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城,位处南域边荒,与西域接壤之地,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小城,城中人口不过十几万而已,城内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强者,连城主也不过道源一层境的修为。
如此城池,放眼整个星界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城中人口本来就少,如今两界大战爆发,安和城又因处于南域边荒,与西域接壤,导致城中居民大多都逃往了南域深处,生怕哪一日魔族真的打过来,屠城灭族,如今的人口更是锐减了一半还多。
然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有一样营生永远也不会沉寂,那便是皮肉生意。
安和城不大,青楼却是有好几座。
最大的一家便是春风细雨楼,许是乱世之下,纸醉金迷的情况愈发严重,所以纵然安和城的居民减少了一半还多,但春风细雨楼的生意却是比往常还要好,门口老鸨龟公不断地迎来送往,涂抹着胭脂水粉的姑娘们也都笑逐颜开,莺声燕语,热情地招揽恩客。
轰隆一声响传出,一人忽然从二楼的一间厢房中跌飞出来,重重地摔落在一楼的地板上,翻了几滚,没了动静。
喧闹的大厅在这一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所有人都齐齐扭头朝动静来源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地上横躺着一个青年,一脸的胡茬子,浑身脏兮兮的,满身酒气,爬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死了没有,青楼之中打架斗殴时常发生,所以来此的客人对这一幕也是见怪不怪,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都一脸嫌弃地望着那个伏地的青年。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与人发生了争执,被人给打了,要么是在青楼里潇洒之后没钱付账,无论哪一种都不值得同情。
客人们淡定,门口迎客的宋妈妈却是发火了,冲着二楼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破口大骂:“要死人啦,打坏了桌椅你赔不赔!”
徐妈妈是春风细雨楼的老鸨,修为不高,年轻时姿色不俗,不过如今上了年纪,身材也有些走样,虽然风韵犹存,但已经做不了接客的姑娘了,只能站在门口迎来送往。
见宋妈妈发火,那二楼处将青年打下来的劲装男子赔笑道:“妈妈息怒,是这小子太不像话了。”
“怎么了怎么了?”宋妈妈扭着腰肢走到青年旁边,抬脚踢了踢他,却不见什么反应,顿时惊道:“这不会打死了吧。”
那劲装男子道:“不至于吧,看他也有些修为在身,我没出多大力气的,怎么会死?”
便在这时,从厢房里走出来一个薄纱罩体的妙龄女子,那薄纱半透明,罩在她的身上让她身上的各种美妙都若隐若现,惹的底下的男人都多瞧了几眼。
女子依栏朝底下望了一眼,噘嘴道:“打死也活该。”又冲低下的宋妈妈撒娇道:“妈妈你可要替女儿做主啊,这家伙在我这边喝了好几天的酒,身上居然没钱付账了。”
“没钱?”宋妈妈柳眉倒竖,一脸怒火中烧的表情,“没钱也敢来逛青楼,哪来的混账小子。”
“就是!”那二楼的女子也是一脸嫌弃,“本来看他仪表堂堂,气质不凡,还以为是个富家公子,谁知道竟是个落魄小子,女儿亏大了。”
宋妈妈冷哼一声,挥手道:“搜他的身,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话落之时,当即便有两个龟公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来到那青年身边一阵乱摸。
片刻后,两人都抬头朝宋妈妈摇头:“什么都没。”
“可恶!”宋妈妈咬着银牙,“给我拖下去,剁碎了养花。”
两个龟公没有半点迟疑,一左一右架起那青年的胳膊就将托了起来。
旁边有客人笑道:“宋妈妈你也太狠心了吧,不过几天的酒钱而已,居然就要把人剁碎了养花?”
宋妈妈冷着脸道:“你要给他付账么?你若是愿意给他付账,妈妈便绕他一命。”
那客人讪笑道:“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宋妈妈瞪了他一眼,又朝那青年望去,不过这一看之下,倒是露出一抹惊容,抬手道:“等等!”
两个龟公当即止步,扭头朝她望去,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却见徐妈妈上前几步,伸手在鼻尖扇了扇,仿佛有些受不了那浓郁的酒气,皱眉道:“这小子还有气么?”
两个龟公对视一眼,一人摸着那青年的胸膛,一人伸手在他鼻尖下试探了一下,然后齐齐点头:“还没死。”
宋妈妈哦了一声,绕着青年走了一圈,又来到那青年面前,取出一方丝巾放在他下巴上,捏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一阵,眼前一亮,微笑道:“带下去给他换洗一下,然后送我房间去。”
两个龟公闻言都傻了。
“还不快去!”宋妈妈瞪眼道。
两个龟公哪敢迟疑,当即领命而出。
之前说话的那个客人大笑道:“妈妈不会看上那小子了吧?”
宋妈妈道:“看上又怎样?老娘就喜欢那样的。”
众人哗然,没想到还真是这么回事,一时间都有些啧啧称奇,更有客人调笑宋妈妈饥不择食,连那样的臭小子都能看的上。
宋妈妈显然也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应付起来毫不费力,与一群男子打情骂俏,活跃气氛。心中却是期待不已,她在青楼这里做了上百年,每日迎来送往,眼里自然不凡,那青年虽然邋遢脏乱了一些,但她却能看出只要稍微打扮打扮,绝对是个英伟不凡的家伙,年轻时做姑娘她没有选择恩客的权利,无论多老多丑都得尽心服侍,如今当了妈妈,自然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又招待了一阵客人,宋妈妈这才扭动腰肢朝四楼走去。
四楼是春风细雨楼最高层,只有寥寥几个房间,其中一间便是她的。
推开房门,又转身关好,宋妈妈脸上挂着期待的笑容,轻咬着红唇一步步走到床边,低头一看,床上果然躺着那个青年,正在呼呼大睡。
借着柔和的灯光仔细一瞧,宋妈妈顿时笑逐颜开。
掩嘴一笑,起身来到桌边,调了一碗醒酒的药物,再返回床边,将青年半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将那药物灌了下去。
放下碗,坐在床边静静等待着。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宋妈妈皱了皱眉,心想不应该啊,自己这醒酒的药物药力非凡,早就该起作用了才对,这家伙怎么还不醒?难道最近几日喝的太多了?
这么想着,又去调了一碗醒酒药,给青年灌下。
再等片刻还是不见动静。
宋妈妈脸色一沉,大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一怒之下,将剩下的醒酒药全都倒进水壶里,然后一股脑地灌进青年口中。
又是半个时辰,依然没有动静,床上的青年睡的死猪一样,鼾声如雷。
宋妈妈把牙齿咬的嘎嘣响,一转身,上了床。然而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小手从后方探出,掐住了她的颈脖。
宋妈妈顿时花容失色,怒喝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