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宋可遇连忙问,鬼差喝了一口酒,“是这样,若是那魂魄生前的怨念极大,很可能魂魄回归幽冥,可是由此而生的咒怨还留在人世间,只是这里头还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这人岁数不能太大,而且魂魄要干净,怨念要足够大到超出魂魄,才能独立挣脱出来。这咒怨原本是一个念头,无根无凭,无实无据,所以谁也管不着,就像是水里的一个倒影,你说它存在,它也不存在,可是它没有什么想法,不辨是非,就只是执行着那怨念,什么时候消了气才算完。”
“这有没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宋可遇问。
“这我倒不知道了,我近些年来倒还没碰到过这种事。”
宋可遇还欲再说什么,就被鬼差打断了,“行了,别说了,第3个问题吧,不瞒你们说,我是真的很赶时间。”
“噢,知道了,第3个问题是,”宋可遇凑得近了些,弗如瞧见也跟着凑过来,“第3个问题就是你知不知道冉总和刘秘书最近是在闹哪样啊,怎么神出鬼没的,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话说我都多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而且冉总不知道恢没恢复,我心里有点担心,刘秘书自从上次爆炸的事儿之后,整个人特别暴躁易怒,神神叨叨的,不瞒你说,我总有一种感觉,像是他把刘秘书给藏起来了。”
鬼差越听表情越严肃,“能让他们两个如临大敌的......”忽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宋可遇追随着他的脸色,连忙追问。
鬼差嘟囔了一句:“难道他来了?”
“他是谁?冉总也是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到底你们幽冥是有什么毛病!”弗如忍不住了。
“嘿,说谁呢?客气点,”鬼差一拳打在他肩膀上,皱着眉,咂着嘴里的酒好一会儿才说,“难不成真的是他来了,那这事儿可要麻烦呀。”
“你能不能说了,我最后问你一遍!”弗如急的都快动手了,鬼差才摇摇手,冲他们两个说:“不是存心犹豫的,确实是有这么个东西,只是......他不能提,不能说,更不能直视,只能在心里想,否则就要被吞噬......”
“你说什么呢?”
“哦,我们幽冥的人是不能说......你们倒没什么,”他瞧着弗如,“你不是神婆的后代吗?你们家没点什么前朝典籍,什么上古志异之类的?我话只能说到这了,不然连我也要搭进去!我想着能够让冉总和刘秘书躲躲藏藏欲言又止的,只怕只有他了,你回去查一查,查明白了再来问我,我也才好继续往下说。”
弗如一顿,“怎么找你,我不想再上吊一次了。”
鬼差一笑,抬手拿过他的手机,很快输了几个号码,“都什么时代了,找人不会打电话呀!”
宋可遇气结,“你这不是逗我们玩儿呢吗?咱们相识一场,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也没说能用这么高科技的手段联系你啊!”
“你也没问我呀!”鬼差促狭的理直气壮,继而正色了一些,“我也得去打听打听了,若是真让你们说中了,只怕事情还真有些严重,我先走了。”
看着鬼差离开后,弗如和宋可遇面面相觑,问他等于白问,这到底说了个啥?
“他不是说你们家有什么典籍吗?咱们现在去找找吧。”宋可遇问。
弗如不那么乐观,积极性不高的靠着沙发,“哪还有什么典籍了,稍微值点钱的都换了鸡腿了......”他眼珠快速的转了半圈儿,“不过......好像是还有那么一箱子老工具书,因为不够与时俱进,早都被淘汰了。”
时间太晚了,两人第2天才回到弗如家,从那破旧的杂物房里捞出了一箱子积满了尘灰的古书,那古书看起来支离破碎的,泛着黄边,纸页都在一碰就碎的边缘反复试探。
“这东西真能查出来鬼差说的玩意儿?”弗如目光有点呆滞。
“总要看一看吧,你把那些没用的都筛出去,只找有些典故的书。”
两人分了工,一个粗略筛选,一个细细辨别。
弗如边找边说:“我说实话,觉得鬼差不太靠谱,有什么是连说都不能说的.....”
“对,就是找什么不能说,还不能对视的,你就找这几个关键字。”宋可遇强行扭转了话题,板正了弗如的肩膀,弗如烦躁的一抖手中的书,叫浮灰呛得直咳嗽,默默找了一会儿,随口道:“唉,我是真不愿意回来,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呆着怎么难受,还不如在外头跑跑。”
宋可遇听出了他的小心思,“你是想怎么着,搬到我们公司去住?”
“那感情好,”弗如一歪头,“不过我更想搬到刘秘书那去,就怕被打出来!小宋,我有个提议,你们干脆把108层装修成个集体宿舍得了,这样多热闹,要不然空间空着也是空着,多浪费......”
正说着,随着几声敲门声,两人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就见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女人怯怯地探进头来,“请问弗如先生是在这儿住吗?”
“是啊,就是我,”弗如放下手里的书,迎过来,“你找我什么事儿?”
“哦,”那女人慌忙抬起手说,“我是在公厕的墙上看到了这张名片......”
“额......”弗如老脸一红,“怎么还贴那上面去了,我可没贴过!”他这话是冲着宋可遇解释的,宋可遇忍不住一咧嘴,“知道了,是你发给人家名片,人家顺手贴厕所墙上了吧,哈哈哈......”他憋着笑,还不如直接笑出来,弗如恨恨的瞪他一眼,臊眉搭眼的转过头来让那女人进来,“你是想找我办事儿?”
“是!”那女人点点头,“我、我老公姓胡,前几天走失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报了警,广播台也帮我播了寻人启事,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可是这么多天了,都没什么消息......你们不是那个什么私人侦探社的吗?”
“我们不是......嗨,得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弗如忍了命。
“等等!”宋可遇眉间一动,问道,“你是说你丈夫姓胡,前几天走失了,就是广播里面说的那个?”
女人点点头,“是啊,我老公52岁了,可也没得什么老年痴呆啊,脑子清醒着呢,还能在工地上给人扛砖头呢,一个人顶几个人的体力,没得说!前两天刚刚说要出去遛个弯儿,可是我瞧着电话啥的都没拿,这一走出去,人就没了影儿......你说他一个半大老头子了,人家人口贩子还能盯上他?再说,我们家没钱没势的,就是勒索绑票也轮不到我们家头上啊!”
“不是还有拐去要饭的吗?”弗如顺嘴接了一句,那女人脸色顿时就白了。
“别瞎说,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宋可遇把那女人让进来,在石凳上坐着,“你能不能说说你老公的事情,他以前是做什么的,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别担心,我们也不是官方机构,你说出来的就算是不好的也不作数,我们只是了解了解情况,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那你们、就算接了我的事了,真的能帮我找到吗?”女人眼睛里涌出一丝希望。
“找不找得到再说,不过找到了我们才收钱,这样行吧?”弗如揣摩着她的心思说,那女人果然安下心来。
“也不是不能说.....我老公挺好的,人憨厚本分,也老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她为难的扭捏了一下,手指把裤子两侧抓的有些皱,“就是、四五年前,他给几栋大楼当玻璃外墙的清洁工,可是前一天晚上和多年没见的老朋友聚会,喝多了点儿酒,第2天早上酒还没彻底醒过来,怕人家扣工资,也没说,就硬上去了。哪想半空中操作出了点问题,把那楼上的一个十几米的广告牌给拽了下来,那广告牌砸下去,唉......”她悠长的叹口气,“当时砸中了6个人,其中4个重伤,2个......死了,这死者中间还有一个是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