但手里雪糕就掉到地上。
爸爸!西墨吓得一激灵,连忙将他拉到后身,一脸冷意地盯住那三个醉鬼。
事情发生很快,几个小伙子早就冲上前将那三个酒鬼制服住,连守车的人都冲了过来,纷纷拔枪敌意而视。
三个罪魁祸首早就醉得不清,两个女人手里还拿着酒瓶颠三倒四,十分暴露的裙子被她们自己手动撕开咧得更大,盘好的头发散乱在肩部、波涛汹涌的胸部几乎就快呼之欲出。
因为保镖掐着她们手臂,俩女人干脆顺势倒在他们身上,唐知白估计那几个小伙子一放手,她们就得滚到地下。
口红被涂得满脸都是,她们醉得真不开眼睛,乱嚷道:他们谁啊,谁啊,帅哥是你朋友嘛?他们好凶哦
另一个干脆当场想和保镖亲密,你这么凶干嘛啊!
结果这女人被冷酷的一个反手扭到地面,使劲惨叫酒也醒了不少。
西墨冷眼看着这三个找死的人,嗤笑一声。
三人里唯有那个胡子拉碴的男子清醒一些,他怒吼道:你们是谁!滚!
但仔细看双眸是呈朦胧状态,人根本不清醒。
唐知白站稳,拍干净身上溅到的雪花,看见被按在地上惨叫直喊救命的女人,挣扎间都开赤|身|裸|体了,他忙阻止,我没事!就是三个醉鬼而已,放了他们吧。
唐知白是路易斯安茹公开的情人,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多少人像恶狼一样盯着这块肥肉,妄图给安茹家族造成创伤,而西墨是安茹家族继承人,因为年纪还小但许多人就想置他于死地,这些年暗地里解决掉的杀手都有无数。
暗杀者什么花样百出的手段都有,保镖怎么敢放松警惕!
领头的小伙子急了,先生,他们差点伤了你!万一是来害你的怎么办。
唐知白牵着西墨小手,好笑道,好了,塞拉斯先生,你看他们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不可能是想害我的人,如果真想杀了我,刚才撞我的时候夹着把刀就能做到。
塞拉斯一阵后怕,将这三个蠢货扔到地上,而西墨也暗自将这三个人的长相全部记下来。
女人蜷缩在地上哭叫,搞得像凶杀案现场一样,那大胡子流浪汉努力定住身形想反击,却被塞拉斯一拳捶到在地上,能感受到这流浪汉身材健壮是个好手,可他现在醉得估计连野狗都打不过。
塞拉斯揪起他头发,奇了,嘿!小子,放你一条生路你还还手。
唐知白摇摇头,算了塞拉斯先生,酒醉的人没有理智可言。天黑了,还不到家路易会担心,我们走吧。
手一松,那人摔到雪地里,麻木而僵硬看起来比狗还没有尊严,忽然爆出一阵怒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没有人该活着都给我去死声音嘶哑而没有灵魂,纯粹泄愤般嘶吼,充斥着浓浓绝望。
熟悉嗓音响彻耳边,唐知白脚步一顿,回身诧异地看向那流浪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祈灵 5瓶;
第114章
你唐知白深吸一口气, 问的很不确定,沙尔曼?
地上男人还在痛苦吼叫,想将心中的愤恨全部发泄出来, 像发狂的大猩猩手指抓住冰雪,使劲锤水泥地!
整个人沉浸在痛苦里, 压根没听到他的声音。
他身材壮健,单薄衣服下隐隐可见强壮肌肉,但是颓倒着烂醉如泥, 不修边幅的胡茬头发纵结在一处, 还有泥土和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起来又邋遢又恶心,其实细看他脏兮兮着装也是高级成衣,否则也不会有两个美艳女人愿意左拥右抱。
只是现在蓬头垢面拖沓样子, 让人第一眼误以为是流浪汉, 就像刚才一样。
身材很像, 声音很像, 可其余哪里都不像, 唐知白心怀质疑叫了两声他还是没反应,就走近蹲下想确认。
周围人满脸疑惑, 没想到唐先生竟然会认识这样的人,塞拉斯就又将男人揪起来, 扒开头发露出脸。
男人五官立体英气, 锋利阴鸷, 就是脏得夸张。
这下!唐知白一眼就认出了他,惊愕叫出声,天呐真的是你,荣西沙尔曼!
你已经回来了?而且你不是打了胜仗过几天还要进皇宫授勋吗?怎么会弄成这副鬼样子。唐知白打敢相信地打量着他现在颓废肮脏的模样, 活像刚从垃圾箱里拖出来,整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像摊烂泥,一靠近酒臭味就喷得人想吐。
你是疯了吗?在酒吧外面喝成这个样子,还一个手下也没带,你知不知道女知道这里人多口杂,唐知白声音戛然而止。
一阵发泄过后,荣西又迷糊了,唐知白一连串发问,也没再让他清醒一些。
没想到两人真的认识,大家面面相觑,西墨乖乖站在旁边,用疑忌揣测地目光死盯这个男人。
忽而看见那两蜷缩在地下,衣衫暴露的女人,脖颈胸脯还有激烈暧昧的痕迹,明眼人都知道发生过什么。
唐知白瞬间就急了,气急道,你混蛋!你干了什么,你干的好事,你对得起艾尔吗你?他话都说不利索,荣西醉得糊涂,被摇晃着还差点歪在肩膀上睡了过去,根本没有意识,气得唐知白想扇他!
很快唐知白意识到不对,艾尔现在孤生一人,离开沙尔曼伦敦城他根本没有容身之处,而且就算艾尔回来了,也不可能不告诉自己,况且他那么喜欢荣西沙尔曼,连战场都赶着去,怎么会放任他到这种地方来鬼混。
依这些年唐知白对他的了解,荣西沙尔曼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向来他心高气傲自律严谨,不会容忍自己处于弱势还这么邋遢,如今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很多东西唐知白实在想不通,包括艾尔与他已经失联两月,他不由泛起一阵恐慌,却又不愿往坏处想。
思罢,唐知白揪住他,使劲摇晃道,混蛋!你醒醒,给我醒过来,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艾尔呢?他人呢?他不是早就找到你了吗!他声音严肃尖锐。
听到艾尔的名字,一直混沌的荣西沙尔曼终于有了点反应。
艾尔?
荣西歪斜着脑袋片刻过后,好像记起什么悲惨回忆,喉咙里出现野兽般低哑嘶鸣,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滑下,一巴掌推开唐知白,整个人暴躁疯狂的晃动,指尖都抓出血犹如自虐,像个受伤舔舐伤口的野兽那样凄惨吼叫起来,啊,艾尔啊似乎血液滚动喉中,叫得实在痛苦。
半蹲着本来就不稳,唐知白就跌坐在雪地里,西墨连忙将他扶住。
关心地打量爸爸,转头狠怒道,你想死是不是?
唐知白被激烈荣西反应吓到了,甚至没注意到西墨的反差,双手撑着地板手冻得生疼。
喃喃道,你这是什么反应为什么,你,是在哭吗?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荣西脑袋疼得快裂开,他不断击打着自己头部揪逮头发,曾经痛苦崩溃的回忆将他拉入深渊,他叫得撕心裂肺,眼泪生理般从脸上落下,他尝试睁开双眼,可是一片蒙昧怎么也逃不出这绝望囚笼,艾尔!
一声声凄厉的嚎叫,活生生将周围行人都骇到。
不安地因子在心中凝结,汇聚成恐惧的起源,唐知白在努力克制,他不敢细想□荣西一步步反应让他觉得古怪难受。
荣西沙尔曼。他呆住,很不理解慢慢呆滞地问出口,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叫艾尔的名字,你说话啊!说着说着,他心中莫名燃起股邪火。
冷风中,平时温润的唐先生急得眼睛通红,声音都颤抖着,可那人一点回应也没有。
塞拉斯看不下了,接手过来,先生您让我来。
爸爸,你先起来,雪里冷。西墨也忙道。
让他清醒一下。唐知白死死捏住拳头,狠狠道。
赛拉斯豪不留情,店里要了一盆冷水直接他从头顶淋下,伦敦冬季零下的温度就这样用冰水被浇了个透心凉,还坐在寒风口,不感觉处理,估计没一会儿,人就得冻成冰块。
荣西被冰水冲刷得一激灵,冻得手脚发软浑身颤抖!打着寒颤,再醉的人也清醒了,他嘴唇青白像个死人一样,努力睁开眼睛,一片蒙昧但起码意识回来了。他不是个好招惹的人,鹰般的眼睛扫着周围的人,分析现在的处境,眼下尽是疲惫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