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两位学霸来给大家搞直播,这肯定能激发大家的学习兴趣啊!大好事!
  于是这天放学之后,两人手拉手来到多媒体教室,访谈就开始了。
  学生会副会长同样也是一位隐藏CP粉,提前准备好的采访稿上,有很多暗搓搓的嗑糖内容。
  首先恭喜两位分别当选校花校草,请问你们对此有什么感想呢?
  阮眉首先抿嘴一笑,柔柔的说话:
  我还真没想到,我居然会成为校草,毕竟我觉得自己长得也挺普通的,实在不值得大家如此关注。不过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那我当然是感到荣幸,也希望以后能够起到好的带头作用。
  方稚水在旁边,视线看向阮眉,一直就没移开过,等到阮眉说完话,她才看向镜头:
  眉眉说的对,我也这么想。
  主持人尴尬笑,直播间弹幕已经疯了:
  啊啊啊啊啊这宠溺的眼神是真实的吗
  怎么会有这么甜的直播啊我牙都疼了
  主持人赶紧控场:
  你们两位的关系十分亲密,那么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呢?
  阮眉看了一眼方稚水,语气更加温柔:
  当时就是觉得她,很高,很有气质,眼睛特别好看,身材也好,一看就非常聪慧。
  方稚水看着阮眉,嘴角露出隐秘的微笑:
  一开始,我可讨厌她了,觉得这人或许有病。
  弹幕飘过无数串问号:?????
  阿水,你要老婆不要?
  这种话真的是在媳妇面前可以说的吗?
  由此可见,阿水才是媳妇,任性!
  主持人不由得问出台本上没有的问题:
  那后续又是如何转变印象的呢?
  阮眉并没有因为刚才方稚水的话而生气,只是保持着微笑:
  我对她的印象从一开始的不可接近、高冷吓人,慢慢就转变成了,外表冷漠内心火热,聪明坚强有担当,可盐可甜可御印象越来越好,主要是因为阿水确实太优秀了。
  方稚水手指在桌子下方,轻轻握住阮眉的手:
  后来,我看到了眉眉的另一面,觉得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在我的世界里,她比太阳更耀眼。
  这话说出来,整个直播间的空气都安静了一瞬,主持人屏住了呼吸。
  阮眉脸一红,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话不过,真的好甜。
  弹幕也是停了一瞬之后,开始疯狂刷新,无数人大喊着甜晕了渴死我了之类的,还有人激动之下狂砸礼物。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翻了一下台本,很正经的问:
  看来两位,经历都很丰富啊。那我想问一下我们新晋校草阮眉,你刚入学的成绩很差,是如何突然逆袭到年级前三名的呢,这中间有什么学习技巧吗?
  阮眉摸了摸脸颊,感觉到不正常的热度终于有些消退,这才组织好语言,开始讲起学习方法。
  到后面访谈进入正轨,本来就只是高中生,没有什么复杂的经历可以说的,就讲讲学习啊之类,一共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方稚水也没有太语出惊人,还是有分寸的,后续一直在讲学习方面的事。
  两个人访谈结束后,对直播间的观众说了再见,彼此对视,忍不住又轻笑出声。
  主持人在旁边抹了一把汗,心有余悸的说:
  呼你们两个,真的牛逼。
  两人只是甜甜的笑,看上去莫名还有些夫妻相。
  这场直播,成了整个学期的热门话题,大家都只是普通高中生,没见过秀恩爱秀得如此亮闪闪的,一说起来就觉得厉害。
  时间过得飞快,期末考试很快到来。
  来到文科班一个学期,阮眉还挺适应的,考试毫不意外又拿了第一名。
  而理科班的所有学生中,方稚水同样是第一名,校花校草双双学习第一,这简直完美到令人惊叹!
  两个人根本就是传说级别的相配啊!
  考试结束就是寒假,现在两人算是各种过了明路,寒假期间几乎天天约着出去玩。
  玩什么都有,甚至有时候只是随便走走,重点是和对方一起,做什么都开心。
  春节也很快就到,阮眉在春节前担忧的问过方稚水:
  你不回你家去过年吗?
  方稚水淡淡反问:
  你觉得有必要?
  阮眉撇了撇嘴:
  确实没必要,不过我是怕方郡芝,会不会再作妖啊。
  方稚水嘴角一勾,把人揽过来,阮眉毛茸茸的羽绒服领子扫在方稚水下巴上,有点发痒,她说的很淡定:
  她没有时间再作妖了,这几个月,方家已经分崩离析,还要感谢当初顾家留下的一根独苗。
  阮眉平时不关注财经方面的内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你说什么,方家被顾家的独苗搞倒了?怎么会这样,当初顾家不是被赶尽杀绝了吗?
  方稚水目光幽深,看向平静无波的湖面:
  当初,顾彦霖一直被作为继承人培养,所有人也只以为,顾霆风只有这一个儿子,可实际上,哪个豪门富商不会在外面留几个私生子呢?尤其是这些自诩基因优秀的顶级A们他们就像发了情的种马,处处留种不说,甚至会搞基因筛选,只留那些可能发育成顶级A的基因。
  阮眉毛骨悚然,又忍不住插嘴道:
  我可不是这种顶级A,你可得相信我!
  方稚水温柔的亲了亲阮眉脸颊:
  我当然相信你。当初顾霆风在外面留下的这个私生子,名叫顾淮,长大后果然成了顶级A,只是从小到大一直被顾霆风养在隐秘的地方,后来顾家一夜之间倒了,顾淮出山整理了顾家剩下的势力,悄悄成立新公司,慢慢的在暗处蚕食方家长达半年现在方家已经被吃成了空架子,方郡芝哪怕三头六臂都没法挽救了。
  阮眉听得眉头皱起来,感觉这些豪门的人都怪怪的:
  顾淮为什么要对付方家啊?照这么来看,要不是方家,他自己都没法上位吧,人家顾家的产业都是留给顾彦霖的,从头到尾也跟他没关系啊,他现在为什么要替顾家复仇,难道他真的很崇拜顾霆风?
  方稚水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却毫无笑意:
  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比顾彦霖、顾霆风更强。这不是复仇,只是他的勋章。
  阮眉理解了,沉默了。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相顾无言,阮眉没有去问方稚水会不会救方家,方稚水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她们只是更紧的抱住了彼此,在寒风吹拂过来时,闭上眼睛享受一个安静的吻。
  世界这么大,却又只有所爱之人的眼眸那么小。
  有些人追求物质,有些人追求征伐,有些人追求自我证明。
  他们或许都得到了自己追求的东西,但未必会开心。
  阮眉觉得,真正让人幸福的东西,是爱,是自然而然生发出的爱,不需要苦苦追寻的爱,而已。
  第84章
  腊月二十八日,方家的大别墅内。
  窗外寒风阵阵,屋内本该有暖气,但气氛却比窗外好不了多少。
  银行工作的王全,领着两个估价员走进来,刚脱掉外套的羽绒服,就有点发冷。
  这房子难道没暖气吗?
  王全嘀咕着,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房间里的装修,专业人士光是看几眼,就知道这些华美的立柱、装饰用的瓷器、墙上的挂画,大概能值多少钱。
  能赔多少银行的欠款。
  王全对着房间深处喊了两声:
  方女士,米女士,我是银行派来交接房产的,过来帮你们进行房屋最后交接的。
  喊完,房子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回荡。
  这房子难道空了吗?空了正好,里头这些东西也不必搬出去了,看看能补多少是多少。
  王全低声指点着跟过来的两个下属,下属们东张西望,其中一个女生感慨的说:
  这么有钱的人家,怎么突然就破产了,连别墅都要被收回去呢。
  王全淡笑一声:
  有钱人赚钱越多,压力越大,背负的风险也越高,这种事特别常见,不过方氏集团这次全盘崩塌确实有点快。
  他说完又跟两个下属说:
  他们家还有好几处别的房产,还有分布在其他城市的,过几天我们也得一块儿去估价收回,到时候就是公费出差了。
  两个下属面露喜色。
  几个人在客厅等了好久,终于有一个老保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请几位到书房吧,我家先生在书房。
  王全表情凝重的跟着老保姆,走上楼梯进入书房,一路看过去,别墅走廊里似乎发生过什么激战,墙上的挂画和昂贵的壁布全都碎了,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墙里的砖块。
  这样房子品相不太好啊不过没什么关系,后面稍微补一补就可以了。
  王全走向书房,看见书房时才真正吓了一跳。
  这叫书房吗,真的不是垃圾堆吗?
  好几个昂贵的实木大柜子倒在地上,满地都是散乱的书页,还掉满了红酒瓶的碎片,红酒液体浸湿了许多书籍。
  而一片狼藉之中,方郡芝端着一高脚杯的红酒,坐在格调高雅的椅子里,对着房门,神色沉静。
  王全不由得被震了一下。
  明明是完全破产的局面,甚至到了抵押房产的地步,方郡芝看上去却仿佛在跨国项目的谈判桌上一般,依旧气场强大,眼神锐利如鹰隼,姿态闲适又有压迫力。
  王全迈步走入书房,开始商谈回收房产相关的事宜,他倒是一点都不怕,可房门外两个下属,光是被方郡芝看上几眼,就吓得抖如筛糠。
  王全说明来意,又提出大致的时间要求,方郡芝端着红酒,摇晃酒杯,一言不发。
  一直等到王全彻底说完了,方郡芝才淡淡的说了一句:
  就按你们的程序来吧。
  本以为会遇到阻碍的王全愣了一下,随后道:
  您能接受就好,那您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呢?我们那边给的时间大概是春节假期过后,法定工作日开始之前,也就是明年初七。
  方郡芝转头看向窗外,眼眸里有一种迷茫的神色,这神色仿佛英雄迟暮,日薄西山,看得王全油然而生一种感慨。
  对于经验丰富的王全来说,还能生出这种感慨,是很难得的,大概率是因为,方郡芝这个人,无论私德如何,在商业上称得上是一个枭雄。
  一代枭雄陨落,此刻还保持着体面的方郡芝,在外人看来确实无比唏嘘。
  方郡芝对着窗外看了很久,终究说了一句:
  可以。我还想在这房子里,跟我的孩子们过个年。
  王全心情复杂:坊间传闻方家母子关系紧张,现在看来并不如此,这名生意场上的枭雄,生活中也只是个爱孩子的妈妈而已,还想在最后的时刻,等孩子回家
  您的孩子们一定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
  王全不由安慰起对方来。
  事情做完,王全和下属离开了这栋别墅。
  一片狼藉的书房中,方郡芝喝完了最后一口红酒,盯着酒杯笑了一声,忽然狠狠把酒杯往地上摔去!
  呵呵
  她笑声回荡在失去书柜和家具、一片狼藉又空荡的书房中间,听起来更像是在哭。
  走廊深处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声,若隐若现,在冰冷的房子里宛如鬼魅。
  幸亏刚才王全走得早,不然他听见这声音,恐怕要吓到将房子当成凶宅卖。
  走廊里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原本满屋摆着的波斯手工地毯,现在又脏又乱,无法再遮掩脚步声了。
  米蓝穿着睡袍的身影,从黑暗中凸显出来。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书房,这里原本是她的禁地,她嫁过来这么多年从来没进过的地方,现在也已经失去了意义。
  米蓝拖鞋踩在书本上,望着方郡芝。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过来干什么,脸上还流着眼泪,一串一串,根本无法停止,她已经这样哭了好几天了,眼睛肿的像两颗桃子。
  刚才他们是来看房子的,对吗?
  方郡芝坐在椅子上,像个木头,毫无反应。
  米蓝终究是没忍住,蹲下去从地上拾起一本书,颤抖着手砸在方郡芝身上。
  扔出去书本的瞬间,米蓝感觉浑身畅快,就像一直以来压在自己身上的枷锁,突然被清除了,再也感受不到令自己柔弱多病的沉重负担了。
  方郡芝被厚厚的书本打在头上,慢慢转过来,盯着米蓝看。
  米蓝以前非常畏惧这种目光,只要被看一眼,她就会浑身发抖的退到黑暗中。
  可现在,大概是甩开枷锁的原因,米蓝居然敢于直视方郡芝的眼睛了。
  她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往常被自己视为洪水猛兽的人,那双眼睛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眼神里哪怕再有气势,自己也已经懒得去怕了。
  怕了半辈子,真的很可笑。
  米蓝就这样盯着方郡芝,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方郡芝平静问道:
  你笑什么。
  米蓝笑的终于忍不住,捧着肚子前俯后仰:
  我刚才听见哈哈哈那些人走的时候,还在议论你多么有母爱,想见自己的孩子,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米蓝笑着笑着抬手开始抹眼泪,继续笑:
  我眼泪都笑出来了!这个时候了,你终于想起你的孩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方郡芝手指用力,捏碎了手边的一只圆珠笔,那是她刚才用来签收房合同的笔。
  平时对孩子完全不管,光知道骂孩子甚至打孩子,我们阿水在你这里受了多少次伤了?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孩子呢!在外面乱搞的时候,也不想想你孩子知道了会怎么想,现在竟然想起孩子来了,这真是太好笑了,我真的是谢谢你,给我贡献了这么好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