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
“不放。”
“季栾川，你耍什么流氓。”
“这可是我家！”
“你这算私闯民宅你知不知道！”
“哼。”季栾川冷哼一声，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现在知道跟我讲道理了？”
“你自己撒谎骗人的事儿还没解决呢，这就想跑？”
“我骗人？”
“我骗谁了？”
许韵虽然心虚，可思及以往种种，还有内心隐秘的担忧，咬咬牙，语气又冷硬起来。
“你不放手我现在就报警了。”
“行啊，你报。”季栾川气急反笑，直接把手机打开递到她面前。
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许韵下意识去遮脸，却被他强势的伸手挡住。
“别遮了。”
“我都已经出现在这儿了，你觉得我会不清楚你的情况吗？”
许韵又急又恼，一把拽过他的手机冷笑，“你别以为我不敢。”
“我都已经不想见你了，你还找过来，这也是一种变相骚扰你知不知道。”
“骚扰不骚扰我不知道，但我听出了另一种意思。”
“听出了什么意思？”
“你现在，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个屁！
许韵气急败坏，想怼回去，可语言还没组织好呢，视线无意间扫过他打开的手机屏幕，就看到胡清发来一条又一条的催促短信。
——你搞定了没？
——我总觉得许韵今晚不对劲儿，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你看，这是她不久前发来问我的问题。
——你自己想个理由，我帮你圆。
紧接着，一张熟悉的短信截图就映入眼帘。
“我不对劲，我要是再傻点，指不定还被你们怎么逗的团团转呢！”
她捏着手机，看了眼头顶神色悠然自得的季栾川，又看了眼正在输入的胡清，气的头顶都要冒烟。
“你说我骗人，你这就不算骗人吗？”
“还拉上我朋友一起，没看出来啊季栾川，你长本事了。”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你骗我这么久，也挺有本事的，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
说着，季栾川勾起薄唇笑了下，漆黑的眼眸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意图明显。
许韵心头一动，膝盖刚想动，就被他的大手稳稳摁住。
“季栾川，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
季栾川压着她的双手缓缓俯下身来，薄唇渐近，漆黑的眼睛里只剩她模糊的倒影。
“我就是乱来的话，你想把我怎么办？”
“而且，我和自己女朋友亲热，有什么不对吗？”
他的眼睛太过深邃，眼底又有许多许韵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涌。
那情绪炙热，复杂，甚至让她再次产生了初见时陌生的压迫感。
她头皮有些发麻。
想跑，可四肢被他控制的死死的。
窗外月凉如水，脚下不远处也亮着灯光，可唯独一这处漆黑一片，透着几分暗夜独有的暧昧气息。
许韵咽了咽口水，抿唇瞪着他，重申一个事实。
“谁是你女朋友，我们早就分手了。”
“而且是你甩的我。”她一字一句道。
季栾川被她这干了坏事还倒打一耙的操作逗笑了。
他抿着薄唇失声笑出一声，低头看她，“我甩你？我什么时候甩你了？”
“许韵，你讲点道理。”
“现在是你骗我在先，你理亏。”
“所以你不该跟我好好解释解释吗？”
“我为什么要理亏。”许韵攥了攥掌心，佯装镇定直视他漆黑的眼睛，“我自己的事，我有决定权，没必要告诉每个人。”
“何况我并不想告诉你，随便找个理由不行吗？”
“行，行。”
“那分手这事儿呢，谁同意了？”
“是你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我什么时候明确说要跟你分手了？”
“……”
她一时还真找不出这样的原话！
许韵被他问的噎住，半天说不出来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季栾川俯身压了过来。
她以为自己会躲开，会挣扎，会想逃跑。
可当季栾川真的越靠越近的时候，她心底没有抗拒，没有躲避，有的竟然只是隐秘的期待和难以言说的心疼。
心疼他好像瘦了。
心疼他这些日子以来可能遭受的一切。
他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可这些纷乱复杂的思绪在季栾川说出下一句话的瞬间，顷刻烟消云散。
在她嘴上啄了一下之后，他忽然轻笑着把薄唇挪到她耳边，说，“看来你也挺期待的。”
轰——
许韵从脖子到脸红成一片，像熟透的番茄。
幸好季栾川说完这句话就放开了她，不然她铁定抬脚踹废他的命根子。
乌龙过后，两人下楼坐在别墅客厅里，大眼瞪小眼等着彼此解释。
气氛多少有点诡异。
许韵抱着手里的杯子坐在沙发上，喝了好几次水才咳嗽着开了口。
“你就没打算跟我解释点什么吗？”
季栾川点了根烟，随后把打火机丢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打火机在茶几上转了几个圈后，乖乖停下，他这才抬眼看了她一眼，痞气尽显。
“解释什么？”
他单手抻臂靠在沙发上，明显没有要走的意思。
许韵想赶人，可窗外忽然电闪雷鸣，下起大雨，到嘴边的逐客令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隔半晌，她只能板起脸，说，“比如胡清和你怎么回事，比如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还有你来这里多久了，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
“还有——”
“一次问这么多我记不住。”
呵，真是个好借口。
许韵忍不住翻个白眼送给他，却还是点点头，妥协。
“那行，一个一个来。”
“你先回答第一个。”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侧身坐着，微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只有一张光洁的额头暴露在视野清晰的空气里。
季栾川不动声色的扫了她一眼，狠狠吸了几口烟，等烟吸完扔进烟灰缸被水淹没才说，“我看到一个新闻，就找过来了。”
“什么新闻？”
“小道消息。”
“那胡清呢？”
“这个让她自己跟你聊。”
许韵皱起眉，刚想说什么，季栾川就补充，“既然你们是朋友，就别从其他人口中去了解她。”
“她帮我肯定有帮我的道理。”
“这点我解释不了。”
“我找她当然也是因为她能给我便利。”
“ok，”
“很完美，没有任何不对。”
许韵忍不住抬头瞥他一眼，“那你到底在A市多久了？”
其实她想问，那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是不是一直在默默跟踪我。
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又好像有点矫情和自作多情。
万一他只是偶尔出现了一下，那岂不是很尴尬？
所以临说出口，许韵话一转弯，又换了个说法。
她本以为，季栾川多多少少会隐瞒一些，或者美化一下自己的目的。
可剩下的问题，他回答的很直白，也很诚实。
真相离她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他这样坦诚，倒让许韵心里有点忐忑。
好像又回到在西北和尼泊尔的时候，她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明明眼前这个人离自己这么近，明明那张冷硬俊朗的眉眼已经无比熟悉，可他一低头一敛目的瞬间，还是让人琢磨不透。
想着想着，她心里有点烦躁，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开始想这些东西。
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把他赶走，狠心断了所有联系才对吗？
思及此，许韵冷了嗓音，抬起下巴指了指别墅大门方向，对季栾川说，“ok，我知道了。”
“那你走吧，我也该休息了。”
“下这么大雨，你确定要我现在就走？”
许韵抿了抿唇，别过眼不看他，声音还是很坚定。
“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