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骆寒捅破这层窗户纸以后,我就心甘情愿地踏进了他的世界。
从那以后,他的世界变成了我的世界。
我们的世界变成了我最大的秘密。
我是不是也就变成了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在我们所有的,为数不多,能够痛快亲密的夜晚,我缩在他怀里,手掌也缩在他掌心,手指也和他扣在一起。
我喜欢他围拢过来时瞬间降临的厚实安全感。他圈出了一个小天地,我在里面怎么蹦跶都可以,就算是坠下来,他也会稳稳接住我。
我喜欢面对面和他拥抱,脸贴着他胸口,吻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而他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后脑,一下接着一下,温柔又缱绻。
我喜欢咬他,看他拧着眉头不解地看我,却依然纵容我咬下去,就像他时常克制不住会在我身上留下粉红吻痕一样,我也会在他身上留下深刻牙印,大大小小,有深有浅。
我喜欢摸他身上的纹路,他不计其数的伤口,一样也是大大小小,深浅不一,在他眼里,那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伤。指腹滑过那些粗糙的边缘时,我很想问他到底疼不疼,是他真的没有感觉,还是只是忽略了那种感觉。
但是每当我抬头看他,张开嘴,永远是忘了说话,就直接凑上去吻他了。
我喜欢骆寒。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我的?”某次事后,我把玩着骆寒的手指,在他掌心胡乱地画我自己也说不出含义的符号,一边画,一边问他。
“记不太清了。”他的声音很慵懒,每次用力亲密后,他都会这样。之前像是不要命,后来又像是快没了命。“应该是对你一见钟情吧。”
“可那时候,我好像还没成年欸,警察叔叔,你抓我那晚,零点过后我才十八岁。”
“嗯。所以后来我不敢说。一直就没说。”
我又好奇了:“那你后来为什么说了呢。”
“因为我发现你好像也喜欢我了。”骆寒看着我的眼睛,笑了:“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我一定会向你跑过来。”
然后这个回答就直接让我也思考起来,我是什么时候喜欢骆寒的呢?
“那时候,你早上给我盖毯子,我每次都是醒着的。”
醒着悄悄看到我蹲在他面前对他发花痴。
我脸又红了,用被子盖过脸,不想承认那时候我心里对他的复杂情绪,就是隐隐生发的情愫。
我对他,不止是信任那么单纯的感觉。
“你喜欢我这事儿,跟我妈说了吗?”
“可以说吗?”骆寒一愣,很认真地低头看我。
那个乖巧的表情,让我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下去。
“暂时别说。我现在还摸不清我妈对我谈恋爱的心理动向,万一她又不放心,不让我俩见面了,那我可受不了!”说完,我抱紧他。
“梁栀礼。”不久,他又叫我了一声。
“嗯?”
“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用这种语气说话。哪怕是朋友也不行。”
“简言也不行吗?”
“简言.....勉强可以,但尽量都不要。”
“为什么?”我不明白他这突然而至的霸道。
“你这一套我很吃,其他自律能力差的男人肯定更吃。那我也受不了。”
我笑眯了眼,嘲笑他小心眼。
但我好像更喜欢他了。
我也吃他这一套。
我和他的关系当然不能告诉我妈。
我妈一定猜不到,她请来管教我看着我的骆警官,最后竟然成为了我的人。
不仅是我妈猜不到。
苏子妙肯定也猜不到。
她不可能把我和骆寒联系在一起。
从外表上看确实如此,我和骆寒之间有天差地别的距离,人前我能骆叔叔长骆叔叔短像称呼长辈一样地叫他,人后我也能,只不过姿势各异,嘘——我好像也在带坏小朋友了。
我们就是故事最难料的大结局,没有人能猜得到“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这种惊天反转。
原来有秘密的人,都有种上帝视角的骄傲。
后来我妈照常请骆寒回来吃饭,我照常在门口出现,给他拿拖鞋,当着姥姥姥爷的面客客气气地叫他骆叔叔。一家人还是如往常一样,留下他身边的位置,留给我。然后我借着桌布下阴暗不为人察的小空间,任性地对骆寒为所欲为。我的腿伸到他难以控制的区域,他偶尔难忍时会不动声色地握住我企图再加一把火的手,我憋着笑端碗喝汤。
饭局结尾,骆寒要离开时,我妈会客套地让我去送一送。放在之前,骆寒总会及时地说不用。但在我们有过某种关系之后,在我清脆答应一声后跟在他身后换鞋时,他不再说话,只是嘴角挂着隐秘的笑,不显山不露水地表达那一刻他和我一样兴奋。
我们会在他车里接吻,然后偷偷在后排做一些更坏更坏的事情。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再不能心安理得度过一个没有他消息的一天。我会突然愣在那里,盯着和他的微信界面看一整个下午,期待他的白色对话框,什么时候能快乐地弹回来。
可是不论我等待多久,心思转了几回,说过多少遍如果他在x时x分还不回复我那我就也会不理他直到x日x时x分,只要他的消息真的出现了,亦或是他直接回家,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什么都不记得,立刻弹跳起来,又一次重获开心地向他跑过去。
大一升大二那年的期末考试,我是带着对他断断续续的想念捱过的。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上午,我坐在我们家客厅茶几边,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下午要回学校。
然后他突然回来了。
把我也吓了一跳。
他眼里有抱歉,看我抱起书包要走,刚想说要不他送我回学校吧。
下一秒,我就把书包扔了,直接朝他扑了过去。
我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我现在不想走。
“现在我想要你。”
他再次抱着我进房间时,我觉得在那时,他比决定我拿多少奖学金的绩点还要重要。
他是我那时最触手可及的快乐。