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海禅师不待两人询问,稍作喘息之后开始说明自己的来意。
灵梦梵两人听着妙海禅师的来意,神色先是震撼无比难以置信,而后渐渐变得麻木与呆滞。
符篆三宗合一,成立正一教。
古神陆压在金陵显圣,赐福数以百万计的百姓,并赏赐正一教延绵数里的飘渺天宫!
这两个消息对他们来说,简直不亚于天崩地裂般震撼。
如果只是符篆三宗合并立正一教,他们虽然感觉压力会更大一些,但也还能接受。
毕竟对正一教而言,最大的敌人肯定是全真教,而不是现在的佛教。
可古神陆压显圣,并且重赏正一教,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其一,说明古神始终在关注着这方世界,也代表佛门的盛会极有可能引起古神的注意。这对佛门来说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能够讨好古神陆压,那就是斩向敌人的无上神兵,可如果恶了古神陆压,必然是毁灭自己的利刃。
其二,正一教有古神陆压庇佑,全真教有紫霄老祖庇护,而且他们同出道门。这对始终没有佛陀现世的佛门而言,完全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天下百姓闻之,定然会怀疑佛教是不是江湖骗子之流。
毕竟人家正一教与全真教都有真神庇护,而且不止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神迹。你佛门如果有真材实料,倒是召唤出来两位菩萨佛陀不是?
百姓从来都是盲目的,一旦有人开始怀疑佛门,并以此为由攻击佛门,他们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其三,正一教已经提前获得了古神陆压的庇护,如果佛教此次表现的不尽人意,是否还能得到眷顾?
如果没有古神眷顾,佛教又该何去何从?
无尽的困惑与难题瞬间涌上两人心头,让他们陷入了死寂般沉默。妙海禅师也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并未打扰陷入沉思的两人。
半响,了然禅师苦涩道:“麻烦大了。”
灵梦梵同样苦笑不已,心头就好像被人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地万分难受。
佛门何止是麻烦大了,根本就是被逼上了绝路。
“即刻召集诸位禅师前来金波寺论事,但愿还来得及吧?”了然禅师声音沉重。
天色微白,金波寺,一处禅房。
十数位来自九州各地的高僧齐聚一堂,大多满脸的疑惑与不解,不知道了然禅师突然急匆匆的召集他们有什么要事。
不过因为了然禅师等人尚未到来,众禅师虽然心有无尽疑惑,但也无人可以解答。
在沉默中,一位面容略显阴沉的高瘦禅师冷声道:“了然禅师到底什么意思,急匆匆将我们唤来却不见他的踪影。”
“了然禅师自有他的道理,道需禅师又何必如此急躁。”一位宛若弥勒佛般的胖和尚满脸笑容,不急不缓地说道。
“哼,一群佛门叛逆,谁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事情。”道需禅师冷哼一声,言语中充满了对了然禅师的不满。
其他人皱了皱眉,但最终没有人开口。
道需禅师正是坚决反对将乌巢禅师纳入佛教体系,认为必须维护佛教纯洁性的领头人。他对于了然禅师等人想要将乌巢禅师纳入佛教体系本就万分不满,只是因为大部分禅师都同意此事,才不得不勉强忍耐下来。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让他对了然禅师等人颇为不待见。
胖和尚笑眯眯的反驳道:“若是佛门不存,又何来叛逆之说。当年达摩祖师等人自天竺入中原传教,尚且可以以老子化胡经来融入中土。而今天地大变,乌巢禅师点化释迦为何不可?”
“哼,可笑。我佛门弟子何止百万,天下佛门信徒又何止亿万。佛门不存,我看你是妖言惑众。”道需宛若火药桶一碰就炸。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候,一道沉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却见了然禅师与少林寺方丈、九华山方丈、慈航静斋斋主等佛门大佬同时出现:“阿弥陀佛,我佛门弟子虽有百万,信徒数以亿万计,但不止可能挡住仙神乎?”
众人看到几人联袂而来,纷纷皱起了眉头。
他们还以为了然禅师只是召集了自己等人,没想到居然连佛教各大圣地的主持方丈都在。
同时,众人心头微沉,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
如果不是发生事关佛门生死存亡的大事,了然禅师断然不会召集这么多高僧禅师。可又是什么样的大事,才能让了然禅师做出这种决定?
了然禅师与众人走入房间,不待众人开口询问,直接道:“贫僧召集诸位前来有两事,一是妙海禅师从金陵带来了一些消息,想要与诸位禅师分享。第二件事,则是重新评估关于乌巢禅师点化释迦的事情。”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心中更加疑惑。
他们又不是死心眼,自然明白将乌巢禅师纳入佛门体系的重要性,也明白这是唯一能够缓解来自道门压力的办法。而且此事原本也是了然禅师提出,怎么突然又要重新商议。
而且金陵那地方,好像符篆三宗最近在那里闹得颇为热闹。
“禅师有话不妨直说,吾等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宛若弥勒般的胖和尚微笑道。
了然禅师等人相继落座,与诸位禅师围成了一个圆形。
了然对着弥勒般的大和尚微笑颔首,而后看向神色各异的众人,沉声道:“符篆三宗正式合一,立下了正一教道统。他们以古神陆压为主要祭祀神祇,欲重整道家经典。”
什么!
众人神色大变,终于明白了然禅师为何如此着急。
符篆三宗正式合一,对佛门而言无疑压力大增。现在前有全真教,后有正一教,佛门若是不尽快有所行动,必然形势越发艰难。
只是不待众人开口,了然禅师神色凝重,继续道:“一月十五元宵节,正一教在金陵郊外公开祭祀古神,引得古神显圣赐福众生,并且赐予正一教重宝——天宫!”
轰!
众禅师齐刷刷地站起身来,目瞪口呆地看向神色凝重的了然禅师,心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