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o的目光也跟着转向了门外。
门外有光照进来,在昏暗的教堂里看过去,就好像一束来自天堂的光。
我的心里翻江倒海,思绪已经乱到了几点。
等会儿一旦打起来,我改怎么办?如果米卡开枪,我要不要奋不顾身的为莫诘挡枪?就像他为我做的一样?
如果他开枪打米卡,我能不能第一时间拦下?
正胡思乱想,莫诘好像想起了什么,沉声道:“夏乔,从我认识你的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个有侠义心肠的人。只是,米卡在道上混久了,纵然有些侠义心肠,也早就磨没了,他做事情更多的时候,会考虑自己的利益,所以,他对你的感情,我到现在还不能百分百肯定,即使他现在想办法说服了我,我也不相信他以后会不变。”
他顿了顿,继续道:
“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了你,或者,你觉得他不是你的良人,但是又不敢离开他,就去这个地址,找一个叫Ring的人,他知道该怎么找我。”
他把戒指翻过来给我看,我看到一串数字,还有几个英文字母,看样子,应该是地址。
我不解的抬头看他。
这家伙这是要做什么?放弃了?
他看我看他,眼睛里泛起了温柔的笑意,忽然抬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也是送给米卡的考验,好了,现在他通过了考验,我可以走了。”
他放开我的手,转身一拍神父的肩膀,差点儿把那个孱弱的老人拍在地上。
然后,他对Coco使了个眼色,Coco立即走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道:“其实莫诘也通过了考验,替你挨的一枪,希望这辈子你都不要忘记。”
我一怔,想起了方才在车里的那一枪,心头忽然一热,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委屈,他和米卡两个人的赌约连累了我,我要是死了该找谁说理去?
Coco好像看出了我的情绪变化,从嘴里拔出已经只剩了棍儿的棒棒糖,偏着头看我,看了一会儿也没有说什么,便跟着莫诘消失在了后门。
偌大个教堂里,只剩我和神父还怔怔的站着。
不久,我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接着便听到了一个人的说话声。
“在这里,小心!”
好像是孟非。
“莫诘,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把夏乔放了,我可以不计前嫌,饶你一命。”
是米卡的声音。
“莫诘,我就在教堂的顶上,你跑不掉的。”
是吕布的声音。
我和神父闻言,齐齐的向上看去,除了精致的彩绘,什么都看不到。
米卡和吕布如此说,显然还不知道莫诘已经跑了。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想幸亏那家伙跑的及时,否则被围堵在这里,就算有再厉害的伸手,也很难全身而退。
我刚想大声叫,告诉米卡我没事,却听教堂的喇叭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米卡,这次较量算是你赢了,我看出来了,夏乔的心始终在你那里,这场杜绝,我退出,我希望你能对她好一些,你若让她受一点儿委屈,我一定会找回来。记住,这只是第一次,以后我还会找你的,你输了,就必须把她让出来。“
我一拍脑袋,无奈的出了口气。
莫诘这个家伙,把我当什么?
喇叭里安经理,教堂外面也安静了下来,不久,我听到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脚步声还没有到门口,喇叭又响了起来。
“既然你赢了,这个婚礼就当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声音落下,教堂里的灯忽然都啪啪啪的亮了起来,接着有无数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天使提着花篮从教堂后面出来,一路撒着红色的玫瑰花瓣。
灯光亮起,我这才发现原来教堂早已经布置成了婚礼礼堂的样子。
原来,这些莫诘早就准备好了。
我正在发呆,教堂的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愣了愣,终于开口叫道:“米卡!”
是他,他站在那里,看到我的一瞬间,脸上立即展开清朗的笑容,只是形象却有些狼狈。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上有些血迹,脸上还有些擦痕,裤子的腿掉了半只,头发也有有些凌乱。
他几步跑过来,两手抓着我的肩膀,将我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确定完好无损后,才放心的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那一刻,他激动地像个孩子,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哽咽的声音,竟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一个纵横黑道多年的死神,竟然在这个时候哭了起来。
半晌,我意识到他的后面出现了很多人,有吕布,有孟非,还有一些保镖,我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劝道:“米卡,我没事,你起来。”
他没有起来,反而将我抱得更紧。
“莫诘说只是考验你。”我想安慰安慰他,“我真的没事。”
“是考验,我却差点儿死了,我从车上掉下来的时候,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手指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手臂将我箍得喘不过气来。
他说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他的话语里有种无力感,当时觉得震撼,后来也慢慢想明白了,他这样的人,一直被人们视为死神,习惯把所有的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什么时候如此被动过?那种失控的感觉,是他最害怕的。
也许当时他得知我被莫诘劫持走的时候,已经急疯了,这才乱了方寸,没有了死神应该有的风度。
我有些心疼,双手搂在他的腰上,将他抱得紧紧地。
“在莫诘面前,我平生第一次差点儿失手。”米卡的声音很轻,细细听来,竟然有些颤抖。
“没事了,他毕竟没有恶意。”
我抬起头来,擦掉他脸上的血迹。
“反正都到这里了,不如就……”我看了一眼神父,又看了一眼他,然后将莫诘给我的小盒子送到他的面前,“你看,结婚戒指他都给你准备好了。”
米卡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笑意满满的眼睛里却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这也许是世界上最寒碜的婚礼。”他道。”谁说我准备的婚礼是最寒碜的?“话音未落,教堂的喇叭再一次响了起来。
莫诘这个家伙,竟然全程偷听。
“不是最寒碜的,是最刺激的。“我笑了笑,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