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看到那人似被血液染红了的眼。
即便只是一瞬，却也能让小亿亿惊魂失魄，连连手脚并用地往后退了好远。
席缨的血瞳几乎是在小亿亿看到的瞬间就恢复成茶褐色。
只是那茶褐的中心，晕染着一点绚丽的黑紫。
还是白柔的那张脸。
同样的五官，不一样的眼神，不一样的气质。
“你选他，还是我？”凉凉的嗓音从女孩的口中漫出。
这话是对小亿亿说的。
惊魂未定的小亿亿咽了一口口水，紧张而疑惑的表情望着她。
“宿、宿主，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沈鹤，还是我。”席缨不厌其烦地解释。
对于小亿亿，她有足够的耐心。
所有记忆回笼，她记得小亿亿曾经为她做过的。
即便小亿亿是沈鹤创造出来的系统，但是，她给小亿亿选择的权利。
“沈鹤就是主神，所以宿主你是要我在你和主神之间选一个是吗？”小亿亿紧张地梳理关系。
席缨没有回答，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即便是这样，那股华丽而邪恶的气质还是不断地弥漫出来。
她的气质如此独特。
因为。
她是万千世间，独存的魔族。
亦是魔中至尊。
“我要是选择宿主的话，那会怎么样？”小亿亿忐忑地问。
“脱离主神空间，成为我的人。”独断而霸气的宣言，和小亿亿印象中那个淡漠而狂傲的宿主重叠到一起。
小亿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宿主，你该不会又要毁灭位面了吧？”脱口而出的问话。
席缨冷淡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扫过，仿佛实质化的冰霜砸在她的身上，将她冻成冰块。
毁灭位面？
席缨确实要这么做。
而且她无比后悔，为什么会浪费这么多个位面，连一个位面水晶都没有得到。
都是因为他。
瞳仁中的那一点紫黑扩散，狂戾卷上眼眸。
是沈鹤阻止了她。
阻止她毁灭位面，阻止她得到位面水晶，阻止她重塑魔界。
破碎的记忆逐渐在眼前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当和神界太子成亲的她被杀以后，魔界众人为她报仇。
神界却掌握了毁灭魔界的核心。
魔界旦夕之间，覆灭。
其实席缨不恨沈鹤。
当初她执意不顾魔尊的身份要和神界太子在一起，魔族长老给了她太多逆耳的忠言。
她都没有听。
是她一心沉沦温柔乡，身陷爱情阵。
而在她决定要嫁给沈鹤之后，魔界众人无人再反对，甘心献出命魂，只愿她能够幸福。
那一群傻子……
可惜她死了。
死在了当时挚爱之人的手中，还搭上了整个魔界。
肃清魔界，剿灭魔族，这是神界几万年来的心愿。
只因她一人的爱而完成。
她的神魂消散，只能为来世的她设定好悲惨身世，并在万千世界中留下埋藏好的线索和印记。
人造人的身份，被屠杀的全家。
都是为了让她仇恨这个世界，毁灭这个世界。
只要她亲手毁灭过一个位面，她就会知道她会得到什么。
那是。
能够重塑魔界的位面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