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一坐到监控器前,戴上耳机,对苏苍晓说:“老大,韩阳又干嘛去了?”
苏苍晓连忙凑到监控器前:“韩阳不见了?”
正在这时,丁一一的耳机中传来鲁伊斯的声音:“韩阳走了, 刚走。”
苏苍晓掏出电话,迅速的摁下了一串号码。
“通知各个小组,对韩阳进行24小时监控,联系铁路,海关,加紧排查。”
挂断电话,苏苍晓又拿起无线设备:“再坚持一会儿,可以收工的时候给你消息。”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丁一一摘下耳机,看着苏苍晓:“我可是觉得韩阳很不对劲,关梦忽然醒了就醒了?他也不惊讶?就这么全然接受,还没特别惊喜。其实刚才我就特别想说,可又觉得还想再观察看看,结果,人家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觉得这么刻意呢?就好像是要故意做给我们看一样,也就是说,关梦的毒,与他无关。”
“同感!”苏苍晓倒是气闲神定:“我晚点儿会把韩阳的资料发给你,这两天我可能要跟着行动组多跑跑了,记得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和我联系。”他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走去。
过了半个小时,丁一一收到“通知‘关梦’收工,凡事小心。”
丁一一简单的收拾后,便也离开了宾馆,并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见鲁伊斯还躺在床上,丁一一连忙走到鲁伊斯面前,嘴里不停的说着感谢。
鲁伊斯喘了口气:“没什么好谢的,我这样也是为了帮我自己,只是我好像也没帮上什么,我不知道韩阳之前是不是这个样子,但给我的感觉,他的所有行为都太正常了些,反而刻意了。”
“没错,我也是这个感觉。”丁一一连忙说道:“不过,没关系,你这次能过来帮忙我们就已经心存感激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这段时间里你也要多注意,我也怕给你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鲁伊斯摆了摆手:“没事,你那边先去忙吧,我等晚一点儿再走,以防他杀回马枪,有什么事儿,我通过这个通知你。”鲁伊斯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丁一一点点头,又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医院。
此时,诸多间接的证据已经表明,韩阳绝对是此案破解的关键,但这些间接的线索始终无法对韩阳直接实施抓捕,真相的面纱一刻不被揭开,丁一一也就一刻都不能松懈,她回到家中不断地回想着自己有关于韩阳的记忆,试图在那些记忆中找出其中的异端。
丁一一躺在床上,想着想着,竟进入了梦乡,几天身体上的疲惫和精神上的紧绷都在梦里面得到了放松,她感觉自己在一片片软绵绵的云里来回穿梭,随便摘下一朵咬在嘴里都是甜甜的味道,远处苏苍晓还对自己挥着手。
就在丁一一不断地向苏苍晓飞去的时候,感觉身下一空,猛地睁开眼睛,原来是电话在自己的背后嗡嗡的震动。
“还真是梦见什么来什么。”丁一一嘟嘟囔囔的划开了手机。
“你跑哪去了,我打了三通电话你才接……”
“老大,老大,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到丁一一没事,苏苍晓缓和了语气:“再睡会吧,对了韩阳的资料一会儿子谦会给你送去,你记得看。”
挂断了电话,丁一一真要继续刚才的美梦,可咚咚的敲门声,又把她从棉花云上拽了下来。
丁一一揉着眼睛跑去开门:“我说你坐火箭来的啊,怎么这么快。”
叶子谦站在门外不耐烦的看着丁一一:“快拿着,没空和你废话,我还得会医院守着关梦,对了啊,千万别给我丢了,废了好大劲才搞出来的。”
说着叶子谦把档案往丁一一怀里一塞就又消失了。
拿着手里的档案,丁一一也就无心再去睡觉,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开始翻阅起来。
刚看个开头,丁一一就彻底精神了:“韩阳竟然是中国政法大学毕业的,而且还在宾夕法尼亚大学修过心理学的硕士。”
丁一一揉了揉眼睛继续往下看,让她更加惊讶的消息一条一条的映入眼帘。
‘于2009年进入公安部经济犯罪侦查局。’
丁一一看着韩阳在经侦局初期的破案率和获奖数,心中不停的画起了问号,为什么在2012年后的两年里没有一点儿消息呢,在2015年被调动到特情科。
丁一一合上眼前的档案,想起苏苍晓说过,他也是在09年进入的经侦局。
‘但怎么从没听老大提起过,不在一个部门?不可能啊,韩阳一进经侦局就破了这么多案子,按照这个人设,混到现在怎么也能混成个科长了吧,为什么就在2012 年后消失,又在2015年调到了特情科呢。’
诸多问题在丁一一的心里呼之欲出,可又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和答案,她只好再次翻开那份摆在面前的档案。
又仔细看了一遍,除了工作经历上的问题,剩下的家庭环境,社会背景,家庭成员的身份这些信息没有半点儿不正常。
而且,其中最让丁一一想不通的并不是韩阳神秘的工作经历,而是既然韩阳和老大是同批进入经侦局的,为什么老大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起过,而只是简单的告诉自己韩阳是个卧底。
杂乱的想法再次从丁一一的心里涌出,她越是克制着不让这种想法出现,这种想法来的却是越汹涌。
‘难不成,老大也对我有着什么隐瞒。’
终于这个念头还是冒了出来,尽管丁一一不想相信,但她自己仍旧无法克制这个想法一点点在身体里蔓延,因为就眼前的资料来看,她的这个想法就是合理正常的。
可抛开这资料不管,想着自己脑海中的苏苍晓,没有一面是能够和欺骗这两个字对上号的。
胡乱的猜忌并不会让问题解决,这是丁一一早在之前的经历里就总结出的真理,于是丁一一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看着水流唰唰的从自己的身上划过,甩掉自己心里的质疑,换上了件漂亮衣服,画上简单的妆,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