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匪凑过去,将信息素注入到腺体中,却又在完成临时标记前,克制着往后退开,背靠在讲台上瘫坐下,重重地吐着气。
  顾匪动作很轻,力度掌握得正好,甚至没在腺体上留下牙印。
  她忍不住舔了舔牙齿,将齿缝间残留着的香甜鸢尾花香,全部吞入腹中。
  匪崽崽?感觉到alpha信息素的压迫骤然消失,却没有形成标记,顾卿卿迷惑地回头,带着轻微的哭腔似的颤音。
  尽管并没有进行标记,但刚才alpha信息素在腺体内炸开的瞬间,还是给顾卿卿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眸中又次浸起生理性的泪水。
  顾匪没有回答,朝她挥了挥手。
  顾卿卿扶着桌子后退步,坐到顾匪身边,然后软绵绵地靠在她的怀里。
  顾卿卿闭着眼睛,休息了好会儿,才缓过来些。
  她忍不住想,信息素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明明顾匪平时那么弱,刚才还被她抱着动不了,脸红得不行。现在只是往她腺体里注了丁点儿信息素,就让她软软地没了力气。
  顾卿卿唇角抿起丝浅浅的笑。
  不过她也挺喜欢的。
  顾卿卿顾匪揽住她的脑袋,手指抚过发丝,声音很轻地解释,刚才,我没有完整标记,不是因为不愿意
  我知道。顾卿卿轻声说,她眯着眼,笑容温柔。
  顾卿卿感觉得到,信息素是不会说谎的。顾匪的信息素中满是占有欲,以及难以言说的深沉的喜欢,分明是明媚温柔的阳光气息,此时在她的血液中扩散开来,却有几分灼|烫。
  顾匪点点头,继续低声道:只是,医生说了,我们进行临时标记的次
  数多了,很容易上瘾。我怕我哪天没克制住,稀里糊涂就永久标记了,那样的话就太不正式了些。
  顾匪准备在升学考试过后,再正式向顾卿卿表白,永久标记的话,至少也要等到那时候才行。
  顾卿卿睁开眼,轻声重复道:我知道。
  顿了片刻后,顾卿卿继续说:可是,我感觉我,已经上瘾了。
  顾卿卿凑到顾匪颈边,轻轻地嗅了嗅。
  她仿佛看见了丝丝阳光,从顾匪身上扩散开来,直到布满这个原本阴冷的教室。
  顾卿卿忍不住,想要舔舔顾匪的腺体。被alpha注入信息素,和主动去汲取信息素,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那嗷!顾匪感觉到腺体上的鼻息,身子下子变得有些软,声音也变得有些弱,犹豫道,我让你咬咬腺、腺体?
  反正只是被安抚的话,也不会少块肉。
  而且现在是在学校的教室里,顾卿卿也不至于在这儿对她上下其手。唔只是安抚而已。
  再者,顾匪承认,刚才咬了下omega腺体,浓郁的信息素充斥满整个口腔,甚至大脑都有些晕乎乎地被本能占据。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没有进行标记的,可是身体却本能地对omega信息素渴望得厉害。
  腺体痒痒的,时间难受得厉害,有omega信息素安抚的话,会会舒服很多的。
  好。顾卿卿眉眼弯起,点儿也不带客气的,在顾匪还在犹豫时就凑了上来。
  比起刚才被注入alpha信息素时的无助,此时的顾卿卿轻易就反客为主,扣着顾匪的双手,将她桎梏在怀中,牙齿锁住她的腺体。
  顾匪刚想舒适地长长嗷声,门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阵敲门声。大概是拍完了照,想要进备用教室换衣服的人。
  顾匪:!!!
  要命!
  顾卿卿及时将自己的手送到顾匪嘴边,让她咬住。
  还好敲门声在安抚完成前停下了,脚步也越来
  越远。最后顾卿卿退开时,顾匪腺体里舒服了,她整个人都变得软绵绵的,趴下来懒懒地长舒口气。
  过了会儿,顾卿卿伸手,勾住顾匪的脸颊。
  然后落下个轻柔的吻。
  比起直接将信息素注入腺体,口腔中信息素的浓度低很多,带来的刺激也小很多,更多是温和的甜味,让人欲罢不能。
  于是顾卿卿逼得顾匪整个脊背都贴在讲台上,双手也扣在脑袋上,到后面,呼吸都有点不顺畅。
  时间点点过去。
  最后两人起靠在讲桌边,极不在意形象地缩着腿,坐在地上。刚好有丝暖阳从窗帘缝中,洒到她们身上,于是她们懒懒地闭上眼,晒太阳。
  转眼,顾匪在这所学校的三年,顾卿卿的年,就这样过去了。
  学校里四处都是拍照的高三生,风雨跑道边的爬山虎碧绿片,教室外的紫藤花快要凋谢,风吹,深紫色的花瓣就簌簌往下飘。
  顾匪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触到顾卿卿那儿,十指相扣。
  高中的最后几天是炎热而又闲静的。
  直到升学考试那几天,炎炎烈日突然被阴云遮盖,天气变得阴冷起来。
  最后门考试结束,顾匪落笔,往窗外看,果然看见天空中飘着绵绵小雨。还好鞠言心细,让她和顾卿卿都带了伞,而且今天考完了,鞠言和顾湖泊应该都在校门外等着她们呢。
  想到高中就这么结束了,接下来,自己可以和顾卿卿报同所大学,起书写以后的人生,顾匪就心跳如擂鼓。她在座位上休息会儿,等心跳平静下来,才拿上伞,跟在大部队后面下楼。
  顾匪在咚咚咚串串杂乱的脚步声中,缓缓走到了教学楼下。
  顾卿卿考试的教室在她的教室对面,中间刚好隔着个宽阔的小广场。前几场考试结束后,顾匪都是和顾卿卿在各自的教学楼里,等到人群散去,才在中间的小广场汇合。
  此时天空中落着绵绵阴雨,广场上五颜六色的伞像无数朵
  小花般盛开,起伏不定,又像是条彩色河流。
  顾匪的目光掠过无数把伞,望向对面教学楼,眼就看见站在远处的顾卿卿。
  她看见顾卿卿在对她笑。
  嘈杂的人群散去,顾匪刚要打起伞向前奔,对面的顾卿卿就已经举着伞,踏着水花朝她跑来。
  几秒后,顾卿卿停在她面前,将伞往前倾:匪崽崽,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顾匪从阶梯上向前跃,跳进顾卿卿怀中,几乎挂在她身上,带着她往后起踉跄退了好几步。雨水从侧边飘落在她们身上,是凉的。
  顾卿卿抱紧她,和她起轻声地笑。
  她们起走出学校时,外面的人差不多都散完了。
  绵绵的小雨也停了。
  升学考试这几天,学校外不允许停车,所以顾湖泊和鞠言没开车,站在外边等她们。
  崽崽,卿卿!考试怎么样?顾湖泊看见她们,就快步冲过来,鞠言温柔走在后边。
  还不错,没什么问题。顾匪扬起脑袋,颇为骄傲似的晃晃手,她正和顾卿卿十指相扣,她晃,顾卿卿的手也跟着晃了晃。
  她和顾卿卿成绩差不多,升学考试前几天,她们就商量好了报哪所学校。
  我也没问题,顾阿姨。顾卿卿笑着道。
  顾湖泊的目光在她们牵在起的手上停留片刻,又很快移开。她走到两人中间,左右揽着她们:走,带你们吃大餐去!
  顾湖泊不着痕迹地让两个小孩放开了手,鞠言在后边看着,无奈轻笑地摇摇头。
  为了庆祝两个小孩考试顺利,家人去搓了顿火锅。鞠言放任顾湖泊喝得微醺,回家,就扶着她回房间休息去了。
  顾匪和顾卿卿也喝了点儿酒,晕乎乎地简单洗个澡,吹干头发,懒懒地躺上床,抱在块儿睡觉。
  深夜,顾匪忽然睁开眼睛。
  她摸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小心翼翼地摸下床,打开台灯,假装自己是去上厕所。
  顾匪轻手轻脚走到厕所边,回头看了好几眼,确定顾卿卿没有醒来后,迅速往房门那儿走,无声地溜了出去。顾匪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开门的那瞬间,客厅原本亮着的灯忽的下灭掉了。
  整个楼都寂静无声。
  她做贼似的沿着二楼走廊,走到尽头的小阳台上,又回头看了空荡荡的走廊眼,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个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传来阵嘈杂的音乐声,听就知道对面的人是在KTV类的地方。
  顾匪深吸口气:奚晚,怎么样了?
  小表姐她同意了,顾小匪,挂电话我就把她微信推给你,你直接和她沟通啊。好会儿,听筒里才传来奚晚含糊的声音。
  顾匪差点没激动得跳起来。
  奚晚的小表姐是国内顶级的宝石设计师,有钱都很难请到的那种。顾匪之前和奚晚提起过,她想在十九岁生日的时候,拿戒指向顾卿卿表白,奚晚就说帮她问问小表姐愿不愿意帮忙设计。
  顾匪本来没抱希望,毕竟人家大设计师那么忙的,没想到竟然答应了。
  奚晚走出KTV包厢,听见听筒里顾匪压抑着激动的呼吸声,大咧咧笑道:顾小匪,你可得请我顿大的,我刚刚软磨硬泡求了好久,还陪着小表姐喝了几大杯酒,这才把她说动的。
  好好好,别说顿了,你要几顿就几顿。顾匪用力点头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请我顿就好了,我表姐的设计不便宜,你得大出血了。奚晚打个哈欠,真羡慕你和卿卿,我这才和潇潇在起呢,你和卿卿不但临时标记过,连戒指都买上了。
  顾匪没说话,脸幸福地嘿嘿傻笑。
  奚晚:
  明明顾卿卿没在电话那头,奚晚还是感觉自己被她们俩秀了脸。
  对啦奚晚,挂电话前,顾匪又补充句,记得帮我保密哦。
  好好好,放心放心,帮你保密。奚晚点点头,挂断电话。
  她找出
  自己小表姐的联系方式,分别发给了顾匪和顾卿卿两人,自言自语地摇摇头:顾小匪啊,虽然我和你关系好,但卿卿她来联系我的时间可比你早,我谁也不偏袒谁,两边都不会说。
  等顾匪回到房间后,客厅的灯才再次亮起。
  鞠言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轻轻吐出个烟圈,顾湖泊蹲坐在她身边,正帮她捏腿呢。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混杂在起,在客厅中扩散开,又很快被换气系统抽掉。
  昏暗夜灯下,鞠言白皙的皮肤上,泛着浅浅的红。
  鞠言轻轻挑下眉,声音沙哑:不是要棒打鸳鸯吗?刚才怎么不去?她们刚考完试,现在机会正好。
  这,老婆顾湖泊按摩的动作停了停,笑得有点傻,我刚刚满身的信息素,这要被小匪闻到了哪儿成?
  顾湖泊今天喝醉了,本来早早地回房休息去了,结果半小时前她睡醒过来,口渴得厉害。鞠言本来说下楼帮她拿水喝,她黏糊糊地跟了上去,然后不小心
  就在客厅发不可收拾。
  鞠言笑着摇摇头,戳穿顾湖泊心里的想法:怎么,不想打了?
  没!顾湖泊下意识摇摇头,可是回想起前些天里,她陪着两个崽崽学习时,顾匪贴心小棉袄似的关心她,又觉得心里软,这棒子就是落不下来。
  她要是拆散顾匪和顾卿卿,不说卿卿,顾匪那崽子也得恨死她。
  顾湖泊纠结着,叹口气,又点点头:的确有点下不去手。可是她们这么小,这要是不小心永久标记了,怎么办?我又始终放心不下。
  鞠言垂下眸子,眸中有光点闪烁。
  寒假去游乐园那回,顾湖泊说,如果两个孩子在起也不错,是在开玩笑。
  但当时鞠言说她们正是青春,喜欢谁,想和谁在起,都让她们自己去体验,我们就别多掺和了。最多偶尔盯着些,就够了。,却是认真的。
  鞠言没想要干涉两个孩子,她们已经十九岁了
  ,她和顾湖泊十九岁的时候,不也已经离家起闯荡了么?
  但鞠言也理解顾湖泊担心孩子的老母亲心态,道理顾湖泊都懂,和她讲也没用,她就是关心则乱而已。
  而且顾湖泊性格本来就倔,在感情这方面尤其迟钝,还特别憨,根筋得不行。现在要顾湖泊放弃棒打鸳鸯,她虽然会听鞠言的话,可心里面绝对会闷,所以只能循循善诱。
  湖泊,鞠言吐口烟,温声道,既然直接棒打鸳鸯行不通,那你想想别的方法,讲讲技巧,侧面诱导着来。
  鞠言觉得,以顾湖泊这根筋的脑子,肯定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到时候顾湖泊通操作,棍子也落下来了,也不会影响卿卿和崽崽,以及她们家人的关系,她也就彻底放弃了。
  顾湖泊愣:怎么个诱导法?
  鞠言微微眯起眼,笑:你自己想想,你脑袋这么好,还会想不出来?
  顾湖泊皱起眉头,冥思苦想,眉头上都快堆出个山字。
  鞠言提示性地拿着烟,指了指旁的手机。
  顾湖泊眼睛微亮,过去拿起手机搜了起来,鞠言也靠过去,和她起看。忽然,鞠言的目光停在排字上,眼睛微微虚起,笑道:就这个,毕业旅行。
  啊?顾湖泊歪头,这旅行,不是给她们增加独处机会的吗?
  就是这样才好。
  湖泊你看,网上都说,旅游是暴露情侣间缺点的最佳方法,旅途中两个情侣也最可能爆发矛盾。既然小匪和卿卿在学校里看不出对方的缺点,那就来场旅行,让她们看清对方,是不是这样?
  顾湖泊愣愣地眨眼,她觉得鞠言这话说的话怪怪的,但网上的确是这样写的。而且她对鞠言滤镜那叫个深,再诡异的逻辑,从鞠言嘴里说出来,她都信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