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鸦尽杀不知从哪里钻进屋来,盯着于淼淼手上的卷轴。
“你知道这上面写着什么?”于淼淼问。
三千鸦尽杀傲娇的扬着头,“当然啦,我可是圣物,没有我不知道的。”
“你知道凤磊智在筠州城怎么样了吗?”
咻!一句话正中靶心。
三千鸦尽杀僵在当场,就跟个雕塑一样,立时就呆掉了。
于淼淼极不厚道的嗤嗤的笑。
她就知道这只怪鸟心里装着的是谁,虽然它表面上不肯承认。
“那你说说看,这是什么啊?”于淼淼暗自得意的把卷轴展开。
三千鸦尽杀懊恼的垂着头,看了一眼卷轴上面的法阵。
“这是招魂阵。”
“啊?”于淼淼不懂这些个奇怪的名称,“什么招魂儿?”
“就是把自己失去的魂魄招回来的法阵。”三千鸦尽杀不耐烦的用爪子抓着自己的尖嘴,“不过使用这种法阵很危险,如果遇到意外就不能顺利把魂魄招回来,或是招回魂魄后无法回到本体里去。”
三千鸦尽杀解释了半天,于淼淼听的呆了眼。
虽然三千说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但是串连起来,她却无法理解。
“好吧好吧,你说的这些都太高深了,我只想知道如果用了这个法阵,于瑛的魂魄就能被招回来吗?”
三千鸦尽杀歪着头,“他的魂魄哪里去了?”
“应该是被永清公主拿去做成了引魂血玉。”有关永清公主的事,最近她也听到不少。
“这个……就要问小恋才知道了。”三千鸦尽杀不确定道。
“小恋呢?”于淼淼收好卷轴准备跳下床。
“谁知道呢,我才不管他。”三千鸦尽杀愤愤的跳上了床柱,蹲在那里不肯走。
“喂,你该不会是跟小恋吵架了吧?”于淼淼意外道,没想到三千还会跟小恋闹别扭。
三千鸦尽杀扭头不肯看她。
于淼淼八卦心顿起,追问个不休。
三千鸦尽杀无奈,只好说了实话。
原来三千想回筠州城看一看凤磊智的情况,不过它自己的话,是无法通过伞里的世界前往另一边的。
可是小恋却不肯带它去筠州城那边。
“小气鬼,小恋大笨蛋!”三千鸦尽杀气的炸毛。
于淼淼想笑又不敢笑。
当晚,三千鸦尽杀就留在她这边。
早上的时候,于淼淼被外面一阵低沉的号角声惊醒。
“哪里来的号角声?”于淼淼揉着眼睛坐起来。
三千鸦尽杀飞到窗口往外看。
“有鬼气。”
于淼淼光着脚跳下床,也跟着来到窗前。
远处黑云遮天蔽日而来,就像暴风雨将要来临。
于淼淼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就连她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黑云中携带着的不祥之气。
“哪里来的鬼气?”于淼淼问三千。
没等三千回答,临水照花下面传来卫九潇与侍卫的对话。
“王妃呢?”
“还在睡……”
“多加派人手,把王府守住,若是城破,你们就带着王妃进宫去……”
听了这话,于淼淼心里猛地一紧。
城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卫九潇!”她忍不住喊了声。
卫九潇听到她的呼唤,退离下面的敞轩,这才看到了二楼窗口的她。
“发生了什么事?”于淼淼问。
卫九潇抬头望着窗口巴巴瞅着他的人儿,“没什么,城外出现鬼军,已经把城围了,你就在王府不要出去,如果一旦发生意外,本王会派人送你进宫去。”
后面还有几句话,卫九潇忍了又忍,没有说出来。
他很想告诉她,如果宫里也保不住了,就让她跟着恋生杀走。
有恋生杀这个魂魄引路人在,相信不管什么样的鬼军都奈何不了他。
“克制鬼气的护符炼制好了吗?”于淼淼问。
“不会那么快,至少还要几日才行。”卫九潇声线无温,但眼中神色却很柔和,“本王要去城上看看,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鬼军围城,哪那么容易就把城守住,也不知来了多少鬼军,几十个?还是几百个?
皇城那么大,区区数百鬼军怎么可能会围得住城。
想来必是上千之众,也许……
她不敢再想下去,见卫九潇要走,她急了,一下子跳上窗台。
“卫九潇你等一下!”
卫九潇转头的功夫于淼淼竟顺着临水照花二楼外攀援而下,动作干净利落,只把楼下的侍卫们吓的心惊胆战,生怕她失手掉下来。
“王妃!”
“王妃小心!”
卫九潇听到众人惊呼,转过头来。
只见于淼淼光着脚,从一人多高的地方跳下来。
“做什么!”卫九潇呵斥,同时上前接住她。
此时还是冬天,就算于淼淼因为火云珠的关系不怕冷,卫九潇还是不愿见她光着脚,这般的不爱惜自己。
于淼淼一下子跳进了他的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
“卫九潇,你去城上的时候千万不要逞强,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老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卫九潇嘴唇抿了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淼淼凑到卫九潇耳边,“要是情况危机……你一定要逃出来。”
卫九潇沉默了片刻。
“你是让本王当逃兵?”
于淼淼翻了个白眼,“这可不是逃兵,这叫战略性撤退!”
卫九潇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把唇边的笑意隐回去。
若是以前有人劝他临阵脱逃,他一定会把那人当场斩杀在地,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他绝不允许自己有任何这样的念头。
可是现在他抱着蠢鱼,突然就看明白了以前的自己。
以前的他绷的太紧,就像一根线,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他是在逼迫自己,为自己寻找一个堂堂正正活下去的理由。
蠢鱼的想法很简单。
她不想让他去送死,她想让他活着,两个人能够在一起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本王的命可不是谁都能拿得走的。”卫九潇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你且再忍几天,等本王把城外的事情了结再回来好好疼你一番。”
啊呦,鬼爪子,你当着外人的面秀神么恩爱。
于淼淼瞬时红了脸,搂着他的脖子美的不要不要的。
卫九潇去了城上,一连几日都不见踪影。
于淼淼难得的收了心,老实的待在王府,每天她都去梅如画的小楼,查看护符炼制的情况。
梅如画虽然性格疯疯癫癫的,但是却对这件事很上心,连休息都顾不上,彻夜的盯着他炼制的护符。
于淼淼每天都准时把吃的送到小楼,免得饿着这个干瘦的老头子。
在卫九潇离开的第五日,城外出了变故。
大皇子凤圣东带着两万大军从边境赶回来。
他原本是收到叱幽王的密信,带兵回来是为了协助小皇上,没想到在城外遭遇鬼军。
双方一交手,凤圣东的手下损失惨重。
鬼军十分强悍,不但不惧死,而且他们还保留着生前的力量,动作虽然慢些,然而却可以不眠不休的战斗。
眼见大皇子凤圣东的兵马在城外惨遭鬼军堵截,不得已皇城这边卫九潇命人出城接应,一番混战,好不容易才把凤圣东,还有剩下的兵马救进城中。
仔细清点,两万人死伤过半,就连凤圣东本人也被鬼军重创,一侧的脸上满是鲜血,留下了一道深可及骨的伤痕。
不过总算是没有性命之忧。
最令众人不解和担忧的是,卫九潇居然也在此战中负伤。
左侧的胳膊被鬼军斩到,好在有玄铁套甲替他抵消去了大半的力道,不过仍是把他左手的鬼符破了,鬼气入体。
好在当时明如颜跟在他身边,见状不妙,唤来他身边的叱幽王府的亲卫,拼死把卫九潇抢回城中。
城门紧闭,将外面的鬼军抵挡在外。
城头上有人捧来一支插着信的利箭,交到卫九潇跟前。
“这是刚才在乱军之中有人从外面射到城头上的。”士卒道。
卫九潇因鬼气侵入身体,行动困难,只得由明如颜接了信。
凤圣东简单处理了伤处就急急的赶到卫九潇这边。
“是何人的信件?”
凤圣东的半个脑袋上缠着绷带,上面沾着斑斑血迹,看上去有些滑稽。
不过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不会生出半点轻视之意。
这位凤国的大皇子虽然出身卑微,但却是个骁勇善战的,凤国边境多亏有了他,这些年才免于战火。
而且最难得的是因为他深知自己与皇位无缘,所以极为明智的远离皇城,这些年都不曾卷入宫中的争斗当中。
明如颜把信拆开,展开来后却皱了眉。
“是何人来信?”卫九潇低哑着嗓音也问了句。
“是永清公主。”
卫九潇深吸一口气。
其实不用明如颜说,他早就猜到了答案。
先是炼制引魂血玉,又试图咒杀皇帝,控制朝政……永清公主想要的越来越多。
凤圣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皇姑?”
卫九潇疲惫的合上眼睛,“之前宫里的事大殿下可能并不知晓,就让明如颜说给你听。”
明如颜简单的把之前宫里发生的变故说了一遍。
凤圣东听后面无表情,按着腰间剑鞘的手却握紧了。
“皇姑想要皇位?”
“是,她在信上说,会给我们三日的时间考虑,让小皇上大开城门,迎她为新帝,她说……她要取回原本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明如颜看着信,“王爷,要把信送给皇上看吗?”
卫九潇点了一下头。
“大殿下稍后想必会进宫,就请你代劳。”
凤圣东爽快的接了信,临出门时似乎犹豫了一下。
“大殿下还有什么事?”明如颜问。
凤圣东没有理会明如颜,缓缓转身看向卫九潇,“王爷,时才在城外,我注意到那些鬼军的身上……穿着的好像是凤国旧式战甲。”
卫九潇沉默不语。
凤圣东继续道,“他们生前应该也是凤国军中将士,为何会成为皇姑手里的鬼军?”
卫九潇仍然没有说话。
凤圣东垂下眼眸,“也许是我看错了吧。”言罢,转身离去。
卫九潇无力的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呼吸渐沉。
若是换成旁人一定以为他此时是睡着了。
连日来布阵设防,数日不眠不休,纵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明如颜却知道,此时叱幽王是醒着的,他就算是再累再困,也不会允许自己睡在这里。
置身于危险之中,他是不会允许自己睡着的。
“王爷。”明如颜低低的唤了句,“王爷左臂的伤还是尽快回府处理下的好。”
鬼符被破,卫九潇现在就像是个徒有其表的泥将军,看着威力十足,然而他却连行动都十分费力,更别说骑马上阵了。
“……还有三日。”卫九潇闭目幽幽吐出一句。
“刚才在城外,王爷是否发现了什么不妥?”明如颜直言不讳。
以卫九潇的本事,就算是鬼军之中也不会轻易的被人砍中左臂,然而这一次他却失了手。
卫九潇沉默良久,睁开眼睛。
“那些鬼军的身上,穿着凤国旧时的战甲。”
明如颜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幼时又是在宫里做为伶人养大的,所以他没有见过凤国旧时的战甲。
“王爷想说什么?”
“本王的父亲……他们最后一战,穿着的就是这种战甲,此后,皇帝便下旨,替换了军中战甲,全部都换成了现在的式样。”
明如颜惊道,“王爷的意思是……这些鬼军就是当年失踪的将士?”
卫九潇嘴角哆嗦了一下。
他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现实是残酷的,就算他闭上眼睛,那些鬼军的模样却逐一从他眼前掠过。
特别是在混战中,他从近处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当时惊的他险些被敌人刺中要害。
那几张面孔,正是当年跟随在他父亲身边的亲卫。
父亲失踪那年,他还年幼,不过那些亲卫常年伴随在他父亲身边,就算他们变成了鬼军他也不会认错。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的父亲……与他手下一同失踪的五万将士,难道全都变成了鬼军?
卫九潇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心事沉沉。
原本鬼符被破,他应该快点回府,寻梅如画重制鬼符,不过此时他却没了心思,任由着左手的鬼气不断侵入他的身体。
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麻木的将视线盯在一处。
“王爷,王府来人了。”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明如颜和卫九潇同时一愣。
“王妃又怎么了?”卫九潇厉声问道。
明如颜默默叹息,这也是他想问的话。
只要王府有事,他们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那个强大的,能折腾的王妃又闯什么祸事了。
门外的侍卫一头雾水,“不是,是恋公子和王妃一同来给王爷送东西,说是梅先生把护符炼制好了……”
“快请王妃进来。”明如颜大喜。
正巧他们王爷手上的鬼符破了,这护符来的正巧。
外面侍卫走开,没一会功夫穿着一身黑色披风的恋生杀从外面进来,他的肩膀上还落着三千鸦尽杀。
但是却没有见到于淼淼的人影。
明如颜诧异的往门外看了看。
“王妃呢?”
恋生杀单手从披风里伸出来,捧着一只鱼缸。
明如颜呆住了。
鱼缸里,一条红色的鲤鱼正得意的摆着尾巴,在缸底沉着一块方形的牌子,质地不明,但是上面却刻着繁复的咒式。
那正是梅如画炼制的可以克制鬼气的护符。
红色鲤鱼从水里浮出来,用短小的鱼鳍扒着缸沿,向着卫九潇抛媚眼。
没错,卫九潇觉得自己一定不会看错,蠢鱼在用她的那对死鱼眼……抛媚眼!
卫九潇眼角眉梢止不住的抖动。
恋生杀却很淡定,把手里的鱼缸交到明如颜手上,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他肩上的三千鸦尽杀却没有跟他出门,而是飞落在桌上。
“喂,笨女人,你男人受伤了。”三千看到了卫九潇左侧衣袖上透出的血迹。
于淼淼瞪圆了鱼眼,哗啦一声从缸里跳了出来。
“都出去!”卫九潇急急低喝了声。
其实不用他开口,明如颜早就自觉的退向了门口,顺带把外面的侍卫赶离门口。
于淼淼的身体在半空中化成了人形,卫九潇单手去解身上的袍子,想替她遮掩一下身体。
可惜他这会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解了半天连扣子都没解开。
“哪里伤了?”光溜溜的蠢鱼爬上了他的腿,急巴巴的在他身上各处搜寻。
“没有……”卫九潇仍在试图解开自己的外袍。
于淼淼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这种时候就别顾着做那种事了。”
卫九潇青筋差点崩断。
他想做哪种事了!
于淼淼一脸:你别解释,我都懂的表情。
卫九潇觉得眼前发黑。
“护符呢,快点拿过来。”
“哦,对了,护符!”于淼淼嗖地从他身上跳下去。
“衣裳……”卫九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没事,我不冷。”于淼淼爽快道,她从鱼缸里把护符捞出来,转身准备交到卫九潇手上,“哎?鬼爪子,你怎么了?”
卫九潇以手扶额,他觉得自己要疯。
在护符触到他左手的一瞬间,一股黑气自他的手上升腾起来,就像是一股无形的黑色火焰。
卫九潇将于淼淼拉到怀中,左臂尽量伸的远远的。
黑火在他的胳膊上蔓延,一直烧到了他的胳膊上。
就在这时,三千鸦尽杀突然从桌上飞起,纵身扑向了卫九潇的左手。
于淼淼吓了一跳,不过她相信三千是不会伤害卫九潇的。
相比之下,卫九潇异常镇静,因为他可以感觉到鬼气正逐渐从他的身体里被逼出体外,停留在他的皮肤表面挣扎。
三千鸦尽杀扑过去的时候,黑火一下子熄灭了。
三千鸦尽杀得意的飞落在对面的椅背上,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笨女人,我帮了你男人,你该怎么谢我啊。”
没待于淼淼开口,忽见卫九潇欠身起来,麻利的将外袍脱了罩住她的身体,然后拉开桌案下的抽屉,从里面抓出一把金叶子来丢过去。
三千鸦尽杀大大方方的跳到桌上,风卷残云般的就将那些金子吞下肚去。
于淼淼看的眼珠子都红了。
这么多钱……金子啊!
三千这货就是扑过去扇了下翅膀,它连半点力气也没用上,这么轻松的就赚到了。
“鬼爪子,你个败家爷们。”于淼淼急了,她想要挣脱开卫九潇的手,去抓三千鸦尽杀。
三千鸦尽杀却拍拍翅膀,顺着窗户逃走了。
“等你以后把钱都败光了,看你拿什么养活我!”于淼淼发泄不满。
卫九潇微眯着眼睛,视线从她的脸上移至她的锁骨。
“你光着身子跟着外人来找本王,还有理了?”
“什么光着身子,我有鳞片的。”
我是鲤鱼,我骄傲!
于淼淼得意的扬着下巴,“再说小恋又不是外人……”
卫九潇手臂骤然收紧,于淼淼疼的叫出声来。
“我要没气了!”她抗议。
“他不是外人,难道本王是?”
终于把左手的鬼气驱散,他的心情说不出的舒畅,然而于淼淼的出场方式还是令他大大的不悦。
想让她留在王府里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于淼淼撅着嘴,“你的胳膊伤的厉害吗?”
“不。”
就算是胳膊断了,她也不会听到他喊一个“疼”字。
“我看看。”于淼淼去拉他的左手。
这一次卫九潇没有拒绝,她将他的袖子掀了起来。露出的左臂令她吃了一惊。
原本如同烧焦一般的颜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可怕的伤痕,纵横交错,就像是烫伤。
“这是被鬼气腐蚀后留下的,永远都不能祛除。”卫九潇漫不经心道,看来以后他还是要继续戴着他的玄铁套甲,这样的伤痕太过骇人。
于淼淼心疼的摸了摸他的手,“我不喜欢你再戴着那玩意。”
“为何?”卫九潇挑起一侧眉梢。
“那玩意冷冰冰的,抱着你的时候一点都不舒服。”
卫九潇环在她后腰的手不由自主的滑落到了下方,眸色浓烈如酒。
“下次,本王一定满足你。”他一字一顿。
若不是现在鬼军围城,他真想就地就将她办了。
他的蠢鱼总是这么直接,就像匹小野马,真是再合他的胃口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