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动知道小吏说得八成是真的,可又要上哪去找工神营的负责人呢?细细一想,晋国公府近年来从工神营购置了诸多器械,还是回去问问母亲长公主为好。
云动将小吏甩在地上,转身回晋国公府。长时间没见母亲,恨不得背后生出一对翅膀,让他快一点回去。
小吏见云动走远了,才敢爬起来,拍拍身上灰。坐回到椅子上,哼着小曲,心情没有受到一点打扰。帝国贵族的飞扬跋扈传遍了疆域,像云动这样的已经算是收敛了。他犯不上为此生气。
一阵狂风刮过,远王爷在空中露出了身形,皱着眉头重复着云动刚才说的话,暗叹一声:“强者在改变时代,弱者在随波逐流。小小年纪便有改变世界之心,不能留啊!”
远王爷脚踏虚空,步步坚实有力,像踩在实地,从天而降。小小的帝都各方势力鱼龙复杂,云动出现在大街的瞬间,就有无数细作将他的信息传给各方。远王爷是闻讯而来。听闻云动在银色大陆的动静,他有些不放心,害怕出现第二个云烟雪,打算将危险消灭在萌芽。
小吏苦着脸,刚送走一位,又来了一个。连忙站起来恭敬问号。
远王爷冷着脸道:“这里不关你的事了。滚!”他的身份不屑与小吏废话。
小官吏感恩戴德道:“小的这就走。”能远离喜怒无常的贵族们,在他看来是件好事。冲着小吏的后背射过来一道源力,当即将他的身体化作飞灰,消散在空中。
远王爷甩甩袖子,伫立在院子中,面对着售卖窗口等待工神营来人,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小吏生命特征消失的瞬间,工神营负责安保的人员就得知了,纷纷将警惕心提到了嗓子眼,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儿闹事?
他带着几个人火速地赶赴售卖窗口,见一人身着王袍站在院落中央,不怒自威。
“呦,远王爷。”工神营众人虽不怵远王爷,也不愿凭白无故得罪他,恭敬中带着几分疏远。
“王爷,刚才此地可发生什么事情?”安保负责人率先提出疑问。
远王爷神色一正,肃然道“小王刚才看见晋国公在此行凶。奈何我实力有限,待赶到这里时,晋国公已畏罪潜逃。”
安保队长心中有几分不信,晋国公放在修者世界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哪里来的勇气与理由擅杀工神营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转而问道:“不知道王爷为何来此啊?”潜台词就是问为何出现巧合。
远王爷不为所动,目光炯炯道:“本王打算求购宝枪,犬子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
安保队长无奈地摇摇头,拒绝道:“远王爷,诸位神匠大人多次言明,绝不可能私开神炉,请回吧。”
远王爷倒是从善如流,扔下一句话,“本王相信苦心人天不负,迟早有一天我的诚意会感动诸位大人的。”然后便拂袖而去。
走得倒干净利落。安保队长啐了一口。远王爷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帝曾下严令不准任何人寻工神营求枪。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看他能嚣张到几时?
云动回到晋国公府,与长公主相见,两人都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水。情绪的攀升自然会刺激泪腺。
云动向母亲简略地汇报了自己在外面的经历,心疼地长公主直抹眼睛。再坚强的女人,也有露出柔软一面的时候。
可能是怕破坏掉在儿子眼中的形象,长公主与云动交流了一会,就告诉他,云霆也回到了晋国公府。
云动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在听到消息的一瞬,强烈的危机感就冲上脑门,他马上追问道:“母亲,云霆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的?”
长公主毫不在意道:“银色大陆外的神殿阵法传送而来。”
云动更觉事态严重,连忙道:“母亲,当年我使用传送阵是迫不得已,而且有白长老护佑。云霆在帝都毫无根基,滥用飞雪宫的阵法恐怕会有麻烦。”
长公主傲然道:“放心吧。以我在帝国的地位,使用几次传送阵,还没有人敢说什么。再说云霆与你分隔两地时间长,彼此想念,怪让人心疼的。”
长公主的解释并没有能打消云动的疑虑,却阻止了他进一步发问。
见云动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云霆满心的喜悦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耸拉着尾巴贴在云动腿边,小心翼翼道:“大哥,有心事吗?”
看云动没有回答,云霆自顾自地做苦思冥想状,想要逗云动开心,引起云动注意,问了一个很哲学的问题:“谁能说清楚人这一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云动拍了一下狗头道:“先把神兽一生过好再说。”接着咬牙下决心道:“云霆,你先躲到帝都外面。等我去找你。”
云霆一脸茫然,他不知道付出了这么多,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赶到帝都,见到云动的第一句话就是撵他走。
云动嘴唇快速地抖动着,像是机关枪,道:“帝都风云诡谲,我怕母亲的好意被有心人利用。”云霆此时明白到了事态紧急。
这时,晋国公府外传来一声高喝“陛下有旨。”云动冲着云霆使个眼色,云霆悄悄向后门跑去。
长公主命人领云动到府门外,迎接天使。同时派人大开中门,黄土垫路。待到传旨太监看见云动时,身边突然闪现出了一队御林军。好像从空气中钻出,之前用的是皇室秘法隐藏身影。
饶是长公主神经再大条,也发觉不对劲了。但无法挽回,只得听旨。
“奉召:晋国公云动涉嫌滥杀工神营官吏,着御林军押入天牢候审。”一句话说完,宛若晴天霹雳挂在晋国公府每个人的头顶。
“动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公主隔在御林军与云动的中间,焦急地拽着云动袖子问道。
云动无辜地眨眨眼睛,心中略微慌乱。难道是欲加之罪?还是说有人陷害自己?他摇摇头,轻声安慰道:“母亲不必着急,我没有做过这件事。与审讯官讲清楚,想必就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