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一大早起来,看着旁边的祁寒,微微一笑,往祁寒身边靠了靠,如同小时候一般。
一夜之间,曾经的事情就如同上辈子一般,这一世,夏凉从未后悔过,最起码,能够有现在的结局,夏凉已经是感恩了,上辈子,她孤身一个人,从来都是如此,一个人做着好事,一个人做着坏事,一个人听歌,一个人唱戏,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独行,一个人……似乎什么都是一个人,而这辈子,她有祁寒,有顾易,有程凉,有唐齐,有很多人,也有已经离开了的叶晴,足够了。
夏凉看着祁寒,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是落不下去,似乎,就这样看着就能够看一辈子呢。
祁寒睁开眼睛,笑着看着夏凉,摸上夏凉的眼睛,用手掌挡住夏凉的目光灼灼,因为刚醒来,所以,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可以很容易的听出来他的心情是愉悦的。
“凉凉,你这样看着我,我很难装睡了。”
夏凉将祁寒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扒拉下来,瞪着祁寒:“那就别睡了啊。”
祁寒点点头,很是听话的说道:“嗯,不睡了。”
夏凉听到祁寒这句话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夏凉是喜欢被祁寒管着的,可能是上辈子从来没有人管,所以,夏凉从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管着她的,有人管,在某种程度上对夏凉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以后,我们就可以和以前一样了,真好。”夏凉抱着祁寒,一脸满足。
祁寒低头,看着夏凉,摇着头,轻笑一声:“这可不行。”
夏凉一愣,紧接着就是蹙眉,小手紧紧的抓着祁寒的睡衣,声音不禁提高,里面有着难以察觉的不安和紧张:“为什么?”
对于夏凉的不安,祁寒自然是能够敏锐的感觉到,心疼的摸了摸夏凉的头,有些伤害,终究是没有办法磨灭的,即便是当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依旧是如此,不过,没关系,日子这么长,他会将夏凉心里的伤疤一点点的抹去,一点点的抚平。
祁寒面上没有任何异样,依旧微笑,只是手却是安抚性的抚摸着夏凉的后背,一下一下,令夏凉渐渐放松下来。
“你说的,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了,再这样睡一个房间,对你的名声不好,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呢。”
“没事,你多正人君子啊。”夏凉一听是因为这个,立刻笑了,随即,这话脱口而出。
在夏凉心里,祁寒那就是一个任女人如何,都是一个坐怀不乱的人,十分正直。
祁寒哭笑不得的听着夏凉对他评价,这话要是放在平常说也就罢了,他当夸奖他,可是,放在这种时候,还是他们两个人之间,那就真不是什么好话。
祁寒觉得,夏凉这个认知,他得给夏凉改正一下:“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是正人君子的,凉凉,我又没有和你说过,在你面前,我对当什么正人君子还真是没有兴趣,只能说,我以前太过隐忍了。”
看着夏凉突然爆红的脸,祁寒含笑说道:“所以,凉凉,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要变一变的,为了证明我不是正人君子,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今天就要将名分这种东西定下来。”
说着,祁寒转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两个户口本,看着夏凉目瞪口呆的模样,祁寒开口说道:“明明就是我养的你,你的名字不在我的户口本上实在是说不过去,凉凉,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所以,我打听过了,今天就是一个好日子,我们结婚吧。”
夏凉看着那两个户口本,发懵的看向祁寒:“结婚?”
“好吗?”祁寒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凉。
夏凉一下子眼泪涌了出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总觉得她心心念念的事情,却不会真的实现的事情,一下子就实现了。
夏凉猛地点头,生怕祁寒反悔一般,她突然觉得,这辈子,值了。
祁寒微笑,看着夏凉,将目光放在两个户口本上,从很早很早之前,他就想要将夏凉的名字放在他的户口本里,十年了,终于实现了。
……
……
……
上辈子。
陆臣站在夏凉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笑得特别假,特别难看,可是,祁寒找了很长时间,没有找到夏凉笑得好看的照片,仿佛这辈子,夏凉都没有好好的笑过。
他将目光转到夏凉墓碑旁边,旁边的墓碑上,是祁寒的照片,那张照片也没有什么笑脸,祁寒本身就不是一个怎么爱笑的人。
陆臣呢喃开口:“一颗肾,一条命,夏凉,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年他为了你给了一颗肾,若是当年他在你身边,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呢?如此,你怎么敢说你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呢?”
陆臣伤感的看着这两个坟墓,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署名是祁寒,陆臣将信放在夏凉的墓碑前,轻声道:“这应该是祁寒给你的吧,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了。”
陆臣看着旁边祁寒的照片,眼眶红了,转身离开了。
风吹起,那封信动了两下,上面是祁寒的字迹:我这辈子能够理智的对待所有事情,可是,当我看见她嗷嚎大哭的那一刻,我恨了,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些曾经带给她痛苦和灾难的人,一个人也不想放过,而我,也确实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