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所有的妖怪,都知陶夭夭是季陵光疼到心坎中的伴侣。他们面面相觑下,不知道是不是该迎战。时间紧迫,陶夭夭不给他们更多的思考时间,蔓藤甩向一众妖怪。
陶夭夭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可久战。她挥舞着蔓藤卷过离她最近的妖怪,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晏七被关在哪里?”陶夭夭厉声问。
“这里没有什么晏七,只有我们几个。”
见妖怪拒不承认,陶夭夭加重手上的力道:“不说,死!”
陶夭夭从齿缝中蹦出的每个字都慷锵有力,在场的所有妖怪都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假。陶夭夭的实力强大,他们也不敢硬来,只能去通知季陵光。
“主人,抓住那个妖怪,他要去告密。”当康扯了扯陶夭夭的裤脚,抬着小短腿,指向已经退到门口的妖怪。
陶夭夭左手力道没松,手中的蔓藤甩向门口的妖怪。妖怪被蔓藤卷回,身体撞到客厅中的水晶灯。
水晶灯摇晃几下,掉落在地板上,溅起滋滋的电火花。被水晶灯砸中的地板,缓缓打开,原来是陶夭夭无意中触碰到了密室开关。
晏七不甚清楚的谩骂声,从密室中传了出来。猜测被证实,陶夭夭拿着蔓藤的手微微颤抖着,走向地下室的入口。
“滚开!”
怒火熊熊燃烧,陶夭夭此时如女弑神般,甩着蔓藤挥开靠近她的妖怪。时间不长,妖怪们浑身伤痕累累。陶夭夭终于来到入口处,她刚要往下走,胳膊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股大力扯住。
“夭夭……”
听到季陵光的声音,陶夭夭甩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混进地下室的呻~吟声中,季陵光的脸偏到一边,他握着陶夭夭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季陵光你疯了,为什么要瞒着我囚禁晏七?”陶夭夭质问。
“夭夭,我……”
季陵光准备抬手故技重施,只是在陶夭夭失望的眼神中,他刚抬起的手缓缓收紧,放回到身侧。
“你回答我。”
陶夭夭怒红了眼睛,连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季陵光,再次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季陵光抿抿唇,沉默不语。
“你哑巴了,我问你为什么囚禁晏七!”
“夭夭,你冷静些。”
“冷静,呵呵……你让我怎么冷静?”陶夭夭不顾形象,愤怒地质问,“外面都变天了,我还跟个傻子样跟你一起生活!季陵光,你特么的真是好样的!”
陶夭夭手一动,蔓藤抽在季陵光的腹部。季陵光快速向后退了几步,他想站直身子,可腹部被倒刺刮地鲜血淋漓,他的腰再次弯了回去。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什么要囚禁晏七?”
陶夭夭也心疼,但她固执地想要从季陵光的口中知道答案,所以一遍遍重复着最初的问题。
季陵光知道,如果他再不回答,他和陶夭夭的感情将会再次终结。他沉默半晌,仿若用尽了毕生所有的勇气,才艰难开口:“我怕他们告诉你,你的心可以阻止灾难继续发生。我不想失去你。”
“我的心……那到底是什么?”
季陵光终于告诉了陶夭夭实情。陶夭夭只觉得这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下意识摸了下胸口,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能由她解决。
这时,季陵光急切地说:“只是一个预感罢了,当不了真。还有预言说我会为你而死,其实我活得好好的。夭夭,你不要信。”
“如果是假的,你不会反应那么强烈。季陵光,你骗了我,就是为了这个……”
灾区的一幕幕像过电影般掠过陶夭夭的脑海,她心乱如麻。她不敢相信,一切的关键居然在自己身上,这时季陵光低沉地说:“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让你活着。夭夭,预言不可信,答应我不要做傻事。”
季陵光想要靠近陶夭夭,而陶夭夭吸了下发酸的鼻子,向后退了几步。她的脑子实在太乱,现在需要静一静。
“不要跟过来。”她警告说。
别墅中气氛太过压抑,陶夭夭来到院中。她呆呆地仰望着黑乎乎看不到半颗星的天空,呼啸的冷风撩起她散落在肩头的秀发,她羸弱的身体好似随时都能倒在风雪之中。
这时,晏七和一众妖怪被放出来。他们想要靠近陶夭夭,被当康拦下。
“主人让我代她跟你们说声对不起,是她连累你们了。你们要说的话她已知道,再给她几天时间。”
陶夭夭的话,让被囚禁的妖怪们瞬间没了脾气。除了晏七,其他妖怪纷纷离开。
“她如果冻出三长两短,你可以联系我。”獬豸塞了一张名片给晏七,消失在夜空之中。
这时,刚刚停下的大雪又开始肆虐。冰冷的雪花落在陶夭夭毫无血色的脸上,加剧了她心中的悲凉。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而陶夭夭现在最不想到的就是季陵光,她往前走去。
刚离开别墅区,陶夭夭头晕目眩。她一头扎进闻讯赶来的白泽怀中,浑身滚烫一片。陶夭夭的脑袋晕乎乎的,没认出白泽,低着头艰难地从他的怀中站直身子。她说了声“对不起”,扶着额头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夭夭,你发烧了,不能再吹冷风,跟我回去吧。”
白泽拦住陶夭夭的去路,伸手试了下她的额头,发现好烫。
“白泽,是你吗?我……我……”
陶夭夭的话还未说完,晕倒在白泽的怀中。季陵光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陶夭夭,他伸手要去夺回陶夭夭:“把她给我!”
白泽皱眉:“你既然敢瞒她,就应该知道东窗事发后,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那是我跟她的事情,不用你管。”季陵光冷沉的声音中,裹挟着浓浓的警告,“白泽,你认清现实。夭夭她不喜欢你,你休想趁虚而入。”
“你想多了,我现在只拿她当朋友。”白泽不怒不恼,“我也不想让她死,我会帮你劝劝她。”
白泽的反应,超乎了季陵光的想象。季陵光了解白泽的品性,知道他多半不会诓骗他,于是季陵光妥协,跟着白泽去了四合院。
季陵光把陶夭夭放在卧房中的梨花木床上。白泽朝着炉子中添了几块炭火,拨旺炉火,帮陶夭夭找来退烧药,和季陵光一起给陶夭夭喂了进去。
季陵光和白泽一起守着陶夭夭,所幸退烧药效果不错,陶夭夭退了烧。陶夭夭一睁开眼睛,就见到季陵光靠在梨花木床上。见她醒来,他的俊颜上出现一抹开心的笑容。
陶夭夭也想回给他一个笑脸,想起来他做了什么,脸瞬间结了一层冰霜。她转身背对着季陵光,对白泽说:“帮我把他赶出去,谢谢。”
季陵光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夭夭,对不起,我又让你伤心了。”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陶夭夭扯过枕头砸在季陵光的身上,小草快速出现在她的右掌心。她的情绪太过激动,不利于病情恢复。季陵光不敢继续留下,只能无奈离开。
“夭夭,你的烧刚退,喝点白粥,补充下体力。”
粥是白泽昨晚给陶夭夭喂下药后,用炉火煨着的,粘稠散发着淡淡的米香。陶夭夭很感激,还是说:“谢谢,我吃不下。”
胸口堵得慌,陶夭夭胃中泛起恶心。她面色一白,趴在床边一阵干呕。白泽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等她稍微好些,白泽给她倒了杯水。一杯温水下肚,陶夭夭冒着胃酸的胃好了些。
白泽的视线滑过陶夭夭手按压的地方:“还疼吗,我帮你去拿胃药。”
“不用了,我好多了。”
陶夭夭垂着眸子,双手轻轻地摩挲着杯子,一室静谧。
客厅中,季陵光一直侧耳倾听里面的情况。听到陶夭夭的呕吐,他差点没忍住冲进去,现在安静下来,季陵光更加不安。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季陵光给白泽发了条微信。
白泽在陶夭夭昏睡时,就把手机调成静音。季陵光发出的信息石沉大海,他焦急地轻轻踱着步子,生怕惊扰到陶夭夭。
“就算不饿也多少吃点,不然身体会垮掉的。”白泽舀了一勺子粥,送到陶夭夭的唇边,“只有你可以救全世界于水火之中,所以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白泽轻易拿捏到陶夭夭的软肋,她接过碗和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这时,白泽说:“夭夭,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白泽把他和苏玲珑的事情娓娓道来,他虽然把他们用阴阳师和妖怪替代,陶夭夭还是听出这是属于白泽自己的故事。
在听到紧张处时,陶夭夭差点捏断了手中的勺子,对于苏玲珑的悲痛好似感同身受。
白泽还是第一次,把他与苏玲珑的事情讲给别人听。他以为撕开伤疤会悲痛欲绝,没想到他只有隐隐地心疼,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他低头看着右手,沉默良久。
“白泽,玲珑大人死于在位者的忌惮,与你无关。”陶夭夭说。
“不,是我不够强大,没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
白泽的话,深深触动到陶夭夭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当时的白泽,就好像刚刚知道破解灾难方法的季陵光吧。季陵光,一定也很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